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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石鹏飞先生

2017-02-10 00:49 作者:海男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不经意间,已进入深秋时节。静坐窗前,晚霞染红了半个天空,一片片落叶在生命的边缘染黄秋色,蒙蒙烟,卷起一帘幽,又增添几分凉意。

看着微微泛黄的《东陆秋》《东陆回眸》和一叠厚厚的“老子研究”讲稿,偶然间在网上发现石鹏飞先生的博客,便想起许多东陆大学的历史、人文和掌故佳话,想起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云大许多曾经两鬓苍苍的良师,想起云大的硕士生导师金子强、严谨治学的李森及石鹏飞先生和他的“走狗”。

与石鹏飞先生相别已整整二十余年。初识石鹏飞,是在1996年,云大学习的时候。刚到学校不久,就听说云大现在也有几个名人,其中金子强、苏升乾、石鹏飞等人的影响较大。幸运的是我们的“老子研究”课程就是石鹏飞先生来上,在甚为惊奇之余,大家都充满一种急切的期待。

就这样,一个上午的第一节课。我们在教室静静地等待,先生是被几个班委尾随着跨进教室的,一进来就直接站在教室中间,作自我介绍。他说,我就是石鹏飞,蒋介石的石,可我不是蒋介石,我是共党;鹏就是,大鸟,鸟人,云大从过去到现在,鸟人多,林子大,什么鸟都有……。没有起立、坐下,没有喊“老师好”的规矩。他什么书籍、讲稿都没有带就开始讲老子研究,讲得眉飞色舞,有思想、有深度、有力度、有感染力,有个人的见解。他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制服,好像有点厚实,本来就结实的身体,再加上这厚重的衣服,显得有些臃肿,有些另类。其实,昆明的天气并不冷,感觉与秋天的天气也有点不相符合。他四十多岁的样子,戴一幅厚边眼镜,浓浓的胡须,长发齐肩,黑密油亮,身材结实、魁梧。讲到老子的问题,他说,老子哲学是母系社会和父系社会思想的分泌物与结晶,老子的《道德经》弥漫着一股阴柔之气,同时也不缺乏阳刚之气。老子崇拜女性的生殖能力,带有浓厚的母权意识。读《老子》,玩阴谋的地方多着哩:什么“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将以取之,必先与之”,都阴谋味十足。中国人受老子影响不小,无怪乎中国的兵书世界最多,兵不厌诈,不就在玩阴谋吗?记得他曾在一篇文章里说过:政治文化和性文化是禁区,研究他们风险较大,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来,先生居然就是这般模样,就连讲课的方式也不同寻常。

不久,先生的独特之处又在宿舍熄灯之后的卧谈会中蔓延开来。譬如,张扬孤傲,桀骜不驯的性格;譬如,总是不修边幅,衣着很随便,有时甚至先吸几口烟再走进教室,他总要提前几分钟走进教室;每次走进来,他总是先和同学们聊天;每次下课之后,就有一大群女同学围着他转;每次讲课,他都不习惯板书,即使板书也把字写得硕大而随意,就连教室最后几排的学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类似话题不断产生,经久不衰,就连很多隔壁其他学科班级的同学都乐此不疲。好几次,如果我们班要上“老子研究”课,教室后排就会多上几个、十几个陌生的面孔。

讲座是云大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是云大一桌爽口的文化大餐。在云大,提到石鹏飞先生,大家就会想到坚持二十多年,由金子强策划、主持的云大校园文化大型系列讲座——《东陆讲坛》,想到苏升乾、熊思远等见多识广、幽默诙谐的“名嘴”风采。作为云大座无虚席的东陆讲坛的主讲嘉宾,先生开设的讲座都很多,主要有《改革大潮下的现代婚恋观》《人生观与人死观》《宗教与人生》《女人的发现》《〈废都〉解读》《中国古代文化的价值取向》等等,先生的讲座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讲出了别人想讲而不敢讲、不能讲的问题,让听众与之产生共鸣。一路讲来,他感慨地说:“讲座是我再度起飞的翅膀”。一次,先生开了题为《宗教与人生》这样一个讲座。当时,讲座定在晚上七点半开始,我们提前差不多半个小时到场,结果场内全部爆满,大门外的走道上都站满了学生,场内外人满为患,走道上、平台上都站满了人。根本没法进去,就在走道上站着听,踮起脚尖看。先生的讲演赢得了大家持续不断的笑声、掌声和欢呼声。(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听先生的课是一种幸福,听先生的讲座是一种享受,而与他聊天,则是超享受了。

时间一长,我们昭通的几位同学都想请先生出来,好好地到餐厅去聚一下,聊一下。他爽快地答应了,我们作了一个精心的策划,同时邀请了著名红学家杨光汉教授,提前时间去订了上好的菜肴,准备了本地最好的美酒,准备了平时感觉最敏感的一些话题。和先生这样的大师接触,大家都有那么一丝紧张,但是接触他之后,和他聊天,感觉他头衔很多,学识渊博,但很随和,很亲切,偶尔又调侃几句。席间,先生给我们谈的很多,谈社会,谈做人、谈生活,也谈女人。一如讲台上的激情奔涌、妙语连珠,我们基本上没有插嘴的机会。如果台湾的李傲、白杨先生在场,可能他们就是最好的搭档。先生又点了两个我们外地人从来没有见过的菜,真爽。晚餐在进行中,我提前出去结账,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先生把钱给付了。

时隔二十多年,让人记忆犹新的还有石鹏飞先生的治学态度和爽朗的笑声。他的办公室里全是书,文学、宗教、哲学、社会科学等方面的书都有,仅有脸盆、香皂、牙刷之类的几样简单的生活用品。先生习惯于早上起床就开始读书、写作,午饭后进行适当的午休,又坐回书桌前,开始书写阅读。每次去他办公室都看到他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要么与几位好友或学生聊天,要么是在门外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深人静的时候,就写点东西,除了先生喜欢的书籍,书桌上也摆放了他出版的一些作品,《诗经情诗摇滚》《屈赋今译》《老庄我读》《漫话漫画》《杞庐说诗》及他参与编著的几十部书籍。他以真名石鹏飞和笔名公输鲁、不肖生、令狐独共发表了2000多篇文章。毕业之后,我们在《读书》杂志及其他报刊还经常看到他一些短小精悍、极富思想性、学术性的评论、诗文。也经常在云南电视台美女张齐、云大的金子强、苏升乾主持的“周末夜话”栏目里目睹先生的风采,聆听“名嘴”诙谐、生动、幽默、风趣的语言

如今,云大新校址已搬迁到昆明呈贡新区,据说先生也退休了,行动有些不便,不知近况如何,是否还坚持写作,身体可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拜访我最敬畏的石鹏飞先生?

金秋十月,当我们又一次漫步在云大的老校区时,那500年贡院文化依然如涓涓细流,那些呼吸过明风清露的参天大树、散发古朴韵味的明砖清瓦,依然让人感到神清气净,思绪万千。我不得不继续去追逐这位不修边幅的名士当年的豁达,灵性,情感与信仰;我不得不在先生的博客上继续点赞、欣赏他的诗文,继续汲取他思想的精华,继续做他忠实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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