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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金埂上

2017-03-21 16:23 作者:哼哈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一早,坐上大巴顺着新建成的环城东路一路驶向兄弟学校去听课。到底是民心工程,公路宽敞坦荡。坐在车上,感觉我们整个苏州人民都走在康庄大道上,正向幸福生活大步迈进。

车窗外,秋阳高照,虽然早先鱼米之乡的满目稻田和充满水乡特色的古朴农庄已经消失,但是仍然不失苏州水乡风韵。

沿着公路,两旁有心地各挖掘了一条小河,蜿蜒的河面上每隔一段就架了一座或拱桥或小型曲桥,曲折的小溪两旁各色绿植相拥。那一丛丛溪旁、小桥边长势旺盛的山茅,在秋风中恣意地展现着它的风姿,那依然绿意浓浓的带状叶子、毛绒绒的芦荻花絮,在微微的秋风中摇曳,随时做好要播撒后代的义务。毕竟已是金秋,日里风情万种的杨柳叶子在秋风的摧残下已经发黄,随风而下,溪水河面浮着枯黄的柳叶。虽时值深秋,可柳树依然婀娜,仍不失春天的婀娜身姿,把那绰约的长发曼妙地把一头长发甩落在秋日的溪水里。那一池秋日溪水的深色给人油画的厚重感,虽少了吹皱了一潭春水的妩媚,但别有风情,倒映出秋日瓦蓝的天空,絮状的白云。沿路,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幢刚刚落成不久拔地而起的高层大厦和各具特色的精巧造型的建筑,彰显我们苏州当下蓬勃发展的经济和老百姓的幸福生活。

“金埂上”!一块熟悉的路牌闪过眼前。啊?那不是我牵萦绕的老家村庄吗?我生在彼根在彼。我以为那名字早就湮没在苏州的拆迁大潮里,人们早把她遗忘。没成想她的名字还被温暖保留。忽而,我灵魂一刹那仿佛穿越到了那曾经养我育我的“金埂上”。

我眼前出现了流淌过村庄的一弯小河,蜿蜒东西,河水依依,河面上有一群群鸭子在一河春水上悠闲划水,忽而来个现场秀,一个猛子,一头扎入水中,只见到两只伸直着露出水面的红腿,一会儿又在另一处钻出水面,伸长了脖子,欣喜之余,嘎嘎嘎地清脆鸣叫几声,那声音顿时回荡在寂静的河面。另几只好像是它伙伴,嘎嘎回应了几声。不知是否为它收获到了美味的螺蛳或小虾米而庆贺。还有几只白鹅披着一身洁白的华羽顶着高贵的红冠漂在水面自由徜徉。骆宾王如果看见了定会再咏《鹅》之续篇。不知谁家的河滩头系着一艘小船,船橹横搁在船尾,它随时在等待主人到来划船直达阳澄湖去打渔、捞水草。

说到阳澄湖,那是我们苏州的骄傲。家乡的小河直通母亲河阳澄湖,阳澄湖因盛产阳澄湖大闸蟹而闻名。一到天阳澄湖是我们顽童的“旅游”胜地,我们村里不知死活的男孩子们会扒着我们村边运河里的大驳船,搭顺风船去阳澄湖游泳,虽说危险系数很高,但是年少无畏,常常兴奋战胜危险,趋之若鹜。(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拥有上百户民居的村庄错落排列在小河两岸,村民们沿河而居。以小河为界,分为河南岸和河北岸。村里共有上百户人家,在这个水乡,我们村庄是算有点规模的了。村民们过着典型的水乡农耕闲适生活。这里的人们生活清贫但很恬淡,他们满足于这宁静的生活环境。颇有桃花源的意境。

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夏天,村里唯一的水牛几乎整日窝在小桥下河水里享受河水的清凉,身子没在水里,只隆起那小山似的背脊和两弯牛角,那水汪汪的大眼是那么温润、可人,突然鼻翕呼出一团水汽,忽而又调皮地甩起牛尾,驱赶牛背上的牛蝇,甩出一串美丽的弧形水花,可那些顽强的牛蝇忽而又狡猾地马上聚拢来叮在牛背上,老牛无可奈何,只好甩甩笨拙的大头,紧接着又呼出一个鼻翕呼出一团水汽。不时,有一簇簇解放草悠悠从老牛身边漂过。大了以后感觉李可染画里的老牛就应该是这样的。

老牛与我们村里这帮野孩子的感情可深了。一到夏天,老牛在水里安逸地泡澡,我们这帮野孩子就会赤裸裸纷纷跃入河中,奋力游到水牛身边,谁游得快,谁就有资格先骑上牛背,一脸的喜悦、兴奋。有时老牛不愿意了,就一扭身子,把头一甩,背上的伙伴没留神老牛也会生气,滑落水中。其他的孩子见了引得哈哈大笑,孩子很没面子。我为此还吃到过好几次鼻酸。

