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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畅销书《绝地反击》(汪译赫尔曼07)连载14

2018-01-19 11:19 作者:翻译家汪德均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14

一阵担忧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发出了邀请函,大卫马上就接受了。

7月4号,相似的枪击案第三次发生!

就在那天上午,大卫和他舅舅威利如约而至,我们一起度过了社区小镇国庆活动的第一个阶段。活动的高潮是缓缓移动的自行车队游行。一辆巨大的红色消防车鸣笛开道,自行车队紧随其后;全都装饰着彩带、羽毛、花朵等等——反正是孩子们都能找到的装饰物。两支队伍分别从镇子两端慢慢地穿过小镇,在镇子中心会师,然后聚集于公园里举行接力、吃汉堡与喝可乐大赛。我们社区绝对是一个小镇,甚至有些土气,但我偏偏喜欢这儿。

下午,我们一行人参加苏珊的烤肉野餐会。人人都为威利的传奇经历[1]而着迷,尤其是蕾切尔。她起初还有些腼腆,不久便连珠炮一般追问威利早年在德国的经历。她的好奇让我意识到,因我对她的过度保护而导致生活圈子太小;除了福阿德,除了有限的几个中产阶级白种美国人,她与社会的接触确实太少了。

差不多三个月了,我与大卫都没见过面。他比我高半英尺,气色很好;正是天,晒过的肤色赏心悦目;深蓝色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庞,两者相得益彰。棕褐色皮肤和浓密的白发似乎在发光,而那双蓝眼睛里,我看到了忧伤。见到我,他似乎很高兴,但我发现自己过于礼貌拘谨,小心翼翼——因为我是主人,必须考虑周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今天最美好的时光,就是看着老和威利一见如故、相处融洽。刚走拢,他俩就立即坐到了庭院里的遮阳伞下面,几分钟内,一团烟雾便升起在他俩头顶上——那是老爸抽的哈瓦那茄。真是令人过目不忘的一幅油画:两位年长的绅士——老爸,瘦小而结实,秃顶时而反射着阳光;威利,个子很高,身着运动衫和宽松长裤,彬彬有礼。两人决心克服语言障碍,时而讲着意第绪语,威利时而讲出几句不规范的英语——你还别说,他们的交流似乎相当顺利。威利时不时地用手梳过他那头浓密的白发——现在我知道大卫的一些习惯性动作来自他家族的哪一边了——因为我看到了大量熟悉的手势。

两位老人有说不完的话题:都是德裔犹太人,都经历过那场战争;谈起那场战争,不免又揭开了伤疤。老爸曾被征召入伍,与纳粹作战;威利则是一路逃亡,只为摆脱纳粹的魔掌。他俩也有其他共同的纽带:老爸曾经上莱尔[2]——威利的姐姐,大卫的母亲;那还是二战爆发之前,不料最后莱尔爱上了大卫的父亲

我们看完焰火,回到家里时差不多11点了。威利显出极为疲倦,我便在家庭娱乐室给他铺了一张沙发床。然后我踮着脚进了厨房,想要开一瓶葡萄酒。接着我拉开抽屉,寻找开瓶器;突然看见,电话答录机上红灯闪烁!应该没人给我打电话吧——老爸和女儿都在身边,巴里很可能和朱莉娅在一起。我走向电话,只见来了三条信息,便按下了播放键。

“你好!我是《芝加哥论坛报》的麦克·科比特。我们想把你对枪击案的意见发在早间版。如果你能电话告知,我们可以延迟截稿。”接着是三个电话号码:办公室、他家里,手机号。

哪一起枪击案?两起都发生在数周、甚至数月以前;为何这家报纸现在要发表我的意见?第二条信息是另外一个记者留下的,是一个女人的大吵大闹;听不清她姓甚名谁,提的问题却听得清清楚楚:

“福尔曼小姐,你是否碰巧看见了芝加哥森林湖绿洲目击证人所描绘的那个人?”她,也留下了三个电话号码。

“什么人?哪儿的?”还有最后一条信息:

“福尔曼小姐,我是米拉诺维奇探长。”不会弄错,他声音柔和,甜润如蜜。“请你尽快给我打个电话,好吗?”他一口气说出了一个号码。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要看电视新闻已经太晚了,打开厨房里的收音机又会吵醒威利。我揉了揉颈背,然后急忙上楼去工作间。

