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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屋

2017-03-16 17:58 作者:伊人醉于清风里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旧屋,坐落在村里的山脚下,那是爷爷奶奶的房子。

屋子是用最原始的黄泥土堆砌而成,屋顶上是层层叠叠的瓦片,有黑色的,也有灰色的,甚至还有墨绿色的。我猜测,或许是迷路的青苔在季中误将这些瓦片当成了家。经过它们无心的点缀,这屋顶自然看起来有点不太协调。房子大概也就八九十平方大小,由一块块夹板分为上下两层,大门直入至最漆黑的地方,放着一把结实而又厚重的沙木梯,是用来通往二楼隔层的。在那个贫穷的年代里,我们祖孙三辈就蜗居在这所房子里,有些拥挤,有些热闹。

一九九四年的天,一个四斤多重的女娃娃在这所破旧的房子里呱呱落地,有人欢喜有人愁。从我记事开始,伯父家便从旧屋搬出去了,搬到村里的马路边,他们在那建了新房子,房子崭新得有些耀眼。从那以后,由于女娃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旧屋里就只剩下三个老人和一个女娃娃。我是在三个老人身边长大的,其实准确来说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因为祖母和爷爷从来都不会主动抱抱我这个女娃娃,我整天只能待在奶奶的臂弯中,奶奶不得空的时候就趴在她窄小的背上。一双瘦弱却又略显粗壮的手臂,一条绣满杜鹃花的背带,就这样把女娃娃背成了大姑娘。

记忆中的旧屋尤是漆黑,光线几乎都被前面鳞次栉比的房子吞噬了,只有当太阳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才能见到那么一米阳光。祖母总拄着一根拐杖倚在木门上,累了便坐下来歇会儿,时而摆弄一下她那头长长的白发。南方的季鲜少能看见,可年幼的我总认为祖母背着我偷偷去看雪了。瞧,头发都被染成了银白色。

幕降临,旧屋中时常闪烁着一丝微弱的灯火,是那盏陈旧的煤油灯发出的光亮。一根白色的灯芯,沾点煤油,划亮火柴,就成了旧屋唯一的照明物了。天气晴的时候还好,倘若遇上刮风下雨的坏天气,这煤油灯可不知道要点上多少回,刚点上又被风吹灭了,你说这风是不是有点太过调皮,次数多了也就招人烦了。

5岁那年,临近上学的我也从旧屋搬出去了,而屋内依旧住着三个伴我成长的老人。放学后的我总爱往旧屋跑,拐过巷子最后的弯道就能看见祖母坐在木门前摆弄着她的长发。“祖母,祖母”我每次都兴奋地跑到她的跟前,她抬头望着我笑了笑,露出两排齐刷刷的假牙,然后又默默的低下头,拿起那把她最钟爱的桃木梳穿梭在银白色的发丝里。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冲进屋内,开始满屋子找奶奶。这样的场景就如同倒带一般,在我的生活中重复上映。直到有一天,当我拐过最后一个弯道,仅仅只看见那扇木门呆呆的站在原地,而那位银白色发丝的老人上哪儿了?似乎没有人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时年幼的我对死亡没有概念。(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的童年几乎都是在这所老房子里度过,它承载着一个女娃娃跟三位老人的所有回忆,温暖至极。多年以后,旧屋也已拆迁重建,泥黄色的老房子换上了洁白色的外砖,灰暗色的瓦片也褪变成了西式的琉璃瓦。灰暗的房子在一夜之间明亮了。

崭新的房子里,住着一个老头儿,还有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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