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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性命折着跟头时(散文)

2017-12-25 10:27 作者:山中的水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几年前,坐飞机从西安回济南,其实这辈子就没飞过几次,所以兴奋在周身洋溢。俯身悬窗下面,晃悠着的古城色,灯火渐远渐遥,最后化作一点点思念,慢慢消失在了云端外。

座位上,我胡乱翻着塞满广告的杂志,感觉着身体不自觉的升腾,就像开足马力的过山车,蜗牛般努力的向最高处爬。忽然间,好似过山车爬过了临界点,开始了最恐怖的坠落一样,整个机舱里集体爆发出了惊恐的尖叫,我的喉咙也被气浪冲撞着,不自觉的“啊”出声音来。机舱的灯瞬间全熄,空姐甜美的声音也随之中断。此时,除了飞机的马达声,机舱内一片恐怖的死寂。难道今天中了大奖,这可是几百万分之一的机会,对于我这个逢赌必输的人,尼玛的运气来的似乎太血腥了点。

我晕菜了,双手紧紧握住把手,弓着身子闭上眼睛,在一片空白当中,努力寻找着一点活着的证据。

我想起了穿开裆裤时的邻家玩伴,虽然比我小、虽然是个女孩,但在她面前,只要带有一点竞技的游戏,我都会输的一塌糊涂,那时我真是恨得牙根痛。初中时,她突然得病去了,在她坟前,我默咕:“还是笨点好,死的就不会这么早了”。

我想起了少年时,从小学到中学,我偷偷喜欢了许多年的那个同桌,只是因为没有勇气、最后被我的一个好朋友抢了先,我还傻逼似的恭喜,心里却愤愤的诅咒:“祝你们早日分手”。

我想起了高中时最要好的哥们,一个的理想是做中国第二个“陈景润”,结果当上了测量工程师,算是学有所长;一个立誓是做一个好画家,后来他的画居然论尺卖,虽然有些功利,但也志得圆满了;而我的什么狗屁作家,却在转悠了几个所谓的小机关里,消耗的只剩得一摞子手纸般的公文稿,但闲时翻翻,也颇有些安贫乐道的感觉。唉!货比货得留着,人比人也得活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想起了我的第一次远行,其实不能叫远行,而叫离开。特别是火车移动的那一瞬,望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和送行的朋友渐远渐失的画面,我突然有了一种跳车的冲动。但冲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随着岁月无声,那感觉便渐渐的没了痕迹。人啊!都是些健忘动物,甚至比不得识途的那匹老马。

我想起了曾经的老部长,他是我自工作以来最具人格魅力的领导,特别是他对我们经常叨咕的那些“仕途警句”,真的是掷地有声、语重心长,如果有心人记录下来,能够编一部《为官大全》。可前不久,忽传噩耗,竟然壮志未捷身先死。“呜呼哀哉!想的太多,是容易得癌症的”我哀悼道。

我想起了我的第一次醉酒,那是在一个同事的婚礼上,我讲了太多的酒话,弄得新郎下不了台,结果是朋友做不成,还无故树了个敌人。其实,酒话和真话一样,不能随便乱讲, 因为即使你都忘了,可能别人还记在心上,最后你自己都不得安宁。但这个世界总是需要点真话,所以我便又有了举杯的理由,所以一路的真话,所以一路的不安。

我想起了我的一次上当经历。一对和尚模样的男女擎着钵向我化缘,夸我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定很有出息”。想不到我也是愿听好听的话,这一高兴,搜刮全身捐出了100元。后来朋友提醒我,哪有尼姑与和尚一起化缘的,我这才醒过味儿来,操!不是所有穿袈裟的人都是和尚,也会有骗子。

我想起了……

咯咯、咯咯,飞机轮子着地的摩擦声,嘎然的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这才发现,我已安全着陆,那滋润在了汗水里身体,瞬间的轻松起来,刚刚折着跟头的命,似乎已是昨日黄花,一下子就变的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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