一分钟以后,我开始浏览本地一家电视台网站的新闻报道。此刻,没有记者与主持人的煽情报道,四周的静默怪诞而可怕,而网页上的图片则令人更加不安。今年第三起枪击案发生于席勒公园[3]附近的奥黑尔绿洲,294号洲际公路[4]的一个休息站。作案情节看着好熟悉呀,令人不寒而栗。一辆带房车的绿色皮卡缓慢驶进绿洲,在周围转着圈子,然后在离餐馆不到30码之处开始减速;餐馆里出来一位年轻的单身母亲,身后跟着两个孩子。那女人身中两弹:一发穿透胸腔,一发击中咽喉,当即倒地而亡;皮卡加速,冲出了绿洲。

我捂住了双眼。

“怎么啦,艾利?”

我并没听见大卫进来。我转头向他,手指屏幕。他俯身读了新闻,然后双手放在我双肩上:“这意味着什么呢?”他柔声问道。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之前没给你说,是因为没有机会,还有,呃,我认为不……我的意思是,谁会……”

“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说了达莉娅·弗林事件的全部情况。这一次,他很值得称赞:耐心听着,并没打断我的话,我颇感欣慰,也不必添加评论,免得另起事端。“显而易见,又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

“唉,”他摇摇头,“好残忍,孩子痛失母亲,而且是在假日。”

我点了点头:大卫当然知道那种伤痛

“可是,为什么人们要给你打电话啊?”

“我也说不清。”

接着读下去,我想出原因来了:终于在该报道第四段看到了一位女性声称亲眼见到了开枪者。当时她和受害者大致同时走出那家餐馆,看见皮卡上一个人影火光一闪,随即房车窗户关闭。文章描述道,那是一个身穿背心的白人,颈上戴着一条项链或其他什么索带;证人还记得,那人长发,扎着头巾,满脸胡须;而且她还记得皮卡车牌的几个数字。最后,州警察厅公布了一个电话号码,呼吁人们进一步提供相关信息。

“这就是人们打电话来的原因。”我说道,语气肯定。

大卫眯起眼睛看着电脑屏幕。

我等他读了一下,然后说道:“人们想知道,我是否在达莉娅遇害现场看见过与此描述相符的人。”

“那,你看见过吗?”他柔声问道。

面对着他,我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没有。”

才响第一声,米拉诺维奇探长就接起了电话——这号码准是他的手机号。

我先自报了姓名。“我听说了枪击案。很难过。”

“恐怕比不上我,福尔曼小姐,”他声音疲惫。

“受害人的孩子——多大啦?我的意思是,他们会怎么——”

“现在还谈不到那里,”他语气有些生硬。

我瞟了一眼大卫,他把一堆文件夹移开,躺到了坐卧两用长椅上。

“你看了新闻?”

“网上看的。”

“那你就知道,一位目击证人看见了皮卡后面的枪手。”

“刚刚读到。”

“可能和弗林案毫无关系;那位目击者离那辆皮卡至少50码以外,所以她说的细节粗略而不完整。”

“网站那篇文章说到,长头发、背心、大头巾,还有大胡子。”

“你怎么知道?”他语气冷淡。“他们这回倒是说对了。”

我心里回放着森林湖休息站那一幕,竭力回想细节部分;然后记起了借给达莉娅手机那人,那对老夫妇——

“喂?”

米拉诺维奇马上回应:“请讲。”

“两个青少年走进了休息站,身穿无袖圆领衫。”

“什么颜色的?”

“我没——”

“继续想颜色吧,福尔曼小姐。别紧张,肯定会想起的。”

我放缓呼吸,紧闭双眼。“一个是红色,我觉得;另一个是白色,要么就是灰色。”

“红色?你能肯定?”

“我觉得可以肯定。”目击证人真的发现枪手身上有某种红色的东西了吗?“但我觉得,他们俩都没有大胡子。”

“你看见他俩以后过了多久,才发生的枪击案?”

“不太可能超过两分钟。”

“在你和受害人交谈期间,他们两人中有没有人出来过?”

我知道他想弄明白,那两人中的一人是否有足够的时间走出休息站,跑去上了皮卡,待皮卡返回坡道时趁机开枪。但我看得很清楚,我和达莉娅聊天时,没人进出休息站。我就这样说了。

他不屑地咕噜了一声。“那么……你在休息站还看见了其他人吗?无论什么人都行,管他有没有大胡子?”

我大脑里继续回放剩余的场景。“没有。”然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辆皮卡呢?和另外两起案子中的是不是同一辆?”

