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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14)

2017-02-18 09:40 作者:乐乐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2016年11月21日星期一

中午12点半到医院。

在走向医护室的走廊上碰到93岁老病人杨富元。他坐在轮椅上由他的小女儿推着走出透析室。看来他今天的气色还可以,老人家也够棒的,不容易呵!

周月仙今天来的这么早,已经躺到床上并已上机了。看她今天的气色并不怎么好,她的女儿坐在床边陪着她。哦,还挂着葡萄糖。

我今天的床位是15号。一个样子很猥琐的男人躺在床上,他已下机,右腿架在左腿膝盖上,没有起来的样子,我也只能干瞪眼,在医护室门口望着。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时间才见到他起来,慢腾腾地走向休息室去称体重,后又从走廊走过来到医护室这边向王医生报告体重。我也站累了,就跟在他的身后过去,先到休息室拿一条床单。只见这个男人还是大模大样地重新坐到床上,慢条斯里地穿起裤子,后穿起袜子,然后才站起,才收起床位上自己带来的凉席,拿起用塑料袋包起放在床位后面。护工张红过来换床单时,我同她说:“这天气还会热,这男人怎么还再垫凉席?”

“这男人身上很脏的!”张红对我说。“身上的皮屑脱落床上一片一片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哪还这么讲究的,又是凉席、又是脱衣脱裤脱袜子。”我说。

就在我同护工张红聊着的时候,在休息室与透析室的接口处,“打铁的”、“眼镜”等几个人在谈论申报残疾证的问题,好像说有残疾证每个月有几百元的护理费补助。另外,残疾人的医药费报销也要高一些。“眼镜”说了,他的老婆去年一年花费医药费20多万元,去年是封顶的,总的报销了15万元,其余是自己负担的。还说今年则可以申请再补助。曾受过车祸的矮个子女人往这里过,听说了,她说也要让她老公去申报残疾人,并询问“眼镜”到哪里申报的。

“还好我有一个能干的儿子,一年这四五万元的医药费他还负担得起,拿别人的话这可怎么办呵?”矮个子女人说。不知道她是在夸张自己的儿子还是想到了家中没有多少收入来源的病人的困境。

张红已把15号床位的床单换好,我也就上床躺下了。我看到了斜对面11号机的袁丰今天已上机了,他老婆坐在他的床边,在给他按摩着腿肚子。这女人也够她辛苦的,老公住院已好长时间了。

1点多钟,护士王芬芳过来为我打针。打针前我向她提了醒,告诉她我的动脉有假隧道,打针时针头偏向右点。还好,她一次就成功了。几分钟后,护士云仙过来为我上机。今天还好,上机时正好1点20分。刚想睡觉,王医生过来量血压了。最近我的血压都很好。

一觉醒来听到靠近医护室那边几个床位笑语声阵阵。长时间过来,这几个人的声音我已是很熟悉:嗡声嗡气的是“打铁的”毛重阳的声音;细声细气的是小个子男人“石门人”的声音;破喇叭似的是周月仙的声音;蟋蟀叫似的是陈芳招的声音。哦,今天这几个人的床位靠近在一起可热闹了整个透析室。这几个人平时就是很健谈的,凑到一起天南地北就有的扯了。当然,这当中话最多的还是毛重阳,大多话题都是他提起的。我看看时间,还才下午2点,还有好长时间够他们扯的了。中途,我看到王医生也过来凑了一会热闹。

“李梅,”王医生在叫那个每次都陪着她妈妈来做透析的大嘴巴女人。她也坐在她妈妈床边在听大家聊天。“金陵大酒店到你们峡口有电动汽车出租,你们可以约好四五个人同租一辆车,来来去去就比坐公交车方便了。”王医生说。这时,我才知道李梅她们母女原来是峡口人,离市区有30多公里。我们这些血透病友中大部分是乡下人,好多还是边远的乡下,交通很不方便。

“我才不呢。”李梅从床上下来对王医生笑着回答。“还要去学开车,我可学不会的。”

