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的硬汉

长江最大的支流是汉江，汉江有条重要支流叫蛮河，蛮河有条主要支流叫黑河。如果把长江比作祖国母亲躯体的主动脉，那么黑河无疑仅是一根毛细血管。“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滚滚长江东逝水，源自于万千条黑河的握手；滚滚历史车轮向前进，源自于浩若繁星般硬汉的聚力。

正是这些在大比例地图上都难以寻觅的毛细血管，孕育出了那浩若繁星的硬汉。黑河之畔的石冰就是其中闪亮的一颗。

一．霜打小草

但凡历史上英雄豪杰，还是当下成功人士，都有一个逆境成长的历程，正所谓“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石冰出生时正赶上文革末期，在“政治是第一生产力”大气候下，黑河之畔的人民没有逃脱“抓革命促生产”的紧箍咒，整个社情弥漫着一片“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萧条。

石冰的父母都是地道的庄户人家，和大多数村民一样，勤劳本分、淳朴善良。石斌的出生仅为家庭带来了短暂的欢乐后，父母就陷入了生计困惑和万千愁肠，家里仅有的几亩薄地，每到雨季还得经历一次黑河大考，老天爷咳不咳嗽，黑河泛不泛滥，成为当地居民能否温饱的晴雨表，然而，黑河终究还是十年九泛滥。石冰生的娇小、体弱多病，加之物质匮乏，家庭贫困，他就像一根霜打的小草，显得弱不禁风，缺乏生机。

瓦砾堆的小草更具生命力，穷人的孩子贱养法，父母只能依靠玉米面、烤红薯、南瓜粥等这些常规喂养方法，苟且他的生命，石冰竟像被风霜催不夸的常冬草，不但没有夭折，反而逆境成活了下来。最让父母欣慰的是石冰不但懂事儿，而且跨进校门后学习成绩很突出，总把第二名甩得老远。土坯墙壁上，每年唯一更新的就是他挣回的奖状。要说他有什么学习秘诀，他还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父母大字识不了一斗，没有环境，没有条件，唯一解释就是石冰天资聪慧。(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石冰父亲为人厚道、头脑灵活，恰遇改革春风，政府鼓励联产承包和发展非农经济。他审时度势，承包了村集体的粮油作坊，向亲朋好友借来一万余元，又向银行贷款2万元，添置了新设备，准备大干一场。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新作坊刚有起色，却被一场意外的火灾付之一炬，一时私债公债的债主们齐聚门口，残垣断壁能扛动的都扛走了，不能扛动的都撬走当废铁变了抵债。真是“人走正运有远亲，人走背运无人问”。近五万元的经济损失，对于年人均收入不足千元的农村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父亲欲哭无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即便他发誓承诺：“今生就是下窑挖煤、砸锅卖铁也要偿还大家的损失”，然而，大家认为他的承诺就是画饼充饥，依旧整日堵门，不依不饶。他不堪忍受这种纠缠，留下一张纸条，说去很遥远东北挖煤挣钱还债去了。

一个原本完整的家，因一场意外火灾，彻底被打烂了。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虽然她多次向债主和银行求情宽限还债期限，但是一个无助妇女的求情终究显得苍白无力，债主们牵走了家里耐以生存的耕牛，赶走了还不到出栏时节的猪仔，逮走了正在下蛋的母鸡。顿时家徒四壁，一片凄凉，家庭境况从此跌入谷底。加之家里顶梁柱被逼出走，如同天塌了一样，留下母子三人相依为命，生活异常艰辛。如果说以前的生活是贫穷中还蕴含着欢乐的话，那么现在生活却是崩溃边缘中饱含着无尽的辛酸。母亲十分要强，不愿再纠缠这件令她悲痛欲绝的伤心事儿，也免得招惹是非，每日天一撒黑，便早早闩门，足不出户，煤油灯下陪着石冰和弟弟温习功课，鼓励俩伢好好上学，出人头地。

