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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鸟鸣•深呼吸(原创散文)

2017-05-05 11:13 作者:唐明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人是人,花是花,是鸟,很多时候并没什么关联。无论你在不在意,花朵该落时它们自然会落,鸟儿该鸣叫时它们自然会鸣叫。因此,“人闲桂花落”也许是实景,但更多恐怕是一种诗意的想象、一种哲学的抽象、一种闲适的情怀。

我不是花,并不清楚花的世界。我所能感受到的,一部分是看到的花瓣、闻到的花香、听到的花落,但更多还是想象中的花朵——那恰好是我还简单的时候,也恰好是我终于重归简单的时候。至于这是以物养心,还是以心役物,就真的不重要了——能感受到自己想要的生命的静美及律动,不就足够了吗?可惜拥有这种想象和情怀的机会却不多,反而由此记忆却更深刻,时时想起,时时怀念,时时……还有点小小的自得、自乐。

孟夫子妙手偶得“昨声,花落知多少”,想必与他简单的生活,并惬意地享受这种简单不无关系。试想:眠之夜,隐约听闻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再夹杂些许拂过草尖林捎的风声,或轻柔,或活泼。孟夫子十有八九会嘟囔着听不真切的呓,翻个身继续酣睡到天明。清晨醒来,闻着满屋子的雨后混杂着各种花香的清凉,恍惚想起昨夜好像有过的风声、雨声,再发一会儿呆,喃喃自语:“昨夜窗外的花又落了不少吧?”孟夫子啊,真是简单得幸福。因其简单,才没有心事,所以春夜的风雨声才是他最好的安眠药。否则患得患失的,你试试?想想也是,现在多少人满脑子的房子、票子、位子,哪个不让人焦虑?哪个不让人恐慌?累得比狗还凄惨,哪还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呢?

现在鸟儿多么?这个好像不太好回答,估计城里是不多见了,若真想看,恐怕得跋山涉水一阵子,估计见倒是能见到,但鸟儿欢不欢迎就两说了。悬于高楼之间、囚于精致笼子之内的鸟儿确实看到不少:没有一刻安静,上蹦下跳地用翅膀扑棱,甚至拿小脑袋不停地敲打密密实实的笼壁。类似的鸟儿喜不喜欢鸣叫我不知道,但我时常听到笼中鸟儿的叫声,焦躁、暴躁、委屈、不甘心,反正多是容易引发人负面情绪的词汇,当然也许是我想多了。

家住城市边缘,西面就有一座小沙山,上有疏密有致的樟子松、山杨,还有许多山杏树、丁香树。早些年鸟语花香的,算得上一个难得的去处,后来却越发不堪:砍树的、折枝的,还有跑到林间开荒种菜的。种菜估计是能省几个大子儿,但这种算计还是粗糙,早有经济头脑发达的人盯上这里,一张张或大或小、或简陋或精密的网密布林间,那些人捕到鸟儿后就拿到集市上换钱花,据说收益还不错。于是经常能听到的鸟鸣少了许多,甚至一度绝迹。

家有小儿,和他们那些年岁相仿的小屁孩一样活泼好动。一天,几个小家伙终于“闯祸”了,被人撵到家里告状,把人家好不容易架设的鸟网扯个稀巴烂,而且还不只一次。孩子们本就不会巧言令色,只会一个劲儿地说“抓鸟的坏蛋”、“抓鸟的坏蛋”,再看我们几个冷眼相看、护犊子的家长,告状的人最后悻悻而去。得了父母的纵容,孩子们的胆子大了起来,不但扯网,还理直气壮地讲道理:鸟儿是你家的啊?!同样,受孩子们的启发,周围许多晨练的人上山发现鸟网,多半顺手毁掉,更有好事者写上几条让捕鸟人脸红心跳的标语,慢慢山上的网绝了迹,而悦耳的鸟鸣也多了起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也许,人活着,总要做一些与吃饭、睡觉无关的事情,哪怕再小、再琐碎,才有可能证明是“人”在活着吧。

曾经自诩算是一个比较纯粹的人,但后于在额尔古纳再一次遇见一种熟得不能再熟悉的花后,就不敢再那样自信了。

小城花,无论是官方为促进旅游,还是百姓居家过日子,都习惯在大街小巷种上各种花卉,其中尤以“扫帚梅”居多。那是一种特皮实、特常见的花:细高的茎、针状的叶、单薄却又硕大的花朵,几乎能插针的地方就容得下一粒长稻米大小的种子,有一点点土壤就能长出一茎花,既不占地方,色彩又不失淡雅,人们说不上多喜欢,可起码不讨厌。春短、凉、秋早、长,尽管小城的四季变化与农历里的二十四节气相差悬殊,但扫帚梅仍能从夏季盛开到秋天,而且越到秋季越显繁茂,似乎除了菊花就是它了。

城郊西山之下就是小有名气的湿地。去看,多要从山脚通过一条千米左右的山道攀援而上,而山道两畔全是清一色的扫帚梅,远远望去接天连地,煞是壮观,但也仅限于此,从没有过多关注过。很早以前我就向往藏地的山高原,对其标志性的雪莲、格桑花更是向而往之,毕竟它们代表着自己从未去过的神秘雄奇的远方。雪莲图片我倒是见过一些,但关于格桑花的认知却仅限于文字描述或歌曲吟唱。前两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扫帚梅”其实就是格桑花,只是名字不一样而已。记得当时自己正在西山的山道上散步,熟悉的花儿再入眼,自己竟然有点陌生了,透过比肩连踵的花瓣看远处的山峦和田野,仿佛因格桑花的存在一切都显得与众不同,而自己也好像不再那么俗气。

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照,画面构图、色彩等好像好得不是出自我的手和我的手机。拍完后意犹未尽,再来几个自拍,把自己和周围曾经熟悉的景致和花墙、花廊、花河都拍进去,有时它们是主角,有时我是主角。可拍着拍着自己无意间却觉得怪乖的,尤其是那张在手机屏幕取景窗里不停晃动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最初的亢奋过后,花儿也好,山峦也罢,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唯有自己好像还没有过去那股劲儿

——那是一股什么劲儿呢?

这其中自然多少有点因粗心而“委屈”格桑花的愧疚,也有所谓的“发现”的兴奋。还有吗?有,重形式轻内容、以貌取人以衣取人、看人下菜碟儿……是不是对自己狠了点儿、苛刻了点儿?好像有点,又好像不全是。

——不就是一种花儿,至于吗?

——是啊,可不也是虽有两个不同的名字、但实质却为同一种的花儿吗?

——对同一种花儿的两个不同的名字,自己不也是有两种相差甚远的态度吗?

表面看,自己是因“发现”而兴奋、因“求知有得”而自得,实际不过是跟风盲从,实质不过是拜倒于所谓的“名气”之下,这应该和迷信什么的有点关联吧?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两年,可我还记得那天山上微凉的秋风和自己越来越烫的脸。

也是从那时才明白:有时候人的毛病是骨子里的,甚至都能骗过自己,但又总在关键时刻或不经意间露出尾巴——包括自己。

于是,不再自诩,不再轻易批判他人,无论嘴上或心里。时时提醒并把更多心思用在自省、自励、自改上,哪怕发现自己层出不穷的毛病,哪怕发现自己改过又再犯的丑陋,依然以静待花开、静待鸟鸣的耐心坚持着、坚持着……一段时间过后,再闻到、听到或想到花香鸟鸣,自己就慢慢习惯了深呼吸,而且越发自然、顺畅、通彻——无论是否发出较大的声响。(唐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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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鸟鸣•深呼吸(原创散文)的评论 (共 8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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