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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力爱上了他,也害了他——探秘法国同性恋诗人兰波

2017-04-29 09:47 作者:朱晨辉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研究诗歌,就一定会研究诗人;研究诗人,就一定会研究法国;研究法国,就一定会研究兰波;研究兰波,就一定会大有斩获。

如果你是一个喜欢诗歌的男性,却又从没听说过兰波,那么你一定是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喜欢过诗歌。如果你是一个喜欢帅哥的女性,却又从没有听说过兰波,那么你一定是没看过莱昂纳多也就是小李子(莱昂纳多的中文译名也被译为李奥纳多,有些粉丝会叫他小李哥或者小李子)主演的电影《心之全蚀》。很多女性就是冲着小李子的颜值,看了这部电影后认识了他扮演的生活中的原型——诗人兰波,并沉迷其中。

在法国诗坛上绽放了五年光芒

无论男女,只要进入兰波的诗之世界,就必然会发现和感受到一颗不羁的心和自由的灵魂。在追溯现代诗歌发展历程的那些人眼里,兰波的名字是绝对躲不开的。作为法国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诗人之一、超现实主义诗歌的鼻祖,兰波确实太像一个诗人,而不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兰波和19世纪在法国诗坛闪耀的巨星波德莱尔、魏尔伦和马拉美简直就不是一类人。与其说他是巨星,不如说他是转瞬即逝的流星更贴切,因为在诗歌的天空,他真正放出璀璨的光芒只有五年多的光景,从14岁到19岁。

兰波是一个喜欢我行我素、天马行空的诗人,不想承担俗世意义的任何使命,纯真的幻觉伴随着他短暂的创作生命和也不算长久的世俗生命。他喜冒险的一面会让我想起堂吉诃德和鲁滨逊,他的性取向会让我想起20世纪的美国诗人金斯堡(也叫金斯伯格,另文探讨),区别是兰波的同性爱人魏尔伦比他大了近10岁,金斯堡的爱人奥洛夫斯基比他小7岁。

1854年生于法国尔维勒(阿登省的北部小城,毗邻比利时)的兰波14岁时就已经开始写诗,自诩为“缪斯的手指触碰过的孩子”,16岁时写出《奥菲莉亚》。他的诗歌王国充满想象,充满神秘主义。一直以通灵者自居的兰波,在1871年17岁的时候,写过两封《通灵者书信》,以第三人称口吻说:“在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折磨下,他要保持全部信念,全部超越于人的力量,他要成为一切人中伟大的病人,伟大的罪人,伟大的被诅咒的人——同时却也是最精深的博学之士——因为他进入了未知的领域。”(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兰波虽然有着法兰西浪漫的血统,但是他的浪漫、诗人的迷狂和诗人的与众不同,不仅体现在作诗上,也体现在做爱上,确切地说是与同性做爱这件事上。兰波的第一次性经历可能就是与巴黎城那简陋的兵营驻地的士兵们,诗作《丢失的心》描述了那段经历,也或许可被解释为性的诱惑,或性的初醒。诗人的野性来自于童年时期的不幸家庭,兰波的喜欢冒险的军人父亲因为长期服役,与他母子俩聚少离多,而且在兰波6岁时就已离家出走。这让他本来就孤僻的母亲更加孤僻,对子女管教严格。家庭的问题让兰波的灵魂动荡不安,充满了反叛精神,曾因为中学时在墙上写下“杀死上帝”而被学校和邻居看成是一个坏小子。放荡不羁的他中学以前就有过两次离家出走,在他17岁那年第三次出逃后,步行去了巴黎,选择了投身到巴黎公社的运动中。

兰波在巴黎公社时期的时光可谓“暗无天日”,不仅酗酒,还吸毒,在相对封闭的兵营环境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看不起有钱人。最大的问题是,简陋的部队驻地早已成为孕育同性恋的土壤,兰波也未能幸免,很快成为他们中有名的“肮脏男孩”。那时的兰波已经显露出自己的才华,1871年3月18日巴黎公社起义,兰波欢呼这一壮举,写出了《巴黎战争之歌》《玛丽亚的手》等著名诗章,5月15日写成《致德梅尼》著名论诗书信,为普法战争和巴黎公社大唱赞歌。巴黎公社失败后,兰波失望地回到家乡

和诗人魏尔伦同居两年后闹翻

1871年的9月中旬,兰波迎来了自己感情的重要时刻,他收到刚刚放弃了放荡生活并结婚的魏尔伦一封信和寄来的路费,邀请他再度去往巴黎。兰波带着其著名诗章《醉舟》拜访了26岁的诗人魏尔伦,参加了魏尔伦、查理·克罗组织的“醉哥儿们诗会”,被主流诗坛认可。不久,两位诗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引为“同志”。于是一段特别的爱情开始了,绮丽的诗歌横空出世,给世人绽放出美丽的光辉和永恒的惊叹。

兰波成为魏尔伦的挚友和恋人后,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结伴去国外漫游。之后的一年半中,两个人成双入对来往于Latin Quarter、咖啡馆和文学沙龙。在这场恋爱中,兰波是主导者,他融化了魏尔伦那“生锈的灵魂”。1872年,魏尔伦抛弃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和兰波一同私奔到了伦敦。

在伦敦和布鲁塞尔的旅行中,二人在各自诗作中彼此都称道对方,如兰波在他的名诗《元音》(1871年),以玩笑的口吻暗指魏尔伦的眼睛(注:“奥米茄眼中紫色的幽光”);而另一首诗作《地狱一季》中,这对伴侣同样也出现其中,标题以“Délire I”:愚蠢的维吉尔:阴间的新郎。毫无疑问,兰波所有成熟作品几乎都是在与魏尔伦的热恋期完成的。在伦敦,魏尔伦鼓励他创作了《地狱一季》《彩图集》。

