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影·第一见
时杯盏昔时旧,旦辞故人夕阳映。清明无雨风疾泣,惟有侬心已沾湿。
——杖溯
竹林里,我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到何处去,雨给我的唯一谜底只是一条被它洗净了的林间石路,我抬头望一望天空,所见只是繁密的竹叶在同嘀嗒小雨做着无休止的玩耍,一滴雨落入我的眼眶,它顺着我的眼角流到鼻旁,又从鼻旁跃到唇角,还未来得及到唇下一游,它便不见了。我嗅到了轻微的杂草清香,低头俯视,脚上的那双草履像刚刚编的一般崭新,风吹过来,湿了的发无力飘飞,只剩一声叹息和玩耍中的竹叶让我视野里的一切都显得无奈又寂寥,我呼出的气体让我意识到这林子是有多么凄冷,但我并没有打颤,可能是走了太久,躯体已经适应了这种氛围和温度。竹林很深很长,石路的尽头神秘莫测,但我必须前行,走了好久,好久······
我不知疲惫,仍旧前行,因为回头也并不见得有出路。不知何时,我毫无知觉的倚竹入眠,任雨水拥挤的挥洒,任这竹干有多冰冷,我不管,我只知道自己已同这里合二为一,我可能一睡不醒,我可能将灵魂献给这些雨滴,我可能走向西方的太阳,结束这场渺茫的迷途,依稀中,我记得,我是这片潮湿的绿色中入梦了······
我梦着小石路的尽头。灵魂的脚步更快,它像雨滴落地一样的,一点即到,我看见那尽头是一团迷蒙的烟雾,浓得厉害,竟让我忘了那晨时的青雾是如何的清幽雅致,出于好奇,我用指尖去触那雾,却仿佛触到了雨,但是我不会怀疑我的触觉,是雨。此时,我的指尖却触电一般触到了什么,接着,我便敢断定,雾里有人。
他定是也同我一样迷了路,入了梦罢。他抓住我的手,我吃惊了,恐惧顿时让我乱了套,我挣扎着我那只他紧紧握着的手,感觉坚定的告知我,他在向我靠近,似是要从雾里走出来的一样,雨突然下的猛烈起来,他真的轻盈的从雾中走出来,他睫毛上的雨珠比泪更迷人,他的目光是这样的清澈,他的嘴角略带微笑,他凝视着我,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就在那一秒钟,我对他的恐惧如雨滴落地般消失殆迹,莫名的信任感却涌上心来。我抬起了头,望着他那双如神的眼眸,笑了,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亦没说什么,而是更加紧握我的手,竟带着我在雨中奔跑,跑进了迷雾,可我却如找到了出路般得到了解脱。(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一股冷风吹来,雨后的清新无法言说得美妙,残留在竹叶上的雨顽皮的滴在我的唇上,我被这清凉唤醒,虽是倚竹而眠,竟没有一点酸痛的感觉,我起身,望向前方的路,我该走了。
一天过去了,我仍走走停停,让我惊诧的是,我毫无疲惫饥饿之感,只是身子轻飘飘的。
放弃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却没有立住脚跟。我做了一个决定,不再顺着小石路前行,而是走向竹林深处,这条小路是东西直向的,两旁的竹林各朝南北两方,我决定朝南方走。
在潮湿的竹林深处行进了半日,我最终重生了,解脱了,走出了这个凄森的迷途。
前方有一条小溪,小溪的两旁坐落着人家,夕阳温暖了这个村落,炊烟竟也成了金黄色,我嗅到了炊烟,家的味道弥留在我的心头久之不去,我是铁了心思要走进去看看了。
“你怎么来了”一个挎着篮子的小童问我。
我并没有因他的突然出现而受到惊吓,反之却异常的高兴,或许是许久未见人的缘故。
“我······怎么来了?什么意思?。”
“真奇怪!你要去哪?”
“不知道。”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你又如何知道?”
“莫问。”
小童有六七岁的样子,他一身的稚气让我的警惕性完全消失了,就这样随他去了那个村落。走了不久,发现有一条小船横在了码头,船上传来隐约饮酒作乐之音,小童竟带着我走向那个船只,我们进了船,坐在我面前的是另一个小童,他虽有稚气,却多了许多庄重和严肃,脸上的沧桑完全不像小童该有的样子。
“大人,你看看她。”
“怎么现在才来?”
“大人恕罪,我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
“愚蠢!除了她,还又谁会来这?”
“小的错了,还请大人恕罪!”
“行了,退下吧!”
我傻傻的看着他们对话,不知要说些什么。这时,这位大人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这都是第几次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现在说这些我也不明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来的都不记得了。”
“哼,我受够了,让别人来修理你吧。”
“小孩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等着吧,有你好受的”
这位大人动了动它的食指,我被他的法术迷幻了心智,竟晕厥了过去。
过了一会,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这位大人与一位中年男子在嘀咕些什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还是想不起来吗”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的面容文弱,却又透露着许多风流与骨气。
“请问,您是?”
“我是你爹。”
我一下震惊了,他分明就是在欺骗和耍弄我这个脑部思维不健全的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