而让石冰最难受的是，因为父亲长期不敢与家里联系，加之打工还债犹如杯水车薪，常被小伙伴们嘲弄为：“老赖的娃子”。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地伤害，原本就性格内向的他，从此更加自闭，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底，唯有当学习成绩“拿第一”时，才会露出丝丝笑意。

二．龙门失利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石冰早早地就开始用他那稚嫩的肩膀帮母亲挑起家庭的重担，虽然他还不满十岁。母亲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石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天放学后，他不单早早打满猪草，而且还把家里的生活用水也承担了下来，人小担不动，就和弟弟抬，水缸整天都是满满的。周末了，他和弟弟结伴挎着篓子上山采药材，买笔墨纸砚的钱硬是靠他兄弟俩一铲一铲的给“挖”了回来。

黑河之畔的土地虽不算肥沃，但是依然是土著居民的衣食依靠，没人迁徙，没人撂荒。家境好的雇请机械耕作，家境一般养牛耕作，而石冰家因为只有母亲一个劳力，不但没钱雇请机械，而且也没有精力养牛，石冰家的几亩薄地，每到春种和秋播时，都是靠母亲用最原始的铁锹一锨一锨的翻出来。

为了挑起这个家，为了两个伢子不被辍学，母亲更是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两瓣花。在石冰的印象中，母亲从没有给自己缝过一件新衣服，都是拾亲戚们送的旧衣服，正穿三年，反穿三年，缝缝补补又穿三年。石冰和弟弟也很少添置新衣，一件衣服石冰穿后，弟弟接着再穿，两兄弟在学校从没有穿过一次运动鞋，皮鞋更是想也不敢想，他俩脚上穿的永远都是母亲纳的“千层底”。

进入初中后，石冰开始住校学习，只能在周六才能回家补给一次粮食和腌菜。家庭重担全落在母亲一人肩上。在学校里，石冰总是默默无闻，他把家庭的艰辛深深的掖在心底。他很想通自己的学习来改变家庭命运，他把所有对母亲的报答都寄托在考上一个好学校，从此跳出龙门，不再让母亲吃苦受累。人有追求，就有动力。每天他是第一个走进教室早读，晚自习他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功夫不负有心人，本来天资较高的他，经过这么一努力，成绩总是年级前几名，并且成绩相当稳定，逐步成为老师重点关注的培养对象。

初三下学期那年，石冰因学校催交拖欠了近半年的学费，他极不情愿的回到家。母亲知道原委后，急忙请来邻居帮忙捆绑了家里的年猪，连夜拉到镇上卖了凑够了学费。石冰清楚的记得，为了攒够他和弟弟的学费，家里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杀过年猪了。晚上他怀着极度难受的心情和母亲坐在桌旁吃饭，同是萝卜炖粉条，母亲却分装成两盘，母亲一个劲儿的催他吃他那份儿，趁母亲不注意，他偷偷尝了母亲碗里的菜，竟然淡如水煮，食之如同嚼蜡，他抬头看了看母亲近期陡然变白的头发，他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了给她攒学费，竟然舍不得吃盐，石冰顿时泪如泉涌。他再也忍不住了，说：“妈，这个学我不上了！”母亲也流着泪，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说：“你怎么能这样不争气！”

第二天，石冰再也树不起上学的信心，他想这样下去，即便跳出了龙门，失去了母亲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偷偷地跑到镇上的预制板厂做起了小工。

一直看好石冰这根苗子的班主任，见石冰无故旷课数日，再也坐不住了，便悄悄的到他家去家访，得知石冰的家境后，年届五旬的班主任流泪了，他拽着校长，在工地上把石冰又找了回来，在校长的关照下，学校悄无声息免了他的学费。

再次回到课堂的石冰，学习更加发奋。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年中考，石冰一举考得522分，超过重点高中录取线30分。但是石冰根据家境现状，没有选择高中，而是选择竞争更为激烈的省级财经类重点中专，因为这所学校的毕业生进行计划内分配，他想尽快的参加工作，帮母亲早日脱离苦海。

