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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

2016-12-10 11:11 作者:岁岁流云卷心瘦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阳光划破玻璃,软绵绵的粘在窗帘上打滚,映射出斑驳活泼的光影,像一颗晶莹璀璨的珍珠,又像肌肤白的少女,在窗帘上跳着妖娆婉转的舞步。窗台上传来君子兰与非洲茉莉淡淡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和李木馨身上的Chanel与刘诙身上的Pheromone搅拌在一起,调剂成天然销魂的味道,注满整个幸福生活的琉璃瓶里。白色柔软的床单和被罩,褐色的家具,古风韵味的装修布置,一一在一的浪漫折腾下身体疲倦,无精打采的悄然躺在原来的位置上。李木馨小心翼翼的把手从刘诙后背上挪开,扳开他粗壮毛茸茸的大腿和肌肉累累的胳膊,然后钻出被窝,用她纤细的手指把窗帘拨开一道罅隙,阳光理所当然而又迫不及待的奔上她的身体,细致的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从头皮到脚跟,一一精心呵护,然后又继续用舌尖去吮吸,精致的脸颊与耳根,细长的脖颈,隆起的胸脯,健美的小腹,雪白的大腿,小巧玲珑的脚踝,褐色指甲的脚尖,都被它伺候的神采奕奕。她赤裸着翘过他的身体,趿了一双拖鞋走进浴室,然后对着镜子把双手合拾擎在头顶,右腿抬起与左腿内侧盘平,身子微挺做了一次瑜伽。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娇好的玉容和美妙的胴体,脸上绽开笑靥,接着她细致的刷了牙,喝了一杯柠檬水,拧开浴室的水龙头,安详的躺在浴缸里,水体和一系列ecosway美体护肤品交汇起来缠绕着她,让她沉醉销魂着。

耳根上突兀间打来咯吱的声音,她知道是他睡醒了。便向床边甩过一句话:“老公,麻烦给宝贝放一首柔和的音乐好吗,人家想听。”

刘诙齉一下鼻子,咳嗽道:“老婆,麻烦您老人家不要这么骚情好吗,洗完澡赶快出来,爷们要撒尿。”

“爷们你不乖了啊,知不知道怜香惜玉,还撒尿,是不是老娘昨晚没榨干你,给老娘憋着。”

刘诙二话不说,不管不顾的冲进卫生间撒起尿来,尿香旋即膨胀起来,迅速席卷浴室,拧动着李木馨的鼻子。

李木馨用手掬起一抹水花扔向他,砸的他尿液分流。(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刘诙佯愠的倾步近前,用手掐着她的脸颊,恶狠狠的说:“你要费了老子吗?”然后用他厚厚的嘴唇啃了一下她的脸蛋,发出“啵”的一声。

“滚开,你来喝老娘洗澡水啊,快去刷牙洗脸,嘴巴真臭。”

半晌,刘诙着好装坐在沙发上跺着脚,却还不见李木馨出来。便朝浴室扔进一句话:“您老人家洗澡当泡温泉呢还是游泳呢,能不能快点,老子还等你一起去吃早餐晨练呢。”

李木馨欲骂还休,暗自思忖到,她脑流里还真有那股想泡温泉的劲儿,从小到大由于家庭条件贫穷,连洗澡近乎都算奢侈,而今好不容易嫁入豪门,虽然和他结婚尚不足十天,但这种奢华的生活一点一滴的浸灌她心内所有往日的幻田,这种真实的华丽如今剥开果皮来畅着鲜肉陈列在她的面前,一层一层的悸动着她的心脏,颤抖着她的灵魂,仿佛终于从蛰埋在数千年历史的土壤中破土而出,深深的扎根于她的心室,让她顿感安全踏实。

“老公,亲的,你这么一说,人家还真想哪天去泡温泉呢,你能不能陪宝贝哪天去一次呢,宝贝以后永远乖乖的听老公大人的话。”

“哎吆,老娘您刚才凶我的气势去哪了,嘴巴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甜了呢,泡温泉嘛是小事,老子从出生起泡大的,只要你今后把老子伺候爽了,老子让你每天去泡一次。”

“骗人,那我现在就把你从头到脚伺候一遍,你跟老娘去泡吧。”

“那就要看你的手法质量了,老子长得这么帅怎么会骗小姑娘呢?”

“你就是骗人,张无忌他妈说长得帅的男人都骗人,要么你骗人,要么你就长得不帅。我不用手伺候你,我用嘴,那你现在就带我去吧。”

“……,你这个小妖精,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难对付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现在就订机票带你去葫芦岛,你不是想要泡温泉吗,见真正蓝色的大海吗,老子让你见个够。”

“喂,小王啊,那个最近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预计几日后才能回来,今天下午2:30公司要召开的会议我不能参加了,你就代替我组织召开一下吧,具体的工作规划与安排上次我们在会上已经讨论过了,你就按照项目总监的提议跟大家安排下任务吧,一定要让各部门协调好工作,团结一致,把这次项目做好。”总经理刘诙瞬间给其副总经理小王轻描淡写的安排好公司事宜,恍惚间机票,酒店及各种服务已经预定好了。

李木馨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潇洒成熟的男人,听他把所有重大的事宜与琐事俱在几秒之内解决的有根有据,顿时对他这个城市的精灵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跳出浴缸,抱住他亲吻着,眼角渗出温暖的泪痕,她柔情的说:“老公,你对我太好了,我现在就穿好衣服化好妆和你去。”

刘诙不紧不慢的坏笑道:“急什么,机票在4小时以后,现在老子已经兑现承诺了,该由你兑现对老子的承诺了。”说着把她继续抱进浴缸里,倾刻间风交加翻江倒海。

几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葫芦岛兴城机场。他们顷刻间穿着泳装出现在海岛上,天空裸蓝,就像被水洗过一样,阳光和煦,在清新的空气中张着嘴巴到处寻找汁液,海风温情的抹来,挑逗着滩上美女们的发丝和连体泳裙,也钻进了李木馨的乳沟缝中,把印有“Speedo”品牌的比基尼泳装翻胀起来,效果妙过市上所有出售的女性丰胸产品。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便是她向往已久的最真实最深邃的大海,纯蓝的海平面若一张纸,人们尽情的在上面写着幸福而精彩的内容。李木馨跳起来双腿夹着刘诙的腰,张开臂膀大呼:“我终于见到最真实的大海了,”兴奋的像个刚经历初吻的中学生。

他们把脚趾埋进沙里,体会它摩擦出的那种痒痒的刺骨铭心的快感,他们在沙滩上放风筝嬉闹,然后用手画出一个巨大的心型圆圈写上各种好玩的游戏,他们抱在一起在沙滩上打滚。或者躺下仰望一碧无垠的蓝天,他们沐浴在海水中嬉闹或者将船划到一个没有人的海水中心玩,又或者背着氧气筒沉入海底,被美丽的珊瑚包围着亲吻。最后,他们又将阵地调转到附近的温泉里边,冰凉的躯体顿时又温暖湿润起来,那种从凉到暖的感觉深入骨髓,让他们顿时飘飘欲仙,水体又像附有天然的吸引力,迅速的将他们从各个方向挤黏在一起继续紧抱着,涌流继续抚摸着他们,使每一寸肌肤都变得炽热发烫。

最后,他们吃完一桌的海鲜,踩着暮色回到酒店就寝。打开彩灯,房间里织出彩霞般的浪漫气氛来,而柔和的音乐仿佛又像水滴一样从心边打来,触碰着她柔软的心脏。老公已经洗完澡赤裸的“大”字型躺身在洁白的床上等待着他婚后不久激情澎湃的幸福,她得意的笑花乱颤,解开浴巾扑上床去。

“李木馨,你发什么愣呢,我问你话呢,你理想的大学是什么?”讲台上张老师看着意迷神离的李木馨愠色道。

李木馨恍惚间大初醒,才渐知自己刚才上课时注意力翻转到十万八千里外了,她神情木然,双眼呆勾勾的盯着张老师,嚼着舌头吞吞吐吐地嗫喏道:“老师,您刚才问我什么问题?”

