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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居笔记:《楞仲坡酒事》

2016-04-16 11:26 作者:周华颂  | 1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乡居笔记:楞仲坡酒事

本文收入作者文集:《楞仲坡的鸡零狗碎》

人的饮食与动物的饮食之所以不同,就在于它已不单是为了延续肉体生命的必需。 有时候,人们借着饮酒吃肉这一机会,来突破平时的社会规范的约束,暂时打破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放松平日里紧张的情绪,让受到压抑的精神和肉体得到解放。

楞仲坡酒席

最近几年,我常常接到家乡的来电。前不久,又欣喜地接到从“偏远山村”打来的电话,说是“添叔”结婚了,要办酒席,让我务必要回去一趟。我原本想要推脱,但主人家几次三翻致电,盛情难却,只好应允了。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热闹的场合,特别是赴宴。一则怕自已安静的性格在热闹的场合下手足失措,令宾主不悦。二则也因为自己实在是忙,抽不开身。因此不管红白喜事,如果不是非去不可,通常都是托人把“礼数”带到,就算了事了。然而这次我却一反常规,一来因为主人家的盛情相邀,若不赴请,情理上过不去。二来想也重新体验一翻阔别已久的家乡酒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返乡路上,我一直在脑海里搜寻乡村酒席的画面。按理说,楞仲坡人是该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办酒席的。因为季的炎热,一来帮忙烧菜的伙房会吃不消,二来宾客吃酒也不得畅快。习惯上,都是在秋之季。

按照过去,宴席当天,早晨四、五点钟,男人们就该对整岁的年猪下刀了。就着“猪下水”先喝一个“提神酒”,好有力气张罗伙房的杂事。直到拂晓,公共的晒谷场上才搭起帐子,垒起临时的灶台。女人们挨家挨收拾饮食的炊具和碗筷。天刚亮,四方八仙桌也该陆续摆开,在一片燥杂的炊烟和孩童的玩闹声中,一场九十年代的乡村酒席开始井然有序如火如荼张罗着。

那时候,乡间酒席的菜色,依然围绕着村庄的“土物特产”展开。平常人家,每有大型的酒宴,往往都会事先多养上几头大肥猪。若事不及备,就要向邻里亲戚去借,等来年宽裕了,再给予偿还;虽说是杀猪吃肉,但往往每个荤菜里,也带着乡下人才有的“村庄特色”,比如扣肉里通常会夹着芋头切块。猪手焖黄豆,就往往多见黄豆少见肉……。不过,这在当时,平常人家的宴席上,也算是超规格的了。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酒”自然是乡村大碗的烧酒,有了这个,主人家既不会觉得没面子,宾客们更是无此不欢。四方八仙桌上,好酒的汉子通常凑在一块,每到酒兴乍起时,也全然不顾他怎么体统了。挽起袖子,一只脚往长条凳上一摆。划拳、猜码之声骤然此起彼伏,比善长骂街的村妇都要喊得热烈。喝醉了,随便哪个草垛子,倒头一睡,便是一统“千秋”。

妇人和孩子则通常坐成一桌,比起男人们的胡吃海喝,她们显然更懂得“顾及家人”。每上一道菜,都会相互招呼着夹菜,每夹一块肉就放到碗里,却不吃。留着等散席之后打包带回家,给没能来参加酒席的老人家和孩子尝尝荤惺。在楞仲人眼里,这是没有什么丢脸的,在那个穷得叮咚作响的年代,只有吃独食的人才是八辈子吃不饱的饿死鬼,被人唾骂。

那个年代,楞仲坡人的酒席还是有讲究的。按照主人家的经济条件,酒席的规模可大可小,酒席的质量也各不相同。富裕点的人家,酒菜荤腥样样全备,油水往往都比效足。条件差点的,则往往菜多肉少,酒水也不够。大型的酒席全楞仲坡人都可以被受邀请;中型的,则比效亲的亲戚全家赴宴,远亲的,除了请来帮忙的人,其余则每家只请一位,多数是年长者为先;小型的酒席,则只请关系较近的亲戚吃一顿,也就算了事了。