班主任帮他打听到，虽然这所学校只在全县招生两个名额，但是石冰的成绩却甩第三名好几分。当大家都在众星盼月的等待石冰金榜题名时，一条意外的消息传来了，那个第三名因为专项成绩加分，又把他取代了。一扇看似马上就能逾越的龙门，在他面前却突然关上。

命运和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三．败走麦城

命运的捉弄，撒在了这个营养不良、面泛蜡黄的少年身上，差点摧毁了石冰继续上学的信心。母亲又一次鼓励他：“既然是读书的料，就接着读书吧，有妈在，天塌不下来！”

石冰只好退而求其次，到一所市级中专学校报到了，石斌想：“只要是一块金子，到哪儿就能发光！只要能上学，就有跳出龙门的希望。”石冰相信自己的能力，他唯一觉得歉疚的是母亲还得继续辛苦操劳。

新的校园环境，新的同学面貌，面容消瘦的石冰心情顿觉焕然一新，比起原来小镇上的中校，这里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象牙塔。当然，石冰的心里一直有着自己的盘算，他想通过上学，学到真本领，待毕业后一定要到城里谋得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再娶一个城里的妻子，安居置业，再把母亲接到身边，让她好好享享福，石冰越想越快乐。

最让石冰满意的是学校里的图书馆藏书特别丰富，在中学时班主经常绘声绘色的讲述经典名篇，让他极度的羡慕老师的渊博才华，来到这里上学后，他竟然在这个图书馆找到这些名篇的出处，石冰的心灵在这里一下子找到了寄居点。

新的环境，石冰依然保持着戒骄戒躁的学风，因为入校时他的考分最高，入校后他又表现出了扎实的学习劲头，不久他就被大家推选为班级学习委员。老师对石冰刻苦好学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多次鼓励他，只要学习好，尤其是专业知识扎实过硬，待毕业后，用人单位挑选人才时，自然就会成为香饽饽。

石冰相信老师励志的箴言，学习起来格外认真，对于课本知识不但学会是什么，而且总是更深层次的探究为什么。课余，他也爱效仿风雅骚客，涂鸦几篇抒情小诗，石冰未曾想这些拙作竟被校刊予以全文刊发。这一下，石冰成了校园里的明星人物。自古才子爱佳人，当代佳人慕才子，才子和佳人是弥漫恒久的人间佳话，石冰优异的表现，在情犊初开的季节和环境里，自然引来几位班花的艳羡和暗恋，她们没有因为石冰的土装扮而嫌弃，相反，对他的淳朴而更加仰慕。但是，石冰只能把这些骚动的情愫深深压在心底，他担心她们知道他的家境后，都会知难而退。他很清醒，没有面包的爱情不会恒久。

毕业时，一家名字很响亮的公司——XX置业集团到学校招聘财务人员。这家公司招录负责人，极尽游说之技能，把公司的规模、待遇、发展前景等描述得美轮美奂，对石冰这个涉世未深学子产生巨大的诱惑力。石冰通过老师的推荐，第一个被这家公司揽入怀中。在签订录用协议的那一刹，石冰激动的留下了眼泪，看来这么多年的付出和坚持没有白费，他相信那句话：“付出和回报总是成正比例。”石冰对着即将实现的梦想充满了憧憬，他想，即使到了新岗位也得再接再厉，埋头苦干，方才能得到领导信任，然后才会有大展拳脚的空间和机会。石冰还想，一旦立住了脚，就要把母亲接来住几天。

石冰怀着美好的憧憬，到了繁华的市中心，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觉得大城市的大公司就是气派，就凭这地理位置就足以让许多农村青年充满无限遐想。当石冰和公司负责人再次联系时，对方告诉他了一个地址，他转乘好几路公交车，最终在一个位于城郊的农家小楼里见到了那个负责人，但是她这次没有象上次那样口若悬河的游说，实事摆在面前，这个地段、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与她描述那个富丽堂皇的公司想匹配呢？但是在这家民居楼门口的确挂着那个让他激动了好几天的公司牌匾。在租赁民居室内，几张桌椅，一部电话，几个闲着没事儿干的人就是公司的全部。学财务专业出身的石冰意识到，这恐怕就是书本上描述的所谓“皮包公司”。

