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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志:灯笼果

2017-12-13 11:12 作者:紫雪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灯笼果在我们故乡叫红菇娘。它是一种野生浆果,开白色小花,秋后十月左右采收,果实酸甜微苦。

如今野生的红菇娘很少了。故乡的孩子也许也不知道这种植物了。

红菇娘,像一个穿了红衣裳的姑娘一样美,也像一盏盏闪烁在田野的红灯笼。她虽然卑微,不及其他的果实高贵,甘美。但它是我与故乡其他的人一样,有着童年永不抹灭的记忆。每每想起红菇娘,就像一曲优雅的小号从天空飘来,揪出内心的许多往事,令我深深的感动着。

灯笼果只产于北方地区,之前我在中原从未见过,当地人也不认识这种果实。这几年偶尔在市场或街道可以看到有水果商贩们驮着一篮黄皮灯笼果,这黄色灯笼果据说产于东北地区,我也没见过,在我故乡,灯笼果不同与东北的,我们是红色的灯笼果,皮洋红色,浆果金红色,从外表与果实看,都要比黄色灯笼果好看,据文献记载,灯笼果营养价值很高,外皮还可以清热去火呢,到如今,故乡人还会以灯笼果皮泡水喝。灯笼果皮越泡越清苦,清热效果越好。

今年初回家看母亲,偶尔看见篱笆下面挂着两只红色的小灯笼果。这么冷了,灯笼果一定冻了吧。我轻轻摘下两颗,回家放在笔记本上,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拍了两张照片。照片里的灯笼果,比实物还要唯美,我看着这两颗秋后剩下的灯笼果,感受这自然最后的馈赠,心里美滋滋的,亲手剥了皮,里面的果实像一粒红珊瑚一样,还真有点舍不得吃。

我一口吃下去,酸酸甜甜,回味还有点微苦,这也许是我今年吃到的最美味的果实了,它让我沉浸在童年,少年回忆里。如今,人到中年,走了那么多路程,忽然发现原来是那么美好,就像这一盏灯笼果在人生的路上明亮闪烁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早上,表姐发来一张我与两个表姐的合影照,照片里的我们,三个人都那么小,我在最前,穿着格子衫,梳着两条大辫子,不知那时头发多还是我的脸小,看着辫子突兀,眼睛还一大一小,我看着就笑了。随后我发给表姐的话,“岁月如歌,都那么小,怎么从来没有与香姐姐合拍一张呢,忽然之间想起了她。”

香姐姐是我另外的一位表姐,与我最要好,可是她命短,因为生孩子患病死了。那时她也就是二十五岁的样子,如今活着多好啊。

这次回家,妈妈还提到了香姐,母亲提她也提起二姨,二姨是妈妈的妹妹,离开人世也有二十年了。人世间,就是这样,我们不断在与亲人告别,一次次的生死离别,然后一点点的变老,我与妈妈说到这些话时,我注视了妈妈好久,发现妈妈越来越安详了,她越来越平静得看待离她而去的亲人们,而我,看到妈妈这样的平静,心里有安慰也有感慨,看着,眼里的泪水就在打转转,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与年迈的妈妈要告别,她在我生活里的每一天,我都是幸福的,父亲离开的这么多年,我唯一想回故乡的理由就是妈妈,如果没有了妈妈,我还有故乡吗,妈妈就像一盏亮在我心中的灯笼果,我的亲人们也是,他们一直亮在我心中。永远闪烁着温暖的光,甜蜜幸福的日子。

记得那日我一边吃灯笼果,一边与妈妈闲聊着,妈妈如今的记忆停留在过去的多,她总是提起她的过去,她年轻时期的往事,妈妈说着的时候,眼里是闪烁的,我有双倍的喜悦在心里洋溢,听着妈妈说往事,我的心顺着那条小河,顺着白杨树,三道渠,顺着果园,玉米田埂,我摘过的野生灯笼果,苦苣菜,灰灰菜,想起了以艾草薰香的夏,与弟弟抓蟋蟀的秋月夜。想起我们在冬天地用竹筛子套麻雀的事,我在窗玻璃上顺着冰花寻找一个很小很小的那个自己

时间过得真快啊,与妈妈聊天的午后,我端着一杯以灯笼果皮泡制的茶水,很知足幸福。

茶水是淡黄色的,透过透明的玻璃杯子,看似如一杯琥珀色的酒,它就像一盏琥珀色的流年一样,在我得手里握着,也在我的口中回味着。喝到后来,感觉这一杯琥珀色的灯笼果茶很苦很苦,我说这是喝到人间的苦了吗。妈妈笑笑,无应答我。

那天我问起妈妈,这红菇娘怎么在院子里有呢?妈妈说是大哥从田野挖回来的。

哦,他或许也是与我一样,是想追寻这样的童年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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