老师被她气地眼冒金星发冒青烟,他双眉紧锁,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李木馨上仙,请问您能告诉小道您打算考什么大学吗?”

李木馨被他凶巴巴的调侃吓得手足无措,顿时竟然失语:“上仙不敢,小道无意于高考江湖纷争,小道即日起决定云游四海,辍学自谋生路以修法术,将来争取列入封神榜之册。”

张老师原本之前已被她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见她终于清醒过神来回答问题,寻思着正要坐下,却料如此毛孩小女竟然一语惊人,他毕生的修仙功力竟无从招架,又被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吓得毛发耸然,脸色苍白,四肢抽搐。

李木馨见势不妙,索性转换说话口吻,开始来打圆场,她坦然自若的说:“老师,您经常教导我们,纸上得来算毛线,欲赚大钱需实践,希望我们不要一味去信守课本知识,而应该去生活中汲取营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观,而马克思又说,实践检验真知,认为我们也要实践,您看,我们现在作为祖国的花朵,更应该深入实践中去,毛爷爷说实事求是是做好工作的守则,邓爷爷说,少说空话,多做工作,扎扎实实,埋头苦干,因此,为了践行您平时对我们的教导,为了中国社会的长远发展和全人类的解放事业,我们应该坚持同盲目学习做斗争,深入贯彻实践科学发展观,从现在做起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从我们青年做起,青年强,则国强,老师,您看我说的对吗?”这哪一句话曾是她自己说的,老师被她的一番引经据典惊的目瞪口呆。

张老师已被吓得眼珠煞白,暗思此女非魔即妖,他应赶快唤回她的人性灵魂,不要让她在此妖言惑众,混淆视听。便抹起衣袖理直气壮的说:“李木馨同学,以我几十年的成人经验告诉你,对你们这些处在深山环境里的同学而言,改变你们将来生活的最好的途径就是好好学习知识打好根基再去谋职业,要相信知识是武装一个人最有力的武器,也是走向成功最简捷的一种途径,你最好不要走出学习知识这条轨道,否则,一旦你出轨,你就会被世俗的刀剑绞杀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最后不仅毁掉自己幸福,还会殃及你们整个家庭的命运,更会给你们当代同龄人树立一个坏的风气,会影响此地后世几代的发展进步,因此劝你还是早些打消这个念头吧,你天资聪颖,好好学习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收成,珍惜你的才华,不要遗憾无穷。”

李木馨略有踌躇,却依然强词夺理道:“老师,您认为学习知识上大学就有好的生活是吗,那为什么我们村子里的张浩然同学曾经在学习界上叱咤风云并且考上北京大学,而他现在反而返乡卖起猪肉来呢,可见,学习考大学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与其上学耽误大量时间后最终进入职场赚钱,不如此刻起我就另起炉灶,辍学打工,几年之内我定能赚足经费来养家糊口,改变自己的同时改变家庭。”

张老师驳道:“你所看见的现象只是偶然的,而非必然的,并且学习就是学习,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考大学,考大学只是学习路上出现的一条比较重要的分支而已,然后并不是所有的北大学生都一无所获,内因决定外因,决定一个人将来成就的并非他是高等学府的学生,而是看他是否是个真正有知识有能力的人。并且,人的一生都处在两种目的中,一是为生存,二是为生活,假如你为前者,然后你靠打工谋生成功了,或许就可以满足你和你身边的人的生存状态,物质确实是可以解决一个人的生存的。但是,假如你为后者,那么你就不仅仅需要物质了,丰盈的生活不仅需要物质的满足,更需要知识才华,人格艺术与感情修养等各种因素的综合才能够把它装饰的金碧辉煌,假如有人现在给你几百亿元让你成为世界首富又如何呢,你会真的快乐幸福吗,或者说你的这种幸福仅是狭窄的,单纯的,而非广博的,来源于你灵魂深处的。所以说,对于你们这些黄土高原上的土孩子来说,想增加自己的不可替代性,应该树立终生学习观念,不要走出这条轨道或许才会走上你想要走上的轨道,你的思想和行为太过偏激,应该冷静思考下,保证两者成熟壮大到不出轨时你就可以出轨了,你好好想一下吧。”

李木馨被老师说的一头雾水,坐下来埋头沉思着。

第二日,她两袖清风的来到学校教务处,轻描淡写的对领导说:“老师,我是高二5班李木馨,我从今日起打算辍学自谋生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闯闯,请您恩准。”说完后她拂袖而去。

她本不打算回家里,决计一走了之等赚到钱后再衣锦还乡,养活父母,却料她心心念念着那个头发斑白的母亲和身体残疾的父亲,还有她天真活泼的弟弟以及那刚从母羊胚胎里诞生出来的小绵羊,她又步履踌躇着回到家里。她含着泪给父母磕完两个响头,说:“女儿不,长这么大了给家庭连一根火柴费都承担不了,老让你们受苦受难还忍饥挨饿着,因此,我从今天起就开始去打工,给家里赚生活费,弟弟天资聪慧,学习成绩又好,将来一定会有个好出息的,我走了后他可以一边学习一边放羊并且帮助家里干活。”

闻言,父母和弟弟都眼角红润,接着泪如雨下。母亲气息不均的抽泣道:“馨儿啊,是娘耽误了你啊,娘不该这么自私的,让刚满18岁的你独自一人出门打工,真遭罪啊,可是,你看家里这锅碗瓢盆里陡然全是空荡荡的,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是会饿死的,就只能委屈你了啊,馨儿,啊,馨儿,娘对不起你啊……。”

天空中忽然掉下一只飞,在地面上没有蹦哒两下就一命呜呼了。也许,它是被这惊天动地的哭声所震破心脏,也许它是被这周围的寒气杀死,总之,在这片本自狭小的天空里,它的宿命是被上天安排好的,容不得它飞向远处,如果挣扎着逃遁或一味等待,都会化作一具尸体,在秋风的吹动下,随落叶一起腐烂,然后被这个世界遗忘。

李木馨拼命没让眼泪夺眶而出,坚强而倔强的对母亲说:“妈,这些我都懂,我不怪你,没事,女儿已经长大了,会过得好好的,我一定会赚到钱回来孝敬你们的,这一切生活都会马上烟消云散,都会过去的。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爸,和他好好生活奥,干农活要注意身体,不要把自己累垮了,放心,我赚到钱后一定会定期给家里邮寄,你们千万别太劳累奥。”

晌午,天空没有一朵云,阳光恶狠狠的烘烤着大地,万象发出滋滋的惨叫声,空气里尘埃四拢,发出焦躁而微润的呼吸,微风放了一声屁后就不声不响了,转头蒙睡在谷底,远处的山峦蜿蜒曲伏着,阻挡住这方土地上所有人对未来世界的希冀视线,金灿灿的麦子无可奈何的从母胎上滑出,掉在干燥皱瘪的大地上。18岁,一个女孩自此告别她的十几年生活的故乡,外出谋生,她走时没带任何东西,只穿了一身对她而言四季皆宜的外套和长裤,便出门消失在茫然的天际里。

