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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芳草

2015-03-27 09:29 作者:芭蕉雨  | 2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萋萋芳草

潇雨

夏天,漫天遍野的芳草长得非常茂盛。特别是长在山脚的蒿子(艾蒿)足有一人深。夏天的傍晚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更不用说山村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山村的月亮是多么幽静,山村的人是多么的质朴,山村的姑娘是多么的纯洁。在一个山村路边的大皂角树下有一群孩子在玩耍,这中间有一个女孩子每天都要在这颗树下沉思眺望,她望的地方并不远,是坐落在山脚下一片参差错落的厂矿企业。她望着那个地方生出许多幻想,如果能到那里面去上个班那该多好。她就是这样在无数个幻想中长大了。

这个长大的山村女孩子就是舒娅,她高中毕业后就闲居在家了,没有找到任何事情,但她十二分的不愿意呆在农村。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呢?在七十年代末期她没有商品粮户口,也没有关系。她们一家姊妹六人,她是老二,哥哥在父亲因工死亡以后顶职参加了工作,并整天为换媳妇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哪里顾得上她,弟妹都还小正在上学,母亲被拖得异常苍老和无助,眼前再也没有心思考虑舒娅的事。只有让她在家呆着也能帮自己做些事。而舒娅呢,则整天愁着脸,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怎能寂寞,门前这个大型的化工厂,就建在自己的鼻子底下,占地面积大约几千个平方面。还是中央企业。它的前身是个兵工厂,七八十年代被称着“三线”厂矿,在地方上很是风光。她看着那些操着不同口音的工人在她的眼前穿梭晃动,她的一颗涌动的心就有些按捺不住。那些工人不是远距离地晃悠,而是跟她们还有些亲密接触。她的门前有一棵大皂角树,而且就在路边,而这条公路就是通往工厂的唯一途径。有时他们会主动找上门来说要换鸡蛋和一些农产品,当然是用钱来换。虽然他们不卖这些东西,但他们说的恳切,自己也的确是吃不了,那就换些零花钱用也未常不可。时间长了他们的来往就多了,相互之间也有了一些信任。再加上工厂开始没有办学校,他们的孩子们就会到附近地方上的学校上学,这样乡村的言行就渗透到工厂城镇,工厂城镇的一些时髦思想就渗透到乡村的青年之中。久而久之在他们中间就有了些正视的交往,他们之间不乏有些出类拔萃的青年。舒娅和梦洁是高中的同学,她们那个班有一个叫任长河的男生,他是城镇青年,长的十分帅气,那时候对舒娅颇有点意思,而舒娅对此事却相当被动,不知道是自卑的原因还是因为缘分不够,高中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她们的感情却丝毫没有进展。只到多年以后任长河的身边并不是舒娅而是梦洁。而舒娅在个人感情上却有了一段奇特的经历。这段经历影响 了一些人和事,牵扯到几个不同命运的女子的人生轨迹,使这段故事就变得异常凄婉而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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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得从舒娅的同学梦洁说起。一天梦洁开生日宴会,她邀请了舒娅。梦洁并没有邀请其他同学,故事的焦点就在于此。这天舒娅穿着白色带小碎花的连衣裙,高兴地来到梦洁的宴会上。这个宴会上来的客人不是梦洁爸爸工厂的同事,就是梦洁的亲戚七大姑的八大姨,舒娅感情是一个也不认识。她就坐在那里怯生生地东张西望,尽量装着悠闲地吃着点心,观察着这些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们。有一个高高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在这个宴会上成了人们注目的焦点。他来到梦洁面前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礼品说,“从今以后就长大了,再也不能哭鼻子,再也不能撒娇了。”

他操一口带有江南口音听起来有点温文尔雅的普通话,讲起话来像朗诵诗歌一样具有感染力。梦洁高兴地打开了那个东西原来是个音乐盒。

“谢谢你皇莆哥哥。”

接着舞会开始了,那人突然来到舒娅身边说,“尊敬的小姐我能不能请你跳个舞?”舒娅受宠若惊、无不慌张地站起来,忙说,“对不起!先生,我不会跳。你还是请梦洁吧!她是我们班里的舞星。”

梦洁抢过话说,“你不知道皇莆哥哥是我们这里的舞蹈王子吗?他会教你的。”她又指着舒娅,“这可是我们班上的歌星。一会我们请她唱一曲好不好?”

