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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者自白

2017-03-14 19:27 作者:杨通莹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如烟的乡愁

                            杨通莹

     羁旅年代,人在江湖。在贴身的茫茫色里,你我亦真亦幻的脸上,匆忙间看上去,大都笼罩着一层薄纱似的甜蜜而哀怨的乡愁。

                                       ———题记

      下班了,还是一个人。

      我像个傻子似的,机器般开车回家。在这个远离故土的南国城市,我已经待了很长时间,由初来的欣喜若狂,渐次演变为今日的麻木不仁。这一切,全都拜时光所赐,对此,我无法言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清夜焚香,冲一杯明前茶,夜深,愿无人扰我清

     在城市的钢筋水泥森林里,我一度漂泊,浮沉不定。打拼多年,按照自己中意的方式,活在别人的眼里,几经考验,我终于小有所成,活成而今这副样子,谁都不怨,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鸡汤里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也许吧!

     喝着茶,谈谈心里话。说真的,在我眼里,这南国城市,我所拥有的房子与车子,其实,只不过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而已。大房子,是固定的车子,而车,不过是可移动的房子罢了。一直认为:我看似应有尽有,实则,我一无所有。

      在这繁华的城市街头,在欧美风格的咖啡馆里,在古色古香的中餐馆里,端着考究的杯子,我茫茫然,不知今夕何夕。

      现场如此繁华,内心的孤寂落寞,倩谁人知之?

    在城市化浪潮下,过着程式化的生活,未免,失之单调。 有时,莫名地心情不大顺畅,我便常常去心灵的第三地游走,借此修复受损的心情。

     常凭栏远望,遥想我那北国的故乡

     在北国出生、长大,而后在南方读大学,顺理成章的,在南方找到了顺心如意的工作,直到而今,一晃时光好多年。

      在南国的绿水青山里,画舫烟楼中,“小有所成”的我,总是在试图寻找着什么。

      寻找自己卑微生命里,那本初的故乡。可是,我的故乡,又在哪里呢?

      在这个信息化程度日益提高的当下,细数流年,我已经忘了自己当初的模样。

     未曾静心思索太久太久了,因为,总有一堆借口。借口一直忙于工作,忙于事业,忙于你死我活。种种行动,可最后也没做出什么骄人成绩。可怜如我,没有时间,用心去等一朵花绽放,没有时间,静待一杯茶自然冲散,我更没有时间,用心读过一本文史书,我看上去总是忙忙忙,忙个不停,忙不下来。然而,我却总是忙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时,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对着镜子问自己:是我真的没有时间吗,还是我没有找到一个纯粹的自己?因为什么,我拼的死去活来,这么做,我又是为了什么?

     带着这些恼人的问题,我常常在他乡的土地上徘徊,无所适从,便回访记忆中,那老去的斑驳的故园。

     下班后,网络不畅,干道也是。整个城市也下班了,人流量迅速增多,不大成熟地交通,再次习惯性拥堵。

      回首主干道上,车满为患,一条汽车长队,一字儿排开,活像传说中的一字长蛇阵。长蛇一动不动,司机焦灼万分。

      郁闷至极的司机,急着赶时间,面对堵车这烂摊子,两手一摊,别无良策,只能愤怒的按按无辜的喇叭,化解心中的怨气,并衷心期待着尽快畅流,方便展开生活。

    上班时候,我是西装革履的工薪族,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看上去显得老练而成熟。下班后,我只是这大街车队里众多司机中的普通一员,神情疲惫,慵懒至极。

      堵车年代,我从来不去按车喇叭,下班后的我,其实最喜欢这种堵车时刻。

     “嗨,又堵车了”,擦肩而过的司机说着,“堵就堵,挺好的”,我的口头禅脱口而出。也只有在这个缓慢蠕动的一字长蛇阵中,在这个钢铁箱里,我才会有一点私人空间,以及一些可怜巴巴的怀乡时间。

