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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埙说开去......

2017-12-26 10:55 作者:三人水可可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从学科网搜到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朗读课件,主要是由埙乐所伴奏。埙音色朴拙抱素,厚实雄浑,悲怆苍凉,正符合文本的主题。给学生示听,学生听得专注,惊奇地陶醉在文本里。

最早识得埙这种乐器是在贾平凹的《废都》里,记写埙的片段很多,影像里似乎有一个男人,夕阳下,独坐于古城墙上吹埙。后来才知埙是一种古老的陶土制的乐器,简单质朴却有着土地的厚实沉重。在我的感知里,埙音总是孤独、怆然的;后来听埙,不由得跌进陈子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的诗里去,跌进一些伤感而暖的记忆里。

犹记得六、七十年代,于村落里,常常看见走街串巷的老田头,他的货郎挑子里除了针线玛瑙等,还有一种用口吹的东西,小的似婴儿的拳头,上唇一吹,会发出“咕咕”的声音。也许声音和形状近似于“鸪鸪”,是以都叫它“鸪鸪”。“鸪鸪、鸪—”节奏稍慢,第二声延长了一个“鸪”音,似其心情舒缓;“鸪鸪,鸪,鸪—”,既拖长了第三声,且突出了一个“鸪”字,似其心情沉郁在感叹着什么;鹁鸪在晚秋鸣叫更甚,是其相遇相配的良时佳期。清赵翼 《淝水》诗:“何处遥天听鹤唳,鹁鸪声里晓耕云。”

老田头是本乡田村人,村里的土适宜捏“鸪鸪”,捏好的“鸪鸪”,质感滑润,风吹不裂,日晾不裂,晾透后入窑烧制,然后出窑打磨。方圆十里八乡,没有老田头走不到的。那时候,只要货郎鼓子响起,村里的娃们便从家里拿出破鞋破布等换得糖吃,换得弹珠子,也换得“鸪鸪”,有时候,娃们像跟屁虫,吹着鸪鸪,从这巷跟到那巷,一直跟到村外方止。记忆里,或许这是最大的快乐吧!

那些年,家里的光景都不甚好。曾记得,我家院里靠西墙种了一株树,据说是茶树,秋的时候绿绿的叶子泛着光。母亲摘下绿叶,放在高粱杆做成的锅蓜上晾晒干了,就装在塑料袋里。父亲下地回家,抓一缕放入茶壶,泡给父亲喝。乡野百姓没那么多讲究,热水里有色,咕咚咕咚喝上一大碗,解渴就好。现在还怀疑那是不是茶树,好像与现在的风景树差不多,记不得了。家里有二分自留地,父亲在里面点种了旱烟,施了充足的肥料,伏天里跟着父亲去烟地帮忙,把成熟的烟叶,一片片扭下来,在箔上晾干,打成捆,胶轮车推着去集市上换钱。隔壁二叔喜欢抽烟,无钱买烟叶,我亲眼见过,他用搭在墙上的地瓜叶子卷成的烟,噙在嘴里,被抽得起火,喉咙呛得像一部贫瘠的历史。父亲就把质量次点的烟叶送他,光阴流转,生之有定数,现在父亲和二叔都走了,每每想起那些年,思绪悠悠,心里暖暖的伤感。

想到此,也许就是那样的岁月,让人心更加沉静,沉静成一部生于忧患的浑厚历史,沉静成《废都》里于城墙上埙的震撼,沉静成苍凉田野间的一把汗渍。(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同事葛是音乐老师,再与他分享埙时,他推荐了《江月初照人》,埙乐取自张若虚《江花月》的“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之意境,大气高雅的钢琴在这里只是背景,缓缓地牵出埙厚厚的长长的曲调,问月,问江水,问人生,一直问到我的灵魂深处。大俗的埙与大雅的钢琴,奇妙地结合,和谐地律动。真个是:喧喧声浊,悠悠悲怆;江月万里,云海泱泱;星辰落月,寰宇苍苍;思与古连,心共鸥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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