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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南剿匪遗事(1)

2017-01-24 15:04 作者:箭括岭山民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康南(1)剿匪遗事

2011-02-09 14:29:29| 分类: 默认分类 |举报|字号 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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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时间过得真快,我参加康南剿匪斗争,转眼40年了。然而,那山寒水·,冷风惊岁月却成了我生命中一段最值得珍惜也最清晰而鲜明的记忆。我记得有这样一句话:“老年人只有过去,没有将来“。事实确实是这样。当我们慢慢老去时,我才感到我们生命中最辉煌,最富有创造力的时光已成为远去的背影,我们已远离了这喧嚣纷争的社会漩涡。剩下的岁月只有回忆,唯有回忆才能安抚我这孤独的魂灵,唯有回忆才能体会生命的快乐。如果把生活比作浪涛滚滚的大河,那么,回忆就是九曲黄河中淘出的黄金。老年人的回忆,是人生最后的收获!著名作家张贤亮说:“我现在越发觉得人年纪越大,对青年时代的记忆就越清晰。现在可能会把昨天的事情转眼就忘了,但50年前的事情却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他的体会之言,也是许多老年人的体会之言。退休后这几年,我总是经常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年轻时的时光,那一桩桩往事,那一段段经历,那许许多多亲切而又熟悉的面孔,象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我的脑海中萦绕!而一九六九年至一九七零年在部队参加康南剿匪的艰苦战斗岁月,更是历历在目,犹在眼前!我经常会时不时想起在剿匪前线雪地中度过的年;想起我们走过的雪山密林;想起在剿匪中逝去的战友!那响亮的军号声犹在耳际!那激烈的战斗场景犹在眼前!那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一件件有趣的、苦涩的、滑稽的、无奈的、惨烈的事件,搅动得我的心一刻也不能平静。今天我借助网络博客这个平台,把它讲出来。我的故事虽然没有《林海雪原》的曲折情节,没有“奇袭奶头山”的跌宕起伏和惊心动魄,也少有风花雪月死爱活的男女情事,但这些都是我和战友们的亲历,却都很真实。现在把它写出来,算是对逝去的战友的深切怀念和崇高敬意!也是对风云激荡的青岁月的回味!也算了却了我多少年的一点点心愿。

