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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筒里的鲁迅

2017-03-14 19:31 作者:杨通莹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关于鲁迅的点滴

杨通莹

明朝旭日东升,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漫漫人世间,又将迎来一个丹桂飘香的中秋节。

在这万家灯火的曼妙时刻,活在舆论口中的鲁迅先生,是否过的还好呢?从绍兴走出,南下北上,颇多逆旅,终而“凌驾”于全国人民头上,一辈子放言无忌,也一辈子身不由己。着,恨着,在爱与恨的感情纠葛中,艰辛觅渡,久久不得归途。

打周先生小时候说起,绍兴周家—-这个沉浮在宗法社会的封建大家庭,就一步一步走向无可奈何的败落。那场莫衷一是的科考案,成为无聊世人至今仍争论不休的话题。但那单薄地争论,在“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的年代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父亲卧病在床,每日忍受着疾病折磨。少年的鲁迅,除却功课,便每日添茶递水,亲人染恙,鲁迅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一个人,一旦经常性习惯于一种景象,要么视若无睹,要么奋起反抗。鲁迅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他年东渡,从师藤野严九郎,别东土,学西医,鲁迅是在向过去自己作别。后来的文章里,鲁迅屡屡批驳中医,并不是说鲁迅有多么狭隘,实在是因为青少年时代,被庸医给误诊了。那些提供奇怪药引的郎中,送走了鲁迅的父亲,也治死了鲁迅心中对中医的最后一丝幻想。(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童年的鲁迅,一面读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旧日文章,一面在无底洞一般的当铺柜台旁,踮起脚尖,接过薄薄的一叠钱,又跑向“琳琅满目”地中药房,在充满着浓郁味道的中药店里,这个生涩的孩子,过早的与这个世界肉搏。他试着越发坚强,但并不是老于世故。在适龄儿童大可撒娇的童年,鲁迅的所有温馨,便在那种令人窒息的环境中落寞死去。也许,换句话来说:父亲的一场大病,引发了鲁迅一生的命运悲剧。让这个早熟的儿郎,在陌生的世界里自顾自闯荡。

鲁迅的故土---浙江,自经济重心南移之后,一直都是人文鼎盛之地,温柔富贵之乡。而下辖的绍兴,更是不可小觑。这里,不仅仅盛产鱼米,更大规模地制造师爷。师爷,从来都是以幕僚的身份,掀动着政局的风云。

五十五年岁月,在中国并不是长寿之人,英年早逝,鲁迅何其不幸,但鲁迅又何其有幸?

坚信鲁迅短暂的一生,曾经不止一次的被对手唤作绍兴师爷。这个高帽子,并非对手发自内心地歌颂,而是深入骨髓的中伤。世界上最无效的反抗方式,便是造谣中伤。战斗还没有开始,鲁迅的大多数对手,已经溃不成军,这就是气场,鲁迅的气场,便是君子言贵,一言不发,落笔成殇。写到这儿,不得不提一句,我们敬爱的周总理,祖籍也在浙江绍兴。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就是这两位绍兴男儿, 左右了中国近代的综合格局。一位,是华语文坛的盟主,振臂一呼,天下的读书人云集响应。另一位是中国的总理,叱咤风云,引领民生社稷。他们,都是时代的天之骄子,引领了一代的风流。

在高墙大院里长大,从山明水秀的江南走出,乞食之故,东渡扶桑,鲁迅先生,不仅仅是一个追求想的热血儿郎,同时也是铁血丹心的民族民主革命者。

孙中山们,依赖的是铁血刀枪,与垂死挣扎的帝制做坚决抵抗。鲁迅,前期计划用手术刀解剖病态的身躯,后期,便以笔作刀枪,与任何一个敢于挣扎的恶毒势力叫板,作持久抵抗。

历史的风烟扑朔迷离,而今改朝换代时过境迁。百年之后,我们已无法得知,在一衣带水的日本,鲁迅先生究竟经历了什么?

