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五月的冰花二十

2012-07-11 21:43 作者:行云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半年之后王明轩和黄葉都买了房子。黄葉以最快的速度做着简单的装修,从设计到装修材料和家具以及家用电器的购置,她都无人商量,只能自己定夺。因为还要上班,所以为了稳妥,她将房子的装修交给了一流的装修公司。两个月交付使用。搬家的那天,黄葉有些伤感。虽然总算有了自己的家,但毕竟要开始全新的生活,而这开始又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当天晚上,在酒店王明轩与黄葉共进最后的晚餐。

新开的四星酒店装潢不错,墙上的装饰物都很耐看,人不多,比较幽静,轻音乐似有似无。王明轩点了不少黄葉喜欢的菜,并不时的向她的碟子里夹着。可是,此时的黄葉并没有心情去详品那上好的佳肴。因为餐厅里播放的曲目是黄葉从未听过的,大提与箫的和弦,舒曼、悠缓,确不欢快、不夸张,那娓娓之声一下子便占据了黄葉的心。黄葉对音乐总有独特的敏感,所以在这个曲子中她听出了伤感,听出了幽怨,听出了无以明说的内涵,似乎所有的音符都弹向了她的柔软,于是,她的眼里闪动着晶莹。不觉心中默念“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坐在对面的王明轩看得分明“别难过,要不别急着去住,把房子先租出去,你还在我那儿住。”显然,王明轩并不明白黄葉的心境。

黄葉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流泪,于是转了转眼睛,轻拭之后笑着说:“若能如此,何必买房?”。

王明轩自知自己做了什么,底气不足的说:“你什么时候想去我那儿住都行。”。

“给我留着一间屋子吗?”黄葉笑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行啊!”王明轩应承着。

“我是在开玩笑,这个新房子不是要和你父母住在一起吗?”。

“那我们就住在一起,你放心,有我住的地方就有你住的地方。”王明轩说得很仗义。

黄葉仔细的分辨着,在王明轩的眼睛里闪过了她从前的影子。

搬家之后,黄葉开始了新的生活,她与王明轩真的成了工作伙伴。这样一来,她自己的时间便宽裕了许多,闲暇的时候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她的屋子布局合理,井然有序,家具不多,却简约雅致,洁净明快。屋子里的摆设与用具的色调也很素雅,所有的墙壁保持纯白,几乎没有修饰,地板与家具是综栗色与柔和的暖黄色。黄葉是很有品位的,这一点从她屋子里不多的装饰物上便可看出。在电视一旁音响的一角摆放着别致的长方形立式钟表,黑色的底子上是白色的表盘,数字与表针是黑色的,那黑色的底衬仿佛仿古的铁艺,上方还镶嵌着两只欲飞的蝴蝶。以墙为底的不规则木质格架里有泥制的代表着、秋、四个小娃娃和俄罗斯风格大小不等的铝质盘子,每一个盘子都是一幅极具风格的油画。橱柜里有九十年代初期的茅台、五粮液,有法国和意大利的红酒,有日本的梅酒、月桂清酒、烧酒,有韩国的蒸馏酒,有英国的威士忌,有德国、美国、匈牙利的啤酒。配置的酒具也各有不同,白酒类是瓷质的园肚小杯,红酒类是印花的高脚杯,啤酒类是可盛360ML的圆锥体玻璃杯,威士忌是圆柱形很厚重的玻璃杯。茶品中有上好的茉莉球、玫瑰花、乌龙、观音、普洱、台湾高山。茶具中最具特色的要数很逼真的花生形状和可以摇动的辘轳茶壶,也有日本的专用茶壶。也有埃塞俄比亚、巴西、印度的咖啡。黄葉时常做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放上音乐自斟自酌,也算是一种独特的情趣吧!有时候她也将自己融入到笔墨中,那种不是谁都可以享受的乐趣。

离开了王明轩黄葉自由了,她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标准与方式去结交朋友。在一次纯粹的工作应酬中,黄葉结识了陈光。陈光表面上很随和,军旅出身,是部队的笔杆子,又有着摄影的好,所以在他的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东西。每次应酬中都少不了调侃、打趣的节目,陈光和在座的其中一女安然时常被大家当做逗料,陈光一直和大家配合着那种说笑状态,可黄葉一直有种感觉,他的肢体语言里明显的表现出与内心的不符。

几次接触后,大家彼此留下了联络方式,之后,也经常找时间聚聚。陈光一直与安然保持着联系,联系的方式是短信。而安然每接到短信,又必给黄葉看,就像是工作之余的休闲,也不无乐趣。短信的内容仍有着续侃的味道,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些文字的功底,这让黄葉对陈光增加了一些好的印象。突然有一天,黄葉接到了一条短信“知道我是谁吗?很冒昧!”看了电话号码,黄葉知道这是陈光,她一向自信自己的感觉,这个“内心之意”终于浮出了水面。

