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怯
近乡情更怯
每次周末回老家，都要坐公共汽车。车虽然换了好几茬，司机还是老熟人。所以每次坐车，年少时乘车的美好历历。
现在每次坐车，总能碰到一些母校的学生。是职业使然，总期望在他乡遇到的少年，不会出现在这车上叛逆无羁。在心底，仍然喜欢那个淳朴的故乡，喜欢真诚的少年，即使彼此陌生，叫不出名姓，却喜欢从他们热情的身上找到旧日的影子。
那次我和儿子又从南麻坐车回老家，半路上车的时候，满当当的车上拥挤不堪。四岁的儿子一下子就哭了。不能苛责别人，多年的遭遇让我习惯了不去依赖别人。所以，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哄儿子。儿子很快就不哭了。心里稍微安慰一些。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悬着那把手，一只手笼着儿子，害怕他被挤倒。
售票员提议给我们爷俩让位的声音被淹没在喧闹里。不久，一位在燕崖白峪村就近下车的姑娘，从人缝里挤出来，把座位让给我们爷俩。顿时，为自己尴尬到了尽头，心生感激。回首看去，都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年男女。心里的滋味莫可名状。
在这个年龄我们，总是喜欢让座。站一路，心里不会有多少委屈。可是现在的遭遇，真叫我“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连续几次这样的遭遇后，儿子也怵头坐公共汽车了，一向喜欢回老家的儿子，心里也有了畏难情绪。一再和我说不喜欢坐公共汽车。我也很无奈，因为挣扎在温饱线上，实在没钱买车啊。只能哄他，尽量去车站买票乘坐。
最近又回老家了，下午等到最后一班车坐上。母校的孩子都坐车回校上晚自习，只有几个个子较高的学生坐在那里。这么晚去，似乎也是厌学的样子。坐在最后排的是一个头发稍长的男生。这么冷的天气，依然只穿一件薄毛衣外套一件红马甲。腮边的络腮胡须浓浓的，间隔着几颗红痘痘，眼中流露出我熟识的叛逆。
小伙子和同学玩着手机，嘻嘻哈哈地说着话。不大想听，就扭过头看窗外匆促而过的乡村风景。
半路上，人越来越多，中年人居多，没座位了，就站在那里。我抱着儿子坐在那。少年们依旧舒适地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突然，那位叛逆状的小伙子站了起来，轻声的说着：这里有座。
我以为他的同学上车了，仍不在意。
车一直停着，人缝里颤巍巍的走来一位年近古稀的白胡子老爷爷。老人家脸红红的，不知是感激的微笑，还是攀爬挤过来太费力。小伙子背着书包默默得抓着座背，小心的将老爷爷让过来。自己稳当当地依然顾我地站在那里，享受着耳麦里的歌曲。此刻我暗暗称赞着他，那小山样的站姿里有别样的青春风采。
心里还是隐隐的期望母校人才辈出，期望老师们能教出得意的弟子，期望故乡在物质的殷实里，依旧有淳朴、实在的气韵。那样就不会生出“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感慨了。
2011/12/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