她靠一路捡垃圾帮人干活挣来去上海的路费,颠向那个曾经在她梦中频频出现的地方。

她第一次坐火车,它的身体是橘黄色的,它还会嘶叫,就像老家的那只死去的飞鸟一样,那么,她是不是要被这只飞鸟驮着奔向远方呢,是不是也会连同这只飞鸟一起死亡呢,脊背渗出刺骨的寒冷来,她好害怕,可这又如何,她还有别的选择吗,自己若非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又何必怨天尤人,抱怨周围的世界呢。就这样,她一路小心翼翼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她不能像身边的乘客一样昏昏睡去,否则她死前连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粒阳光也看不到。而身边的这些人,难道他们真的感觉这么安全吗,他们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惶恐吗,她无从所知。她只知道那真实的世界已经在飞鸟的疾驰里倒退,她也许再也回不去了。

万幸,飞鸟没有死去,它在一座巨人林立的大城市里合拢羽翼而后驻足。她好奇紧迫的走出飞鸟,突兀间被绚丽的霓虹灯和一幢撞高耸的摩天大楼怵瞎双眼,天啊,这是天上还是人间,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美妙如幻的地方吗。街巷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处商铺里琳琅满目,陈列满奇珍异宝,而音乐声,车鸣声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果然比书中描写的更令人瞠目结舌,灯红酒绿与井然有序的城市氛围装点出如诗如画的幻境,她旋即陷入沉醉当中。

晚风扑习,吹打着她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身体顿觉有些许微凉,她看街上穿着短裙画着浓妆的女士和头发梳的油光可鉴的青年挽着手走在一起,不觉感到微微害羞起来。他们经过她的身旁,散发出浓浓的香味,这种香味虽不像家乡的麦香一样让人感到踏实,却能让人的心灵产生一种愉悦的感觉,一种在她18岁的青里所无法形容的快感。她咽了一口口水,肚子里嗝了一声,这时,她发觉自己饿了,才想起自己在火车上已经足3天3夜没吃过东西了,她腿脚麻木,在破裤的包裹下微微颤抖着,苍白的嘴唇像家乡干瘪的旱田一样裂出几条口来,血液早已凝成几块血渍,而眼神里则布满了纹丝,疲倦而模糊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潜意识里撑着一副被抽干血液的皮囊,站在马路上像一位刚打完败仗的士兵,又像一位酗酒的醉汉。

她抱着一丝希望向眼前的一家看起来最小的餐厅走去,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着前台的漂亮小姐学着用普通话询问道:“阿姨,请问这里需要饭店服务生吗,我可以端盘子,洗碗,打扫卫生等各种活我都可以干。”

“谁是你的阿姨啊,姐今年才32,哪里来的野孩子,这么脏,好臭,赶快滚远点。”前台小姐边说边捂着嘴巴烘她。

“那请问这里有馒头吗,我这里有5角钱,可以给我一个馒头吗?”

“有个屁,没有。就算有凭你5角钱恐怕连一个馒头渣也买不来吧,赶快哪里来的往哪里滚,别影响老娘做生意,再不走我就叫人烘你了啊。”

李木馨闻言道畏首畏尾的转身离开,她又辗转步入五六家小餐厅,却一路遭到同样的冷遇。她眼里噙满泪水,忍着饥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继续向前打探着。终于,最后一家小餐厅是一位和她一样同来自于甘肃省的老板开的,他见小女孩可怜索性就收留了她,让她留在这里干些杂活,不过这家餐厅没有多余的员工住宿处,她晚上必须坐在楼道里睡觉,尽管如此,她毫不介意,她对老板感激万分,万般服从于他。

她第一次被老板娘薅到卫生间里洗澡,然后老板娘转身就出去了。留她一个人木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操作,她试探的扳了一个曲柄状的东西,只见砰的一声冒出一大涡水花来,像下雨一样,她被吓得叫了一声,水花太冰凉了,她赶紧压住它,让水花关掉,她又呆了几秒钟,试探着把它拧了一下又扳起来,水花又喷洒出来,这时水花灼热,一下子打在她没有来得及收回的左臂上,疼的她跳着又惊叫起来。

老板娘被她的惊叫吓得立即赶来,以为卫生间闹鬼了。当她看到李木馨的窘状后又好气又好笑,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把水温调好,接着拉她的手臂过去试了一下水温,问她适合时又甩给她一身服务生服装,是套黑色短裙和白衬衫。然后给她交代道:“你赶快把你这身脏衣服脱掉耐心洗澡,好好洗,时间长点水浪费多点不要紧,一定要洗干净,橱架上有蓝色瓶子是沐浴露,是你洗澡时擦身用的,红色瓶中是香水,是你在洗完澡后喷在脖颈上和手臂上用的,白色小瓶的护肤霜是涂在脸上和手上用的,你一定要把它涂抹均匀了,然后把这根口红轻微的擦在嘴唇上涂均匀,再把你的那根皮筋头绳扔掉,这边有些发髻你可以用,把头发高扎起来,最后你换好这身套装出来找我,我给你教餐桌服务礼仪。”

李木馨被老板娘的吩咐搅得一头雾水,却又暗自觉着老板娘为人还好,对她照顾得如此耐心,她就毕恭毕敬的依嘱她的吩咐做好一切。第一次,她锁紧浴室的门窗,一个人脱光衣服赤裸裸的站着洗澡,任水龙头的花洒溅出细密的雨滴,就像下雨一样,她感觉这种感觉无限美妙,原来城市人都是如此洗澡的啊,多么神奇啊,她多想锁在这间房间里永远不出去。令她更加销魂的是香水和护肤品的味道,这难道就是之前在街上从她身旁经过的那对男女身上传来的味道吗,我的身体上也可以绽出这种如花瓣般的香气吗,最后,她打扮好自己,然后站在镜子前,发现此刻这个站在镜子前的人竟令自己大吃一惊,她似乎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仙女,奇怪,为什么自己笑镜中的仙女也笑,莫非?难道?镜中的仙女真是自己,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微觉隐疼后才确认她果是自己,就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几日间她还是没有学会纷繁复杂的餐桌礼仪,飞鸟依然驻留在天空,丝毫没有飞走的意思。终于,一日,她在给一桌客人端一盘鱼时,由于地板滑不小心向前滑了一个趔趄,由于她没有平衡好方向,就把半盘炒鱼的汁液倒在一位女士雪白的短裙正中央和右侧大腿上,烫的她一手捂中,一手捂腿站起身来,然后一巴掌打在李木馨的脸上:“哪里来的野丫头,长得跟花瓶似的,怎么手脚这么笨,不会干活就回家生孩子去,干嘛出来这丢人现眼,赶快用纸把老娘的腿和裙子擦洗干净然后给老娘赔一款新的裙子或掏2000元钱来,否则老娘跟你没完。”

李木馨慌张之下被吓得不知所措,连连哭着道歉:“夫人,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见地滑,是我的错,我马上给您擦洗干净,可我从外省初来这儿打工,没有钱赔您啊,您看能不能用其他方式补偿您呢?”