    其他司机,时不时把头伸出车窗,观看前方情形,我从来不这样。我天生慢性子,每次堵车,我很喜欢上了一个人的感觉。尽管我知道这是一种病,得治,但我宁愿为此而病入膏肓,不治而亡。如有人问我,得了什么病,我只能说:在这人潮汹涌的异乡怀抱里,我有幸感染了“思乡病”。

     思乡,真的是一种痛入骨髓的病,如烟,如雾,召之即来而挥之不去。

     跟着铁箱子移动着,我终于缓慢移动到小区门口。走出铁箱子,停车上楼,拿出房间钥匙,哐当一声,我又回到铁房子里了。

    简单的冲个澡,躺在沙发上,一个人看着吊灯发呆。我又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去了,那是我在故乡的痕迹。

     我常常自以为很年轻,还大有可为,百无聊赖之际,我总是会怀想阔别多年的故乡。

     想故乡的炊烟,故乡的吃食,还有那久违的亲的父老乡亲。

(一)在故乡的炊烟里思索未知的人生

     一直以来,很喜欢席慕蓉的一首怀乡诗。诗语短情长,尺幅千里,如下: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望

仿佛雾里的回首别离

别离后

乡愁是一颗没有年轮的树

永不老去

       席慕蓉也是北方人,她在台湾省的土地上,怀想着她的蒙古高原。人同此心,我在山明水秀的南国怀抱里,怀想故乡的炊烟。

      印象中,老家那儿人,多半“耕读传家”。许多学龄孩童,假期务农,其他时间用心读书。我也曾是那众多孩童中的一员,而今的我,羁旅他乡,乡音已改,冲淡了故乡袅袅的炊烟。在轻浮着的炊烟里,想起故乡的庙宇祠堂。

    老家那儿,是一个多汉族聚居区,几乎每个汉人村庄,都有一山神庙,也不知道打哪儿传下来的,反正估摸着林教头那年代肯定有,否则,风夜,让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何去何从呢?

     我们那个村,叫松城村。松城的山神庙———一座小面积的砖木结构房,二窗一木门,中间一土台子,房檐下,一座石香炉,半截身材已入土。

    每年中秋节前夕,憨厚老实的父老乡亲们,约定俗成,宰羊以祭祀山神。这种活动,过去常常给人以封建迷信的影子,而今,它越发受到民俗学研究学者的重视。

     祭祀是很隆重的一件事,全村人都会参与。此项活动,对于羊的种类以及毛色,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据说只有这样,挑剔的山神才能愉快的接受敬献,山神心满意足,当地才能风调顺,五谷丰登。至于结果,我不知道,但童年的我,曾目睹全程仪式,而今回想,都是张岱一般的感受。

     根据乡规,祭祀,全村人以“吃平伙”的方式,每户一份羊肉。在活动展开前,需各家蒸制大馍馍,并采摘鲜花,供奉在神龛前。那昏暗的神龛上,永远都一文一武,身着明代官服。二位文武大员脚下,各有一持节小将一青面判官,画面中,几位小鬼戴罪受缚,张牙舞爪,望之面目可憎。神主下,各色美食堆积,每每惹得人涎水直下三千尺。在百姓口中,山神掌管着区域内的所有魑魅魍魉,作为一位地方官,他着实也挺忙的。所以,中秋节前,给他老人家也过个节日,普天同庆。

     我还记得,破旧的山神庙的松木廊柱上,常年写着这样一副对联:

保一庄风调雨顺

佑四境五谷丰登

横批:有求必应。

    山神庙活动,就是这样,富有生活气息,然而,我再也触摸不到,只能在梦里回返故园,寻找我昔日的足迹。山神庙活动如上,虫神庙、家族宗祠活动,亦复如是,大框架都是相似的,故,兹不赘述。