“那好哇!”于是那个英俊的青年就自我介绍说,“我叫皇莆村,浙江人。你呢?”

梦洁抢先答到,“她叫舒娅。皇莆哥哥,你怎么不请我跳?”

“还说呢,你就不能让我换一个舞伴。”

“啊,丹妮姐没在你就这么放肆?”

“你看,一说你就来真的了。”

“我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紧接着梦洁和皇莆村就跳起了舞。

他们开始跳了曲探戈,皇莆村笔挺的腰、严谨的手势、漂亮的回头在舒娅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又跳了一曲快节奏的华尔兹。此曲跳完,乐曲响起了慢四拍,这时皇莆村就走到舒娅的面前向她伸出的热情的手,舒娅丝毫不能拒绝,就站了起来和着曲子跳起来,因为慌张,不止一次地踩到皇莆村的脚,皇莆村非常大度地说,“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只要放松不过份紧张就好了,要多锻炼。”一曲没跳完舒娅就执意不跳了,于是皇莆村就陪她坐下来聊天。

“怎么不常看到你到梦洁这来玩。”

“要上学哪能有时间,如果不是毕业恐怕没时间来玩。”

皇莆村就问,“你们是同学?”

“你怎么知道?我猜的。毕业后打算干什么?”

“还没想好呢。”

“大家安静!下面请大家欢迎我的同学舒娅唱一首《青春之歌》插曲。”

舒娅慌张地红着脸说,“我不会。”

“你就不要谦虚了,来一首助助兴吗!”

舒娅非常腼腆地清了清喉咙就唱了起来。她的歌声甜润婉转、清脆悦耳,整个舞会上的人都惊呆了,把个皇莆村都听痴了。这么专业的演唱,这么漂亮的少女从没见过。人们在打听着这个女孩,祝福着她将来有一个好的未来。一曲唱罢,就有人争着要和她跳舞,可她谁也不跳。却呆呆地望着人丛中的皇莆村。皇莆村穿过人丛来到舒娅面前,他们跳一曲慢华尔兹,跳的是那么深情;有点相见恨晚的味道。两个人呆呆地相互凝视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有些说不清楚。带着这样的心情各自散去,心里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舒娅当了一回灰姑娘,她的白连衣裙和高跟鞋都是跟梦洁借的,在舞会上认识了英俊的皇莆村,心里倒也没做什么幻想,只当是梦游罢了。可从此的麻烦就找了上来。第二次见到皇莆村是在舒娅的门前,舒娅穿着自制的小汗衫,少女的曲线显得异常分明还透出一付乡村女孩独有的羞怯。这次见面她十分惊奇,他竟然带着一个女的,相当有姿色,穿着波浪领的T恤衫、直统裤,端庄典雅举止落落大方,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的模样。舒娅想,来干什么呢?还是那女子先开口,“皇莆村告诉我说你们这里可以请小保姆。我们就来了。你帮个忙吧,我们的条件很优惠的。”

舒娅用怀疑的眼光盯着这个曾经对自己含情脉脉的美男子好像在说:你们怎么找着这来的?是看我这个村姑如何窘迫地生活着是吗?