“其他方式,其他什么方式,把你卖了赔我裙子行不行啊。不行,今天这衣服必须赔,你赔不了就让你老板赔,不赔老娘就赖着不走了。”

老板闻言后打马而来,从脸上生硬的掏出一副笑花赔着笑脸道:“夫人,实在不好意思,是本店新人不懂规矩,您这衣服我马上赔,给您造成的不便多有得罪,这样,我再给您多加一盘菜来弥补罪过,您以后记得常来啊。”

“看到了吧,还是你老板比较识大体,小姑娘你学着点,别长大了就像个狐狸精一样不安好心。”中年妇女愕言道。

微风拂动她的脸颊,把她脸上的热泪凝固成冰,最后渗出刺骨的寒冷来,她理所当然的被解雇了,一如初来般走在冷风中颤抖着双腿,她还是被那件米色的裤子包裹着。她的五官依旧精致却没了神气,在霓虹灯的映衬下,就像一朵凋谢的玫瑰。

她蹒跚着脚步向前走了数步,见一个牌子上醒目的写着“保洁公司需要兼职人员数名,要求女生,18-22岁,有意者联系或在前一个路口向右拐在星世大厦对面前来应聘。”她没有手机,就毫不犹豫的步行前去应聘。走到公司门前,见公司已经下班了,楼层悄然无声,于是,她倚靠在门前坐了下来,细看着如墨的夜色,她疲倦而又落魄的蒙上了眼,她不怕遇上坏人,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她一无所有。

第二日早上8:30,她被前来开门的保安叔叔一脚踢醒。她向他禀明来意,就勉强呆在墙角留了下来,等待公司人力资源部应聘。万幸,由于此公司的保洁工作所需兼职人数众多,而几日来她才是第一个前来自主应聘的,公司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了她。

换好工作服后,培训就开始了,她被一位人事部的中年员工拽着教她擦玻璃,刮地面,整理内务。她连续学了3天却依然学不会擦玻璃,她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腕上却依然推不动那附有双面强磁的玻璃擦,甚至手指偶尔会被玻璃擦夹破。而教她的员工则对她不管不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扇凉一边嘴里哼叨着歌,有时候,他会把她叫到身旁让她帮他揉肩捶背,说这也是保洁的范围,更有甚者,他会假装眼睛进沙子了让她帮他吹眼睛,乘隙抱着她的腰强吻她。

没有风,空气很宁静,天空上睡着几片雪白的云朵,将她妩媚的身躯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

李木馨绑好安全绳,站在第18层楼的高窗上擦玻璃,面前是宽阔的黄浦江,她鸟瞰整片江面和外滩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顿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些积在她内心的小水滴再次凝固起来。她想,是不是有一天她也可以在这儿为自己买套房子,站在如此高的楼上鸟瞰周围的华美艳景。

忽然,室内空调的气流偶然加快,也许是受室外气压的影响,亦或者是她连续站了2个小时站累了,她猛然间仰身从窗上摔了下来,跌在地板上,而安全绳在身体的带动下被甩向远处,砸落了橱子上的玻璃杯,瞬间掉在地上撞碎了。

远处正在室内游泳的英国人闻声后游了过来。他惊悚的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向她嚷道:“你打碎了我的琉璃杯,你得赔我880元钱。”

李木馨怵呆了眼球,带着哭腔惊慌失措的说:“先生,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可我初次工作,没有这么多钱啊,您看,我能不能以后免费多来您家给你们做几次保洁作为补偿。”

英国人不奈烦的摆手道:“行了行了,这种技术还来做保洁,以后不要再来了,你走吧。”

冷风素裹,虹灯如剑。一如上次,她同样被公司解雇了,摇着稀零而又孤独的孑影晃荡在城市喧嚣的马路上,像一位武侠小说中的侠客,可是她又不是侠客,她不会武功甚至没有任何资本,就这样茫然的独身闯荡在这天地之间。

穿过小巷,她接过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的一份传单,是宣传一家养生美容会所的。她看着单页上半裸的女士躺在床上,然后伸长脖颈任美容师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揉捏着擦化妆液,内心忽然刺了一下,眼角膜浸出一滴清泪来。

她打听道眼前这个姑娘叫王雨轩,是个大学生,由于家境贫寒,也利用闲余时间在外做兼职。于是,经雨轩的介绍,她们二人以后开始发起各大公司的宣传单页来,活都是雨轩从校内对外兼职信息网上找到的都很靠谱,工作轻松,且工资是日结,这让李木馨突兀间喜出望外。

终于,她第一次取得了自己的收入,这对她而言该是如何巨大的幸庆啊,来上海已经大约2个月了,她每天过着遭别人桎梏却依然费力不讨好的生活,她没有赚到过一分钱。这一次,她终于赚到了,当她握着那叠一月3000多块钱的收入时,觉着对于在上海生活来说是少了些,可它毕竟是送给自己18岁的一份成人礼啊,它不仅是一笔财富,它更象征着自己的能力与运气,她为此而自豪,便立马请雨轩吃了一顿价格合理的晚餐,又给自己买了一部市价便宜的小型手机。她暗想,生活的果实也许刚刚被她剥开表面的皮层来,里面的鲜果汁液终会随着循序的剥切一点点去甜润她的喉咙。

然而,唯一令她头疼的是她目前还没有一个栖居之所,依旧在风餐露宿着。傍晚,夜气四面散开,而暖流却依旧萦绕天边久散不去,空气中裹满了烟尘的味道,整个上海街道依旧红灯酒绿。劳累了一天的李木馨体内终于没了多余的电流支撑她躯体运转,于是,她四下里环视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一座天桥,她便欣然的蹒跚着步子来到桥底下,然后倚着桥墩坐下来。离世界远了,空气便瞬间静了下来,她听着自己的心脏一起一伏的悸动着,撕扯着她寸寸坚硬的灵魂。忽而她闻到了一种发臭的味道,始知是自己的衣服和身体均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洗过了,它们不依不饶的黏附在她的皮肤表层上,吮吸着她体内的每一滴汗液,然后和外界的混尘搅拌在一起壮大成团团稀泥,试图在她的肌肤上建一座土宫。她又微微觉着身体不大对劲,便慌张的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拿出卫生棉来,她环视四周发现寂静无人,便小心翼翼的脱掉裤子,她看着自己黏糊的内裤不由的哭出声来,汗液,血渍和卫生棉一起胶着粘在内裤上,发出一种恶臭来,她用手慢慢的揭掉内裤,身体发出钻心的疼痛,她偷偷跑到十步外的小河边用手掬起一抹水花清洗着身体,任冰凉的液体如针般刺破身体,刺痛心灵,她疼痛的放大声音哭着。穿好衣服,她用力思忖着,不,这种生活方式一定要改变,她一定要找个稍微体面的全职,不能在这样的风餐露宿度日了,否则她一定会死的。

她望着模糊的天际到处寻找星星,可是,星星到底在哪呢。

她灵机一动,脑流里忽然想起雨轩告诉过她用手机可以在一个叫“58同城” 的网站上找兼职。于是,她划开手机在浩如烟海的兼职信息中寻找着适合她干的兼职。可是,放眼星罗棋布的信息一列列排成队伍,却大多都是发传单的,亦或者是她从事不了的教育类的,且大多信息均已过期,万般无奈下,她终于咬牙决定去应聘一个夜店的服务生,在她人生的狭窄天空里,她尚不知“夜店”是什么,她只能猜出服务生定是负责端送东西或者打扫卫生的,自她上次虽然做饭店服务生被解雇了,但好歹也有了点经验,她想自己一定可以的。

她把自己做兼职赚来的所有钱都积攒起来去衣服店挑了一身好看的衣服,然后又买了洗具和化妆品去一处大众浴所洗了个澡,精心的打扮好自己。然后望着镜子,竟意外发现原来她还是以前那个妖艳美丽的仙女。

