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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芳的爱情故事/12

2015-07-06 13:50 作者:守候爱情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很多人以为是白的,其实雪是蓝的,天初晴后的阳光,非常恬淡的映射在雪野上,远山近树上面的雪,就是一种透心的蓝,那种蓝和天空的湛蓝一样,可把一个人的心融化,这个地方的雪,不仅仅是白的,蓝的,还是黑的,因为这地方到处是采煤层,到处是矿石场,所以那雪就有了一种多彩的颜色。

学校依山而建,山不是真正的山,而是黄土高原特有的混合地貌的一部分,山上有密密麻麻的榛子林,十几控窑洞沿着山崖下一字排开,窑洞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头垒成的台子,上面有一根木头做成的旗杆,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学校没有围墙,只是用一些不规则的石头沿着学校垒成一个四方形的院落,学校的门口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牌,上面写着:娄烦县盖庄乡赵家垭小学。

作为教室的窑洞,比一般农户的窑洞高一些长一些,里面摆着十几张破烂不堪的桌椅,窑洞后面潮湿的墙壁上贴满了孩子们的钢笔字和绘画,每一个窑洞门口都有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几年级,舅舅领着我进来的时候,两三个老师模样的人正在和一大群孩子清除校园内的积雪和荒草,舅舅对那几个老师招招手,他们几个迟疑了一下,然后走过来,舅舅对一个瘦高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对我说,这是咱们学校的唯一科班出身的刘老师,也是咱们的教导主任,我赶紧伸出手,那个人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种很阴暗的目光,舅舅说这是我外甥女的男朋友,从太原来的,咱这里开学人手不够,淑珍老师又请产假,我让他临时帮两个月课,那个人发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握住我的手说欢迎欢迎,这个是咱们学校的语文教研组组长马嵬驿老师,这是一个秃头,脸上一脸谦卑的微笑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他速度手如同山石一样结实冰凉,最后一个是看上去比舅舅还要大的瘦骨嶙峋的老人,舅舅说这个是我的老师,本来都已经退休了,是我把他请回来的,他负责全校的后勤日杂,老人非常热情的和我握握手,老人的手有一种很温暖的热量。

舅舅介绍几个老师的时候,我有一种想笑,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笑是因为这几个老师都有官职,悲凉的是连同舅舅加上五个老师,学历最高的就是那个教导主任,是太原师范学校毕业的专科生,而且刚刚调进来不到一年,就在活动调回去,其他的几个老师都是初中生,那个吴淑珍老师连初中都没有毕业,五个老师都是一兼多职,这样的教师队伍,也难怪会每次考试全县倒数第一。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舅舅在一个放满杂物,有一个乒乓球案子,门口写着校长办公室的窑洞,召开了开学前第一次校务会,我把小芳给我的一条红塔山烟,每一个老师发了一盒,教导主任看了我一眼,说我不会吸烟,不过还是放进了兜里,其他两个老师赶紧捏灭自己手里几毛钱一盒的大光烟,两眼放光的接过来,舅舅说让我担任吴淑珍老师的五年级,四年级两个班级的语文老师,教导主任说,李老师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我脸上有点发红,不过很平静的说,我没有读过大学,高中毕业,我看见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鄙夷,这人与人有时候非常有意思,尽管无冤无仇,可是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两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和距离,比如马嵬驿老师的温和,舅舅的老师的宽厚,这个教导主任的阴险,其实我倒是没有过多的想法,我也不和你们争饭碗,就连工资我也对舅舅说了,一分钱不要,权当是一种体验生活,再说了,舅舅说让我在这里干几个月,我想太原那边一旦有活,我就会回太原。

以前总是在一些小说和影视作品里看见那些关于贫困山区学校的贫困,今天我是亲身体验了什么叫贫困,其实贫困有两种含义,一种是物质环境的贫困,另外一种是一种精神上的贫困,我教的五年级两个班,有二十六个学生,分别来自这个乡附近五六个村子,最远的要翻过海拔两千多米的云顶山,最近的就在学校后面的村子,那时候还没有六年级,五年级就是毕业班,那时候还不是义务教育,小学毕业是要考上才能上的,据舅舅告诉我,去年他们五年级三十个学生,只有五个学生考上了盖庄乡中学,所以现在的五年级良莠不齐,年龄最大的就是那个考了三年村口开小卖部的赵老跟的胖儿子,今年虚岁十五了,年龄最小的是那个长得很清秀的赵小美,今年虚岁十二,孩子们都是一脸的困顿和呆板的表情,不仅仅是他们各种各样大人的衣服改装的衣服,露出棉絮的棉袄,中午饭的时候,一个个端着一个大茶缸,狼吞虎咽的蹲在窑洞前面的升旗台前的阳光下,吃着没有一点油水的面条,人的贫困,更多是一种精神风貌,表现具体一点,就是一个人的表情,笑声,语气,走路的姿势。(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当我有点紧张走进教室,当高低不一的孩子们齐刷刷的站起来,用恭敬的目光和稚气的声音喊李老师好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神圣和责任让我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我虽然没有从事过教师这个行业,但是我有十年寒窗的学生生涯,而教过我的老师,让我喜欢的教课方式我熟记于心,昨天晚上舅舅和我讲了半讲课要领,其实我觉得他们的讲课方式太过于呆板拘束墨守成规,还是一些照本宣科的陈旧的讲课方式,根本不能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舅舅让我睡他的办公室,给我升起了温暖的炉子,一个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想进教室,第一句话怎么说,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然后如何开始讲课,在这之前,我已经把五年级语文通读了一遍,自己的语文知识帮助了我去很快的理解课文,也就是说我不用备课,就可以给孩子们讲课。第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黑板上写着我的名字,李剑,我的板书不好,不过在这些孩子们眼里,可以算得上是书法了。