受请赴宴的人附送的贺礼,倒是没有过多的讲究。关系较近的,如亲兄弟姐妹等,就几家合计,置办些较为厚实的家当,有如飞鸽自行车、具有一定意义的镜框、挂钟、被褥等。关系远些的就直接送些挂面、鸡蛋等,就算了事,简单实在。不像现在的婚宴,直搭搭的就是现钞,并且还要摆桌搭台的点清数目,论着关系来收钱,拿婚姻当买卖。当然,这些事不讲也罢。

时至今日,事隔多年,楞仲的酒席究竟怎样一翻景象呢,我很期待。从广州到南宁,是整的车途劳顿。正当我还沉浸在楞仲坡过去的酒席之中时,自己的行程已经到了楞仲坡的村口。村头,已经停了两辆大巴和几辆小轿车。想必,女方送亲的队伍已经到了。迎亲的队伍接着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向村里走去,沿途尽是礼花的屑片。看来,我回来的时候是刚刚好的。

等我回到村里,收拾了一下行头,便往“添叔”的婚房那里赶。来到新人的家,提脚便要往屋里迈,迎头便碰见了“添叔”,站在门口招呼着赴宴的宾客。一翻寒暄后,递过“红事”便随众人来到客厅。

房子里早已张灯结彩,布置地极为喜庆。客厅摆满了结着红带条的彩电、冰箱、摩托车等,各式彩礼零郎满目。过去,看见有自行车、缝纫机之类的都已算希奇了,可如今满屋子都是电器。我就在想,时代不同了,新农村“三转一响”的形式也跟着产生了变化。看来,娘家人在置办嫁装这方面倒也没有含糊。

宾客们在开席之前,各自寻着自己的乐事:“孩子们也不再像过去那样你追我赶相互玩闹,而是对着主人家的大彩电看起了动画片;年轻小伙与漂亮姑娘相对挤眉弄眼,谈起“娱乐圈”的最新花边。有些人则摆出家中的音响唱起了“卡啦OK”。青年人说起“外面的世界”滔滔不绝。老人们则家长里短,正好借此说说心里话”。若是这样的场景穿到过去的乡村喜宴里,其氛围倒是难以猜想的。

酒席分两次,中午算是犒劳迎亲与送亲的人们,新人没有在酒席上露面,远房的亲戚多半也还没有到。因此,排场也相对简单一些。

直到晚间,新人拜过天地,闹完了新人的笑话,才算是正式酒宴;酒桌上,过去古朴的碗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次性餐具和碗筷。桌面上的菜肴也是丰富别致,名字既响亮又文雅。就席的人也不像过去那般风扫残云,只是细细的品尝。一道菜还未及动筷,又一道菜接踵而来,碟垒碟,碗推碗,满满的一大桌,摆都摆不下。各种洋酒、啤酒、饮料占了墙角的半壁江山,之后又是各种水果甜品。就其排场而言,实在不亚于旧式的满汉全席。我想,时代变了,楞仲坡人的日子也在变,乡间的酒席也开始变得丰富多彩,那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却唯独不见了楞仲人曾经的老烧酒。

席间,新人延桌劝酒。宾客百般刁难。虽说也会因为一杯半盏的小事而僵持得脸红耳赤,但也不会真的动了和气。直到闹新人的洞房时,我因为旅途的疲倦,便随即先打道回府了。

这次回乡,我体验了一翻楞仲坡的新式酒席。酒席是村庄特有的胎记,带着浓浓的乡情,同时也打着时代的烙印。尽管时代在变,酒席的规格和形式也有所不同,但却始终和村庄的婚丧嫁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2、楞仲坡的老烧酒

楞仲坡的汉子从来都噬酒如命,个个肚量都有好几斤。楞仲坡的人家,从来都不缺酒,因此也从来不缺醉汉。然而,如今楞仲人却常常叹息,说喝不着一口纯正的烧酒。因为没有人再懂得制造烧酒的工艺了,就算有也没人愿意做这不挣钱的买卖。