现在,我就按故事发生的时间顺序来讲吧(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一 黎明前的岗哨

这个故事发生在和我最要好的战友武克让之间。一九六九年二三月间,我们刚入伍不久,由新兵营分到连队,就听说、我们部队要被成都军区抽调到甘致藏族自治洲一带雪山老林中去剿灭土匪。当时部队谣言很多,我们这些新兵根本无法辨别真假,心中隐藏着对打仗的恐惧,但也在心中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我们部队从解放战争结束,到我们入伍当兵的一九六九年,二十年时间一直驻扎在重庆市,守机关、看监狱,和平度过了二十年。听说要调去打仗,大多人还是很害怕的。打仗的事过去只是在电影和书本中看到,但是部队军令如山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命运之神安排了我们迎接战斗,我们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那时党的九大刚闭幕,在部队“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这是提的最响亮的口号。消极的思想情绪,只能在背地里表现。一块入伍的老乡之间,就成了这种消极思想的发泻阵地。我们当时听到最多的传闻是:甘南诸县土匪非常厉害,人数很多,装备有印度美国等空投的武器。还听说土匪守着一个大山口,是通往西藏的交通要道,无法打通。某一个参战部队的500多骑兵全部牺牲在这个山口子下边。调我们部队去,是因为我们部队大多是四川人,四川人打仗勇敢,点子多,善于打硬仗。和我一块分到一个班的老乡有武克让、于永祥、付兴宜、丁海得和我5人,都是岐山人。我们经常在一块议论将要迎接的战斗。给我影响最深的是武克让和于永祥二人的反应。于永祥经常拿出他父亲的照片,对着照片哭丧着脸,边流泪边说:“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死了我的父母怎么办呢?”而武克让的反应 则平静得多,好像对死亡没有太多的畏惧,还鼓励大家,说:“不要怕,怕也没有用”。而我当时也很悲观,没想到打仗的事就让我们碰上了。这么年轻,没有恋爱,没有结婚,在人世间来了一场,就要这样的打仗去死,真叫人不甘心啊!我和武克让交往几十年,这是我对他认识的开始,也是影响最深的事件,是检验一个人心理素质的试金石。这以后、我很敬佩他的人格。1969年4月24日,我们连队从重庆市区出发,乘火车到达成都,之后、又从成都坐了几天的汽车,来到了金沙江畔的四川巴塘县。巴塘县城在巴楚河的最下游,临近金沙江,海拔只有二千多米,有高原明珠之称,在雪域高原上,她确实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盛产苹果。当地人美言:“下有巴塘,上有天堂”。来到巴塘县后,我们部队就开始了参战前的一系列准备工作。而连队最频繁的就是各种实战前的训练,特别是夜战训练以及高原条件下参战的体能训练。我们当兵时的一九六九年,部队营以上的干部大多都是经过战争考验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我们二营的营长、副营长都是参加了解放战争的军人,他们对战前训练非常认真,有一套完整的训练项目,而且训练强度都按实战要求。还经常对我们讲,“只有平时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经常,晚上刚睡下,紧急集合的号声就响了,五分钟时间,必须在黑暗中穿好衣服,打好背包,全副武装,集合完毕。我记得可能是五月份的一天晚上,刚十点钟,舒缓的熄灯号就像软绵绵的催眠曲一样吹响了,连首长 逐班逐房间检查是否睡下,是否都脱衣而睡。当我们刚刚进入梦乡,紧迫而激烈的紧急集合号声就把我们从梦中惊醒。队列刚站好,连长就宣布金沙江方向发现了大量敌情,跑步前进,参加战斗!营首长骑着马在前边跑,我们就背着背包,扛着枪拼命向金沙江方向奔跑,副连长在后面督促断后,任何人都不能掉队。我们一口气跑了三十多里路,前方又是打枪又是放信号弹,我们都知道真的发生了战斗,前面部队已接上了火。后来前面传下话来:“大部分敌人已被消灭,少数敌人逃窜,部队原路返回。”这一晚来回跑了五六十里路,返回营地,已是凌晨两三点钟了,军营中的官兵很快都进入了梦乡。而刚回到营地,我却奉命去站岗放哨。大家都知道,部队无论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必须有哨兵站岗放哨,以保证部队安全。我站的是2点到4点的岗哨 。四点刚到,武克让来接岗,夜色中我发现他走路一瘸一拐,而且每走一步都用步枪做拐杖前行,我赶紧上去问情况,他说,晚上跑金沙江将脚腕崴了。我用手电筒一照,脚脖子肿得透亮。我说你为什么不请假,他说:“我向班长陈锦华请假,陈不准我的假。”并说:“晚上缺岗要连长批假,班长临时无权批假。”而此时连长正在熟睡之中,根本不可能去找连长请假。武克让当时疼得厉害,此时,如此坚强的他竟也流下了眼泪。我明白他主要是因为心痛而流泪。我虽一夜未睡,十分疲倦,但看到这种情况,就劝他回去休息,我顶替他站岗。他却说:“没有请下假,这不行,这是违反纪律的。”无奈,我只有下了岗。这时,东方天边已发出鱼肚色的黎明,这个黎明,永远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几十年过去了,那个鱼肚色的黎明却还是那样的清晰而又鲜明!这就是部队铁的纪律,这就是部队的战友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流失,多多少少的往事都已烟消云散,但这件事,却像热铁的烙印,令人永远难以忘怀!

注:康南。这里的康是指解放前的西康地区。当年剿匪的地区在军事上归属康定军分区管辖,行政上归属甘孜藏族自治州。剿匪地主要在当时的义敦县、巴塘县、理塘县及白玉诸县进行,习惯上称为康南剿匪或甘南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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