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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故乡泪眼汪汪

2017-05-09 12:00 作者:一剪寒梅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望故乡泪眼汪汪

4月中旬的一个双休日,我搭侄媳妇党校培训的车子回一次老家,主要看望生病住院的父亲,虽然时间短暂却耳闻目睹不少见闻,见到了多日不见的父老乡亲,看到了农村拆迁留下的残垣断壁,一边是兴隆一边是衰败。听说我们老家也在大拆迁计划之列,以我的名义建有三间砖瓦房,儿子在欣喜算计能得多少拆迁款,我却陷入了沉思,假如老屋荡然无存了,我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我的根又在何方呢?

童年记忆里,老茅草房西侧一前一后有两个巨柳,记得我们家柳树全村最大,因此和后院的邻居吵架,说遮挡人家的阳光,就是现在的采光权吧。家中院子有一棵梨树,也是我们村的唯一,因为俺妈来自种梨树的地方。梨子成熟的时候,经常有“熊孩子”拿土疙瘩往繁茂的树枝上扔,也会砸下可怜的几颗梨子来,总有在高处的梨子等到深秋的时候再摘的,那滋味真的甜死人。或者在闷热的天里,捉只蚊子也许是苍蝇跟蚂蚁玩,看着蚂蚁家族如何浩浩荡荡搬走食物;或者在寒腊月,敲断挂在屋檐下的冰溜溜吃,看屋顶融化的水如何演绎水滴石穿。

广袤无垠的苏北平原沟河交错,虽然我记不起这事,听说我妈说我背堂妹到灌溉渠哪一边去摘“茅茹”,被水冲倒了,幸亏被一个表婶回家奶孩子救了我们,后来出门在外一直没有报答,听说前些年去逝了。山西太原的三妹来过老家,城里来的小姑娘好像是仙女,成为小村一道靓丽的风景,她的弟弟就比较矫情,别人是不能动他的,否则就哇哇大哭而没有眼泪,被老年人说是“光打雷不下”。

故乡的田野神秘可怕。草丛中有很多蛇,有时候能看到很多蛇绞在一起,还有的人说打蛇必须要打死,不然它会追到你家报复。后来在田野里放猪,母猪带一群小猪四处觅食,我当“猪司令”的经历纵然有些模糊,却是真事真人。快成熟的麦田里充满希望,看着牵牛花开,捉“花大姐”的昆虫,也有一些不良少年引诱小孩子“过家家”。冬天空闲时,县里经常组织扒河工,一个队结在一起到很远的外村,因为是重体力活,所以吃的相对好。有一次,我闲逛到奶奶家,他们在奶奶家借宿做饭,给我打一碗饭,猪肉炖罗卜盖在上面,这是我长那么大吃得最难忘的一顿饭。钓黄鳝,我喜欢一个人单遛,哪怕到一些坟地也不发怵,记得在一个露出棺材的地方钓了一条大黄鳝,每次满载回来像凯旋的将军,村里叔叔婶婶都夸赞有加,成为他们教育自己不争气孩子的好榜样。老家有几处荷塘,硕大荷叶可以遮阳,鲜艳荷花惹人喜,还有那好吃的莲蓬,让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采摘。有时到沟渠里摸来螺蛳,拿回家砸开喂鸭子,或在开水里煮,挑出来炒韭菜,味道好极了。

我们那时没有幼儿园,一群小孩子在玩泥巴、挖猪草、捉蜻蜓、抓鱼虾中度过了童年时光。小学在村里读的,得过不少“三好学生”奖状,贴在家里的最显眼地方,实际上是老大逼着读的,其实我也不怎么爱学习的。英年早逝的弟弟经常揭我老底说:表面在学习,实际上“假日马”。确实是这样,他们都到“南水北调”翻水站看电影,让我在家里学习,你说我能安下心认真学吗?小学三年级受到重大打击,本来成绩不差的,却让我留级。感觉特没有面子,央求大哥给他同学说情,我跟上了三年级,一反常态地学习,结果语文和数学考了两个100,震惊小学学界,到现在我还为此而骄傲呢!再小的地方也有一些好看的女生,就像现在的“校花”。我们村小学老师的女儿就比较好看,穿着花衣服,那像我们穿哥哥们剩下的,补丁连着补丁,她连包书的封皮都是用饼干盒包装,我们用旧报纸包就不错了。她曾是我的“心动女生”。有一次搞勤工俭学,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叫三湾,特意绕道路过她家门口,心里无比激动地蹦蹦跳,希望能碰到她,结果鬼都没见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初中开始住校。每周都会走上一个多小时到学校。大的宿舍里会住五六十个学生。记忆中宿舍的地面总是泥泞的,食堂前有口水井,水总是很浅,同学们用旧皮球吊一根长绳子,把皮球扔下去,提水上来淘米装饭盒,然后去食堂蒸饭。初中我上了两所学校,一所是在大运河畔,淘米就用大运河水。后转学到自己乡里的中学,幸运地和一个女同学同桌,至今还记着她名字,每当我在KTV唱起《同桌的你》,总会想起她,只有从未联系过。那时也是一个情欲泛滥的时代,一本手抄本毒害多少青少年。一个才华横溢的老师和一个女中学生,被教导主任堵在老师宿舍里。呵呵,你懂的。