片刻之后,他才答道:“既然泄露给媒体了,我也不妨讲讲。这辆车看上去很匹配去年天格伦维尤艾斯五金店被盗的那一辆。”

一股寒气穿透我全身——那个五金店离我家只有10分钟车程!

“哎呀,天哪!这是说明——”

“什么也说明不了。艾斯五金店位于热闹之处,很多工人都去那儿购物,枪手自有他的目标。”

“可那儿离得太近了……”

“绍姆堡[5]也近啊,另外那辆皮卡就是在那儿偷走的。”

“等等;你说去年冬天?”

“对啊。”

“那么,这可能就是发生在四月份的第一次枪击案中的那辆。”

“福尔曼小姐——”

“但不是第二次那辆。”

他清了清嗓子:“这么说来,符合森林湖绿洲枪击案嫌疑人特征的任何人你都没有见到过?”

他还是没有回应我上面的推断。

“没有,”我再次答道。

“司机呢?我们上次谈话以来,你想起过什么了吗?”

我再次回想。当时那车里拉下了防晒板,我什么也没看见。

“没有。”我偶然想起另一个问题。“探长,你认为这三起枪击案全都有联系吗?”

“我什么也不认为,福尔曼女士;我只是收集证据。”

“我得到的感觉是,你认为同一辆皮卡用于第一和第三次枪击案,但不是达莉娅·弗林那次。”

“的确有相似性,”他承认道。“但也有些区别。”随即是突然的沉默——他暂时还不想说出有哪些区别。

“很抱歉,探长,我已经尽力了;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如果还想起别的情况,请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我看了一眼大卫,他已经很不耐烦了但又不便发作——我应该挂断电话了;我的目光却回到了电脑上:“探长,你——呃——我想……算了。不再要紧了,忘掉吧。”

“忘掉什么,福尔曼女士?”

我并不知道是否还应该说点什么。今天的事件很可能争论不出什么结果。不过,米拉诺维奇刚才不是说过如果我另外想起什么就告诉他吗?我抓住电话:“我在日内瓦湖听说了一些情况,我相信和这个案子无关,也许你已经知道了……”

“什么情况呀?”他声音疲惫。今晚他还要打多少电话呢?

“呃,我在度假村和一个女招待聊过——我在那儿拍片子。”

“我听着。”

“呃,很明显,刚好就在达莉娅·弗林遇害之前不久,有一个当地的富家子约她在那儿喝酒,”我迟疑道。“考虑到她和她男朋友刚刚吵过架,而那个男朋友还没有——”

“这人是谁,福尔曼女士?”

“你不知道?”

“我没时间玩猜谜游戏。”他不耐烦地说。

“我只是想问,你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个——这个情况。”

他清了清嗓子:“名字?福尔曼小姐!”

我换了一口气:“卢克。卢克·萨顿。”

“萨顿?”一时间,他什么也没说。然后:“我会调查这事。”

“好吧。不过,就像我说的,我认为这事没有——”

“谢谢你提供信息,福尔曼女士。晚安!”他挂断了电话。

我依然举着听筒,过了一分钟,才放回机座。片刻之后,一双手揉着我的颈部。“都说完了吧?”

我伸直腰杆,然后靠到椅背,双手摸着大卫的手背。“今晚上完了。”

“那你还打算做什么?我是说,今晚的其余时间?”

我扭动了一下身子。“别以为我还有什么打算。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他笑了,随即弯下身子来吻我。我感受到他嘴唇的那种熟悉感,他身上古龙香水蔓延飘荡——这是一种新的麝香味儿。他是什么时候不用雅男士[6]而用这种香水的呢?我刚刚关了电脑,他就把我从椅子上一把拉出来,架着我走向了卧室。

[1] 参见《凶案影像》。

[2] 参见《谋杀鉴赏》。

[3] 席勒公园:美国伊利诺伊州库克郡的一个小镇。

[4] 294号州际公路(简称I-294),是94号州际公路在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近郊的辅助线,正式名称为三州收费公路,为芝加哥都会区的外环道,全长53.42哩(85.97公里),其中最南的5.32哩(8.56公里)与80号州际公路共构。

[5] 绍姆堡:这里指芝加哥卢普区西北约48公里一个小镇,并且也位于奥黑尔国际机场西北约16公里处。

[6] 雅男士:一种高档男士香水品牌,由雅诗兰黛集团于1964年开发,时至今日仍然是全球经典的男士香水之一,连续位于世界十大男士香水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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