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行

己丑年，夏，余至武昌学艺，艺者，美术也！乃余心之所好，故习之。与此同行者，凡十二人，曰：蒙、锐、红、军、枫、丽者、庆者…；行至武昌，寻一狭室曰为“伯乐”。日久遂知兹处若斯室者无以计数。其乃“德嘉”“小里”云。余室学友八十有四，行罗田者，十之六七。集骆中与胜中，兼育英与理工，并黄梅及英山，合松滋及红安。；

习艺初，因余等技艺未通，时时为夫子教导，然夫子之力有限，求学之欲无厌，遂俜一辅者协之。此人者，乃美院之佼者，人世之俊才，器宇非凡，丽质天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姿，倾国倾城之态。敢问此者何人？姓金，名雷，滕家堡人氏，门庭昌盛，四世三公，家有良田百倾，豪宅数座，芳龄二八，尚未婚配。雷者，“田雨”也！为人善，其友甚，故为诸友喜。室中辅导员，唯“田雨”极为忠善，每行必依夫子何。喧哗之言，不正之举，皆非“田雨”所为，故虽此，然夫子仍未言好。；

余之画室甚阔，有窗开于东南二面，又有奇花异草，置于西北之隅。其中画具百余件，俱新，铮铮然有亮光刺目。墙西设一电视，距地八尺余，每有闲暇，室友聚而观之。电视多播大师名家画技片，久之亦憎也！东有窗，旁有梧桐一株，历数载，今已亭亭如盖矣。飘飘然溢芬芳气，每风，体态阿娜，姗姗可爱。；

室地色泽甚黑，墙白，对比极也！积地面之铅尘，多于东湖之荷叶，置桌案之雕像，多于长江之鱼虾，数培育之精英，多于室友之言语。今吾辈若求学于此，何患学无所成乎？；

室底有居舍，住须眉数十。凡四间，一阔三狭，昼无日曝，夜有灯华。吾辈居于此，如若蓬莱之境，宜然自乐。每浴，无温水，室友因此贾电具数件，以得温水所用。夫子知兹事，尽缴，又言纳金之事，闻之未爽！；

吾室有叁，皆有级别之分，曰精品，曰小班，曰大班也！其纳金有异，不尽相同，其实一也！精品学子数许，中有一辅师庆军尹姓，性温，学子无为所束，然其技艺为人所慕，时年习美院。小班导陈君广榕，居地大，技比叶军。军者，院教授，擅写。夫子尝言陈君谈笑误学，吾以为否。大班三组，皆环案列坐其次，每至周末，自易方位。大班辅者：雷、婷、琪、阳…四者画风技艺各有所长，不分伯仲，难辨高低。每课上，诸友往来其间，欣然之态顿时而生。言吾等所绘之物甚多，瓜果蔬菜，尽在其内，瓶罐陶瓷，均属其中。凡所见，几无缺，不尽举如此。；(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月湖静而长江远，汉水清而黄鹤低。集学子约半百，绘风景于蛇山。青石场上，高歌数曲，翠竹林间，欢声一片。极艺学之喜，尽斯游之乐。黎明既出，日暮方还。何其乐也！；

然修短随化，试期将近，患己所不能。而夫子皆以善言嘉之，可乎？急世之不急，绘世之不绘。而夫子之教行于此，我辈之年花岂可之？时年冬，天大寒，手指不可屈伸，试于武昌广埠屯。夜反，通宵叁宿，以解疲倦。；

后校考间学子鲜。师无所束，或歌或球或棋，皆可为。室内空寂，如有所失。更无心作画，皆盼捷喜蚤至。而夫子之技殆穷，无所教。而是时武昌雪积半尺，道缘冰而滑，面因风而寒。；

次年春元月望日，绩出，违吾愿，遂反校习文。吾校高三之主黄公者春华。为人甚好，热情多顾。若言困惑之事以其能能一一解之。又为后习之谋已筹，黄公应余所请，广得书籍，凡高中所备，无一缺漏。又得学舍贰间，用以学，兼予开门之器，集举校良师以弼，学终方止。；

越明年桂月，岁在庚寅，余复行于武昌。与此行独蒙。始，欲求别室，后因诸故乃终。及至武昌，景色依旧，人事已迁。如有故国神游之感。方忆东坡二游赤壁，前后两赋以记之，余虽无子瞻之志，亦可尽其所能以言此行。比及昔日，学子之数相差甚远。胜中者七，曰：“弓长”广，“古月”小山，“八全”蒙，“万点”名玉，“二七”晗，“干一”溢萍。；

时年八月朔日，约学友十二人游中山园。此园居汉口，余等驾车出武昌，过汉阳经三民路方达之。江城秋色，尽收眼底。汉都美景，如在眼前。西望武昌，大江东去；北览晴川，乌鹊南飞。；