从前,“酒”是楞仲坡人情世故的纽带。乡村生活,不免周家长,李家短,谁家的牛啃了谁家的庄稼,谁家的鸡、鸭、鹅走丢了,怀疑是谁给顺走的……。诸如此类,鸡毛蒜皮。有时却能让两个血气方刚的汉子相对红脸,有时甚至拳脚相向,并且扬言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过后,就是一顿酒的功夫,曾经的“深仇大怨”便随一身酒气烟消云散了。倒不是楞仲人总拿发誓当屁放,只是乡里乡亲,抬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愿意为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而真的老死不相往来。况且,往上刨几辈子,不是老表就是兄弟,说到底,还是血浓于“水”血脉相连。

“酒”自然是楞仲坡的老烧酒,它像是一个乡村汉子,性情刚烈却不失绵柔,初尝时断肠炙腹,但又使人回味绵长。酒宴上,若是主人把客人劝得烂醉如泥,再深的怨气也能消除。要是客人主把人灌得语无伦次,也算乐得其所。于是,“酒”就成了楞仲坡人排解怨气的最佳方式。

上世纪九十年代,楞仲坡人喝的烧酒几乎都出自一个酒坊。那就是生产队解散之后,“卜爷”给盘下的酒坊。楞仲坡人可以拿现钱来买酒,也可以自己拿大米去加工。不用操心酒质的不纯,也不必讨价钱上的不公道。但凡谁家有个酒宴聚会,往往都要去订个几桶子的烧酒。

“卜爷”是酒坊的老师傅,他自然是懂酒的。但却不爱喝酒,没有酒瘾。按照他说法,“杀猪的还不爱吃猪肉呢”。“卜爷”制出的烧酒不兑水,酒质相当的纯正。质地醇和,入口圆润、柔和细腻、香而不艳、淳而清烈、芳香浓郁,余味悠长。每当开炉烧制,流出的头酒先要敬灶神祖师爷,第二斛才入口品其性味。当烧酒慢慢流出,整个村庄便开始飘荡着一股醉人的酒香。

制酒的工艺,复杂倒也不复杂,大概流程是将大米煮成米饭,摊开放凉,混入酒曲密封,任其发酵。之后放入特制的锅内蒸馏烧制而成。不过,说简单也不简单,按照当时传统的方式,全部过程都只凭制酒师傅的感觉经验来判断,想要掌握好酒的质地和口感,却也是须要花费一翻功夫的。

楞仲坡人喜喝烈酒,非楞仲坡酒坊的老烧酒而不欢。一次村人的酒宴,为了图个新潮洋气,各种名酒、洋酒都摆上了桌。可是楞仲坡的老人们一口咽下去,却差点没骂娘,直说这酒不够味道。于是当天赴宴的老者多是愤愤而回。然而,年轻人则不管这些,几瓶啤酒下肚,肠胃里就开始翻云覆,一顿佳肴,七晕八素就直接的招待了下水道。

平常日子,楞仲坡的男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丢下一天的劳累,躲进乡村的老酒里,顾自地消磨着他们的光阴。记得,祖母去世后,祖父便时常与酒为伴。晚饭之后,喂过同样劳碌一天的牲口,取出三五两的酒杯,抓上一把花生米,自斟自饮,自言自语,在许多个黄昏里都是如此。比起萦绕于怀的狐独而言,楞仲坡的老烧酒添了几分精神的依托。要不,那满腹的忧郁将到何处排解呢。

3、朝爷和酒

世界在变,时代在变,楞仲坡人的生活也在跟着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楞仲坡的屠户原本只有一家,如今竟变成了两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楞仲坡人的门栓也都开始上了锁。据说,近年来,贼盗也开始猖獗了,就连门前的破伞都会有人“顺”走。

自从村里制酒的师傅相续离世,楞仲坡人就很难再喝上一口纯正的烧酒了。楞仲坡的酒坊也像许多村庄凋落的事物一样,渐渐退出了楞仲坡人的生活。当改革开放的步伐踏进了楞仲坡的土地,只有到小卖店的散装酒那里,才能寻找到些许味蕾上的安慰。可必竟是兑了水,味道全然已经不对了。