皇莆村徨恐地说,“我们是梦洁介绍来的,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你们家。”他一再分辩,“本来我想通过梦洁来办这件事,可我给他说过几次,她竟然把这事给忘了。眼看着她(指他妻子)外出学习的时候快到了,真急死人了。”

舒娅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可我们这没有小姑娘。自己倒有一个小妹,可她还要上学,还没放假。”

舒娅想家中只有自己在家,但舒娅是不会干这事的,尽管目前没有工作。想到这里就直截了当对他说,“真对不起!我看你们还是到别处找一找。”舒娅干脆地回绝了他们。他们怏怏地走了。

第三次皇莆村又来了,这一次是他一个人来的。他说,“无论如何你也要帮忙找一个,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你们当地人好找些。”

舒娅说,“真是没有,你不要在这里磨时间了。总不能说让我去给你们看孩子吧?”舒娅异常生气,脸红红的很是生动、可爱。可这个皇莆村很是能缠,他用那种好听的男中音很有一番江南儒生的味道求着舒娅,“你别推辞了,你能帮我们,你是这里我认识的第一个热情开朗、善良的女孩子,在别人困难的时候为什么不帮助呢?你一定有办法帮忙。”皇莆村没等舒娅说完就用强硬的态度说,“给你两天的时间帮我找一个,因为再过两天她就要到上海去报到了。求求你帮帮我。”

舒娅看他一脸虔诚,白晰的脸膛飞上红晕,像女孩子样腼腆。还真有点惹人爱。谁让他这么帅气,自己又这么招人爱呢?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在人生的旅途上有这么一劫。

三天过去了,找小保姆的事还没有着落。一些小姑娘再过一个月才放假,可这一个月怎么办呢?也许这三天皇莆村己找到合适的人了,不会再来缠她了。到了傍晚,皇莆村所在的厂矿己是灯火澜栅,照在黑色的树林里发出一丝丝幽光,显出一股神秘的气氛。舒娅远远地望着厂滨大道说不出的一种迷茫和怅惘。为了避免伤感她躲到菜地去了。

原来这三天皇莆村没上班一直抱着孩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孩子终究是哭闹不止,好不容易挨过两天。到了第三天,大概是闹疲倦了竟浑然睡去,直到傍晚醒来了,却什么也不吃,直哭。这不,实在无法子,才把小孩用毯子包着把梦洁叫上找到舒娅的门前。可是他们却没有见到舒娅,舒娅的母亲根本不认识这个年轻潇洒而怀里抱着小孩的陌生男人。对梦洁还是认识的。

梦洁就直截了当地说,“伯母他是我们厂里的技术员皇莆村,家里没有人照看小孩,想找个小保姆实在是找不到,就让他把孩子放到你们家由伯母你亲自代看,就像城里所说的‘全托’,他付双倍的费用,其它一切费用除外,星期天接回家住一天。你看行吗?”她一边说那小孩好像非常懂得人的心思一样一个劲地哭。

看看怀里抱着的那个小东西,哭声一声比一声强烈,一声比一声凄惨,几个月的孩子使劲地抽泣着,就像受委屈的大孩子太揪心了。引过六个孩子的舒娅母亲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没说什么,就一把接过孩子走到屋里冲奶粉,一手护着孩子,一边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近似安抚孩子的话语。她动作熟练,样子慈祥,小孩马上就安静了,并“嗷嗷”地轻泣着,小嘴撇着,好像要吃奶。舒娅母亲敢紧把奶瓶喂到孩子嘴里,小孩紧紧地吸住了奶瓶。

“真神了!”梦洁说。皇莆村大出一口气,感到由衷地高兴。

舒娅母亲却说,“心也太很了,哪有这么小就隔奶甩手不管的道理。我弄不懂你们城里人是这样的硬心肠。”

皇莆村说,“这也是没有法子,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培训的指标。”

梦洁说,“我看她是用儿子的生命来换前途。”

“别说她了。这也是不得己 。也好 ,顺便也可以回家乡看看。这都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梦洁还能说什么呢,人家自己都不计较。外人还说一个劲的,算什么吗。

在回去的路上皇莆村问,“咋没看到舒娅?”

“怎么你想她了?把孩子放这是不是别有用心?”

“哪里呀!你可看到了,实在没法子。”

“你要当心啊!不能打舒娅的主意。她可是我的好朋友,你要是欺负了她,我可不饶你!”