她根据网络上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夜店,她礼貌的走了进去跟前台打完招呼禀明来意。于是,她被一个主管拽去一个空厢里简单介绍了下工作,然后顺便收了她100元的管理费就安排她去给客人送果实倒酒。一间客厢里,男男女女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在音乐的旋律里东倒西歪,突然,一伙人过来要她陪他们喝酒,酒杯一樽樽斟满,她也瞬间喝的面红耳赤,她的脚步开始游离,疲弱的躯体勉强支撑着她的意识。这时,一个男的走过来把她按倒在沙发上,趴在她身上强吻着她,男人喝醉了,她用尽全力一把把他推倒。她起身,一拨酒又斟来,她借机捂着嘴做出呕吐的样子冲出门去。

凌晨2点,夜气浓郁,街巷静锁。李木馨冲天撞地的狂跑,她新买的高跟鞋跟被她歪磕在地上,顿时鞋身流满了鲜红的血液,像是对她仅有的幸福的一种鄙夷。穿过一条小巷,她突然撞在一个同样喝醉酒的汉子身上,汉子头也不回的吼道:“妈的,谁这么不长眼睛啊,老子今晚宰了你。”李木馨顿时被他吓的脸色苍白,一边用手扶他,一边同样醉晕晕的说:“大哥,不好意思,我也喝醉了,撞到你实在很抱歉,请您见谅。”

汉子闻声后方才知道是一个女性,便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她。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长得浓眉大眼花容月貌,白皙的皮肤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光滑剔亮,细柳腰,白长腿,身着一身性感的衬衫和短裙,把她身体的每一处都裹衬得轮廓分明。而微红的面部在酒气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妖娆迷人。终于,汉子忍不住了。他像狼一般凶猛的扑过去强吻着她,用手开始从后背撕她的衣服。李木馨急中生智,佯装一副落魄无奈的样子,对汉子说:“先生,您别急嘛,您能不能让我再喝几口酒,我陪你去别的地方好吗?”汉子闻言诧色,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酒瓶给她,她喝了一口酒,走到他近前吻了下他,麻醉掉他的意识,接着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又抱着他亲吻。她将全身的力气集聚在右手上,下一秒,汉子倒在地上,血泊和啤酒瓶的碎渣子一起汇聚在地上,无声的仰望着星空,光明与罪恶连成一线。

这一次,她依旧在跑,依旧在逃。她放大声音喊着“救命”,心里却不知是在为谁喊救命,只听到雨滴瞬间哗哗坠地,像从天而降的瀑布,迅速漫卷整个城市,或许人事的突然也正如这雨滴一样吧。

她忽然看到一辆法拉利车幽驶在路上,她冲过去朝它招手,当她看到里面西装革履的男子时又下意识间跑开了。她要坐车回家吗,家在哪里呢,她要寻求帮助吗,他是好人吗,她要告诉他她把一个人打倒在地了吗?他会管吗,会抓她吗?

男人开着车迅速追上了她,下车跑到她身边问候了几句,温柔的说他是个好人。然后又用车拉载她到附近的24小时咖啡店喝咖啡。

男人叫刘诙,身材魁梧,面容祥和,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却也透着几分书香门第的气质。他了解清楚她的故事后,温和的对她说,看小姐你长得资色不错,要不让我介绍你去我朋友的模特公司里去吧,你放心,里面绝对很安全,应该挺适合你的,至于你的住宿,我在那边有座空房,可以租你住些时日,等你赚到工资后再交给我适量房租你看可以吗?”

李木馨面上泛出云色,一层层晕染开。是天上真的掉馅饼吗?他是她生命中的贵人吗,看着他面上温和安详的笑容好像写满了他是个好人,可是爱笑的人都是好人吗,她已经深刻领略过那些内心长满毒瘤而表面一副菩萨心肠的人的厉害之处,他也会是这类人吗?她年轻,她是斗不过他们的,她开始首鼠两端起来。可是,听他说着这貌似是份能赚取高额工资而又极其荣耀的工作,如果不答应他,她又该去哪里呢,或许明天她就会被饿死或者被别人欺凌死,不,她不能死,她身上承担着一个家庭的使命,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佯装客气而成熟的对他说:“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自知自己才能卑微,气场雀人,这么好的工作唯恐难以胜任,给公司添乱,能不能在我面试完之后再谈这些?假如能够成功定当感激不尽,永生铭记。”

刘诙暗思老子找的工作还用得着你黄毛丫头去面试,没老子你真以为你能成功啊,不过倒被她诚恳而正式的语言所打动,竟没忍住坑哧一声笑了,他顿觉有失礼数,就忙说:“没事,一点小事,何足挂齿,既然李小姐精诚所至,那我就祝你金石为开了。我把我联系方式留给你,如果你面试成功的话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联系我。再会!”

法拉利一溜烟就迅速消失在这片暗黄色街灯的雨夜里,留下絮絮叨叨的雨丝和着漫天迷雾兜泻在原地,霓虹灯依旧呼吸着亮丽的光色,吞噬着整个城市的寂寞。竟有一只飞鸟安静的划过苍穹,羽翼浸满了一片片湿流,它睁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像是对此地充满三世的疑问。

李木馨尽管在咖啡店的桌子上趴了一夜,但她丝毫没有睡着,脑海里全部堆满了那个出现在她落魄生命里的男人的记忆以及对这个世界一连串的问号,它们杂乱无章的肆意堆放着,成功的将她的脑流消耗殆尽,裸露出一片干涸的沙漠。她还是细心打扮了下按照刘诙提供给她的地址去那个模特公司应聘了。

她焦灼的来到了一栋大厦下边,却难料居然有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立即带着她去见总经理。她被带在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面前驻足,她下意识想到那一定是于总,难料她正在犹疑问候言辞时于总的寒暄已经杀来:“李小姐是吧,你好你好,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貌若天仙人如其名啊,多亏诙哥的介绍,为我公司又增添了一名虎将。”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恭维迅速打乱了阵脚,连忙握住于总的手慌张的逢迎道:“您好您好,想必您一定是于总了,听刘总介绍过您,您虽值壮年却已经创下如此基业简直是我的偶像啊。”“哪里哪里,只是凑巧赶上了时代的运气而已,今后还蒙李小姐和刘总在事业上的相助呢,预祝我们能够合作顺利。”于总老练的说。随后,沐浴,化妆,换衣服,接着就是去各处艳景之地摄影,她被摄影师教着摆着各种pose,在阳光下扭转着她健美的身躯。

下午下班后,她才潜意识里想起自己还没地方住,正在踌躇自己是否该给那个萍水相逢的男子打电话租房,却料手机开始震动,她接起电话,果不其然他打来了。听筒里传出一个温柔而诙谐的声音:“下班了吧,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呢,你下来吧。”却难料还没等到她回复呢对方说完话已经挂掉电话。她也只好悻悻的走下去。

他开车带她来到一家意大利餐馆,问她喜欢吃什么,她略微一看菜单,天呐,上边躺满了蝌蚪状的洋文,再一看图片,没有一个食物是她吃过的,而一看价格,她差点吓得晕过去,她索性用手指了几个便宜点的然后嗫喏道:“就这些吧,其他的你点吧,反正我从不挑食,你随意就行。”刘诙看了下她点的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姐们,你好好看下你怎么点的都是些廉价的热汤啊,生理期来了吗?”李木馨觍着脸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又瞬间救急道:“没事,我乐意为女士服务,就由我来点餐好了。”他迅速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点完餐,对着她又唠起意大利的风土人情来,天呐,我还是挖个地洞钻进去吧,李木馨在心里嘀咕着。一顿饭让李木馨吃的局促不安,西餐固然好吃,她却对那套餐具一直拿捏不惯,又听不懂刘诙那些高谈阔论的话题,只好一直用舌头搪塞着。