见到王医生过来,李梅的妈妈像是委曲的孩子见到了大人又说自己怎样怎样的不舒服了。王医生则郑重地告诉她,才做了1个多小时哇!别老是想着这里哪里不舒服的。

2点25分的时候,护士开始为大家量血压。这第一次大家的血压还可以,没有太大的变化。几个聊天大王的声音也小了少了,最后也没了,透析室也安静了许多。11号床位袁丰的爸也在一边为儿子按摩着后背一边看着电视,走廊里四台电视播放着同一台电视剧《再婚进行时》。

一般情况,下午2点半到4点这之间病人的情况都比较稳定。这段时间透析室里也最安静。有的病人开始补食零食;有的病人开始睡觉;更多的则是在看电视。则是在3点多钟,食堂的阿姨来时,透析室又会热闹一下子,她每天都会是这同一时间过来订餐或订购食品。回去后过段时间又把病人订购的食品或是饭菜送过来。透析室会像是一家小餐馆。

下午四点,休息室与透析室相邻的门道上出现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懒货娘”,他还是戴着那顶鸭舌帽,精神还好。推车的是一个高高胖胖的男士护工,上次为“懒货娘”揩屁股的男子一手拎着两只灌满开水的大茶杯,一手拿着老人的衣服紧跟在后面。男士护工在催问哪个床位?有护士回答,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床位还没有空出来,在走廊上再等一会吧!约莫过了七、八分钟,11号床位的透析机响起警报——长长的声音,是透析程序完成的警报声。袁丰血透时间到了,该下机了“眼镜”护士王芬芳过去给袁丰下机。

不到两分钟时间,袁丰的下机工作就已完成,住院部的床位退出,重新换上透析室的床铺,让新到病人“懒货娘”躺了上去。因为透析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自检,病人还得在床上再等一会。

一会后,还是“眼镜”护士王芬芳过来先为病人检查临时管道插口。这插口是本医院住院部医生做的,只能是做在大腿上。这个部位很容易感染。这是三月初我在浙一医院住院时了解到的。

“王医生,他的插口边上灌浓了!”“眼镜”检查时发现情况在向王医生报告。随着护士叫声,王医生也到了病人床边,认真观察了之后开始询问了病人几个问题。尔后,王医生问老人:“你儿子呢?”陪护的男人赶紧从休息室跑过来,问王医生什么事?

“他儿子呢?”王医生又问。

“刚才还来了一下,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男人回答。

“你让他的儿子来一下。”王医生说。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男人说。

“我要对他儿子说。”

“我是他的护理工,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你作得了主吗?”王医生有点不高兴了。说着也就离开了床位回医护去了。

“那——”男人终于无语。

“你打他的电话吧!”老人对护理工说。

“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你用我的手机,找找号码。”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给护理工。护理工拿到手机到外面去打电话了。一会,他回到病人床边看到医生和护士都不在,病人还躺在床上没有接上管道,就大声地叫喊:“怎么还不给他上机的?”没有人回答后他又说了一遍。

在休息室凳子上坐着休息的“眼镜”回了一句:“机器在消毒!”

不知道护理工是没有听到还是他急着等病人上机后他好走开一会,他抬手看看手上戴的手表后又大声地叫唤:“已4点多了还不给上机呵!”

“机器消毒还没有好,怎么能上机的。”“眼镜”说着话人也已到了护理工身边。

“给我喝水,我要喝水!”11号床上病人还没上机口已先渴了,要护理工给他水喝。

四点半多些,周月仙又在大叫,要护士给她下机,说她挺不住了。王医生和护士芬芳都过去到她床边。

“你还要回到急诊室去吗?”王医生在问。哦,看来她是在中午时从急诊室转过来的。

“我外甥会来接我的。”是周月仙轻轻的声音。她说着的时候,透析室走廊里已看到一位年轻、胖胖的小伙子,我认识他,他就是周月仙的外甥。

“周月仙,再给我三元钱。”护士张红也在叫,她要代为病人缴纳刚才为病人临时用药的钱。刚才周月仙在叫喊挺不住时护士又给她推了一针。这一针的钱自理部分要交3元,得当天结算,药是透析室先用上的。

这时,休息室进到透析室的门口又出现了一辆手术车,走在车子前面的是上个星期五为病人“翻白鱼”做护理的矮个子女人,我看到了车上的病人“翻白鱼”,还是那天一样,头不停地摇晃着,嘴巴还是一张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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