“哪敢。”皇莆村红着脸辨别到。

关于皇莆村强行把孩子放到舒娅家的事,舒娅曾找过梦洁。她说她很为难。舒娅如果当时在场绝对不能同意。这样他更有理由到她家里,他可是有妻室的人。时间长了她可是有口说不出。他那么色迷迷的,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自从小孩放在家里以后,皇莆村就隔三差五地到舒娅家看孩子,每次都带着礼物,善良厚道的舒娅母亲有时就把他留下来吃饭,渐渐地皇莆村就成了她们家的常客,知道的说是主仆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家的女婿。再说这孩子说是有母亲照看,因母亲忙实际上舒娅在家待业,生产队说放她们一个月的假,在参加生产队劳动之前舒娅也算是为家庭减轻负担,为家里补贴点费用挣点零花钱。虽然她极不情愿地让这个花心的男人飘上一眼,但是时间长了到也生出一些爱慕之情。一天不来就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感觉,她虽然知道这是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马。因此舒娅看孩子是非常上心,比照看弟妹们用的心思还要大。

在一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皇莆村邀请她到他家坐坐。舒娅坚持不去,皇莆村说自己的一个同学来了,说是哪个单位的头头,我正考虑让他给你介绍工作呢。梦洁也来,你们两个同学又可以见面了。“都是年轻人何必把自己封闭那么紧呢?”

舒娅说,“如果梦洁在我就去。”

“看你担心的还怕我把你吃了。”

舒娅来到皇莆村的住处,见门是虚掩着的就走了进去。只见他的房间不大但布置得非常雅致,一间房隔了两段,客厅、卧室,厨房建在阳台上。床的上端有一个简易书架,最令舒娅惊奇地是墙上挂着一把吉它。怎么从来没看他弹过。真是深藏不露。客厅里挂着字画,小桌子上还插着束带露的玫瑰,洋溢着一股浪漫的气息。但厨房却有些脏乱。小砧板上长满了霉,刀上了锈,炊具上落满了灰,污水桶里抛弃的馒头和咸菜长了毛。看来有好久没做饭了,难怪他在舒娅家吃的那么香。舒娅将熟睡的孩子放到床上就开始打扫房间特别是厨房进行了彻底的清洗。刚做完这些皇莆村就回来了。

看到整洁的屋子心想这家里还是有个女人才好。皇莆村脸上呈现出幸福的笑容,他情不自禁地拉着舒娅的手说,“你累了吗?快坐下来歇歇吧!谢谢你对我们思扬的照顾。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真是一个迷人的女孩子。告诉我以后想做什么?今天郝钢来了,你尽管开口。”

舒娅的心跳到了噪子眼,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赶忙抽回自己的手对皇莆村说,“谢谢你的关心。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只想有个事做就行。”

皇莆村满口答应,“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舒娅说,“你不是让我做饭吗?菜在哪里呢?”

“你看我,我马上去买。你看买些什么呢?我可从来没有做过饭。”就在这时,小思扬醒来了,他们只有用童车推着思扬去买菜,俨然一对小夫妻。

晚上郝刚来了,他们喝了酒,皇莆村弹起了吉它并央求舒娅唱了一曲《军港之夜》。那个晚上他们过得非常愉快,皇莆村深情地注视着舒娅,弹得很投入;舒娅的嗓音很甜润,郝刚也手舞足蹈为他们打拍子。

舒娅曾是班里的文艺委员,她的唱腔不亚于专业演员,完全可以和苏小明媲美,只是没有苏小明的运气罢了。

皇蒲村的妻子培训回来了,舒娅也要回去上班了,而看小思扬的任务就交给了舒娅的妹妹,因为舒娅的妹妹已放暑假了。还一个原因就是那天晚上,皇莆村送舒娅回家,默默地走了很远的路,快到家的时候皇莆村突然把舒娅抱住了,嘴里喃喃的说,“舒娅,你今天太漂亮了,我……,”还没有等皇莆村说出口,小思扬哇地一声哭了,也许是他把舒娅抱得太紧,把小思扬弄痛了。

舒娅挣脱开后说,“快回去吧,不要胡思乱想明天我就要走了。”皇莆村木然地站在那里,看着舒娅从他的眼前消逝。

皇莆村的妻子丹妮回家后的心情很好,她告诉皇莆村,“这次学习收获不小,你猜我遇见了谁?”