及至中山园，见花丛旁有二龙，气势磅礴，若有乘雷之象。吞吐宇内，含乎万物。细观之，乃雕塑也！又有松柏植于左右，日高起，枝影斑驳，风移影动，如画如诗！行片刻，有鸽鸟翩翩，或翔，或行，或食，神态各异。其羽素，其喙朱，其爪黄。方欲以手抚之，惧而走也！复行数步，见此设游乐器械百余件。其中有曰“山车”者，余等跃跃欲试，费十。遂五人起，待诸事毕方行。初，车徐徐而升，并无它异。少顷，奔驰如箭，余等皆惧之，若失四象。凡历时分半，下车，皆无面色，感之良久。；

后又尽诸欢乐事，皆言口燥腹空。邃出，寻一馆以蜀菜名，入坐，膳毕而归。虽天暑，汉如雨下，然斯游无以寄辞乐言之！途中，有朱霞万丈，光彩照人，汉城上下，通天一色，如笼其中，美极可嘉。于是乘车壹，逾贰桥，欣然而还。其后某日，复游园，而其所感不一。乃念古人之游于山川草木，往往有得。余亦不免于此感，虽世殊事异，记忆尤新。吾所感，不尽列之，兹略三十六言。；

余尝忆夫子数言热水器一事，夏及东，昔至今，未果而终，无人问津。子曰：“言必信，行必果”何曾有之？向使天下之人皆若此，则有愧于文雅之国也！事虽微，而寓之深远。理尚浅，而感之至极。其真无信耶？其真不知信也！；

虎岁某月日，课毕，夜出一馆曰品味。集贰友，饮酒二十有四，银百余。举酒相属，酒酣须臾，胸胆开张。评古论今，言身前身后事，兴尽而归，后有“田雨”者催反，还于酉时，速浴而寐，翌日起于卯，课下为夫子训。；

共和六一年十一月，与广、全二友出洪山赏鸟。广素爱鼠，贾六七，兼笼一，粮半月。又察池中龟数十，亦择之。梁上悬八哥，余等皆以戏言，为众人笑。余贾花三株，曰为水仙。于是还，夫子知此事，唤以询之。问曰：“此去何为？”泉答曰：“阅览书籍尔！”复问曰：“阅？于别室闻道乎？”曰：“否”余闻此言答曰：“洪山馆赏鸟也！”夫子疑云：“莫非书中有鸟乎？”未答，笑之而去。仓鼠个小，毛色不一。或黄或白或灰，形态各异。自此，舍中常闻鼠音绕梁。如奏高山流水曲！乃室之胜景。其后某日，母孕，空降十三，亡。“弓长”者裹躯葬南山，造以墓，哀痛数许方反。；

仲秋既望，与广等数友夜出赏菊，及至阅马场，见行人杳杳而聚，近而观之，菊也！色泽缤纷，或黄或白或红或紫，体态阿娜，曰曲曰直曰聚曰散。世之奇异，尽属其中。令吾等目不暇接，又有芬芳之气，飘然左右，如醉如寐。昔苏公言菊之傲气，前黄君曰菊之高洁。于是叹焉：菊者，隐逸也！无牡丹之骄艳，有芙蓉之淡泊。今余庆幸赏于此，如友黄花，信可乐也！；

庚寅岁末，知试期将至。于斯人也！或有所感，忆往日之乐事，如在眉宇，岂可释怀！兹复读者，十有余人，唯朱氏宽乐者与余同。乐，匡河人也。少时多才，聪颖过人。为余等所仰慕。；

然时运不齐，命途多舛。今与诸君复于此，悲哉！正如“乐天”所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余亦不免于此情。

每与友人论及此事，皆有所感：夫学，诚艰也！或困于心，或阻于道，岂可顺乎？比及世之诸事，诚如一也！当其欣于所遇，或失或得；失之愈甚，得之愈广。每有失，须自省反之，如是，何不为乐耶！失者，舍也！故曰：“丈夫志四海，君子能屈伸。于失中悟世事之本，集不足，行于事，则可成也！”每有得，当思其能久乎？“希文”语：“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理固宜然。；

六月毕，四海一，埠屯至，武昌出。聚集四方之学子，于斯而试；径通数十余里，无览尽头。柏油道上，浩浩殇殇；桃李园中，葱葱郁郁。场内场外，如奏高歌；人前人后，不识君颜；城南城北，车集一线；市东市西，接踵并肩。如是也！激地面之烟沙，多于九宵之云彩；使三九之寒日，暖于暑夏之高阳；引陪试之父母，多于举校之书生；使负背之画袋，多于藏龙之垒土。如此盛景，何其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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