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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

2017-08-26 21:14 作者:山鹰001  | 1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炎热的天气实在让人热的难受,我躺在宿舍的架子床上,无聊的翻着手机看朋友圈,突然看到老家一个朋友在朋友圈发出一段村里举行葬礼的微视频,我的身体瞬间打了个冷战,甚至整个身体有点发凉、发冷。从视频里看到葬礼场面特别热闹,有传媒公司、有葬礼乐队、有葬礼和尚道士等,但葬礼毕竟是一个人生命终结的仪式,所以不论再热闹再隆重的葬礼难免会让人感到是一幅凄凉的场景。 我通过村里的微信群得知是我们村里的老支书去世了,由于患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67岁。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67岁在现在这个年代来说真的不该是一个生命终结的年龄,但生命终究是终结了。我很少参加别人的葬礼,看到那种白帐黑花,面目凄凄的氛围会让我压抑而绝望。老支书的葬礼我虽然相隔千里没有参加,但我把朋友圈及微信群能看到关于他葬礼的视频及文字全部都细细的看了两遍,因为他是值得我尊敬的人,我虽然没有去亲自到村里参加他的葬礼,但我在我心里诚心的为他举行了一次葬礼,送他了一程。 老支书在我记事起就是村里的“一把手”,也为村里老百姓办了许多大事、好事。在八十年代的陕北农村,没电是正常的,村里通电是稀奇的,我很有幸出生在这样一个有电的村子里,家里还有一台“黄河牌”黑白电视机。村里人虽说过得不富裕,但也不至于像有些村子点煤油灯和蜡烛来照明。据说我们村里通电是老支书骑着自行车从村里到公社再到县政府跑了许多次才解决的,所以村里人都尊敬和感激这位村支书。九十年代黄土高坡还是马托驴拉的状况,尤其是吃水问题,村里人不论刮风下都要赶着毛驴去沟里面驼水,有时候遇到干旱时河里水也紧张,村名吃水是很大的问题。那时候村里面人都很节约用水,洗脸都是一盆水全家洗,洗脚不是天天洗,都是三五天甚至成十天才洗一次,也就是那种条件下养成我们全村人都节约用水的好习惯。1997年,在村支书的带领下,全村人集资给村里每家每户都通自来水,让老百姓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记忆中老支书总是吃着旱烟,穿着一套破旧的中山装,家里窑洞的墙壁上贴满了由公社、县政府给颁发的奖状。正是由于老支书为村里做了很多贡献,办了许多好事,所以他的葬礼也是很不错的,先且不说葬礼隆重场面怎么样,就单单参加葬礼人数上应该是村里近几年举行葬礼上来的最多的,只要是我们村里出去的,对村里有点记忆和留恋的人都回去送他一程。 我唯一一次参加一个完整的葬礼是我奶奶的葬礼,我作为子从奶奶去世第二天赶回老家一直到奶奶下葬第三天才离开家乡。奶奶去世时已经84岁,听说走的时候特别安详,吃完午饭去午休再就一直没有醒来。陕北农村经常这样说:“73 ,84岁,阎王不叫自己去”,奶奶应该就是自己去阎王那里报道的吧。由于年事已高,奶奶去世之后我们所有孝子全部回到村里为奶奶送别。奶奶的葬礼举行的很普通、很平凡,就像奶奶这一生的生活一样平淡。但村里年事已高的老人都羡慕奶奶的死亡,生前没有疾病缠身,也没有任何痛苦,而且是刚从姑姑家出门回来不到一星期就去世,都说奶奶有个“好回首(方言:意思是结果不错)”,奶奶是顺顺利利、平平静静离开人世的,人家说那是上天的恩赐,村里年龄大的人对奶奶的去世好像有点羡慕,但是再好的去世方式,我心里也是无比难受的。 奶奶的葬礼上除了我们孝子之外,村里的乡亲们全部回来为奶奶送别,但奶奶的葬礼并不像老书记的葬礼一样,人们都是怀着沉痛去参加,奶奶的葬礼上人们显得非常轻松自然,除了几个姑姑和几个姐姐们哭了一会儿,其余几乎没有人掉眼泪,村里人说奶奶顺顺利利安详的离世是“喜丧”,就是让人有点意外。出殡时,送行的人特别多,但没有悲伤的哭声,大家有说有笑的把奶奶送到坟地,一路上我都在回忆着奶奶在世时候点点滴滴的事情,我偷偷的掉了眼泪,不管咋样,我亲的奶奶永远和我们离开了。而其他送葬者一路上打闹、嬉笑,不仅没有冲淡死亡带来的沉重和哀伤,而让我更觉得是生命如草菅,死若浮云的轻飘和苍凉。下葬完毕离开时,我转身看了看奶奶这座新的坟茔,我心里只能默默祈祷奶奶在天堂那边过得好。 奶奶生前生活很平淡,和爷爷在那个穷苦的年代把爸们姊妹5个人全部拉扯大,并且全部成家,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来说真的很不容易。奶奶一辈子就和黄土地打交道,直到80岁那年,在所有人的却说下才“丢掉”手里的那把老镢头,开始正是“退休”,天一个人在村里呆,天在儿女家住一阵子。就这样,84岁的冬天,奶奶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走完了自己平淡的一生。