起初他们利用短信把玩儿着文字,虽然不长,确显露着对文字的爱好。陈光的短信内容大都是微型的散文,但透过文字便可以看到精髓里的情感,而黄葉的回复又总是很精妙,这在不同程度上吸引着陈光的兴趣,并让他欲罢不能。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陈光按耐不住对黄葉发出了邀请,说是下了班之后共进晚餐,也好面对面的交流一次,地方让黄葉定。黄葉将这初次的单独约会定在了西餐厅。她选择西餐厅,一来环境幽雅、清静、轻松且富有情调,二来从吃西餐上也可以初步判定一个人的品味。

陈光虽有些紧张,却没有忘记对黄葉的赞赏之词。从表面上看他很温和,很细致,很诚实,可黄葉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脾气,而只是轻易不发作而已。用餐期间陈光话不多,也相对拘谨,说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一切都听黄葉的,也或许是出自礼节与尊重的缘故。总的来说,黄葉对他的印象不坏。

那以后他们开始通电话,也常发短信,见面的次数也在不断增加。看来陈光对黄葉是用心的,他经常描述黄葉在说话时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细小的习惯动作和表情,更热衷于每次约黄葉出去吃饭后的散步。散步中的谈话是很随意的,他喜欢听黄葉说话,无论什么。在黄葉看来陈光也够得上坦诚,这体现在他向黄葉表述的很多事情上,包括自己的身世、家庭背景、现状、妻子的一些情况。在一次散步中他对黄葉说无论黄葉相不相信他都要对黄葉说,他没有谈过恋爱,现在的妻子是经人介绍没见几次面,便在入伍前结了婚,之后他就搁下妻子从伍了。还说他在认识黄葉之前并不知道什么是恋爱的滋味,而只知道家庭的责任与丈夫的义务。他没有异性朋友,他愿意与黄葉用心相处。随着不断的接触这样的谈话内容就越来越多。陈光对黄葉一向温和,就像大哥哥一样,电话、短信不断,还知冷知热、嘘寒问暖的,黄葉虽然觉得有这样一位朋友也很不错,但还是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她懂得无论自己的心里多干净,都免不了别人的闲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接触多了,话题也跟着随意了起来,很多时候黄葉便成了陈光的倾听者。他时常说起自己从未体验过生活的美满,爱情的甜蜜,家庭的幸福。在那个家里唯一的牵挂孩子,如果没有孩子,他们不会维持到今天。对此,黄葉除了倾听,也少不了安慰。这样一来陈光就更觉得黄葉不但善解人意,而且体贴周到,也就越发的可爱了。

有时候黄葉也劝陈光应该多与妻子交流,可陈光却说无法交流。黄葉就说:“怎么会呢?。”

“同事、朋友正常的交往要不要?”陈光问。

“当然要了,那是起码的人际交往呀!”。

“说的是啊!每隔一段时间同事、朋友的下了班要在一起聚聚,你不能不去吧?好了,坐下没多会儿,就没完没了的打电话催我回家,而且态度非常恶劣,同事、朋友都有感觉,坐得近的也会隐隐约约的听到,让我很没面子。人家也都有家,可谁都没像我这样,弄得我接电话不是,不接电话也不是。”陈光发着牢骚。

“你是不是没有说清楚是和同事、朋友不定期的小聚呢?”。

“不但说得清楚,而且每次都提前说。”停了一下陈光又说:“还有甚的呢,刨根问底,什么在哪儿啊?和谁呀?更可气的是:说了和谁,还必须和谁说话。”陈光越说越生气了。

“瞧瞧,气什么呀?这说明你老婆很在意你,很爱你呀!只是表达的方式不是你希望的。再说你也没什么掉份子的,你多接电话是在秀恩爱嘛,他们的老婆都不愿理他们,压根儿就不重视嘛。”黄葉说得有声有色。

“谁能和你在一起,真是修来的福啊。”陈光转气为笑了。

几天之后,陈光打来电话除去家常,关键的话题是“黄葉,我申请每周见两到三次面,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控制了,真想天天见你。”。

“见面就是有空有心情在一起说说话,为什么还要定次数?难道见面不是很随意的事情吗?”黄葉问。

“黄葉,做我的情人吧!”陈光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的。

“哈哈哈……情人?不知是你看错了我,还是我看错了你。”黄葉自觉自己的笑很不自然,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别生气,听我解释好吗?”。

“解释什么?是家庭没有乐趣,还是和妻子没有感情?”。

“我承认。我和你说过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有感觉,那感觉很微妙,很轻松很快乐,见到你我什么都忘了,整个人变得迟钝,甚至没有了思维,我很喜欢你,可能的话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陈光很动情的说着。

