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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2017-03-31 12:13 作者:心境如水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的母亲去世已经整整40年了,父亲也已经去世10了,在清明节到来之际,将两篇旧作重新修改后合到一起,寄予怀念之情。

——题记

我的父亲

提起父亲就会想到阎维文、刘和刚的经典传唱,还有朱自清眼中父亲远去的《背影》。我敢说现在的孩子们绝不会感受到父亲“一声长叹半壶老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的艰辛历程,他们眼中的父亲更多是“不知不觉鬓角露了白发,不声不响眼角上添了皱纹”的平淡自然。渐渐地,孩子们也成为父亲。

我的父亲是广东梅县人,有点像《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的石光荣,只不过是一南一北而已,1958年退役后服从组织安排来到东北。父亲喜欢打渔摸虾特别是钓鱼,每次去大河钓鱼总是带上我,那时的钓鱼用具十分简单一点也不好玩,就是用一根百十米长的尼龙线,一头拴上铅砣和几个鱼钩,一头拴在有个小铃铛的竹条上,并将那竹条牢牢地插在地上,就相当于现在的海杆了,所谓铃铛就是用两个瓶盖合成里面放上几粒沙石,鱼饵主要是小泥鳅、绿树虫子和面砣,钓的鱼主要是鲶鱼鲤鱼和鲈鱼,垂钓者一般都要下上十几把杆。父亲下完钩后,就打开折叠小凳子,很惬意地点上一袋“蛤蟆赖”,静静地等待着铃声后的收获,一旦有大鱼上钩父亲就一边溜鱼一边喊我:“快拿网抄来!”,当活蹦乱跳的鱼儿被降服,父亲就会冲着我露出胜利后得意的微笑。

父亲在县城里负责通讯科和广播站,有一个徒弟我叫杨叔,和父亲一样也是个钓鱼迷,我们两家最开心的事就是共同分享他们的劳动成果。其实,我最崇拜父亲的是他会修理无线电,那时我们家有一台电子管收音机,是父亲自己组装的,这玩意儿成了我享受童年快乐的唯一,我也偷偷地跟他学了不少,若干年后我自己组装了一台9英寸晶体管黑白电视机,这在当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新鲜玩意,不过每当有人夸奖我的时候,父亲就假装板着脸满不在乎地说:“别看这些,这小子浮灵!”。(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不知为什么,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父亲和杨叔竟莫名其妙地成为对立派,双方大搞政治攻势打嘴仗,师徒俩较着真在各自的指挥部上架起了用几个小喇叭合成的超级大喇叭互相比谁的声音大,最可怕的是有时候还相互枪击对射,父亲有时几天都不回家,母亲带着我们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1970年,我们家成了第一批“五七大军”下放户,临走的时候,杨叔送来100斤大米,据说那是他费了很大劲“走后门”批的,那一刻师徒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尔后就默不作声地收拾东西。后来在农村每逢口粮青黄不接的时候,杨叔就托人为我们送些粮食。

三年后我们家返城,父亲又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那时的杨叔也有了自己的徒弟。那一年天,我的年仅40岁的母亲,因意外的医疗事故瘫痪在床上,父亲一之间仿佛老了很多,当时我们兄妹3人还都上学,一个小弟才5岁,父亲就完全停止了工作来照顾母亲,但半年后母亲还是匆匆地离开了我们。

父亲真的是在我们不知不觉中离休的,我们兄妹相约每年的大年三十必须要和父亲在一起过,一大家10多口人挤在那不到30平米的平房里做上一桌菜,听父亲唠唠叨叨地挨个数到一遍,然后挨个向首长汇报家情,听他讲那些传奇的故事,在欢声笑语中忘掉一年所有的烦恼,亲情浓浓,其乐融融。父亲还要亲自给我们做些南方的家乡菜,每当有鱼端上来,父亲就会自语道:“要是能钓上一条红毛大鲤鱼过年就好了。”

孩子们的日子都一天天地好了起来,父亲却不能像从前似的去大河边钓鱼了,因为他患有严重的关节炎,出门必须要靠轮椅来帮助。一次,我们接父亲去一家大酒店吃饭,看到满桌子的好菜,父亲有些不高兴地说:“咋的,有了好日子就不知道怎么过了?”搞得大家都很尴尬。但大家都明白,父亲的经历太多了,看不惯的事情也就多了。

2007年的那个天,在一个周日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的81岁的父亲在我们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静静地走了,在组织部门整理的档案中我才知道父亲简历:1948年2月参加革命, 1951年入党……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一个戎马生涯铁骨铮铮的革命战士,真正明白这么多年来父亲严于律己近视于刻薄地教育我们儿女要淡泊名利,他一次又一次地将荣誉将涨工资的指标让给别人,一次又一次地行善事献心。还有,对母亲那份忠贞不渝的情感