吃完饭后,她被带到他要租给她的那间房子里。天呐,这是他所谓的废弃的空房吗,房间里均安置满了豪华的家具,壁上营造出古风式的氛围,各种全自动的用具整齐的站在墙角里,橱子上摆满了各种杯子,陶瓷的,琉璃的,闪光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一起在彩灯下扑闪着亮丽的眼睛,营造出一种浪漫暧昧的氛围,窗台上养满她不知名的花,将香气一滴一滴的打进房间,拧动着她颤抖的鼻子。她怵目道:“刘总,您确定把这间‘废旧’的房子租给赤贫的小女子我吗,我恐怕会被这华美的空气吵醒睡不着觉,再说我可给不起令您如意的租金来酬报您奥。”刘诙早早就把她一眼望到底了,胸有成竹的说:“老子有的是钱,就愁不能把它花在去做开心的事上,没事,反正这房子也没人住经常需要人打扫卫生,就当你替老子打扫卫生吧,工资老子是不会给的,你就住下作为酬劳,其他费用老子一起收你9块钱,希望你每日开开心心在此长长久久。”李木馨被她猖狂而又善意的言辞打动,竟一时分神的问刘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灯光柔和的映射在两人的脸上,对此尴尬的气氛,刘诙竟也无招可破,他喉咙颤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走近前突然拉住李木馨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然后说:“这就是答案”。李木馨猝不及防,红着一张脸静静的盯着他湖水般真挚的眼睛,鼻孔里钻进他身上销魂的Pheromone香味,一点一滴的流进心底,心叶顿时全被它沾湿,在身体内不停的悸动颤抖着,正在她惊魂未定时,一张厚厚的嘴唇漂来,用力亲吻着她,她整个身体顿时柔软起来。不,她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明显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怎会有结果呢,也许她是无数个被他这样一时戏弄的女士之一,她马上清醒过来,用力迅速推开他,恶狠狠的说:“滚。”刘诙被她这一声吼叫吓着,连忙道歉道:“馨,刚才我由于冲动很冒昧实在不好意思,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直到你无法预测到的地老天荒,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李木馨双眼无神的躺在巨大的浴缸里,沐浴液织成洁白的衫子紧裹着她的身体,抚摸着她光滑细嫩的皮肤,全身温暖湿润,就像一株热带雨林。她突然赤裸着身体跳出浴缸,不行,我怎么能接受它的温度呢,我怎么就这么容易选择妥协呢,她迅速穿好衣服扭门而出,走到门边,却发现自己脚上依然穿着那双极其舒适的大嘴猴拖鞋,她又推开门走进浴室去换鞋子,硕大的温热气流再次席卷她的全身,沐浴液氤氲满销魂的味道,橘黄色的灯光扑在她的身上,刺的她全身痒痒的,她又旋即再一次扒掉全身的衣服钻进浴缸里任暖流缠绕她,那股他身上的香气愈加浓烈了,她迅速坐起,又迅速躺下,辗转徘徊数次,终于累瘫在浴缸里,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清晨,她推开门,一束玫瑰花的香气突然涌来,刘诙笑河安详的递给她,她甩手一把扔在沙发上,恶狠狠的说:“你是鬼啊,阴魂不散,赶快载老娘去上班,不然迟到了。”刘诙迅速摸清了信号,却报着幻想嘴硬的说:“那你先伺候一下我再载你呗。”李木馨一拳砸向他的肚子,转身下楼朝法拉利奔去。

此后,她的日子开始大红大紫起来,每日扮着艳妆穿梭在人群倾慕的眼神中,一如当初她倾慕街上挽手并行的男女或者传单页上那个躺着接受美容师料理面部的半裸女士一样。一月后,她给家里打了五千块钱,写信向他们说她生活的很好,让家里不要操心。

时色奔腾,转眼深秋,想必家乡已经凉意席卷,家人们却还要顶着凉意去田地里干活,心疼和思念不觉刻间涌上心头,而上海的光色,却丝毫没有要暗淡的意思,依旧直着性子煮着大地。11.22日夜,她一个人穿着最艳丽的衣服化好最精致的妆踟蹰在上海的街巷里,她和夜色一起说话,她走在来时的路上,细细的回味着几月来翻天覆地的生活,好像把人生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走了一遍,她不自觉的被霓虹刺痛眼睛,一时泪流满面。突然,背后一只大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扭头一看,刘诙正着精致的脸颊气宇轩昂的站在光色里,玫瑰花紧紧的附在他的手心,像一个栖息在母亲胚胎里的婴儿被子宫的脐带紧连着。她竟然忘乎所以的抱着他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不抚不休。一会儿,他柔情的说:“好了,不要哭了嘛,我的这身西装可是为今晚新买的,你哭脏了赔老子。”李木馨松开他的肩膀捶了他一拳,佯装诧异的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难得刘总对小女子如此上心,小女受宠若惊啊。”刘诙故弄玄虚的说:“我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不过老子决定今天绑架你去一个地方,你不去老子拐卖了你。”

李木馨一路步行随他向那个令她无法预测吉凶的地方走去,她并没有挽着他的胳膊,或者说她并不是特别的喜欢他,她主动抱他只是因为当时的她仅仅急需要一个肩膀,而恰巧他出现了而已,女人的世界他是不懂的。片刻后,她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晕过去,她眼前像变魔术般的出现了一座极具梦幻的娱乐屋,而它的招牌上则张扬的挂着“木馨欢乐屋”,门前飘满了彩球,一个巨大的心型蛋糕图案映在墙壁上,音乐声里循环播放着一个熟悉的男人唱的“祝你生日快乐”歌,而这时几只会动的人模大熊则走出来一齐把彩花洒向她,对她喊着“祝李木馨小姐生日快乐”,她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得不知所措,一连往后退了几步,刘诙乘机从后边走上来,用右手揽着她的腰说:“没事,别怕,他们是人,我们进去吧。”进屋后,她又一次被惊得差点掉调眼眶,各种颜色的灯交织在一起,到处挂满了彩带,一个巨大而真实的生日蛋糕安静的躺在一张桌子上,无数红色的蜡烛摆出了“祝李木馨生日快乐”几个大字,巨大的舞台上安静的置满了全套乐器,而荧幕上则……天呐,他怎么会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和家里人的照片,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在海边拥有一间温馨的住房,它们构成一张张动态图自动播放着,每张图片上都附着一首美妙的诗,一起跳动在彩灯里。这时,几只大熊开始弹奏起乐器,另外几只开始跳起舞来,而刘诙则一跃跳上舞台唱起歌来,荧屏的动画则旋即变成了他提前录制好的MV和歌词,歌的名字是“我比秋天更爱你”,他用他温柔清哄的嗓子一句句唱到:

黑色的空,

黄色的灯,

烟雨飞斜月色笼。

惆怅的夜,

孤独的我,

任冷风儿敲窗巨轮滚。

残颓的花,

落魄的人,

为何在雨中奔曳匆匆。

定是有和我一样苦痛的灵魂,

就像这雨丝蒙蒙。

梨花一枝春带雨,

叫我如何能忘记。

既然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就该对我的爱负责到底,

我可以把全世界都给你,

只要你愿意。

秋天的风渗进你的骨子里,

其实我比秋天更懂你,

秋天爱你,

我比秋天更爱你。

我比秋天更爱你,

落叶销尽情难自已,

我比秋天更爱你,

浮尘深海陪你到底。

我要吻你,

吻尽你眸子里那涩痛的记忆,

我要娶你,

娶你去把天涯海角走到底,

就答应我吧,亲爱的,

我比秋天更爱你。

一曲毕,李木馨早已红了眼眶,眼泪瞬间决堤,窸窸窣窣的落下。刘诙松步走到她近前,拉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诚惶诚恳的问她:“我以结婚的名义,求你做我女朋友好吗。”顿时,周围的人纷纷高喊:“在一起,在一起……”。李木馨不置可否,只是一把揽住他的肩又哭了起来,半晌松开后认真而深沉的盯着刘诙的眼睛,尽力从那一波秋水中望到心尖上,把他一层层的看透。刘诙毫无惧色,胆大的将嘴唇滑过来细致的亲吻着她,她没有推却,毫无意识的任他七上八下翻江倒海的亲吻着,体内一波细流划过,全身俱酥,她意识到她已经无法抗拒这股温暖的气流。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

“因为我爱你。”

“你是怎么拥有我童年和家庭的照片的?”