石冰有点懵了，他影隐约约的意识到，他又一次败走了麦城。

四．励精图治

既来之则安之，因为石冰已经没有退路，来时风风光光，现在打道回府怎么跟老师、跟同学、跟母亲说呢？难道说看不上这个公司，自己炒了老板的鱿鱼，谁信呢。另外，回去后自己又没有一点人际关系可以利用，难道再回去务农，那岂不是要气死母亲。

石冰转念一想，即便是皮包公司，它有存在空间，就有存在的价值，不赚钱老板注册公司干啥？兴许老板是事业起步阶段呢，倘若辅佐老板从起步走向壮大，不也成就了自己一番事业吗！

说干就干，石冰深入研究了公司的业务范围和市场前景，准备稳步推进，大干一场。这家公司老板原来是一个建筑包工头，在建筑行业打拼了多年，注册公司目的，就是接到工程后再批发给工程队，自己赚一些管理费和回扣。石斌又分析了一下市场前景，当前正值90年代中期，改革开放正在稳步推进，各项基础设施建设如火如荼，房地产马上就会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建筑市场将大有作为。

在他的助力下，老板承揽了一个实体工程项目，是在老城改造区进行数十商铺房开发建设，涉资金额十余万元。石冰被老板委任为项目经理的那一刻，心情异常激动，他想老板这么信任和重用他，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他每天跑前跑后，和工人打成一片，从设计，到施工，到质量验收，都留下了他不知疲倦的劳作身影。然而，当工程竣工后，老板领了工程款神秘消失了，工程队和石冰半年来的工资也没结算。他对老板的可恶行径异常愤慨，但是又欲哭无泪。

石冰向众工人表态：“工钱等我挣到钱后一定会给你们补上！”他的仗义和担当的精神深深的感动了工程队队长和工人。大家说：“石冰，你也是受害人，你这么诚实守信，我们都跟着你干吧!”就这样，石冰失去经济损失，但换来了一帮愿意跟着他同甘共苦的难兄难弟。

从此，石冰便带着这帮兄弟，在城里的建筑装修市场上南征北战。这个原本入职时阴差阳错的行当，石冰开始真正的介入它，钻研它，征服它。有人是用奸诈和小聪明在干事业，有人是用力气在干事业，而石冰却是用智慧和信誉在干事业。

石冰进入装修行业之后，根据客户的需要，最早在这个城市推出了“装修送设计”、“满意付款”和“终身保修”的服务理念和服务实践。石冰讲求质量、遵守信誉的职业操守，迅速在行业内成为有口皆碑的美谈。一年后，跟着石冰干的那帮难兄难弟，不仅领回了被先前老板卷走的血汗钱，而且从石冰这儿又赚到了双倍于先前的工资。石冰对客户的实诚守信博得大量的回头客，他对工人师傅以诚相待和红利共享的作法，博得了团队愈来愈壮大。也让石冰挖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创业是痛苦的，创业是励志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石冰总会进行反思，他对眼前取的这点小成绩并不沾沾自喜，相反，他觉得这只是一个良好开始。他常常拿卷款而逃的前老板当作警醒的镜子，时刻鞭策自己诚信是成就事业的前提。因为，他志不在此，他还更高的理想未实现。至少，孝顺母亲，把母亲接到城里享福的夙愿还没有实现。

五．苦难辉煌

室内装修业，在世纪之初的那几年已近发展的相当饱和和规范，加之行业恶性竞争，相互压价，利润已经相当微薄。穷则思变，变则能通。石冰马上把室内装修转换到室外装修上，同时也开始涉入到正规的房地产开发。在建筑市场打拼五年后，石冰挖够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他没有按照常人的惯性思维，马上去置业享受安逸，而是把眼光瞄得更远，他想不能一直靠挂靠别人公司名下吃“二手饭”，也不能一直当游击队长，而是要有正正规规的资质，做正正规规的工程。于是，他在工商部门了注册了自己的建筑装修公司。别人把做工程当成一种任务，而石冰把做工程当成雕刻一种艺术品。一件作品只有不停的打磨，才能光彩照人，石冰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每一项工程接手后，他都用心把工程做得让客户爱不释手后方才罢休。

