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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口夕阳斜

2017-03-18 00:39 作者:黑旋风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黑风话113 乌衣巷口夕阳斜(白先勇《台北人》读书笔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昔日的蓝田玉早已退色为钱将军遗孀,世事无常,纵得与桂枝香(窦夫人)、天辣椒(蒋碧月)等得月台姐妹异乡重聚,却是恍如幻,昨日富贵已成云烟,今晚豪宴岂能不散。白先勇的《游园惊梦》是社会动荡中贵族生活的变迁史,也是时代巨变中传统文化的沧桑史。

当白先生再次以《姹紫嫣红开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以“一个人的文艺复兴”让传统文化为新文艺作注解时,笑颜依旧,鬓心丹。他已八十高龄,也就是说《台北人》已经五十多岁了,书中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如尹雪艳(《永远的尹雪艳》)、金兆丽(《金大班的最后一夜》)、蓝田玉(《游园惊梦》)等也进入永恒的行列,永恒就会鲜活,就能不朽。

白先生笔下的那些台北人其实都不是台北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生存目标走到了一座遥远、陌生的城市,他们在这座城市安家落户、生活繁衍,但无法割舍浓浓的乡愁。乡愁可能是漓江的米粉店(《花桥荣记》),也可能是票友的旧昆曲(《游园惊梦》)。这些台北人的过去象征着青纯洁情、事业,充满美好,而现实总是颓败、消沉、污浊、衰老,充斥无奈。新旧悲喜重叠在他们身上,给他们以沉重的精神负担,传统的文化价值观成了他们这代人自救的缰绳。所以白先生用笔“纪念先父母及他们那个忧患重重的时代”,“乌衣巷口夕阳斜”也成为《台北人》的共同主题。

白先生的历史感悟并不全来自亲身亲历,毕竟他在大陆时的年纪尚小,他的求学成长都是在海岛或海外,但他却触摸到了民族的魂魄,一个有资格继承政治的人物选择了继承文化,一种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文化。《台北人》没有过多纠缠政治上的是是非非,而是从个体人物的伤痕入手,他们的伟大或平凡,都是生命的体验,人生体验了历史,便有了气场有了厚度。《台北人》十四篇小说中囊括着台北社会各阶层的人物,有元勋李浩然(《国葬》)、将军朴公(《梁父吟》),有帮工王雄(《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女仆顺恩嫂(《思旧赋》),有交际名媛尹雪艳,有低级舞女金大班,他们地位悬殊、贫富各异,但都有一段跨越海峡的往事,他们都不愿放弃过去,因此显得步履沉重。他们背负的是过去,是旧传统、旧秩序,是辉煌灿烂的精神文化;而他们面对的,将是新观念、新感受,是逐渐隔断的浓血深情。

“台北人”又长大了五十年,新的“台北人”真的是台北人了,他们没有了前辈的焦虑和不安。《梁父吟》中的王家骥、《思旧赋》中的李少爷这些年青一代,是在另一种文化背景中长大的,在他们身上已体现出对传统的不耐烦。那更新的台北人又会怎么样呢?相隔不远分离太久,恩怨已淡情义也淡,当新人类没有乡愁时,便是民族之愁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文化人只能从文化入手,时时回忆姹紫嫣红开遍的时候。白先勇在谈到《台北人》的写作时曾说:“我觉得再不快写,那些人物,那些故事,那些已经慢慢消逝的中国人的生活方式,马上就要成为过去,一去不复返了。” 感谢白先生留下的这座丰碑,它永远提醒人们记住朱雀桥、记住乌衣巷,告诉人们那些旧时的燕子还在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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