“那我怎么知道?”皇莆村无精打彩地说。

“是父亲故交的女儿乌娜。”她停了停说,“大上海真是变化大。当前受南方的影响经济浪潮正烽起云涌 。过去那些不起眼的人现在可不得了。”当然她没说还认识了乌娜的哥哥,亲眼看到他的变化。他是哈尔滨人三年前他从哈尔滨调到深圳,从深圳调到上海。他们在一起聚了几次,使她强烈地感受到上海大都市的浪漫气息,特别是乌娜的哥哥热情好客、慷慨激昂是一个非常有魄力而又成功的男人,浑身透着北方大男人顶天立地的那种豪爽气概。一年前从深圳调回上海开办了一个东亚贸易公司,公司开业不久,急需一批人才。他约丹妮到上海外滩、到南京路上、到“上海大世界”在西湖迷人的柳絮中、在靡靡的夜景中去触摸大上海跳动着的脉搏去感受大上海突飞猛进的发展。在闲谈中丹妮无意中透露出自己在鄂西北化工厂前景的暗淡,深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就像猎物闻到了惺气、小偷扑到了信息。乌钢掌握了丹妮的心里变化的晴雨表,就当场说我这里需要大量的人才。丹妮并不只是想自己一个人调去,她很想双双调回上海。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倘若自己先调回去,再想办法也为尚不可。丹妮回来后以一个女人的精明暂时隐瞒了她有调回上海的想法,和皇莆村度过了一个月的久别似新婚的小蜜月,很快那种新鲜感被临水环山的狭隘天地所扼制,向往大城市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个月来小思杨由舒娅的妹妹在黄莆村家当起了临时小保姆,丹妮总感觉这个小姑娘有些面熟,就问皇莆村,“这是哪家的小姑娘。”皇莆村告诉她,“这是舒娅的妹妹。”“那舒娅呢?”

“舒娅已经到附近的县级工厂上班了。”她并不在乎舒娅的去向,只是想到在这个家里她似乎不太重要,可有可无,孩子对她也没有感情,她一伸手去抱,那小思杨就会哭闹不止,简直把她当作陌生人,好在小保姆把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到星期天,舒娅的妹妹就把孩子抱回家,给他们小夫妻留下一个清静的日子。那一天清早丹妮换上了乌娜送的白色连衣裙,撒娇地说,“你看好看吧。好看极了!像个圣女。”皇莆村真心实意地夸奖她。

“那我们到哪里玩?”每次她心情好时她就要出去玩。皇莆村再忙也要放下手中的活赔她去游山玩水。“就到清溪峡好吧?行啊!那就一言为定。”两人收始好东西,带上午餐和水果登上去清溪峡的汽车。

到了清溪峡,他们租了一条小船,沿着溪口往上游。沿途湖光山色美不胜收,两岸悬崖峭壁,飞泉流瀑把署气滤化成幽幽的山风,风里夹带着一丝丝谅气,吹得人心旷神怡,皇莆村兴致勃勃而又若有所思地朗诵出:“咋夜雨疏风透,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红肥瘦’。”

丹妮也不示弱把李清照的《一剪梅》咏出:“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绵书来?雁子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梢,却上心头。”

皇莆村来到船尾深情地把丹妮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望着丹妮的眼睛注视着她,“你在上海的日子还好吗?是不是想我了?想我们的孩子了?”本来还想说,你是不是认识了新了朋友。但看到丹妮烦躁不安,神色恍忽就没有说出口。而丹妮过了很久望着远处无不激动地说,“我当然想。每天都在想,可我们应该想办法调回去。让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享受都市的浪漫夜景,都市的繁荣和文明。”

