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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女友

2012-10-18 09:59 作者:樊江晋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住单身楼时,房间向阳,有大大的窗。天,极度倾斜的太阳照得满堂生辉,单位不计成本的暖气供的很热。

你见我窗台光秃一片,说:“浪费了这阳光、暖气。我帮你育一盆花来养吧!”

没几天,你真的带来一小盆植物——燕子掌。别称:玉树,冬青。极小的盆,幼小的苗。我喜欢冬青这个名,权且叫冬青吧!

冬青,极普通的品种,肥厚的叶片,憨厚的样子,耐旱,易活。极少开花,花儿少姿色。

像冬青这般品种如在南方,想必少有人将它供在家中观赏,而在北方,冬天室外灰白,秃枝,草木变黄,少有绿色,美景难觅,是绿色都珍贵。冬青也会堂而皇之摆上人家的阳台。

对于我这样懒散之人,也养不了娇贵品种,我没有耐心养花弄草。(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不知是否算情信物,冬青是你所赠,却无任何语言上的表白。我们的恋爱似有可无,没有激情。你在待业,远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没有目标的爱情不知路在何方。你高挑,走路无声,说话细声慢语,像林黛玉。我有时学唱越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而我一定不是贾宝玉,我不懂黛玉,也不懂女人

时间不久,你工作到了另一城市,来过几封信,谈工作,谈生活,不谈爱情。淡的就像一张白纸。

冬青孤立在窗台,想起来我为它浇点水,此外我没为它多做什么。

80年代是火热的年代,人们很忙,忙着唱歌,跳舞,找对象。我也忙,我当了团支部书记,热衷于团的事物,如演讲、智力竟赛、组建合唱团、办各种体育比赛。我还爱下围棋,爱读书,爱文学,曾立志当作家。而那时,我知道我离理想越来越远。或许是我没有才华,难以忍受孤独,难抵诱惑,我本就是俗人。我准备过庸俗的生活,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过平庸的日子,谋划着在单位混个小领导,当个主任、科长啥的。和他人比着过日子,看谁挣钱多、爬得高。即然不能在理想中图腾,就在现实中缴械投降。

三年后,我突然发现冬青长大了,它枝繁叶茂,有了一小片树冠。我没有为它松过土、施过肥,它仍在最初的小盆中,缺少土壤,空间狭小,而它却顽强长大了。它备受冷落,它的主人早己离去,早已失去了当初的意义。

我有了新女友,是你同学,结婚时我带上了冬青。妻知道冬青是你所育,知道我和你的恋情,妻感情粗糙,并不在意我的过去。我为冬青换了大盘,施了肥。

婚后家里育过多盆植物。在邻家,看有好的植物,移植来养。在花市,见有含苞待放的花卉,买回家中,那花儿开过,败了,叶也落了,大多死去,我后来才知道,花市的植物要施肥,要有合适的温度、湿度,而大多人家不具备这些条件。

婚后我搬过几次家,从平房到楼房,从小镇到城里。搬家时丢了许多家什,贱买了家具。而我一直带着冬青。家什、家具,用久就废了、旧了,就想遗弃,而冬青能生长,会变化,能观景。

我们处在一个激变的时代,我们厂改制,全员买断,我过上了漂泊不定的生活。为了生存,我走出甘肃,远走新疆、青海、西藏、广东。我读遍关于成功的书,想属于自己的那个成功。我要把自己锻炼成一粒蒸不熟、炒不烂的铜豌豆。

冬青多由妻打理,妻养植水平和我无二,也就是浇浇水。有时碰断了枝,妻会将断枝插入土中,过段时间,那断枝大都成活,妻又将那它们移出独栽,过了些年,家中有了好几盆冬青,都长势良好。而其它植物大都半死不活。

07年底,我病了,我的身体背叛了我,走向了我意愿的反面。是因在外吃了太多的地沟油?是每年增长的销售任务?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我说不清。我病的很重,要手术。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经过一个多月的手术、治疗,我终于出院回到家中。

站在我家阳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漂着花。大半个中国都在下雪,雪下在天山之巅,落入黄河,飘入洞庭湖中。雪还下在祈连山脉,下在大漠小城,落在我的窗外,落在窗台上。雪己下了一月有余,仍没有停下来的迹像,新雪铺在旧雪上,行人小心地走在路上,车在缓行。气温已低至零下27、8度。商品房中的暖气供的有气无力。阳台上满是冬青,它们是你带来那棵小苗的后代,有几盆主干己有成人手腕粗,它们撑起的绿色己有了规模。冬天它们不再生长,但叶片墨绿,为飞雪的冬天增加了色彩。我知道,我战胜了病魔,生命之水又在胸中涌动。我可能不再是一粒铜豌豆,但我希望自己像冬青,有顽强的生命力。

看到冬青,我就会想起你。听说你嫁了一位记者,你或许还是喜欢舞文弄墨的人。你早没了音信,也许你旱己忘了冬青,也许你看不到这篇文章。但我还是想和你说说冬青,它跟了我二十年。无论是与人、动物、植物,相处久了,就会对她产生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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