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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梅豆角儿.咸菜肉丁儿(散文)

2017-05-12 08:17 作者:樵夫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晚风轻拂,斜阳西下。我躺在阳台的摇摇椅上,耳边萦绕着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湾》,一遍又一遍地怀想着外婆及外婆的梅豆角儿,还有咸菜肉丁儿。四、五十年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消逝,然而,外婆给我的梅豆角儿和咸菜肉丁儿,承载着我过往几多美好回忆,就像在我心中扎了根似的怎么也拔不掉。虽然没有澎湖湾浪漫怡人的“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老船长”,但是外婆给我的梅豆角儿和咸菜肉丁儿的丝丝沁甜及缕缕馨香常留在我的舌尖和心坎上。

在我的记忆深处,外婆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农村老妪。个子不高,清癯的脸庞,柱着一个黑漆的龙头拐杖,见天不停地挪动着一双封建社会缠过的小脚,进进出出的。外婆头聪目明,口齿清楚,识大体,明事理,在家族中颇有威望,大事小情她都要问总要管,动不动用拐杖把桌子板凳敲得山响。尽管她脾气大,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是个热心快肠的人,尤其是在她上十个的孙子辈中,格外地心疼我偏袒我,且我不是唯一男孙和最小的、看不起眼的。

那些年,农村比较贫穷,衣食都成问题,所以,大人盼种田,小娃望过年,每到节正月初二,我们兄弟姊妹几个都争抢着要到外婆家拜年,既可以看几天大戏,又可以混几顿好吃的,但母亲总是嫌我邋遢不懂礼数,而不让我去。连年初二,一番哭喊闹腾过后,母亲总拗不过我,还是让我去了,每每弄得泥的水的像个泥猴似地。外婆见了又是责怪,又是心疼。“哎呀,来外婆家拜个年、看个戏,咋啦?”并赶忙让舅舅舅母老表们生火做饭,给我找来干净衣服鞋袜换上,好吃好喝的悉数端上。外婆还把别人敬她的、那个时候在农村看得很精贵的糕点悄悄地拿给我吃。那天,吃罢中饭,外婆趁大家不注意,把我喊到她的卧房,摸着黑,在柜子里“窸窸窣窣”地抓出一捧糕点,连忙低声说:快,梅豆角儿。装在荷包里,莫让别人瞧见了。我“噗通——噗通”着心跳,躲到屋外的山墙边,掏出一个细瞧,白白的,弯弯的,中间圆、两头尖,像一个大菱角。轻轻一咬,脆脆的,晶莹的糖稀扯得老长,那个香啊甜啊,一直在唇齿间弥漫。我把沾在手指上的扑面和糖稀舔得干干净净地。我真舍不得把剩下的几个一下子吃完,一直到第二天、第三天才偷偷摸摸地吃掉。可以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的糕点了。

小时候,不知为什么,我就对外婆及外婆家很粘。外婆家就在汉江堤外的安家洲,三、五里路远,一溜小跑就到了。一逢节假日,有时候甚至编造理由请假,也要到外婆家小住几日。春日,和老表们到旷野上挖猪草撵蝴蝶追野兔;,听外婆舅舅们谈日本人过队伍芝麻滩上血流成河的往事;秋天,陪舅母到沙洲上搂树叶砍柴草捡粮食......呢喃细语,粗茶淡饭,亲密无间,乐此不疲,一直到我读高中,才渐渐地离开了农村,远离了外婆,疏远了外婆家。

那年,我拔尖到公社中学读高二,在学校住读。一个星期天下午,我刚返校回到寝室,外婆家一个村上的同学交给我一个罐头瓶子,说:这是你外婆捎给你的。我起初并不相信,打开一闻香喷喷的,满满地一瓶,是用咸菜、腊肉丁、豆瓣酱还有佐料炒的。原来是外婆念及我学业好且十分艰苦,专门让舅母给我做的咸菜肉丁儿。我只拈了几筷子给那个同学尝了尝,就没再舍得给其他同学分享,独直吃了一个星期。这使得懵懵懂事的我再次微微地感到了外婆对我的那份钟和殷切希望。

少年来,我一直怀想着外婆给的梅豆角儿,但不曾觅见。因为梅豆角儿已不是现在人们稀罕的东西。前日,我从一家糕点铺路过,突然发现梅豆角儿有卖,8块钱一斤,便二话不说,称了一斤。端详了一阵子,仍然是那样白白的,弯弯的,中间圆、两头尖,像一个个大菱角。咬开来,咂吧了一口直到吃完了一个,却怎么也没有品出当年的那个香那个甜味儿来。至于当年外婆捎给我咸菜肉丁儿这样的“美味佳肴”,现在我们更不稀奇了。大鱼大肉已吃厌了,山珍海味也不艳羡了。我们唯一希望的是如今的好日子要像一首歌曲唱的那样:“幸福生活万嘛——万年长”!(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樵夫记于2017年清明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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