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笔记--乞讨者

今天坐公交车，选了条比平时绕远很多又很陌生的路线，于是我就跟个很不负责任的醉汉似的在路上晃了很久。只大概记得一点路，很闲散的终于摸到了站牌的地方。

这一路不算平静。在经过某一站的时候，听到车上多了很多人的杂音，抬起头，看到四个路边乞讨者一起上了车。莫名其妙的，觉得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于是发现车上好像默默的自动分成了三大帮派，一派是那些比较有正义感的卫道士，十足的嫌弃和鄙夷，一派是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充满了讥讽的笑意，一派是像我一样做了纯欣赏者，只静静的看着，或许还有一派是漠然着，唯独没有同情派。

于是我开始仔细的观察着他们，两男两女，他们的行头像统一订制的。都是深灰色的大棉裤，裤子很不平整，上面有厚厚的油灰，裤脚沾了很多泥巴。都是深蓝色的上衣，没什么特别的，像一般的乞讨者一样，很老式的样子，同样看起来貌似很脏而已，不过他们的衣服扣子都很完好，紧紧的系到脖子下方的位置。身上统一斜背着一模一样的深蓝色布袋，长方形的，里面装着不太多的东西。男的都戴一顶深蓝色的帽子，其中一个帽子后面还别了一根白色的烟卷，烟卷直直的竖在脑袋后面，像根小辫子。女的都都围了一块深棕色的围巾，从头围到脖子。看到这里，我脑子里却只出现了一句话，穿的挺暖和。

后来两位男士坐在了前面的老弱病残专区，女的开始往后面走，走到我旁边时或许注意到我的打量，其中一个还抬头冲我笑了一下，另一个神情漠然的经过。但是我却发现，她们都很年轻的样子，最多30多岁，脸上都几乎没有任何皱纹，只是两颊都红红的，甚至脸上的斑点都很少。这确实大大的出乎了我的预料，似乎这脸很违和，不是乞讨者该有的样子。

曾几何时，在上初中，喜欢看很旧那个版本的散文集，当时读到聂华苓的《人，又少了一个》时，触动特别大。可是当现在的我真实的接触稍有类似的场景时，面对活生生的四个时，心里却几乎没有涟漪。我不知道是现在的生活让我变得麻木，还是现在的我让生活变得麻木，或许也都一样。就是不再有以前一样的内心激烈的悲喜观了。也或者是现在的自己也没有比他们好多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只是生活的乞讨者。

在济南的冬天，生活苟且。(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好悲伤啊。

到了下车的时候，我们竟然是同一站，也可能是因为下一站是济南某个最繁华地方的原因，他们总不至于在下一站直接下车，马上进入乞讨状态吧，那样应该就没有好心人了。他们四个浩浩荡荡堵在门口，其中有个站在高一点的后排的台阶上，两手分别扶扶手杆，有点恶意的左蹭右蹭，直到旁边有个先生受不了她的衣服来回蹭了，不知说了句什么，她笑了，黄黄的牙齿，最中间那一颗却是黑乎乎的凸着。我看着她愣了好一会，才急急忙忙的跳下车，下车之后脑子却空了。

之后自己走着走着莫名其妙走到了老舍故居门口，忽然想起来，上次我生日的那天就是在这里，我许了个愿望，实现了。

可是现在却是迷茫，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我的2017，是期待还是悲观？或许是奢求太多，有太多的期待和不满足，但是依然找不到一条相对适合我的顺遂之路。又想起来算命先生说我年少坎坷，直到遇到贵人，忽然想笑了，或者我还应该满怀期待，至少期待到中年？

现在看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实中，就我此时的感知而言，济南的冬天，并没有老舍先生笔下的那样美。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891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