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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就随风漫步

2012-05-27 22:24 作者:北听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起风了,就随风漫步

文/北听

生命被书写成潦草和工整两个版本,再被时间褪的去了颜色,难以辨认。回望,我们已各自就位,在自己天涯种植幸福曾经失去的被找回,残破的获得补偿。那些被风吹过的心湖,我们一直随风漫步,直到浮世望成眼睫上的尘埃。

——楔子

【一】2012年12月31日上海

下了一整,敲打着落地窗和房顶。天空低沉,装满了雨水,仿佛涨破了,雨水倾泻到大地上,大地像糖一般融化了,变成一片泥浆。不时刮过来一阵风,仿佛吹得东方明珠颤抖了。地下水漫过了阴井道,灌满了行人绝迹的街道。突然间,黎明的一束长光茫,从看不见的云曦中射到科研大楼的实验仪器上。生活一如故我的平静,明媚的生活在期待中不断呈现出乎意料的波浪。(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早上的天穹,掰开云层偷望着这个可怜的依然沉睡的上海。街上空荡荡的,寂寞的风像是渴望在离别之前再一次看看在尘世上的种种舞姿。东边,一团阴霾在集结扩散,似乎潜伏着不可预知的黑暗。

此时,我正在浦东生命科学研究所,和琳儿一起为着我们的想——向人类证明世界末日降临地球生态系统毁灭后将如何重现人类文明而等待着。一年了,我们研究所为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准备了一年了,这些日子我和我心的妻子琳儿不分昼夜的坐在电脑前,废寝忘食的住在科研室里,低三下四的求赞助,我深知我们的眼里永远有一抹因梦想的力量而持续荡漾的情愫存在着。可能不能成功,我们谁都不能断言。无论如何,此时,我们已经一切就绪,就等着太阳升起,等着志愿者了。

我依然紧张的直落汗滴,琳儿的职责是在实验中替我擦汗、稳定我的情绪,这也只有她做得来。她澄澈的眼眸注视着我,像湖上的氤氲不断地想略去我心中的焦虑,那眼神像极了谁?我挣扎着不去想,可那神韵般的往昔氧化了现实,将我带到那些我依然无法抽离的往事中去。

世界末日,我很好,你,或者你们在哪里还好吗?如果能够见面,这是我最想说的话。如果我遇见你是一场悲剧,我想我这辈子注定一个人演习,最后一个人慢慢回忆。那回忆纵然凄凉,那回忆即使石沉大海,但在流年的末日前,你一如我的一滴血,撕扯着我的每一个神经,我愿记得你,和着天荒,回望那段青的微尘。

【二】1997年未城高中

有的人好像天生就有很多朋友,有的则不然。有人说这与性格有关。我说,这与缘分有关。

“顾寒,看书有什么意思啊?走一起打游戏去!”室友试探性的与我搭讪,我冷冰冰的回应:“没意思。”这就是我的性格,一如我的名字一样,很寒。从没有人改变过我,我也从不想改变,我一如既往的沉睡在那些透明的时光中,顶着沉默的表情,如日里的黑夜

那年我19岁,享受着年华里该有的安逸怀想着高三。当时,未城高中是城里有名的高升学率的一所高级中学,能到这读高中意味着以后要光宗耀祖的。所以每一个未城高中的高三学子都在披星戴月埋头苦读,说不定哪个、哪些人心中就藏着一个清华北大的蓝图呢。我纵然也是其中一个,但我并不乏浪漫主义。

三月烟花下扬州,仲春的蓬勃激不起高三学子心湖的波澜,蓝蓝的天被高考的黑幕压得走不了云层,没有人抱怨,因为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也就认为理所当然。那天,我经过老石街的餐馆时,又不禁伸长脖子向里张望,因为我知道有个女生每天定时的都会来这里,我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只是好奇她总是很高兴的进去,愁眉苦脸的出来,我只知道她叫若雅。突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迎上我善意的眼,这一个对视,像是一整个世纪般长短的慢镜。我分明看见那眼神一会惊异询问,一会又低头含羞,一会又含情脉脉,一会又怅然转身,转身的的刹那我才发觉我失礼了,她会不会把我的欣赏当成一场看戏呢,她会不会就此恨这个和她有着同样普通模样却毫不害羞的享受着惬意的生活的男孩呢?我内心纠结着。