上高中时,天气热起来的时候,经常到学校东面的一条灌溉渠里洗澡,游完就用饭盒盛满河里的水带回学校蒸饭。至今脑子里还能够听到食堂开饭拿饭盒时那种嘈杂的碰撞声。自来水是到了高二才装起来的,后来发现自己那段时间自来水喝得太多了,因为口渴的时候都是直接打开水龙头牛饮一气的,现在的胃已经无法承受自来水的侵袭了。我们吃饭的地方正对着食堂,看着一个个美女同学路过,都要议论一番,给她们起上外号,秀色可餐,可省上一道菜;长相一般的路过,自然是倒了胃口。也正是有一次在食堂门口喝自来水的时候,猛抬头与对面的一个女生相视一下,如惊鸿一瞥。后来,我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情窦初开”。

每周上学带上一瓶腌菜或者盐豆,每顿都是如此。偶尔,母亲会在腌菜里夹点肉。周一,大家一般会带一些熟菜,同学们会把它们拿在一起分享,也有个别同学不愿意,被骂作“细逼扣”。没有人逼你学习,全靠你自己把握。老师和家长们只跟你重复一句话:不好好读书,就在家扒大土吧。我们理科班自始至终没有过漂亮女生,毕业时只剩三个女生,照毕业合影时还害羞得躲了起来,所以我们成了一个和尚班。为了等某女同学一起毕业,我决定留级,好看女生一下子多了起来,本来想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因为这些女同学,总难做到心无旁鹜、一门心思。回顾总结我为什么没有考上大学,原因就是红颜祸水吧!毕业时认了一个比我小的姐姐,那时也想谈恋爱,但家境贫寒、长相凡夫等因素,没有资本谈,只好做爱情空想家。听说我们的校花是和一个镇党委书记的儿子谈的,广大同学中谈成了几对,如今离婚的也有几对,不知道硕果还剩下几颗呢?

其实,小时候我帮过生产队干过活,割过牛草挣过工分,几个小伙伴点化肥,队长在时很认真,一走开就俘皮了草起来。生产队引进日本红光稻,老头和小孩拿着盆敲鼓打驱赶麻雀。还清晰记得生产队解体不久的那年,家里来不及等到稻子黄熟就收割了,我后来才明白那就叫“青黄不接”。有一年连天阴雨,稻谷在穗上发芽了,刚收上来的稻谷发霉成饼,急得家人欲哭无泪。

高中年代谈论未来,就如同现在的大学生谈论毕业后的就业。有同学在高三快毕业时前往广州闯荡,想干个体创业,想放弃高考。那种离别的场面十分壮烈。那时社会好像也很疯狂,一个同学从外地转学,一群人骑车几十里来就是为了打架。高中毕业时,对一个女同学有极度好感,在贫穷的年代,从牙缝里挤点钱送她一个影集,希望能有所发展,可当年就如黄鹤一去。后来在同学会通信录上找到打个电话,她只知“呵呵”地笑,不知是错过了我这“百里挑一”的好小伙,还是“情缘已尽难再续”的无奈叹息。这个秘密不在保留了,我读了两年高三,那时有预考,第一年差2分,第二年差4分,我是高考的考场没有进过啊。记得我收拾东西回家时,怕遇到同学抄小路走,还是遇见路边坐着两个女同学,那模样如丧家之犬。

那时,我们可以骑自行车十几公里到同学家里玩,帮忙割稻子、拔秧苗、收麦子。同学父母帮我们办上一桌酒席,我们海吃胡喝,全然不知未来的路怎么走、以后要干什么。2009年,同学们组织一个聚会,我虽然没有去,但我这样写道:“二十年后,你是否还会常常想起那个充满幻想而又纯真如冰的年代呢?二十年后,你还会为那个年代自豪吗?二十年后,你当年的激情还在吗?”

后来我走上从军路,一晃三十年快过去了,现又回归地方,只不过成为“外地人”。其实,我这人挺爱家乡的,从找对象就可以看得出,抱着非老家人不找的陈旧思想观念,舍弃一些浙江的好女人。每次探家时间很短,看了一些女孩都总也谈不成,拒绝人家自己伤心,被人拒绝自己伤感。有初恋,姻缘蹉跎,若干年后还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谈了一个小学老师,看起来应是“姓正的嫁给性合的。”不知咋的就黄了,至今成为一个谜团,缠绕俺多年。人近不惑,回首人生,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

这些年,我写过不少回忆故乡的文字。看着村子里的老房子一栋栋破落,熟悉的人群渐渐少去。每次回到这个村子,都有不同的感受。常常想,小时候怎么会觉得小村那么长呢?现在没几步路就走完了;小时候常常在里面游泳的那几条河,怎么是那么窄那么脏啊;小时候常常到处搜寻的猪草和兔草,现在好像难寻踪迹了;小时候和伙伴们把水渠隔开筑坝舀光抓鱼,现在变成一汪臭水!

我们原来一季种水稻、一季种麦子,还种红薯、土豆、玉米、大豆。原来稻田要翻土深耕,后来只是放满水,稍微耙一下就抛秧了,撒开麦种就完事了。现在看到的是一片片良田变成了“螃蟹塘”。如今,年轻人都不在家了,在家的甚至会娶不上媳妇,有本事就选择到城里买房子,我回家找不到儿时的玩伴……

这些年我虽然一直在外漂泊,但时不时“常回家看看”,听父母亲唠叨村情大事、家长里短。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成熟到何种程度,始终不变的,是我的激情和思考。思考故乡的种种变迁,就是思考这个时代的变迁。都市的喧嚣和灰尘,对我而言,只能够在故乡的那种亲情之中才会悄然滤去。因为故乡是“隐形的翅膀”,只有她才会“带我飞,飞过绝望”,只有她才会“带我飞,给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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