在朝爷的眼里,周遭的变化倒不止这些,然而这是唯一最要紧的。另外让他觉得要紧的,还有他家大门上的那张“光荣之家”,和那两张常常从柜子底下翻出来的“烈士证明”现在竟然也开始慢慢发黄退色了。这可是唯一印着自己两个孩子相片的物件了,可如今说发黄就发黄了。他讪讪的念叨着又赶紧拿衣角的破布来回的磳着,好像希望能磳出一些亮光来,可越是擦拭越是棱角模糊了。他只好又抽起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深深咽了一口,然后就是接连的叹息。

村里人都说朝爷喝酒是对生命的一种放弃,是面对生活无所依靠之后的放弃。自从两个儿子都死在越南战场上,儿媳带着唯一的小孙子改嫁以后,就开始是这样了。然而人们却又看不到他有任何轻生的念头,只是一味的喝酒,喝醉了就骂:“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啊,你们这些天杀的!”。

那天,朝爷在地里依旧喝酒和忙碌,等到一块地犁完了下来,早已显出了疲惫的神情。于是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照例抽出腰间的酒葫芦,顾自地喝了起来。半响,便奔向附近的稻草跺子去了……。

等他到一觉醒来,太阳早已挂在了天边,映出了漫天的红霞。老牛依旧还在附近的几条田埂上,啃嚼着初里刚刚挣脱的嫩草,只是那副饱经搓磨的犁头却早已不翼而飞了。于是他又抽出腰间的酒葫芦咽下一口,眼泪滴在有点干糟的沙土里,瞬间便与沙土揉作了一团,失却了方才挂在眼角时,夕阳的照射下的璀璨与晶莹。

“是你们害死了的儿啊,你们这些贼,天杀的,你们竟然只知道欺辱我一个要死的人吗?”他声嘶力竭的叫嚷着,似乎将要驱散那笼在天边的云彩,可斑驳的云彩却始终固执的无动于衷。渐渐围过来许多看热的庄稼人,木纳的表情同样表示着无奈,当那悲凉的叫嚷渐渐地冷静下来,人们才又散去。

按照惯例,村里丢失了物件多半是难再寻回了,然而,第二日的清早,那丢失的犁头却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朝爷的家门口。朝爷了咽一口酒,定了定眼,喊:“儿啊,你们兄弟两个终于回来显灵了吗?喊完,他便竖起耳朵,似乎对周遭的一切有所期待。然而,一切平常如故,没有任何的回应。瓦楞下筑巢的燕子,依旧顾自地飞来飞去,拣草、衔泥,筑着它的巢,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嚷。于是,朝爷又闷了一口酒,叹着气:“我就知道,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啊,这些天杀的”。

关于“朝爷”的事,我多半只是靠“听说”。据说他死了以后,几个本家的也不愿意出钱买棺椁送葬,一把草席裹了,便送进了后山的坟地。

4、猜码划拳

划拳,是民间流传很广的一种行酒令,广西人将它称为“猜码”。关于其起源,无从考证,但从《七侠五义》的记载来看,至少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作为酒文化的内容之一,也算是渊远流长……。

那年,大年初六,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七树的母亲从自家的土房子里跨出来,踩着泥泞的土路,逢人便喊:“造孽啊造孽,我家那小娃子,才十五岁,竟然也学人家猜码喝酒了,真是造了孽啊”。

此事一起,村里的人都认定七树再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了,就连七树的父亲也都这么认为,只是无奈地丢下一句话:“这娃儿不听管,由他去吧”。然后就真的再也没管过他。

没想到,多年以后。七树从乡政府的司机一跃竟成了“计划生育组”的副级干部。这让村里人的眼光一下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弯。从他们家的祖坟说起,一直讲到他自身的肚量,都说:“就七树那个三五斤白酒的量和那一手顺溜的拳码,想不升官都难”。

可更让村里没想到的是,前不久七树竟被“革职”了,这让村里人的眼光又来了个急转弯,理由倒不清楚,只听村里人说,他在酒桌上把“上面”的领导给得罪了。我想,倒也不尽然,若是他本身行得正,倒也不至于如此的。不过倒是应了村里人的那句话:“荣也一‘码’,败也一‘码’,只盼年年一‘码’当先,巴掌之下定乾坤。

各地划拳的把式不尽相同,广西人猜码就是一口偏门的“土白话”(粤语,但不是正宗的广州话),所用的也不似北方人“哥俩好”之类的词语,而是“来有吃呢”、“兄弟你威呢”居多,不过形式上倒也殊途同归。