该怎样形容我那时的世界呢,除去寂寞,多了一份青春的青涩。头顶是交错而过的天线,分割着不明不暗的天空,云很低很低的压在天空上,浮不动的云层沿石街投下深浅交替的光影。眼里满是她转身那个美丽的背影,心里却满满当当的压抑感,总觉得它某一时刻会从血管里弹出一根刺来,刺破这凝固的空气,潮水般的覆盖年轻的羞涩。

与她再次邂逅,是那个初。未城高中最让我喜欢的是那个不大但也不小的未央湖,湖里种的很多睡莲,那年夏初睡莲一改往日姗姗来迟的风格,却在那年肆掠着开着。岸边,赏莲、爱莲的人不少,可真正明了莲的婉约心事和欲缕还乱的心思的人不多。我驻足湖边,拿着语文书,凝望当下的美丽,如烟花绽放般匆匆,带走几多忧愁。眼神随着微风轻抚起的涟漪一直望到对面的石头下,那不是那个熟悉的背影吗?我的心顿时随着湖水起了一层涟漪。她朴素的一身素白,一头长发垂到了水面,向这个季节的柳条,我知道这美丽的长发前藏匿这一个优雅的面庞,我再也看不进书中的任何一个词。

我沿着湖边的小道绕了过去,她背对着而我。我怕吓着她,就轻轻地用手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倏地站了起来,没想到还是吓到了她。

我躲开她的眼神,语无伦次的说:“我……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你是高三班的吧?好像叫……叫若雅,是吧?”

她好像被我莫名其妙的结巴刺动了笑神经,又或许她本爱笑,那一排亮的牙齿让我意外的感受到春风中睡莲的温柔,她说:“或许见过吧,你叫顾寒,我是若雅。”

是缘分来的太快,还是命中注定?我们想久久分离后的朋友那样互相感受到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个下午,我们在湖边就那样坐着,我试图用真诚换取她敞开的心灵,滚热的心交织在冰冷的湖上,睡莲们不时地点头微笑,我们忘记了上课,忘记了时间。

她讲,她18岁,有着一个不幸的命运。15岁那年,她父亲跟着一个有钱的女人跑了,那以后她心中没有了山的高大。她只知道他父亲住在未城城区,她和母亲住在未城城郊,相依为命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公主般的呵护,她说她只能和母亲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她还有个姐姐,叫若寒,在两年前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被父亲带走,她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不带她只带姐姐,她想或许她父亲还有点良知。她也庆幸没被带走,不然没有了父爱,再被夺走去母爱,她如何承受得了,在某种程度上,她很同情那个生活优裕的姐姐。父亲走了,她成了母亲的依靠,她母亲身体不好还总是忧伤挂在脸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还好每个夜晚她都会让母亲靠着她的肩膀,唱着学会的新歌。

这个文弱的女子,遭受着如此不公的命运,竟然活的如此坚强,我能想象得到那些个深夜里她扛起泪水,做出要撑起母亲的一片天空的决定时的容颜,顿时心湖又泛起了一层涟漪,那朵朵睡莲仿佛挺起了腰,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倾听她的故事

该上高中的年龄,母亲为了让她有个好的学习环境,让她转到未城高中,和姐姐一个学校,和父亲一起生活。原本想可以和姐姐一起生活是多么美好的时,但那个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从眼神中流露出种种排斥、冷漠和鄙夷。她起初想逃走,想回到和母亲一起过穷日子,但又想到这个条件或许是母亲多次向父亲恳求甚至下跪才得来的,她不想让母亲再度伤心,对母亲的爱和强大的自尊心让她再次坚强起来。

那个像她父亲的人,对她没有一点怜惜。他不给她零花钱,无数个早晨她都是顶着寒风饿着肚子去上学,看着妖艳的姐姐拿着大把的零花钱请同学吃东西,却不舍得给这个与她至亲的妹妹一分钱,姐姐也不允许她叫她姐姐,那时候人性的缺点在姐姐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那时,她说,她恨极了他们。

