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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白(38)

2017-11-21 09:01 作者:宜昌石头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红与白(38)

三十八、丧鼓唱词(3)

打丧鼓的关键人物就是歌师,好的歌师一般都是老师傅,见得多,唱得多,记得多,自然就和“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的熟能生巧是一个道理。好的歌师在整个过程中不仅要悼念亡人、安抚鬼神,慰藉丧家,更要努力引起大家的关注,冲淡守灵那种凄凉沉重的气氛,所以除了歌功颂德,除了讲章回故事,除了说古道今,更多的是要触景生情的“随口作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打丧鼓当然是为了“守”、“悠时”,可是一个好的歌师必须知识渊博、背得的唱词数量众多,还得头脑灵活、口舌利落,就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不仅要把持几乎整个晚上的节奏,还要调动参与守夜的所有人的兴趣,因为在办丧事期间,不仅要击鼓数日,还要欢娱宾客,就不得不想尽一切方法做到绝大多数人满意,谁都知道宜昌话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想要左右逢源,就必须不仅要有地方特色,还得要做到天时地利人和。

土家族除了用跳丧来活跃气氛,还会在唱词中加入一些谈情说的成分,这样在形式上似乎违背了打丧鼓的本意,但无疑可以吸引人们的注意。比如长阳盐池河一带的唱师这样唱道:“古树盘根,犀牛望月,老汉推车,懒婆娘晒浆,耳朵摸两哈,屁股拍两哈。筛子筛钱,簸箕腾云,扫帚当马。不带荤的不热闹,这个号子不叫它,再把别的往上拿。”这一段是这样唱的:“姐儿生得一脸白,眉毛弯弯眼睛黑。眉毛弯弯好饮酒,眼睛黑哒好贪色,夜里无郎睡不得。情哥说是今夜黑哒来,我把房门大打开,等到半夜睡着了,哪晓得强盗摸进来,只为情哥舍(宜昌话中形容损失)了财。”

而如巴东杨柳池的歌师唱的就有些过于大胆。为了能让各位看官对土家族的婚恋观有一个直观的认识,所以就将那首两人对唱的《郎在高山打伞来》全文抄录如下:(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女)郎在高山打伞来,姐在房中做大鞋,左手接过郎的伞,右手把郎抱在怀,郎的伞,抱在怀,什么风把郎吹了来?(男)心肝儿宝贝我的姐,我从县上转来的,那年在你这儿歇一晚,姐儿许我一双鞋,歇一晚,一双鞋,不为鞋子我不来。(女)心肝儿二哥我的郎,鞋子做起没有上,今日在这儿歇一晚,点着灯笼把鞋上,歇一晚, 把鞋上,明日穿着好回乡。(男)心肝儿宝贝我的姐,今儿在这歇不得,那年在这儿歇一晚,回去受了她的气,歇一晚, 妻子的气,七天七夜她不理。(女)心肝儿二哥我的郎,哪有汉子怕婆娘?早晨捉手三遍打,黑哒捉手九遍抽,三遍打来,九遍抽,铁打的钉子也回头。(男)心肝儿宝贝我的姐,我的妻子打不得,早晨端来洗脸水,黑哒给我靸脚鞋,洗脸水,靸脚鞋,半夜一碗细茶来。(女)心肝儿二哥我的郎,你把她打死了我填房,早晨给你洗脸水,黑哒给你缎子鞋,洗脸水,缎子鞋,半夜给你糖茶来。(男)心肝儿宝贝我的姐,我的妻子打不得,我和她是屋上的瓦,我和你是瓦上的霜,屋上瓦,瓦上霜,露水夫妻不久长。(女)心肝儿二哥我的郎,鞋子做起没有上,你也无心穿鞋子,我也无心把鞋上,穿鞋子,把鞋上,秋树开花淡下场。(男)心肝儿宝贝我的姐,你怎说来我怎依,叫我打来我就打,叫我杀来我就杀,我就打,我就杀,好船儿当个破船儿划。”

一个别人家的丈夫和小三的对话,惟妙惟肖,生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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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白(38)的评论 (共 9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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