“你喜欢谁就要谁做你的情人吗?你是有家庭的人,不是吗?”黄葉把重音放在情人上,这样说不是表明自己要与陈光发展什么关系,而是明显的排斥有家庭的人再涉入情感,在黄葉看来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会对家庭负责的。”。

“那你会对情人负责吗?陈光,我可以与你做朋友,做很好的朋友,但是绝不能做情人。你可以去找别人来满足你单方面的需要,而且,你若这样做只能很对得住你自己。”。

“黄葉,你怎么样才可以与我在一起?”。

“我不会和有家室的人在一起。”说完这句话黄葉有些后悔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敢说爱你是因为我有家无法给你全部,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排斥情人的本身,因为那也是真实的情感,但是我不会扮演这个角色。喜欢和爱是有距离的,也有本质的差别。爱一个人要负责到底,要为所爱的人无条件的做一切;而喜欢一个人就不同了,因为喜欢是有时间性、阶段性的,是可以随时放下,又不需要负责的。就像一件衣服,想脱便脱,再根据需要更换新的。”。

“那么,我说我爱你呢?”陈光今天是有备而来。

“爱,是需要慎重考虑的,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说出口?你的妻子将她的后半生交给了你,为你生了孩子,现在你说你不爱她了吗?”。

“我这会儿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就给我点儿时间吧!好吗?”。

“陈光啊,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在与你讨论你和我的问题,而是就事论事。”。

挂了电话,黄葉心想陈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好的作为朋友交往不好吗?也或许是一时的冲动,用不了多久便会忘了。

再见面的时候,陈光再次把话题切入到和黄葉进一步交往的延伸问题上。

“我现在只有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感到快乐,恨不得天天见你,在家的时候我努力掩饰,经常心不在焉,晚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她问我怎么了,我谎说牙疼,你觉得我很可笑是吧?”。

“你怎么会这样啊?学坏了,还说谎。”黄葉半开玩笑的躲开问题的正面。

“是啊!我自己都不明白,就是想你。”陈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

“就那么喜欢我吗?但是你有家室,这是不应该的,是吧?”黄葉继续调侃。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一定要离婚你才可以接受我吗?”陈光的表情庄重了“其实,我不是不能离婚。只是不忍心让孩子生活在单亲的家庭里,因为我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我太知道那其中的感受了。我家先是父母离异,我跟着父亲,之后父亲再娶,然后父亲离世,继母又嫁。我现在的这个家,是因为孩子才存在,孩子非常可爱。”说完这些他沉默了。

“你有没有去看看陈妈妈?”。

“一次都没有。”。

“为什么?或许她很想你,哪有妈妈不想孩子的呢?!”。

“当时我恨她,后来我长大了也能理解,她一定是有苦衷,但是我一直不能原谅她。”。

“她去看过你吗?”。

“没有。”陈光有些失落。黄葉似乎可以理解他不见陈妈妈的理由了。

“我觉得你很固执,陈妈妈毕竟是带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单凭这一点你就不该如此无情,有时间回老家见一面吧,或许就是最后一面呢?不然终有一天会落下遗憾,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说完黄葉看着陈光。

“你说得有道理,我会考虑找个合适的机会去看看。”。

“好了,不说这些。都怪我话题有些偏向伤感了,对不起呀!”黄葉说。

“有什么对不起啊?是我自己说的。”。

接着,黄葉将话题一转,聊了会儿生活琐事。毕竟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处事的方式又各有己见,所以黄葉明白好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

几天之后的一个周日,黄葉正在公司处理事情突然手机响了,正要接听的时候,铃声断了,来电显示是陈光。黄葉纳闷儿:或许是拨错了号码,也或许是拨通了又有事情暂时不便说话,总之,她认为这个电话不用回,若陈光要找她便会再打电话过来。这样想着,电话又响了,还是陈光。不等陈光说话,黄葉便说:“方才的电话没接起来,想你可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所以没有回拨。”。

“是信号不好,掉了。”陈光说。

“你这是在哪儿呀?怎么听着像是有风?”。

“不愿意在家呆着,出来爬山,本想约你一起来,可是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就自己来了。”。

“好兴致呀!”黄葉笑着说。

“黄葉,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呀?要跑到山上说。”。

“我现在已到了山顶,头上顶着太阳,有太阳为证,听我告诉你。”。

“这么正式,别吓我啊!”黄葉觉得严重了。

“黄——葉——我——爱——你——!”陈光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对黄葉喊出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带着回声跌宕在空旷的山林中。这出乎黄葉的意料,与其说黄葉被感动了,不如说是被惊呆了,因为她知道爱不会轻易说出口,她也没有接受这份爱的准备,电话挂断了。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460535/

五月的冰花二十的评论 (共 4 条)

  • 山风耳语
  • 浅笔抒写
  • 惜缘
  • 栀烨袭晨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