那是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老石街的餐馆总是会出现她的身影,原来她在校外找了一份兼职,每天放学去餐馆忙里忙外,经常受老板的气,又替老板受客人的气,最勤快的她总是在月底拿着最薄的一份报酬。多少个夜晚,她都是拖着身体回寝室,回到寝室还寻求不到一个同情的眼神。每次母亲电话来嘘寒问暖,她都憋着一肚子的泪说她很好,吃得好睡得暖,并让母亲注意身体,然后就是像春融般决堤的泪水。

说着,她湿润的眼神又转向了我,笑着。

我说:“若雅,我们去城外走走吧。”

她欣喜着:“好啊,好啊!”我知道,她厌倦了这个城市,她多么需要一种力量带她回归内心的淡雅啊,而我知道我就是她需要的那份力量,那一刻我知道若雅,是个我深爱的女孩

从那以后,每天我都会去老石街的餐馆前接她,我颇有男子气概的骑着单车,而她安静的侧坐在单车后座上,应该羞涩的在笑吧,我看不见,却听得到。夜晚的未城,灯火通明,霓虹斜斜的洒在她的脸上,拂去了忧伤。我们穿过老石桥,穿过未央湖,穿过明媚的幸福。晚风扶起她的发梢,长发在一路上舞蹈,留下单车上少年的爱的萌动……

每当她止不住忧伤的时候,我都会带她去城郊的田野、山上走走,我们一起放风筝,她高兴的像那高空的风筝一样,心飘扬着。那双澄澈的眸子,那个笑起来不带伤痕的脸是我永生不能忘怀的。

在路上,我们唱着歌,我趁着歌声喊:“若雅,顾寒喜欢你哟!”

可她似乎没听清什么,问:“什么,你喜欢什么?”

我害羞的脸滚烫着:“没事,我说,顾寒喜欢你的歌声哟!”这句话那样简单却被我说的那样悲伤

她羞红了脸,继续唱着。

快到校园,她跳了下来,镇定的说:“顾寒,回去读书吧,我们要一起考大学。”她仍笑着。

“好,我们一起考大学。”我也坚定的说,好像坚定着那句没有让她听清的表白。

我真的在想,我要和她考到一个城市,我要一生一世照顾她,成为她的力量。这个宣誓,支撑着我走过了高考前的盛夏,想起这心中便有使不完的力量,我想若雅应该也是吧。

然而,很多时候痛苦来得过于突然,命运插手的太快,我们还来不及表明就原路返回,一如这盛夏的来临在一场暴雨之后,冲走了那些纯情,落下一地的惆怅。

高考后的暑假,她被父亲安排到一个工厂打工,而我则跟随父亲来到一个陌生的大城市体验生活。偶尔的电话联系都成了奢侈,我整日的思恋都化作那一纸通知书,想着我们2个月后能在一个城市自由的过大学生活了,这点距离也不算什么。

那晚,我满怀期待的给她家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父亲,从他父亲吝啬的口中得知,她收到北方宛城大学新闻系通知书,几天后要走了。而我恰在那天收到南方禾城大学生命科学系的通知书。南辕北辙,那一只通知书多么像一只休书休了所有的过往,以后就真的各自天涯了吗?

我不忍心,就给她去了一封信,内容很简单:“雅,好好照顾自己。”泪滴止不住落在了信纸上,模糊了“雅”字,老石街和未央湖的时光又在我心湖泛起,我19岁的最烂漫的年华盛开在她坚强的故事里,我不知道若雅是否视我为相知相惜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等……

三天后,我收到她的回信,变急切的又忐忑的拆开:“寒,我愿意等你四年,花开成海,抑或败落成殇,我都等你!”我捏着信的手,还不愿意放松,我不敢相信我看的一切,却又很高兴我看的一切,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信了,这股青春年少的风吹来了,我便随风散步。

离开未城前一天,我又回未城高中了,又回到未央湖的石旁边,欣赏着凋零的睡莲后的未央湖,如此的平静,像若雅的笑。那天她没去,或许已经走了吧。我在未央湖的那个石头下刻了几个字:雅,寒,四年后见。