参加葬礼最让我伤心难过的是参加我“小二叔”的葬礼。“小二叔”比我小三岁,是母亲的表弟,由于年龄和我们差不多,所以经常和我们一块玩耍,我开玩笑称他为“小二叔”。“小二叔”走的特别痛苦,四年其间经历两次手术(两次手术时间都是9个小时时间),2010年秋天听说“小二叔”住院了,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住院而已,直到出院后所有亲戚都去看他,我才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最后听亲戚说是脑瘤,不过手术已经成功了。大家都没太在意,因为做过手术所以他一直没有上班,所以他是“闲人”。我去榆林第一个就是联系他,让他陪我一起去玩,我到榆林火车站他总开车过来接我,我离开榆林他开车送我。记忆最深是2012年我准备离开榆林时我们两一起吃了榆林大烩菜,开车到火车站由于离火车发车时间还比较长,我随口问了一句他病情怎么样时?他说彻底好了,再没过多的说什么,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他从车上找出一盒软中华让我和他抽,都是出于心里对软中华的好奇,两个从不抽烟的人不到一个小时抽完了一盒烟。2014年国庆节听说他又去北京看病,起初我没在意,直到过了一星期之后,凌晨两点我接到远在新疆当兵表哥的电话,他电话里对我说,让我赶快回榆林去,“小二叔”马上不行了,说手术之后,癌细胞迅速生长,时间估计不长了。我一晚上没有睡着,第二天请好假,迅速去往榆林。到了榆林听亲戚们说已经回农村了,我又赶往农村,到了看到他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真的是瘦的“皮包骨头”,由于手术时损坏了语言和左胳膊神经,所以不会说话,基本上就是一个人睡在炕上保持沉默,虽然土炕烧的很暖和,但我还是浑身发冷。“小二叔”最多睁开眼睛看看来的每一个人,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对大家的不舍与留恋,然后抠抠自己的鼻子和干涩的嘴唇,大家都不敢在他面前掉眼泪,看一眼之后都躲在门外面哭泣,为一条年轻的生命哭泣。

我回去的第三天早上“小二叔”永远沉默了,我瞬间泪流满面,我想之前不管咋样他还是活着,哪怕气若游丝,但还是有希望的。他的葬礼举行的特别简单,由于“小二叔”没有成家,孝子也没有多少,所以只有几个比他辈份小的小孩为他戴孝。他出殡时大家都特别想哭,但谁也不敢哭,只有偷偷地掉眼泪。大家听阴阳先生的安排,把他送到村头的一个阳坡坡上,下葬后在坟茔上放了几个格外刺眼的花圈。然后大家都沉默着回到了家中。回到家中虽然准备了丰富的午餐,但没几个人吃饭,都坐在院子里怀着沉痛的心情为一条年轻的生命而难过着。我望着“小二叔”坟茔的方向,为他祈祷,希望他在那边不受病痛的折磨,也让手术后的痛苦和心里的痛苦都早早散去。希望那边一直是日暖风清、鲜花盛开、、、、、、更希望在天堂那边“小二叔”像没病以前一样潇洒快乐

葬礼的本质就是这么无情与冰冷,但不管如何躲避着,总逃脱不了参加别人或者目睹别人的葬礼,也会有几场葬礼的情形会烙刻在我的心上。 再后来也参加过几次其他人的葬礼,但去了基本上就是把“份子钱”一上,吃一顿饭或者不吃饭直接就离开,心里默默的为死者祈祷,愿死者在天堂那边过的安好。参加葬礼的次数多了,自己对生命的感慨也越来越多了。在别人的葬礼上一次次磨砺自己娇嫩的心,改变了自己对生命的许多看法。葬礼的“当事人”用他们用他们永远沉默的方式,告诉了我们今后该怎么面对和怎么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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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的评论 (共 17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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