和大多数从事建筑业的暴发户和土豪们相比，石冰没有他们“穷得只剩下钱”的俗气，相反，石冰十分注重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不断进行专业学习和文化素养的提高成为石冰的生活习惯，他更愿意相信“学习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行业竞争循序森林法则，优胜劣汰。”当别人在花重金雇请大学生当技术人员时候，石冰经过自学，已经考取了“建筑工程造价师”、“一级建造师”和“一级注册消防工程师”三个建筑业响当当的“博士文凭”。 石冰热衷于学习人文历史,增强文学素养，当别的老板热衷于花天酒地，用金钱美色作为业务公关的工具时，石冰却对这种赤裸裸的庸俗东西嗤之以鼻。石冰更喜欢 “儒交”，与他打过交道的甲方代表，都会被他儒雅吐痰、博学睿智以及淳朴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他们觉得眼前这位看似柔弱斯文的年轻人与那些浑身铜臭味儿暴发户们是不能相提并论。他们更愿意把自己的工程项目交给这个有文华品味有人格魅力的人来完成，因为他们相信眼前这位儒雅书生，创造出的不仅仅是建筑，而是一种建筑文化，有文化内涵才有生命存在，有生命存在才能绵恒永远。

上天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在对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也对你开启了另一扇门。以前，石冰因家境贫寒，加之没有英武高大的体格，在恋爱的季节里，缺少栓心留人的底气，虽然也有数位橄榄枝相投，但都被他婉拒了。石冰很清楚，他外表文弱斯文，很少能引起时尚女性的瞩目，他常自嘲：“本人猛地一看其貌不扬，仔细一看还有点内涵。”他很清楚，要想找到满意的另一半，关键是要耐心等待一位能静下心来仔细品赏他的人格魅力的女性出现，因为他更相信缘分和人品。这个机会终于等来了，和他长期打拼的一个同事，受人之托找到他，说以前一个客户和她的女儿都看上他了，仔细一了解，石冰有些受宠若惊。那个客户，是他曾经装修施工过的业主，一位比较有身份的国家干部，女儿也有一份儿稳定的工作。这种皇帝家的女儿，在此之前石冰是从不敢奢望的。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故事进展的很快，当谈婚论嫁的时候，准岳父把一套新房的钥匙交给他时，石冰婉拒了，石冰说：“感谢叔父的高看，我娶得是居家过日子的终身伴侣，不是房子，我既然娶得起她，我就能养得起她。”石冰用自己的积蓄在市中心高档小区按揭购置了一套三居室，他的骨气让准岳父更加坚信了他的眼力，也给石冰往后美满的婚姻打下了坚实的铺垫。

婚后的石冰，家庭美满幸福，妻子贤惠孝顺，在石冰无暇过多顾及家庭的情况下，妻子主动挑起了养育子女、孝顺老人的重担。妻子在没有和他商量的情况下，主动回到老家，接来公婆与她们同住。公婆过惯了农村闲散的日子，几年前，妻子又鼓动石冰在农村老宅子上给父母盖了一套很洋气的小别墅。老人根据自己的喜好，每年往返于乡村和市区，做起了快乐的“候鸟”。石冰母亲逢人便说：“我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儿！”

现在，石冰事业蒸蒸日上，他那曾经面黄肌瘦的面孔，被岁月砺锻后，充满了刚毅；他那曾经弱不禁风的身板，在激烈的行业竞争中，被摔打成一块铮铮铁骨；他那曾经自卑自闭的心理，在家庭温情滋润下，逐步升华为自信和力量。

长江之水依旧东流，黑河之水依旧泛滥不停，沿岸繁衍生息的勤劳善良人民，推动社会文明进步滚滚车轮的声音依旧经久不息。

（文：悟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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