望着车窗外的未城,风景不断的后退,我知道我离未城,里若雅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了……

【三】1998-2002禾城大学

南方的天气真的如书上写的那样,江南水乡,整天都可以是细雨连绵,整天都可以是阳光明媚,新鲜的空气像早上田野上的雾霭般香甜,很快我便适应了这儿的天气。

只不过我又变回了没有若雅之前的那个“寒”的人,游离在宽阔美丽的校园里,看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于是在没一个陌生的眼神中,在那个陌生的樱湖边,我又开始想念我的若雅。

一度的沉沦,一度的醉酒后,生活还得继续,我的生活并不会因为我的孤独获得任何怜悯,我只得顺命,因为我和若雅的开始和结局都是顺了命的。顺了命,是因为我知道我和若雅的约定是受到命的保证了的。我开始接受了陌生的一切。

大学的第一年,我平均每隔二个星期给若雅写一封信,跟她讲我看到的魅力的景色,遇见的搞笑的人或事,还不断询问她的身体和生活状况,我还不断地把做兼职赚来的零花钱寄给她想让她别太累,不断的通信感觉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灵相通。她也给我回好多信,不过只是三言两语,总是说她过得很好身体很好,莫让我担心,我也不觉得什么,只是后来一个多月我去了数十封信却没收到她的一封回信,我当时真的很担心怕她出什么事了,就写信过去说我半月后去宛城大学看她,又没收到回信,我就急切地提前几天去了宛城。

宛城的空气干燥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刚暮春天气就燥热。刚下车,顾不得头晕目眩就径直去了若雅的大学。她们学校还当真大,找了半天问了一路,没有找到叫若雅的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湖边,原来她们学校也有湖,我越看越像未城的未央湖,我异常的激动,怎么若雅也没向我提起呢?

累的不行,便坐在湖边欣赏着她们学校的风景和人,想象着她的大学生活,一定也很惬意吧,不时地有几对情侣嬉笑着走过身边,又想起若雅来了,想象着一会儿我也能和若雅一起像这些浪漫的小情侣一样来这湖边牵着手散步了,想想就很高兴了。

不远处,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十分引人瞩目,不少同学对着那辆车的男主人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我也就好奇的看过去,还真气派,那车擦得靓白亮白的,男主人也生的俊俏,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富二代,手执金色手表,腰间挎着那个年代少有的手机,头发梳的油亮,这阵势是来接女朋友的吧。我在想,那个女孩上了这个花花公子的当呀!

顺着男子的目光,女主角出现了,那女主角的笑,那笑多像我的若雅啊,那脸,那掩饰着苦难的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她手里拿着彩屏手机,穿着妖艳,抹着口红,那不是若雅的风格,纯情的若雅绝不会沦落的这番田地,我固执的不相信眼睛。可男主人的那一声殷勤的招呼“若雅,昨天睡得好吗?”如一声强烈的电流穿破了我的整个喉咙、心胀,全世界都成了漆黑一片。映在湖央的那幅画令我心疼,那曾经的那张让我珍藏的那张笑脸如今如死灰般笑着,比这深湖中的水还要冰,未央湖的大石头此刻在啜泣吧!

是的,那是我的若雅,不,那是若雅。已经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是我的若雅了,被刺刺穿的心记下了每一个若雅被呵护的一幕幕,多想以一个男子主义的气概给那富二代一拳,然后拉起若雅像那年一样带她回归纯真的地方,她或许不知道未央湖的石头下有我们的约定吧。可此时的若雅不是很幸福么,她的生活本是很幸苦,现在能有这么一个贴心的男孩在她身边,我不应该替她开心吗?我有什么资本怨她或者给她更多呢,除了那些温馨的信和微薄的工资,我什么也给不了她,那个我自认为能够给她力量的男孩在他们的风景中蜷缩成一朵枯萎的莲花,在水的流逝中慢慢消亡。