按照世俗社会的一致口径,某次课间,在观看一次谍战电影之后,看到日本的屠刀,伸向替俄国人做间谍的中国人脖颈之上,鲁迅的心灵,自此受到严重刺激。自此,告别即将登临的手术台,怒向刀丛觅小诗,在文学的田野李,攻城略地。

回想此前的汉唐,中国的读书人何其多矣?他们,不仅仅只会程式化的挥毫泼墨,更多的人,也会舞刀弄枪。国力蒸蒸日上之际,天朝士子,完全有信心蘸血挥毫,在蔡候纸上,意气风发的写下两三行: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若帝国垂垂老矣,则朝野怨声载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地天纵豪情,在鲁迅的时代,大概只有宗社党的勋贵子弟,才会感冒。

满清王朝,在赵烈文的惊人预言中,乖乖灭亡,但遗留在国民脑海深处的专制余毒,改朝换代之际,却并未荡涤殆尽。历三百年洗脑,华儿女,已然忘记了自己的前辈,也有过一段朝气蓬勃的历史。忘记历史,便意味着背叛,而背叛,在“三纲五常”占主流的社会里,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原罪。如此,时人皆罪不容诛。

谁让鲁迅,对这个不争气的民族,爱之欲生、恨之欲死呢?

作为一名有着生命意识的作家。鲁迅的作品,不乏虚构,但人性的光明与黑暗,皆一览无余。过早的看透尘世间的生民疾苦,鲁迅肩上的担子,是否会有点重呢?

先生曾撰联:

铁肩担道义

辣手著文章

一面,是义不容辞的承担,承担自己的责任;另一面,是不辞辛劳的超度,超度国民的劣根。

他从来不是一位死心塌地的医生,但为了挽救行将就木的古老民族,这个大男人,只得无暇他顾。

鲁迅是从医界走出的文学家,却又是文学界的医生。这两种身份地变换,于他而言,全程全自动无缝衔接。文学即人学,本质在于疗救麻木不仁的灵魂。医生,妙手回,至多不过与死神战斗而已,但人性渐次觉醒,则是与腐化堕落之道相抗衡。

终其一生,鲁迅诚然有许多敌人,但他从来没有私仇,基于公愤,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私仇。

在这一点上,鲁迅有点像乐天才子苏东坡,他们,都能够对事情生气,但对作恶的人,决然不感兴趣。

鲁迅的笔,是秦皇之照妖镜,也是时代的哈哈镜,显现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在咸亨酒店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那个在土谷祠蝇营狗苟但临死之前却充满遗憾的阿Q哥、那个在鲁镇端着个破碗拄着下端开了裂的竹竿沿街乞讨的祥林嫂、那个在故乡的黑幕中多嘴多舌的杨二嫂,他们,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绝非简单的挣扎在浙江那一片土地上,在天罗地网的圈圈点点治下,这些弱势群体,想方设法的挽尊,不一样的命运,却书写着一样的可怜,呜呼哀哉,何其苦闷若是?伏惟尚飨!

战士的一生,摩拳擦掌,枕戈待旦,无时无刻不在战斗。敌人太多,漫山遍野,枪支弹药都有点紧张了。

面对着作恶多端的敌人,大先生谈笑风生,毫不畏惧,坦荡无私的他,至死,都未曾原谅那些纸老虎。这并非他的狭隘,实则是他的无奈。说句良心话,谁不想认认真真过上简简而纯粹的日子,但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岁月里,此情此景,不是天方谭吗?