然而,魏尔伦细腻多情的灵魂跟不上兰波追逐自由的脚步,在同居的两年中,多次发生争执,两人在伦敦时经济就开始捉襟见肘,在布鲁塞尔则以教书为业,同时也写诗,日子过得相当狼狈。兰波和魏尔伦的恋情很快就终结了,1873年的7月,兰波主动提出分手,激烈的争吵最终酿成惨剧,喝醉的魏尔伦开枪击伤兰波手臂,兰波住院治疗一周,然后挂着绷带独自从比利时的医院步行回到自己夏尔维勒的家中。在苦闷和失望之中,兰波闭门不出,埋头写作,以排遣心中的惆怅。记录了诗人在巴黎的心路历程散文诗《地狱一季》就是在这种情境下写出来的。

兰波在诗中追忆了他和魏尔伦共同生活的“地狱情侣”岁月,他甚至以“悲伤的兄弟”、“疯癫的童贞女”来称呼魏尔伦,而自己则是他的“下地狱的丈夫”,用忏悔性的描述,让灵肉间纠缠的一切若隐若现。这部不朽的散文诗集既是与过去决断,也是兰波告别诗坛书。

有传记作家以“强烈的表演欲”来解释天才诗人不可思议的后半生,认为兰波从小就喜欢被关注,甚至不惮做出疯狂和极端的姿态。确实如此,对于这位随意惯了的“少年诗王”,穿奇装异服、留长发、言语粗野是一种方式,挑选有同性恋倾向的诗作寄给魏尔伦是一种方式,与魏尔伦的惊世恋情是一种方式,当他在被魏尔伦枪击后2个月就写就《地狱一季》时,写作也被看做一种方式。兰波沉醉于多变的人生,如此执着地尝试着成为“任何人”,却不愿也不能在任何地方多做停留。

与精神的搏斗一直伴随着他

伟大的诗篇总是来自酒神的召唤,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有诗句云: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兰波和魏尔伦对酒精也是有着共同的迷恋,估计在俩人某一次啤酒对饮后,兰波解决完肾功能的问题,突发灵感,写下了这几句诗:“我温柔地撒尿,朝着棕色的天空,又高又远,并得到硕大的向日葵的赞同。”但更多的时候,则显出诗人的桀骜不驯:“我是那智者,坐在阴暗的椅子上。树枝和点,投在书房的窗上。”“我是那行旅者,走在密林间的大路上;水闸的喧哗,覆盖了我的脚步。我长久地凝望着落日倾泻的忧郁金流”、“苦涩之时,我想象着蓝宝石与金属球。我是沉默的主人。为什么在苍穹的一角,会出现一扇灰白的窗口?”“我是被天上的彩虹罚下地狱,幸福曾是我的灾难,我的忏悔和我的蛆虫:我的生命如此辽阔,不会仅仅献身于力与美。”

1875年3月,兰波又去看望魏尔伦,并就近找了一份家庭教师的工作,但俩人的关系时好时坏,几个月后,俩人还是分手,这一次成为了永别。据说魏尔伦后来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十几年后,当魏尔伦从报上得知他这位曾经的诗歌伴侣去世的消息,非常震惊地表示:“对他的记忆有如太阳照耀着我,永不熄灭。”

兰波生命中最后的15年,全部是在欧洲、亚洲和非洲的土地上游荡,变换过N多种职业。在异国他乡的奔波中,兰波为了生计,远离了创作,早已从一个翩翩少年被生活磨砺成为一个面容严峻的沧桑男人,但是他并不想改变什么。这位天生带有冒险基因、到处奔波的诗人,在给友人的书信中露出端倪:“我死于疲惫”“在任何情况下,都别指望我性情中的流浪气质会有所减损。”

1891年2月,由于长期在非洲跋涉没有照料和过度疲劳,兰波的右膝患上严重的滑膜炎肿瘤,导致感染而生毒疽,病情日益危重,5月20日兰波被送回法国的马赛医院做截肢手术,截去了右腿。6个月后,年仅37岁的诗人回归空灵宁静的天国,真正远离了一切喧嚣和幻象。临死的前一天,兰波对姐姐说:“已经是秋天了,是离开的季节。走吧,我需要太阳,太阳会治愈我。”

写过“精神上的搏斗和人间的战争一样暴烈”句子的兰波,他的艺术世界里充满了符号、幻想、境和视觉幻象。看不上虚伪的宗教偶像,看不起没有创造力的作家。但是兰波自己确实有不同凡响超越于同时代诗人的创造力,他在诗作中公开宣称自己的技艺是“一种感觉癫狂”。这种感召力影响了后来的好几代青年,百年以后的1968年,法国巴黎反叛学生还能想起兰波,将他1864年写下的诗句发扬在了革命的街垒上:“我愿成为任何人”、“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一个想象力奇诡、愤世嫉俗的19世纪法国著名的通灵诗人,一个一生都在渴望流浪、践行自己理想的漂泊诗人,一个先后做过荷兰雇佣兵、苏格兰水手、英国公司监工、商队保镖、咖啡商、马戏团翻译、武器贩子、摄影记者和勘探队员等等经历丰富的传奇诗人,因为创造力的出现,成就了自己虽然短暂却耀眼的创作人生;也因为创造力带来的冒险,让他颠沛流离,早早毁掉了自己诗意盎然的年轻生命。

“诗爱者”随笔系列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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