属于青春的偏执在此刻越发的显现,看着若雅坐在轿车的副驾驶座上,没有了神情,或许她从此没有了苦难吧。那个下午,我她的校园坐了一下午,没有想不开,没有了波澜。我平静的回到禾城,回到我的生活中,不想让若雅有心理负担,所以没有跟她讲我去过的事,后来强烈的自尊心让我的信再也寄不出去,也没有收到来信,后来就断了联系。

回到禾城,脑海中满是那个画面和那张笑脸,可我的心再也没有当初在老石街在未央湖的那种潮水,如今如死水一样平静,可就这死水般的平静却整日的像抽丝般地惨绕城一个透明的茧,愤世与嫉妒所铸就的心脏容器里,被日益灌满粘稠的墨汁,发臭着……

可生活总是在最低谷的时候出现一些人,试图掌控它的去向,却又被陷入更深的泥沼中。

琳儿,一个普通的同班同学,第一次见她她的眼睛好像要把我的心挖出来一般,有些人就是天生具备一种能够吸引异性的介质,像若雅的苦命的笑,像琳儿的能看穿人的眼神。遇见她,我还在沉浸在与若雅的异地的天荒地老中,她当然了解,因为她有一双看穿人心思的眼神。琳儿的家境也不好,虽然父母健在但都没有稳定工作,家里3个兄弟姐妹全靠父亲干杂货维持,来上大学都是贷款上的。但与若雅不同的是,她从不抱怨生活,她说她爱生活给与她的一切,她爱身边的每一个人,爱早上的阳光,恋夜晚的透明,她懂得将悲苦的生活化成种种甜蜜,她在我心中放了一抹阳光,以至于在那段绝情的日子里,我依然能够理智地看淡红尘。

“琳儿,若雅没了……”我碎心地喊着。

“寒哥,你还有另一个世界……”她喜欢叫我寒哥,她说她想要个哥哥。

“可我们说好的……四年后……”

“流年的承诺抵不过繁华的诱惑,寒哥你要阳光点。”

“可我还爱她……”

“爱是你的事,与她无关。你可以有爱,也可以被爱。”

“被爱?”

“回到生活中来,告别过去的一切,做一个全新的自己。我嘛,会替你保守这个流年的秘密的。”她看着我,让我坚定。

“新生快乐,我的青春。”我对自己说,可心里仍每天受着煎熬,还数着日子,幻想着四年后若雅的突然出现。

生活中,我还是很冷,冷冷的面孔后藏着与我年龄并不匹配的幼稚。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生活在寒冷中的人,也有许多颗寒冷的心。然而,有人蜷缩着,等别人来怜悯、来温暖,另一些人则搓着手、跺着脚,拼命在寒冷中,用独特的方式温暖自己。无论是谁,陷入这样的温暖中,他也绝对不会亏待她。

我和琳儿同专业,毕竟有话说,况且我们家境类似,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她总是很热情,让我逐渐的从若雅的身上转移到这个阳光女孩身上,她是一个既可以欣赏,也值得去爱的好女孩,偶尔陷入回忆中,她总是会出现然后用她那能杀死悲情的眼神带我回到她的世界里,渐渐地我们天真的恋爱了。

我们一起去大自然写生,一起吟诗,一起做实验,一起发誓,要在大城市扎根。生活被她爱着,变没有太多悲伤,我的冷逐渐被她的那抹阳光给蒸发了,她来到我的生活,我改变了生活。

【四】2002-2012上海

四年后,我没有等到未央湖的任何回复,承诺变成了情殇。

后来,我们一同拿到生命科学博士学位,打算去上海闯荡,在上海浦东生命科学研究所工作一年后,我们结婚了。琳儿还是那样阳光,本是枯燥的生活总能让她点缀的津津有味。只是我再也想不起若雅的笑,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他们还好吗?只是这时候,我再也不动情了,只是怀念而已,只是怀念。