一天下来,我基本上摸清了五年级两个班学生的学习程度,这些五年级的学生,写一篇作文都是互相抄,而且大部分句子不通顺,错别字很多,总的来说,这些五年级孩子的学习程度相当于城市学校小学二年级的水平。

我从太原和小芳一起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两千块钱,给了小芳父母二百块钱,还剩下一千八百块钱,这里你有钱也花不出去,最近的镇子也得二十多里地,山区的孩子放学很早,下午四点就放学了,我知道第一天我是成功的,因为我良好的口才,浑厚的语文功底,和与众不同故事引入的授课方式,让孩子瞪大一双惊奇的眼睛,时不时的张大嘴巴一起啊的惊叹,到了下午孩子们再见到我,喊老师的声音里就多了几分崇拜和亲近。

下午放学后,我骑着舅舅那辆除了铃不响,什么地方都响,而且上坡总是掉链子的二八红旗自行车,去了二十里外的镇子,我两手都是油污,走进一个写着文具店的店铺,用标准的普通话,从一个小姑娘打量的目光里,买了二十六本日记本和二十六根钢笔,二十六瓶钢笔水,那个小姑娘好像第一次接待如此大的主顾,因为掌握不住价钱,把正在房顶上修缮屋顶的父亲喊下来,一共是104块钱,那个一脸石灰的父亲,兴奋地给我配货,一边问我,你是哪个学校的校长啊,新来的吧,我说是赵家垭学校的老师,他说你肯定是新来的,那个学校的老师我都认识,校长是赵铁锤,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校长叫什么,只是跟着小芳喊舅舅。

他用塑料袋把我要的东西包好,104块钱,零头不要了,我执意要给,因为我知道这个地方做生意的人,挣钱不容易,老板非要留下我吃晚饭,我谢绝了,不过看见他有一个公用电话,就给太原的孟智平大哥打了个电话,孟智平大哥浑厚亲切带着官腔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家里亲人一样的感觉,喂,你好,请问你找谁,我哽咽的喊了一声大哥的时候,竟然一下子泪流满面的不知道说什么,他听出了我的声音,说你这家伙,走了一个月一个电话也没有,我和你嫂子还以为你被小芳卖了哩,然后他告诉我,他从省委党校学习结束,已经回到矿务局了,他没有告诉我他是什么职务,不过从他的喜悦的口气里,我知道他一定升官了,西山矿务局是一个有十来万人的特大型国有企业,矿务局的局长享受副省级待遇,孟智平大哥去党校前,是矿务局劳资处的处长,是副局级待遇,这一次回来不知道升什么官职,虽然他官禄升迁与我没有多大关系,可是我还是希望他的官职越来越大,在电话里,他问我和小芳怎么样,娄烦好玩不,什么时候回来,还说过了年,矿务局机关大楼重新装修,那可是百十万的大工程,小李子你联系好人,过程我给你留着,这句话一下子让我觉得天旋地转的欣喜若狂,百十万的装修工程,除去材料费,用工费,我至少可以落二三十万吧,在九十年代初期,二三十万是什么概念,可以在北京王府井买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换到现在,相当于现在的四五百万。孟智平大哥好像有事,对我说,再玩一段,过程有眉目我就派人接你们两个回来,我看着老板的电话计价器一个劲跳,就有点心疼,放下电话,计价器显示五块六毛七,老板执意不要钱,我扔给他十块钱,心里兴奋啊,我马上就可以拥有二三十万了,这点钱算什么,老板撵出来,给我一个他的电话号码,让我需要啥打个电话,他送过去,然后给了我一个熏野兔腿,我没有推辞,骑上自行车往回走,这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大山深处的夕阳大的如同磨盘,在山的某一个部位悬挂,那质朴的暖黄色的阳光,把这个寂静的大山,涂抹的一片庄重,说来也奇怪,回去的二十多里地,一次链子也没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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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芳的爱情故事/12的评论 (共 10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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