“因为我想娶你。”

“刘总您别开玩笑了好吗,娶我?被你这样随意戏弄是吗,我所有的生活都被你控制是吗?”。

“你到底怎样才会相信我呢?”

离别时李木馨一反前态的甩出这番话扔给刘诙。

难料,以后上班时摄影师对她的态度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被他们勒令要求拍内衣秀,她含羞摇头。摄影师竟毫无避讳的甩出一句话:“真以为你是什么西施嫦娥吗,你连狗屁都不算,拍照的时候动作如此僵硬,还扭扭捏捏的,要不是老板和那姓刘的有利益往来,你真以为你会这么轻易的来我们公司混吃混喝啊,还是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吧。”她委曲求全的答应他们继续拍照,她被他们摔在床上,换上他们给的内衣,摆出各种动作被几架摄相机拍着,她被他们揪到卫生间里,脖颈扬起,然后劈开腿坐在地上,任水流从颈部缓缓流下,漫延胸部,小腹,最后浸透内裤漩在冰凉的白色板面上,而整个过程尽管内心在流血,却还要强佯欢笑。完工后,他们甩给她几百块钱,并声色俱厉道:“以后要是再这么笨就主动辞职吧,别这么不知羞耻的呆在公司白吃白喝了。”

回家后,李木馨茫然的躺在床上不想吃饭也不想洗澡,她想睡去,而眼睛挣扎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能安然的睡去。她拎来几瓶红酒,疯狂的把自己灌醉,然后头发散乱衣冠不整的瘫倒在床上,她又一次放大声音哭了,她开始恨自己,恨自己身无长物,床是别人施舍的,房是别人施舍的,工作也是别人施舍的,就连灵魂也被别人占据着,她还是那个刚来上海的小女子,2年间她并没有改变什么,她依然行尸走肉的做着这个城市的孤魂野鬼。

“小姐这么着急打电话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反悔了,没事,哥我好马却吃回头草,现在和我在一起还来得急。”刘诙说完话后才发现李木馨脸色铁青,面容憔悴,立即又把话收回来说道:“对不起啊,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有什么困难就对我说吧。”

“没什么事,刘总,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来给我的关怀和照顾,我永远也忘不了您带给我的感动和欢乐,现在,我想辞职回老家创业了,在您的房子里白住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把我所有的工资全部给您来偿还房租费,留够我回家的路费就行,我们好聚好散吧。”

刘诙仓促间被惊得不知所措,第一次放大声音哭着,他抱着她的腿央求道:“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愿意娶你,我愿意赋予你家人幸福的生活,知道我遇见你的那晚上为什么独自一个人疯狂的在马路上飙车吗,因为我妈患癌症死了,我最爱的女人离我而去了,当我看到一个和我同样伤心的女孩徘徊在马路上时,我顿时心微微疼了一下,随后在和你的交谈中发现你天性温柔贤惠,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我利用各种渠道获知了你的生日和其他信息,提前几个月就开始计划怎样给你过一个开心的生日。不要离开我,我妈死了,我爸醉心于各种名利争夺中,我妈死后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没有亲人可以和我交流了,所有喜欢我的女孩中我只喜欢你一个,我愿意付诸永生的青春求得与你的婚姻,答应我好吗,不要离开我。”

李木馨突然被他的这一番话深深触动,她暗想像他这样衣食无忧的城市精灵定有着令常人羡慕不已的生活,难料他竟然也如此孤独而凄惨的生活着,她开始同情眼前的这位男人,再也不觉着他是个身份显赫的上层贵族,只觉着他是一个蛰伏在大城市生活里边丧失亲情的凄苦孩子。她小心的把他扶起来吻干他的眼泪,对着他哂笑道:“你一个大男人的哭什么哭,丑死了,不怕丢脸么,小心老娘拍照片发布到网络上去。”刘诙顿时像个演员一样迅速变脸,对着她恶狠狠的瞪道:“妈的,你耍老子啊,你到底走不走了。”李木馨夹着喉咙慢吞吞的说:“不知道啊,怎么,刘总赶我走啊,那小女子不得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我是不会给房租的奥。”刘诙一下子笑嘻嘻的骂道:“还反了你了,白住后还想拿着钱逃跑啊,不给房租也可以,除非你今晚把老子伺候爽了来弥补你欠我的经济和骗我的行为双重损失老子再放你离去。”“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巴欠抽是吧,”李木馨说完话后一把揽住他的脖子猝不及防的朝他嘴唇咬了一口,一小滴鲜血顿时缓缓渗出。“好啊,还是只母老虎啊,今晚老子就让你血流成河,”正说间他双手一把把李木馨按倒在床上,力增兑现他的诺言

一个月后,他们在上海的某个天主教堂结婚了,他们面对着神父许下了庄严的爱情誓言,约定三生互不相叛,他们互换戒指,在手上套上了一生的幸福。刘诙支付了一笔财力在李木馨老家的县城里边给她的父母买了一套房子,他们以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时流起舞,运华骤腾。李木馨辞掉了工作在家当全职太太,刘诙继续在公司里上班,他们幸福的缠绵在一起,只觉这种生活度年如日,渐渐的,李木馨深深的习惯上了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城市生活,如一只快乐的鱼儿整天缠溺在刘诙用身体翻滚出的江海里。

阳光划破玻璃,软绵绵的粘在窗帘上打滚,映射出斑驳活泼的光影,像一颗晶莹璀璨的珍珠,又像肌肤雪白的少女,在窗帘上跳着妖娆婉转的舞步。李木馨安详的躺在浴缸里,水体和一系列ecosway美体护肤品交汇起来缠绕着她,让她沉醉销魂着,忽然她脑流里跃起一个想法,对老公说:“亲爱的,我们去葫芦岛游玩好吗,我想见真正蓝色的大海,想泡温泉。”刘诙毫不迟疑的推开工作定了去葫芦岛的机票。他们穿着泳衣在沙滩上抱着打滚,他们背着氧气筒在长满珊瑚的海底里亲吻缠绵,他们一起泡温泉,他们在酒店里从夜晚睡到中午,然后疲倦的一起去吃午餐…….