鲁迅,不是加冕之后的拿破仑,态度从来没有过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不原谅,就是铁定心的不原谅,任谁充当说客,都是枉费心机、枉费口舌。

手头,恰好有一本曾彦修编的《鲁迅嘉言录》,需要注意的是:这位老先生,曾有过“右派”的帽子。

书中的序言,曾老夫子这样写道:“我们要研究的是没有经过化装的鲁迅,而不是经过大力化装了的鲁迅”。

那么,是谁胆大包天,敢在鲁迅头上动土呢?回顾这位右派分子的命运,不由得感慨唏嘘。

因为深受其害,所以同病相怜。

因为隔岸观火,所以心照不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着在即将老去的时刻,做一些对社会人生有益的事情,这本质上是一种生命敬畏意识的觉醒。回过头,大多数人浑浑噩噩活了许久,一辈子庸庸碌碌,看上去与世无争,其实只不过是连一次亮剑的机会都不曾有。生命精彩也好,单调也罢,全然都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也只不过一出朝生暮死的戏剧而已。什么叫苟活人世---未曾清醒的思考,就是枉活。

而今的年轻人,从小深受鲁迅先生的“毒害”,大多谈“鲁”色变。已经很少有机会接触活色生香的鲁迅先生了。就连钱理群、陈丹青先生,更多的时候,也只是鲁迅思想的深入挖掘者。

当下的同龄人,感兴趣的话,至多会去三味书屋转转,看看有无漂亮的妹子,是否值得搭讪?更多的人,成了关禁闭的宅男,或者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居里夫人”,门都懒得出,饭都懒得吃,懒入骨髓,懒已成癌,谁还跑绍兴那么老远,看松树下的梅花鹿开怀?简直开玩笑! 

时代在日益发展,鲁迅文章所蕴含的思想,也日渐淡出公众视野,他成了中国的学生老师门一致痛恨的家伙。众口一词,谁还敢想入非非?文章自出版,就被国民党当局删减,变得残缺不全。而今盛世,国泰民安,鲁迅文章的分量下降,也自是在情理之中。因为,他所描写的人物,已经不能与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相接轨。那个理了个平头顺着汉隶胡须的糟老头子,大势所趋,终于被集体“赶”出了学生的课堂。鲁迅走出了教室,老师和学生们,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Oh,my god,再也不用做鲁迅的阅读理解了。

热闹归热闹,归根结底,所有的问题,还是需要直面。幸好,身前的鲁迅,颇为睿智,把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试想,作为中国人,还需在乎被“阶级异己分子”乱贴标签吗?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鲁迅在世人的唇齿间,被刻意咀嚼,太久太久,都已经变得支离破碎。除却故乡,或者,绍兴真的是鲁迅的故乡吗?把一个大师巨匠,局限于一隅,真的有代表价值吗?

先生自言:杀人,无外乎两种方式,要么捧杀,要么骂杀。普天之下,很少有人是被骂杀的,大多数人,都是铁锅里被煮死的青蛙。人,横竖都是要死的,归于露,归于尘土。

中秋节,想到久违的鲁迅,突然就想起之前学过的一首汉乐府诗: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夜深人静,突然就感觉鲁迅是绽放在汉代园林中的那朵葵花,永远面向太阳,茁壮成长。他曾经在湿润的土壤里不见天日,后来生根发芽,便拼命开花。怒放之后,胸前覆盖沈钧儒手书的“民族魂”旗帜,萎凋于浊世,永存于人间。

隔世经年,华夏万马欢腾,在这个娱乐至死的薄情年代,若鲁迅浴火重生,不知是否还有容身之处?

耳畔,室友的音乐播放器里,流淌着当代艺人姜玉阳的《回忆好想哭》,听着听着,感觉也挺契合鲁迅先生的一生行状。 这首歌的歌词,写得挺伤感的,有点像先生而今不尴不尬的处境。歌词如下;

常常习惯性的想你的需要

不知你现在可好

换你一个微笑

我愿为爱乞讨

愿永远做你的依靠

果然没有爱也没有了烦恼

只是记忆抹不掉

你烫过的衣服

仿佛还有温度

却抵挡不了我寒冷的孤独

回忆总想哭

一个人太孤独

这段情千山万水却迷了路

千辛万苦的付出

早已放弃了归路

爱到深处却只剩下无助

回忆总想哭

一个人的幸福

就像你最后给我的那些叮嘱

爱如何形同陌路

你走有你走的苦

先生你走吧,就此别过,永不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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