(二)在举著费踌躇的尴尬中怀想故乡的吃食

    老家那儿,好吃的东西,确实挺多的。出名点的,像什么牛肉拉面、东乡手抓、揪面片儿啥的,好歹也能上个席面。

    不过,在物质日益丰富的今天,每次周末出去和朋友吃饭,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大家都是频繁的劝邻桌尽情享用,自己却不大拿筷子。不是怕食品安全问题,主要还是在于新鲜感。人人都一样,佛跳墙吃多了,也会怀念开水白菜的味道。

    想来,每次聚餐,最尴尬的场合,莫过于人拿起了筷子,却不知道吃何种菜。然后,筷子停留在半空中,高不成,低不就,难以哉。

    每每筷子停在半空那会儿,我都在想:嗨,要换老家那会儿,给我来来一碟奶奶亲手做的麻麸包,或者爷爷熬制的当归母鸡汤,看我如何风卷残云,打扫战场。

    说到这,介绍介绍爷爷奶奶的拿手好菜。

    爷爷奶奶,伉俪情深,在坎坷的生活中,相扶相依一辈子,白头到老,两不相疑。爷爷奶奶的厨艺,也就像他们白首不渝的爱情,历久弥新,更上一层楼。

    说说奶奶做的麻麸包吧,就‘昼出耘田夜绩麻’那句诗里提到的麻的果实做的。老家那儿,叫它做“大麻子”。个头大的,有小朋友玩的玩具枪子弹二分之一大。每次做麻麸包,奶奶都会拿出一包麻子,淘洗干净,然后,我们这几个不安分的小孙子,就围在杵臼旁边,挨个握着石杵,对麻子进行粉身碎骨。车轮战下,麻子被击打的“血肉横飞”。奶奶拿出铜漏勺,进行过滤,这算是粉碎去壳取瓤儿。取了瓤,奶奶放点家常调味品,上灶台一蒸,呵呵,热气腾腾,香气弥漫,我和我弟弟常像灾民一般取食,那滋味,而今回想,只让人寒尽不知年啊。

   麻麸包如此,当归老母鸡可想而知……

(三)烟火色里熏染着的父老乡亲

    老家那儿,最值得表扬的,还是淳朴厚道的父老乡亲。

    在历史上,因战争缘故,老家这边的汉族,很多都是明朝时期,从山西洪洞、江苏南京迁徙而来的。

    作为状元士大夫的后代,农村中人,还是非常讲究仁义礼智信的。哪怕去信用社取个钱,先来后到中,也处处流露出“温良恭俭让”的传统味道。

    记得爷爷是37年生人,今年准备过80大寿的。他是一名小学教师,在老家那儿做了31年的老师,桃李满天下,他一个人安静的过着退休生活。时常有昔日的学生去看他,而我,他的孙子,却只能在电话里听爷爷讲话。念及此,深感悲凉。我是在爷爷的注视下长大的,他教我写大字、下象棋,教我读《古文观止》。儿时的印象,仍历历在目。可如今的我,却四海为家。

     躺在南国的温暖沙发里,窗外,灯火通明,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这里,我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生活方式,也与当地人并无不同。然而,我始终感觉,自己是个异乡人。我可能大半辈子都会生活在异乡,然而,值得肯定的是,我一辈子都会怀念我的故乡。尽管,她是那么遥远、那么荒凉。

    从沙发上起来,倒一杯天之蓝,仰天,一饮而尽。纵目窗外,我不知道,窗外的世界,如我一样的人儿,为数几何?我们终生,都在与异乡的生活握手言和,转过去,却发现故乡灯火闪烁。

     哪一天,故乡这个词,才能淡出我们中国人的生活呢?也许,只有那会儿,乡愁,才会再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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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者自白的评论 (共 8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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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鲁振中
  • 芙蓉秋水
  • 雪灵
  • 淡了红颜
  • 春暖花开
  • 清澈的蓝
  • 襄阳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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