2010年,我们研究所提出一个新想法,应玛雅人的世界末日预言,我们决定进行一项真人试验,研发一个智能装置,将预防世界末日降临生态系统毁灭后重现人类文明。

时间在忙碌中到了2012年。青春最辉煌最美丽的日子就这样似乎在2012的到来就要结束了。而我和琳儿,却来不及回忆,就进入戒备的状态。

这个冬天不冷,即使是在这个世界末日的早晨,街道里还是那样清净,干净的一尘不染,雪落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我和琳儿开着车在去往浦东大楼的路上,琳儿安详的靠着我,我专注的开着车,生活像一首老歌给人以温馨的感觉。35岁了,我有过最痛的回忆,也有着最幸福的时光,确切说生活待我不薄,倘若真的末世,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已经是上午9点了,我们准备工作一切就绪,等着志愿者,然后进行我们伟大的实验。门外来了好多记者,广场上的人多的像是沃尔玛的特惠日,祖国人民都在期待着见证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研究,担负着如此大的重任,叫我如何不紧张,还好,琳儿一直在我身旁,她是我的力量。

不大一会儿,志愿者们就被送了进来。最后一个志愿者进仪器舱时,我惊呆了,眼睛似乎是要看的胀破了,那双脸,那双我不愿记起的脸怎有如何浮现了呢?我心跳的厉害,好久动弹不得,直到琳儿推我示意实验开始,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工作,我必须抛开往事,一心一意做实验,其他的没有多想,因为琳儿在。

实验很成功,整个过程花了近两个小时。我松了一口气,瘫在地上,除了兴奋,我想还有一丝心跳,在怀疑刚刚那是若雅么?当志愿者一个个被送出仪器舱后,我摘掉口罩,被琳儿拖着跟着出去了,当我们正跟赞助商握手道谢时,瞥见了那双脸,跟赞助商寒暄了几句,这赞助商正是十年前宛城大学的那个富家子弟。过了不久,人群都散了,只剩下我,琳儿,若雅和秋年。秋年是若雅的恋人。若雅走到我们这边来。

“顾寒,十年前你为……为什么没有来找我?”她似乎颤抖着问。

“我去宛城大学找过你,却……看……看见你坐在秋年的车上。”

秋年似乎很气愤的站出来,“你就因为这而放弃吗?我和若雅什么也没有,她一直在等你,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哪点不如你!”

琳儿也站出来对着若雅:“这么多年来顾寒也一直在煎熬着,只有我懂他……”

此时的我并不感到遗憾:“也许我无法让自己足够富有,但我看见你很幸福的样子,我就决定放手了,因为爱所以放手。我想,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我信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离开你,是红尘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可我却陷入这个玩笑并且成为别人的风景。这些年,我真的很幸福。”

说完这些话,琳儿很吃惊但心里可高兴我这么理智,我内心虽然感到若雅的心会很疼,但我似乎将这么多年来的疑团和愧疚全都倾倒了出来。我明白,无论基于何种误会,我与若雅始终只能是两条射线,虽然会有交集,但会随着时间越走越远,我当然现在也不会给若雅任何承偌和希望,我们会相忘于江湖,会在百转千回后,各自悄然转身,然后离去。沧桑如何变幻,我不知道,但我记得琳儿的话,跟着时光走,风起了,就随风漫步。

雨势渐渐小了,天空密布的乌云仿佛飞升,颜色由黑变白。突然间,阳光从落地窗射进来,照在我们四个人的脸上,我们各自安静的离开了。

那天,世界末日没有降临,但我和琳儿研究的实验依旧具有史诗般的意义,整个研究院都很骄傲。我拉着琳儿逃到山顶上,释放多日来压抑着的情感和刚刚发生的一切。我对着远处的山喊:“若雅,再见!”我看着琳儿,用全力喊:“琳儿,我要和你天荒地老!”这是我第一次对琳儿说的承诺,我知道这承诺的重量,这是琳儿很久想要听到的。琳儿激动的喊:“寒哥,谢谢你!”

后来听说,秋年追到了若雅,一年后的派对上又是我们四个,八只眼睛交错着,大笑着,惊动了在场的其他朋友,可谁能明白这笑声中掺杂的时光的故事……

有些回忆遗落着,有时候分不清是真是梦,站在自己的故事里,偶尔会入神,但从来不会成为故事的囚徒。我相信,我们都会被生活征服的,只要见识到那些灿烂,便够了。只要等到对的风,我就可以随风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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