皇莆村声音凝重地说,“我何尝不想,只是我现在条件不成熟,等到条件成熟了,我一定实现你的愿望。”皇莆村是江南一带的下放知青,在回城的浪潮中双双被分配在鄂西北的大型化工厂,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经济建设的步伐己打破计划经济时期的产业格局,化工企业纷纷改换门挺,生产民用产品,厂址也由过去的隐蔽性的大山区逐渐迁到大城市。皇莆村所在的化工厂也在酝酿之中,正在寻找联营企业改换门面,挤入城市。但这个工作是漫长的,等待和观望的日子往往让人如坐针毡。

皇莆村深情注视着丹妮的眼睛说,“丹妮,你相信我,我们将来会很幸福很愉快地。如果你能等待,不到五年的时间就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丹妮会意地答到,“我相信有这么一天。如果我们能成为第一批打前站的人员。这个日子一定会提前来到。”皇莆村似乎听到了妻子那急切的心声,就试探地说,“如果有可能,当然可以提前,这要有机遇。我看你现在学习的办公自动化,乘此机会现在经济转型时期找个借口还是可以提前调回去。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你放心地去吧。”

两个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这次旅行。

再说舒娅妹妹在署假的最后半个月突然跟她妈妈说,“我们把小孩放到家里吧?她说要复习功课准备开学。”实际上舒娅妹妹感到皇莆村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也不回家吃饭,两个人各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碗到食堂吃饭,把家里的小保姆都给忘了。那天舒娅在家里,她妹妹告诉她说,“你总算回来了,皇莆村叔叔问过好几回了,好像很关心的样子。”

舒娅告诉妹妹,“不要说我回来了。”

妹妹说,“我不打算去了,快开学了,我要复习功课。”

舒娅一脸的沮丧和无奈,她上班的工厂最近效益不好放假半月,她不想让皇莆村知道为她担心。但在家里的确没事,这样照顾思扬的事又落在她的身上。与此同时,丹妮焦心地等了一个半月的书信终于来了,乌娜的哥哥直接写来的,说他的公司需要一个电脑操作员,问她愿意不愿意,可以先干着等分公司组建了就有很多职位了。当然可以再等等。

丹妮虽然很渴望回上海,但让她马上脱离国有企业而到私有企业去上班,心里总不是滋味,自己的家在这里,丈夫和孩子也在这里,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在这个工厂全国各地的职工多达两千多人,难道说就自己经不起磨练吗?难道像北方人说的,江南的女子经不住风雨,还是自己贪恋虚荣。还有乌钢怎么不把自己的妻子调到上海,而要将自己留到他身边,难道他真有这么好吧?丹妮想了很久,既不能直接回绝对方,也不能说直接答应马上就调动,她要等等看。毕竟她所在的企业是中央企业,是人们所羡慕的“三线”厂矿,国家不会把他们忘掉。于是,她就回信委婉地答复了乌钢,并让乌钢再给她半年的时间来跑调动。

以此同时,皇莆村己不是被动的顺应形势的发展,他也在进行努力,准备参加考试竟升职称,时刻关心着企业的发展前途,通过探听消息,他们的工厂可能会和地级市合并,改行生产化工机械产品,但若要调回到上海的可能性不大。面对被大城市所诱惑的妻子,想扼制她青春驿动的心是很难的。但他很珍惜和妻子在一起的日子,他想把每一个日子都过得充实,用真诚留住妻子的心。皇莆村对丹妮说,“明天是星期天,我们去把孩子接回来吧?”

“好吧!我也有一点事要和你商量。”

傍晚他们沿着厂滨公路走去,沿途是顺着山势建立起的住宅楼,远处近处不时闪烁着的灯光把他们朦胧的身影点缀在夜色之中。他们出了大门,清晰地看着半边山露了出来,夜风吹来使一丝丝的温馨四处弥漫,但也有阵阵寒意,这使丹妮打了一个寒噤。她不约自主地靠在皇莆村身上,过去他们从这里走过多次,那时他们是知青,他们在这里相识相爱,心里充满了幻想,最多的梦想就是什么时候能回到江南老家。当这里变成大型厂矿后,回去的希望越来越妙茫。他死过心,这次回去又搅得她不得安宁。今天走在这条路上心情格外沉重。她那一棵燥动不安的心,深怕周围的山和四边的田野要把她吞食,远处不停渲啸的河流无止境地流淌着,附近的村庄在她看来就好像一个个不安全的暗堡,不知道哪一天会从哪个暗堡中射出子弹,她害怕被他们中伤。他们相互靠着默默地走了很远,谁也没讲话,各人想着心事。