老牛上岸后,被牵到村里专为老牛搭建的牛车棚里,那是个用六根柱子顶起四面透风的大凉亭。牛在棚里津津有味咀嚼着村里饲养员为它准备的美味干草料,躲避夏日的骄阳。吃饱了,老牛就双膝跪下,轻轻合上双眼休息。我还记得牛身边总是有一大堆的牛粪。一个夏日的午后我与小伙伴们又相聚在牛棚吹风凉,一会儿玩斗鸡,一会儿攀上凉亭的柱子,比谁的胆量大,谁的攀爬技术高,男孩子们的嬉笑声总在凉亭里回荡。一次,我玩累了,就枕着干草睡着了,还是善良的村民告知爷爷后把我抱回家的。

村子东西各有一座小桥,连接着河南岸和河北岸。两岸的村民就是靠这两座桥互相往来。其实,两岸村民有事有时不必过桥,有事情要叫人了,大声朝对岸唤几声即可,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就在两岸河边大声交流,所以这里村民的嗓门都很大。村东头是一架小木桥,与其说是木桥,还不如说是一道天险,那只是用一块块木头钉成的“河上梯”,每块木头间隙很大,胆子小点的女孩都不敢走小木桥,宁愿绕道走村西头的无名水泥拱桥。那拱桥我也不知道何时就有的,只发现桥上的水泥栏杆上有红旗的浅浮雕,我总是默认它一定是文化大革命的产物,有鲜明时代特征。它见证了村子在那特殊年代的一段特殊历史。

春天的村子是最美丽的。岸边的柳树发芽了。桃花也开了,灼灼的挑花倒映在清澈的河面上。一阵微风吹过,落英缤纷,水面有小鱼游过,鸭子也在不远处撒欢,大有“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画境。那桃花引得一群群小蜜蜂忙怀了,整日嗡嗡嗡地绕着桃花,为谁辛苦为谁甜。只是可怜那野蜂,在村里里上下翻飞,寻找落脚的地儿,他们找准了家家房檐露出的吋把椽子头,使用它们的绝招,钻出只能容他们身子大小的窟窿眼,然后钻进去,我们小时只知道那是它们把这当家了,大了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帮坏家伙,是钻进椽子啃噬那木头,怪不得大人们不反对我们男孩子抓野蜂。我们男孩子天生就是胆大,用纸头卷折成一个筒状,一头卷拢,一头开放。看到哪里椽子上有野蜂窟窿,看到有野蜂钻进去了,就立马踩着凳子,悄悄靠近窟窿,把那纸筒开放的一头对准窟窿眼,一只手拍打椽子,把野蜂轰出来,野蜂耐不住惊吓,掉头就想跑,可惜一头钻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纸筒里了。当然那野蜂就成了孩子的战利品。我们都会兴奋地把抓来的野蜂屁股拔了,舔食它的肠子,有人说甜滋滋的。可是一向胆小的我至今从没敢尝试那“美味”。那真是我此生的小小遗憾。

村后便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我最喜欢油菜花盛开的季节,放眼一片金黄,走在阡陌间,在温柔的春风里,你能闻到阵阵油菜花特有的芬香,边走边伸开双手轻轻一拂,一手油菜花粉的金黄。忽而有一群麻雀倏地飞入菜花从中,有“飞入菜花无处寻”的意境。忽而又有一只黄鼠狼从这片菜田一晃跃过田埂忽地窜到另一片菜地里去,你疾步追去都来不及。田埂边的蚕豆苗正处青春期,有的已经开花了。我听奶奶说过,那蚕豆花之所以是黑良心的。那是以前有一个不的媳妇,总是虐待婆婆,菩萨知道后,施法术把她变成了一株蚕豆,开出的花永是黑心,以示惩戒。朴实的故事告诫我们孝为最大。

记得小时候,我最吃蚕豆,每次奶奶炒了青蚕豆,我可以吃一大碗,糯,甜,饱。饭都不想吃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没什么玩具的我们,经常做的意见乐事是春天去田埂边采蚕豆上的“猫耳朵”。你不仔细找,还不容易找到。那“猫耳朵”长在蚕豆植株的顶捎,小小的,像小喇叭似的卷成耳状,像长大后才看得到的马蹄莲花,只不过是迷你型的,绿色的。听小伙伴说,谁采到,证明你运气相当不错。有的小伙伴眼明手快,能一下子发现好多个,可我是最愚笨的,少有采撷。

记忆最深刻的是,每每有空闲的时候,我们三五小伙伴,会相约带上竹畚箕、麦锄去田间的小沟渠里去抓泥鳅。一人跳入沟里,双腿横跨渠间,用竹畚箕放入沟渠,拦住一头,另一人用麦锄在另一头拼命用力杵,搅浑一沟渠水,把泥鳅从沟底泥浆里驱赶出来。每次或多或少都有收获。泥鳅带回家或者让家人饕餮一顿,或者慰劳一下家里的鸭子,让他们多产几个双黄蛋。

“嘟嘟——”大巴的喇叭声,把我从回忆里拉回,突然一股强烈的乡愁召唤着我,真想什么时候跑回老家故里,去见见久违的发小、老乡,那里有我太多太多的美好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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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金埂上的评论 (共 10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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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胡侃瞎周

    胡侃瞎周好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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