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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与墨池(40)

2017-08-22 09:08 作者:宜昌石头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新街与墨池(40)

四十、告别新街

宋代(公元960-1279年)的晏殊在《浣溪沙》一词中写道:“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这其中的“无可奈何”是作者的感受和感叹,而面对“花落去”这样自然界常见的现象,明明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可是联想到天的消失,联想到人生的变迁,联想到社会、历史、国家,就有了种天人合一的惋惜,便具有一些厚重的哲理韵味。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叶到九十年代前期,对于我国而言,属于改革开放的“阵痛期”,也是大动荡、大变化、大变革、大破产的时期。郭会计落实政策后回原单位上班去了,王厂长把人财物的权力都交给了路华,那个已经步入而立之年的男人就成了当时西陵竹器厂的实际负责人。不管是当时的意气风发的步步上升还是两厂合并以后的“无可奈何花落去”,那段时间却是这个男人人生最重要的一个阶段,既完成了“读万卷书”的过程,也完成了“行千里路”的心愿,而他自己认为,他的一生绝大多数的路都是在那段时间所一步步走过的。

虽然西陵竹器厂新增的制面车间因为天时(恰逢粮食局米面厂升级换代)、地利(厂区内有大片可以晾晒面条的露天场坝)、人和(全厂上下齐心合力),也因为市民早上出门过早,还是乐于接受早点摊上的小面,在家里煮一把面条全家人都可以吃的很好,所以面条销路一直不错。可是那个时候的粮食是凭票供应的,市粮食局虽然也给了用于周转的面粉量,可是在高兴之余却发现面粉在运输、生产、晾晒、包装等过程中的损耗很大,慢慢的就有些入不敷出,虽然可以买议价面粉,可是成本提高,生产又会变成不赚钱只挣吆喝的尴尬局面,那个时候才明白,人家米面厂当年的无私援助也是甩掉过于老化的压面机这个包袱。

虽然竹器行业的生意一直都还算不错,可是后继无人也是事实,除了那些婆婆妈妈还在拼命挣钱以外,那些世代相传的老篾匠都开始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了。厂里慢慢的也从江南的点军、桥边找来了几个年轻人加入到竹器制作的行列,可因为是临时工,加上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有挣钱的活就抢着干,吃亏和吃力一些的生产很难安排下去。加上随着个体经济的放开,一些家在城区沿江一带的篾匠师傅又开始自己经营了,虽然无法与这二十多人的竹器车间相抗衡,可是也对这个厂的业务是个威胁,油水很大的竹篙生意日渐萎缩也是不争的事实。(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这就使得路华不得不和王厂长商讨:在已经增加了制面车间的情况下一方面试图通过外聘人员开始尝试有色金属翻砂业务,同时也在与新街对面的西陵峡岩崩调查处进行协商,准备新建一栋大楼,底层的产权属于竹器厂。可是这样的考虑被从西陵公社变为西陵街道办事处、再变为西陵区的领导否定了,在她的极力促动下,为了保证那家如朝阳般升起的机械加工行业的加速前进,新街的西陵竹器厂和星火路的钢板网厂合并为宜昌市化工机械厂。那个厂后来更名为输送机械制造公司,又改为似乎更大的输送机械成套设备开发公司;没过几年,公司为了在沙河村兴建生产基地,需要资金支持,就用新街竹器厂的地盘作为抵押,并在沙河新厂建成以后,将新街的那个日渐衰败的竹器车间搬到了星火路原来钢板网厂那个大大的车间里。

西陵竹器厂作为输送机械制造公司旗下的一个车间在珍珠路上段那个新的地方还有气无力的生存了好些年,直到1995年停止了原材料采购、用尽了所有的存货、遣散了所有的篾匠之后才无声的停止了生产。不过那个厂和路华与新街、包括洗墨池的历史在1986年就结束了,而在那过去的将近二十年的历史里,那个建在墨池书院的废墟上,架在洗墨池的石阶上的手工业工厂则记录下了路华全部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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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与墨池(40)的评论 (共 7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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