大概快要到舒娅家了,皇莆村突然握着丹妮的手说,“我看你像有心事。咱们还是坐下来谈谈吧?你把你的想法都告诉我吧!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我会帮你解开这个疙瘩。”皇莆村感到妻子这次受了大上海城市风光的剌激再也 不甘寂寞。

“皇莆村,我对你的爱始终不变的。关于调动的事,也许你反对,我这也是为我们的孩子和未来着想。”丹妮顿了顿又说,“我多想和厂子一起调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只有先行一步。听说现在正落实右派们没有落实好的历史遗留问题,等我回去后帮忙跑跑你父亲的问题,到那时我们又可以像现在这样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丹妮你要做什么我不阻拦。我也没什么能力,从父亲打成右派下放到农村遇见你到现在,我有你就满足了。父亲身边还有妹妹轮不到我。我只想平平安安,没想过可以把生活过得如何辉煌。回上海对我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你与我不一样,你父亲是南下干部是功臣通过那方面的努力可以进军政部门,你不要忽视了你自己的力量,而去委曲求全,因为眼前利益而去走捷径。”

丹丽好像听出了弦外之音,但她只有先忍着用和缓的口气说,“政府部门不是那么好进的,再说我爸爸也退休多年有病我也不能指望他。我还得自己去闯。现要遇到好政策。一辈子在工厂这个大门里恐怕难有大的出息,现在沿海己经开放,下海经商才是唯一的出路。我也想出去闯闯。当然我也不能丢了自己的工作。我想利用一些关系跑跑调动的事。可是这样来回地跑也不是我们工薪阶层里所能消费得了的,我想还是找个出去培训的机会跑跑调动的事。你看可以吗?”丹妮去意己决任何人想挽留是不可能的。皇莆村说,“那我祝你成功。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和孩子,我是你的大后方,你什么时候疲倦了随时可以回到我的身边。我这个坚实的胸膛永远为你留着位子。”

丹妮无不感激地说,“谢谢你这么支持我。我永远不会辜负你。”

丹妮要办理调离手续需要打通各个关节,就申请再度到上海培训三个月,这次培训是自费。皇莆村无不烦恼和失落。让妻子在外周旋担惊受怕,实在是他这个丈夫大不该,但在这个社会里,女人办事的确比男人有许多便利,特别是这种求人的事,更是女人的特长。丹妮己经走了半个月也没有音讯,皇莆村的心里空空的,显得没着落,屋里空荡荡的,他己有两个星期没有接孩子回来了,这一段时间为了排谴心中的郁闷每天在办公室里钻研那些空洞的理论,忘了小思杨的存在。只有想起孩子时,他才会责怪丹妮不抚养孩子干吗要生下来,好像她不是孩子的母亲,对孩子一点牵挂都没有。他想起了舒娅,记得那晚他和丹妮一起去接孩子,舒娅抱着孩子喂牛奶是那样慈爱和关注,简直是一尊雕塑,多么纯洁善良、温柔的女孩子,她那种满含深情地的样子谁看到都会动心,她的热情与果断超过一般的女孩子的精明能干。如果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是一朵野菊花,现在看她就像一朵成开的日益丰满的白牡丹,身上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的气质。每次见到她都让她失魂落魄,该不是他真的爱上她了。但他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还有让他牵肠挂肚的妻子,她怎忍心去攀摘一朵怒放的花朵呢?那晚回家后妻子抱着熟睡的孩子进入梦乡,而皇莆村却彻夜碾转反侧,到了天亮还梦见舒娅一双幽怨无助的目光。