近些年来,随着社会文明的不断提高,划拳猜码之风日渐势微。我以为,这种咋咋呼呼的酒文化将要从历史的酒桌上消失了,可没想到,如此“不登大雅之堂”的酒把式,又在现代文明难以掩饰的庄稼汉空洞乏味的生活里兴起。

去年,又是正月初六,我走在村间的巷道里,昔日的土路已覆上了厚厚的水泥,两旁摆卖着儿童的玩具与贺年的酒水。拜年的人们,三人一群,五人一党。十里八乡的亲戚都充塞在这条村道里,显得格外拥挤,同时也热闹非凡。比起过去,现代人走亲戚的目的,少了几分蹭吃喝的嫌疑,倒多了几分玩乐的成分。欢声中的青年男女带着城市的新潮,互相抛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媚眼,加上临时摊贩们的推波助澜,给平日里冷清的村庄添上了几分生气。

不经意间,耳边传来犀利的“猜码”之声,俞行俞近,俞近俞清晰,直到跟前才辩清楚,原来这是从我中学时的同学嘴里发出的。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在一桌人中间摩拳擦掌、声震屋宇的人,就是我中学时的同桌——祈芳。人生总是如此充满戏剧性。没想到,时隔多年,当初那个连说话都会脸红害羞的女同学,如今竟变得这么直爽,围着一大帮的汉子猜码斗酒,完全没有了当初淑女的形象。

见我进来,她先是一楞,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提着半瓶啤酒就要来跟我猜码。然而两码下来,见我笨拙的样子,她也就没了兴趣,便借机跑到别桌去“对仗”了;我打听后知道,几年前,她嫁到了城里,家里也算有钱。可婚后生活并不如意,丈夫见她生了一个女儿,在外边有了女人,整天都不着家。之后她为了宣泄报复的情绪,吸烟喝酒,也是整天不着家,孩子丢给了家公家婆不管不问。看她这犀利的划拳猜码之声,倒像是在喧泄为人妻后生活的苦闷。

我以为,现代文明会把旧时的陋习统统埋葬。没想到,过去人们在酒足饭饱之后用来排遣的事物,竟又在乡村的大地上死灰复燃。吃饱喝足,揩掉嘴巴上的油脂,把脚往条凳上一搭,伸五个手指,一桌人像骂街一样唾沫横飞。举手投足间,不仅是一种桌上游戏或酒后贪杯,更是心中情感压抑的宣泄和释放。

楞仲坡的酒桌文化像村庄的历史一样渊远流长,同时也含义深刻。它既可以化解人与人之间的仇怨,也可以让两个亲如兄弟的汉子结下梁子。既可以让你在官家的饭局上平步青云步步亨通,也可以让你从云雾漂浮的顶峰跌进现实坚硬的大地。虽说酒量好的人可以把领导的马屁拍得很舒服,可也有人因为马屁拍过了头而丢了饭碗。脚踏实地虽说像是在啃粗粮咽咸菜,没有大排筵宴那么让人胃口大开,然而一步一个脚印却是简单实在,落得个踏实平安!

楞仲坡的酒事和楞仲坡的人事始终都是血脉相连,楞仲坡的人间烟火、鸡零狗碎和楞仲坡的酒文化息息相关。酒入愁肠的背后自有他的辛酸苦楚,酒意乍兴的里头自有他的万丈情怀。畅快之时:“遇饮酒时须饮酒,得高歌处且高歌”、“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低落之际:“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如今,“忍把浮名,换了浅酌低唱。”人生百年,待我醉他三万六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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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华颂

    周华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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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丁小峰

    丁小峰喜欢,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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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华颂

    周华颂回复@丁小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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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平如是说

    王平如是说欣赏佳作,推荐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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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问心斋

    问心斋酒入愁肠的背后自有他的辛酸苦楚,酒意乍兴的里头自有他的万丈情怀。畅快之时:“遇饮酒时须饮酒,得高歌处且高歌”、“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低落之际:“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如今,“忍把浮名,换了浅酌低唱。”人生百年,待我醉他三万六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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