女鬼之豌儿

豌儿

吴大勤

我有点未老先衰，才中年，便开始怀旧，满脑子残余的记忆，这种破碎的昨天让我觉得沉重，温暖也隐痛。

时间如逝水，流走日子的浮华，沉淀了刻骨铭心。

我经常会来到这海边，寻觅豌儿的芳踪。豌儿，我高贵而骄傲的公主。那一年，她在海里嬉戏，聆听大海的琴声，许是海韵太诱惑，她竟然不再回来。

那时候豌儿总喜欢带我来这里，金色的沙滩，蔚蓝的天空和大海，还有那高高的椰子树，都令她着迷。豌儿更喜欢如血残阳后的暗夜，她那么专心地看夜海听涛声。豌儿留着长长的头发，在海风里神气地飞扬。着紫红色的短袖恤衫，裙子是淡绿色的，她说豌儿是薇是野豌豆,长着淡绿的叶和紫红的花。她的前世为薇，她愿意穿着这梦的衣裳。她说她象薇一样眷恋大地又向往阳光，在春天里散发清香，还会结出豆荚，秋煞时节，薇薇萧索干枯，阴冷如鬼。她说她是逐风而居，边缘生存。来生归于大海，豌儿像云像雾诗一样女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她喜欢赤脚地在沙滩上行走，她的脚那么洁白。大海是她的，她会长时间寂静又骄傲地在海滩游戏。豌儿常常会格格地笑着说，那一天她会象那个渔女一样不再回来。

豌儿没有意义上的故乡，因为故乡比远方更远。她居住的那个城市和周围的一切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压抑，窒息。她觉得有着一种死亡的气象。自从第一次见到海，便心生向往，只要有暇，不分季节，必要看望，似乎是有着一种强迫症。

有一个晚上我在梦里见到她，她说她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那里非常寒冷。她把手伸给我，果然象冰一样凉透我的全身，她的手雪白晶莹，她的长发依然飘飘，只是眼眶里盈了幽怨和泪水。豌儿说没人和她说话，没人陪她看海。她幽幽地说着，抬头看着我，撅着她的小嘴，有着万千的不开心。豌儿叫我经常来海边看她，陪伴她。她要走了，一直要伸手与我相握，可总也握不住，豌儿还欲过来拥抱我，可总有一样东西在隔开我们，她的眼睛滴出血来，让我心痛欲绝。

我醒来时，如梦似真，打听后得知，豌儿果真随潮归去，海里失踪。

我不害怕死亡，但豌儿的离去，让我十分伤心并恐惧。我还相信一个生命的结束会诞生另一个生命，灵魂是永在的。

每年我都会选择个日子，独独地来到海边。看着海水的潮涌潮落，看着落日洒红大海。我的心绪开始沉痛，神志也变得混乱。我呆呆地坐在沙滩上，当我轻呼着豌儿的时候，她便会款款而至。依然地上红下绿，依然的眼含泪光，我们总是长久的对视，长久地读着一种感觉。

有一次我与豌儿相会，她的眼睛红肿，说是有人欺负她，我问是谁欺负你了，她说有一个叫火白的浪荡公子，每天给她写一首诗。我笑着说，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念一首他的诗听听，豌儿便念了起来：“月亮升起的时候/我们擦肩而过/轻然一回眸，是你/我茫茫人海中/比天堂更美的故乡/还有五百年的风雨兼程/只为，你凌波一笑/月色中/我/醉倒在回乡的路上……”

她念着诗，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我鼓起掌来，笑着说，豌儿，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火白这个才子看中你了，以后有人陪你了。她叫我别开玩笑，我说真的可喜可贺，我们人鬼情已了。豌儿低着头，看来你不要我了，我说，有火白我就放心了，我也将有我的妻。豌儿便哭了，很伤心。我说豌儿，你永远是我心中美丽高贵的公主。我为她深深地祝福着，愿她以后的日子充满光彩。

我很快有了新娘，我依然如期来到海边，夜深了，看着大海，心中汹涌澎湃着。累了，我轻叫着豌儿，我的女神，豌儿没有出现。

我相信她在另一个世界已获得幸福，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81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