我们兄妹在父亲钟爱的那片热土上选择了一块墓地,将父母合葬在一起,整整30年了,他们终于又相聚而且永远不会分离。

找一个让父亲快乐的理由,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让我们的父亲永远不寂寞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典型的南方人,从小在海边长大,是地地道道“海的女儿”。小时候母亲经常给我们讲关于海的故事——海的女儿精卫填海哪吒闹海等等,那时我眼里的“海”是神奇的,海水银光闪闪,一块蓝一块红,一边绿一边粉,太阳精灵在海面上跳舞,点缀着海水,五光十色。

母亲很美,她个子不高,白晳的皮肤,眼睛大大的,弯月眉下总是透露出温暖而善良的目光。当年,母亲与军人的父亲结合后,义无反顾地随父亲的部队走南闯北,父亲转业后来到东北,母亲默默地克服了水土不服饮食不一带来的不便,用她那柔弱的身躯哺育了我们兄妹4个。

母亲心灵手巧,什么东西一经她的手立刻变的与众不同。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们家被下放到农村,在那个物资生活十分匮乏的艰苦年代里,母亲总能把许多难以下咽的粗粮变着花样地做给我们吃,加上自己腌制的各式小菜。过年的时候,不管手头再紧,母亲总是想办法要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一套新衣服或改制的衣服,让我们带着美好想和希望进入新的一年。和许多家庭一样,我们也是大孩子穿旧的衣服后面弟妹们接着穿,母亲的针线活做的好,我们穿着母亲改制的或是缝补的旧衣服依然能让同龄的小伙伴们很羡慕。

母亲心态平和脾气特好,从不与人攀比争执。我们家返城后母亲在父亲单位的幼儿园工作,经常将父母不在家的孩子带回家来照顾。那时我们家住的是不到30平方米的平房,天冷母亲每天都是很晚才睡下,因为她要看着炉膛里的火,怕火落了屋子里冷。平时,母亲总是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很少为自己买化妆品,也很少给自己买时装,把省下来的钱给我们买小人书和各种学习书籍。母亲经常对我说你是家里的老大,一定要好好学习,给弟弟妹妹们做个样子。

初到盘锦那阵子,由于交通不便和家庭经济条件所限,我们家基本没有回过老家。那年秋天,母亲带着4岁的小弟回老家看望患病的姥姥,结果到了南方小弟水土不服,没呆上几天就不得不回来了。从那以后,母亲再也没有回去过。

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1977年春天我中学还没有毕业,我的年仅40岁的母亲却因意外的医疗事故瘫痪在床上,与植物人不同的是,她不能动不能吃不能说话,但头脑是清醒的,喜怒哀乐都能够从眼睛里反应出来,母亲总是无奈的看着我,每当这时我就会用毛巾轻轻地拂去她眼角浑浊的泪水,内心就会升腾一种任何语言文字都无法描绘的无助与悲伤——半年后那个没有太阳的早上母亲静悄悄地走了,母亲微睁着眼睛,干涸的眼眶里噙着绝望的眼泪,我知道母亲是放心不下我们兄妹。父亲对小妹说母亲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小妹就问父亲母亲是去看海了吗,父亲苦笑着抚摸着她的头。

我终于有了一次去看海的机会,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无法激动。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寻找“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的感觉,竟感到如此的寂寞和无奈——流过太多的眼泪,有过太多的往事,失去太多的机会,一切的一切都出现在我的面前,快乐的伤心的美丽的痛苦的……海浪一层又一层地赶来,碰撞着卧在海面的礁石,溅起了水花又落了下来,我轻轻地捧起一汪海水贴近唇边,真真切切尝到了那苦涩的滋味。

第二次去看海,是我和爱人去大连旅行结婚。面对碧海、蓝天、阳光、沙滩,听着海浪击打着海岸的声音,我们激动不已,急不可待地乘坐快艇去“拥抱”大海。那一刻,我才真正感到普希金笔下那广阔无际汹涌澎湃的“自由的元素”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震撼。生活是美好的,爱情是甜蜜的。

有人说过,大海就像人生,对大海的感情,便是对人生的感悟。人总说自己要顶天立地,然而在浩瀚的大海面前,小小的人类又算得了什么呢?海是伟大的能容纳百川,无论是谁都会被它折服,这就是海的精神。

我的母亲与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是普通的伟大的,母亲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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