寒假,李木馨带着刘诙回她老家的县城里过年。饭桌上盛放着简单而零星的农家菜,唯一的肉类食品来自于她自家养的绵羊身上,刘诙终于死撑着吃了一点点,而他与她的父母则存在语言交流障碍和阶层涵养差隙,一直搪塞着她父母关于农村牛羊生幼仔的话题。他顿时觉着他对这短暂的访亲生活在心底里极难平衡,只好尴尬的耐着性子呆了微微数日就带着李木馨回到上海。

……

乌云遍宇,大雨倾盆,空气中氤氲着血腥的味道,琉璃杯闪光杯摔碎在地上,扑闪着晶莹的泪光流满屋子,各种家具纷纷倒地,沙发褶皱一片…….李木馨缠绕着散乱的头发像一个乞丐般坐在地上,她嘴唇干瘪,面色消瘦,双眼不住的流出血渍般的清泪来,她边哭边疯狂的吼道:“我们在一起好好生活了两年了,孩子都一岁了,不是一直生活的好好的吗,你疯了吗,干嘛要跟我离婚?”刘诙双眼步满血丝,脸色铁青着吼道:“我确实疯了,当初竟然跟这么没用的你结婚,两年了你经常在家白吃白住又做了什么呢,到现在为止公司的同事居然还有不知道我结婚的,你那点土气的涵养和贫穷的文化知识我都不好意思拉你去见朋友,回到家里就只能跟你聊些情呀爱呀的庸俗话题,对我的工作和事业毫无影响力,你那寒酸的娘每次都跟我讨论你家的牛生了几个仔我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我的父亲则一直不喜欢你,我更不好意思经常拉你去拜访他,我们彼此生活在一个迥异的封闭的两人世界里,与外界的一切都孤立了,这样一直生活下去有什么意义呢,就像你当初说的我们还是早点好聚好散吧。”李木馨被他的一番话气的捶手跺足,撕心裂肺的骂道:“刘诙,你这个畜生,你他妈不喜欢我当初何必缠着我,何必和我一起在教堂许下三生不负的誓言,现在我们都有孩子了,你让我回到保守的农村当寡妇吗,你简直猪狗不如。”刘诙也放大声音哭起来,吞吞吐吐的说:“馨啊,你骂的好,我确实猪狗不如,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不知道我们家摊上事了,我爸因为涉嫌和别人发生权钱交易行为,又走私进口国家违禁商品,现在正在被相关机构调查着,事情一旦败露还会牵扯到他这些年贪污受贿的罪责,不仅我们的所有资产会被没收,甚至会危机我爸的生命,我已经失去我妈了,我不想在失去我爸,他让我娶一个司法大腕的女儿为妻,希望借助他家的力量在别人对此事还了解不太清楚的情况下乘早解决掉以免夜长梦多,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我只喜欢你,我也是被迫无奈啊。”李木馨啜了一口唾沫吐给他骂道:“你恶心吗,刘总您还会喜欢我,您要是真正喜欢我现在就抛弃这一切金钱富贵随我一起远走高飞去幸福生活啊,说到底你还是贪恋这种不干不净臭气熏天的生活方式,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了,不要丧失自己的男人身份,让人觉着你连畜生都不如。”刘诙被她骂的无言以对,只好下台阶道:“馨,你不要这么极端理想化嘛,我们一起慢慢谈尊重现实好不好?”李木馨哭声愈烈,和泪还骂道:“还有什么好谈的,现实就是你要离婚,赶我和孩子走。”刘诙顿时被她的哭声刺的内心柔软起来,上前蹲下用嘴唇去吻她的眼泪。李木馨一巴掌重重的甩出,恶狠狠的骂道:“姓刘的,你不要这么贱好吗,给彼此都留个脸好不好,老娘我现在就走还不行吗,不要再这样像个畜生一样糟蹋人了。”

冷风呼啸,眠雨照絮,路上再也不会出现一辆法拉利车,再也不会听到那首“我比秋天更爱你”的歌,整个街巷里大雾弥漫,霓虹的眼瞳被它杀的模糊不清,在风中血淋林的颤抖着,仰望一座座摩天大楼,它们依旧以其高昂的姿态静静的俯视着她,这个城市这么美,美得连她睁开眼瞧一下都会觉着眼睛被绚丽的彩色刺痛,这个城市这么喧闹,喧闹到她放个屁都会被其他声音吞没,竟连自己也听不见,既然这个偌大的城市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又何必苦苦待下去呢,她发誓离开后以后永远不会再来。突然,在相同的巷子里她又遇到了相同的醉汉,他还带着一个兄弟一起醉醺醺的逛荡着,李木馨对其入目后二话不说就抱着孩子兔子似的朝前狂奔,孩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两个男人对此发觉后随后紧紧追阻住她。男的恶狠狠的说:“好啊,居然又是你这个臭婆娘,上次你引诱老子一酒瓶差点砸死老子,幸亏被俺兄弟及时救了,这次你休想逃掉,让俺哥俩爽完之后再一刀子捅死你,”正说间男的一把夺过孩子扔掉,拿着刀开始划破她的衣服,她挣扎着叫出声来“啊……”。

"哐"的一声书本从课桌上掉下来砸响地面,全班同学被李木馨的一声吼叫吓得魂飞魄散,张老师也被她吓得毛骨悚然,恶狠狠的向她骂道:“李木馨,你躺桌上发什么神经呢,实在想辍学就去找教务处啊,在这鬼哭狼嚎的叫啥呢,别耽误我上课。”李木馨一下子醒过来,她笑着对张老师说:“老师,不好意思,刚才我做了一个梦吓着了叫出声来惊扰了大家,实在感到很抱歉。不过我非常感谢您刚才对我的劝诫,我决定不再出轨了,从现在起好好学习一步一个脚印,并且会树立终生学习的意识,因为我不仅想要生存,我更要生活。”

十年后。

阳光划破玻璃,软绵绵的粘在窗帘上打滚,映射出斑驳活泼的光影,像一颗晶莹璀璨的珍珠,又像肌肤雪白的少女,在窗帘上跳着妖娆婉转的舞步。窗台上传来君子兰与非洲茉莉淡淡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和李木馨身上的Chanel与另一个男人身上的Pheromone搅拌在一起,调剂成天然销魂的味道,注满整个幸福生活的琉璃瓶里。白色柔软的床单和被罩,褐色的家具,古风韵味的装修布置,一一在一夜的浪漫折腾下身体疲倦,无精打采的悄然躺在原来的位置上。李木馨拧着那个男人的脸颊,活泼的说:“老公,醒来拉,我有个主意,咱们俩一起带着我们的父母和孩子们去葫芦岛游玩好不好。”男人开心的说:“好啊,我一直期盼着这一天呢,我现在就定好12个人的机票,咱们去隔壁叫醒父母们现在就走。”

男人不再是刘诙,他和李木馨一起从农家长大,一路打拼步入上层社会,他们两人既是著名的学者教授,又创办了实体性证券公司和慈善机构,他们精通各类知识,他们都是自己的主人,牢牢掌控着自己的生活,除了物质,他们还有知识和艺术,更有情感,它们纯粹而明净,一起在他们幸福的人生天空里熠熠生辉。

他们一起出轨了。

飞鸟轻松的划过天空,它不仅没有死,还长出了丰满的羽翼滑翔于五湖四海,有了羽翼,就可以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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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的评论 (共 12 条)

  • 淡了红颜
  • 荷塘月色
  • 浪子狐
  • 雪中傲梅
  • 雨袂独舞
  • 心静如水
  • 襄阳游子
  • 醉雨轩
  • 清澈的蓝
  • 老党
  • 虚妄的伊
    虚妄的伊 审核通过并说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便是她向往已久的最真实最深邃的大海,纯蓝的海平面若一张纸,人们尽情的在上面写着幸福而精彩的内容。李木馨跳起来双腿夹着刘诙的腰,张开臂膀大呼:“我终于见到最真实的大海了,”兴奋的像个刚经历初吻的中学生。
  • 鲁振中
    鲁振中 审核通过并说 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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