皇莆村怎么会知道,舒娅所在的工厂处于停产和半停产,大部分人己放假,那个分管生产的副厂长早色迷迷的盯上她了,上次放半个月的假是有意试探她的,这次面临的放假三个月是舒娅自己选择的。

那天他们把舒娅叫进办公室,副厂长一副严肃的表情,对她说,“你们设计室调来一个中专生,现有人员己超编。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个办公室还差一个电话员,你同意了明天就来报到。”

他神秘地说,“要知道,厂里人员严重超编,随时就有人下岗,放假,你还年青,前程是不能耽误的。”

舒娅经过思考告诉自己,绝不能接受这个工作,虽然是个接近领导的好差使,但也是一个险差。舒娅虽才来也听别人说过只要被他看中的人都是他色猎的对象,她怎么能刚踏上工作岗位就成了别人的囊中物了呢。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第二天早晨,舒娅来到办公室婉言谢绝了副厂长的好意,她对他说,“我愿意到艰苦一点的岗位上去工作。就只当去锻炼。”只见那副厂长板着脸说,“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好。目前各岗位都己满员,只有让你休息三个月,先委屈一下。三个月后再来报到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安排给你。”

舒娅安心在家里呆着,把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小思杨的身上,不知道会给她安排一个什么工作,如果能回设计室那该多好,但她也不好开口向皇莆村讲这件事。又到了星期天,皇莆村突然出现在舒娅的门前,手里拎着酒和一只猪蹄子。舒娅看到皇莆村后就心跳起来,脸红到耳根,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想见到他。看他走进屋来她就迎了上去说,“看来你要慰劳我们啰。

”是啊,我这个当爸爸的一点也不称职,有时常常把他忘了。”舒娅当时抱着孩子,母亲正在做煤球,皇莆村逗着孩子玩,而孩子直往舒娅怀里躲,好像很不欢迎他这个做父亲,但小家伙的脸蛋红朴朴的非常健康,两脚乱踢着很有一股虎劲。皇莆村忙接过舒娅母亲手中的煤模子说,“伯母让我来吧,你们把小思杨照顾得这么好,就让我把一堆煤球做好。”

舒娅母亲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还要谢你呢,舒娅的工作给你找了不少麻烦呢。”

“伯母你见外了,舒娅是个好女孩,我不能眼看着她在家闲着而没有出路。”又对舒娅说,“近期工作怎么样?舒娅强忍着在眼眶转动的泪水装着轻松的说,还好,你不用操心我会好好干的。”

舒娅母亲说,“你们慢慢聊,我去做饭去了。”

皇莆村做煤球很在行,三辗两辗就是一个,比舒娅母亲做时进度快了一半,看来这还真是男人做的事。舒娅很好奇就问,“你在家经常做吗?小时候也帮妈妈做煤球,成家后也是我的专利,不过现在又不做了,因为家里不开火了。”

“你妻子现在还好吗?”

“己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信了,不知道她现在调动工作跑的怎么样了。她要调回上海嘛。”

“那么你也要调回去吗?”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丹妮是一定要调回去的,她很适合在城市生活。她不像我能够善于吃苦。”

“你很爱你妻子吗?”舒娅说这话时显得自己是明显的多余。但皇莆村并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摔打着煤模子,去沾水,预防煤粉沾着。

舒娅看到他满脸冒汗,脸红红的,就说,“你歇歇吧,看你累的,并拿过毛巾替他擦汗,皇莆村顺势把舒娅的手拉进自己的怀里,你摸一摸我的心跳,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

舒娅说,“最好你什么也别想,也别说,让我感应一下你那燃烧的胸膛里跳动的火 。”说着就把头贴在皇莆村的胸脯上,认真地听他的心跳。就在这时,舒娅的母亲把水瓶拎了出来;大老远就在喊,“歇一歇,喝口水。”

皇莆村慌忙把棉袄脱掉,顺式递给舒娅,舒娅顺手接过来,拿进里屋,掩饰了他们的窘态。在吃饭的时候,舒娅母亲向皇莆村敬酒,“这第一杯我代表全家人感谢你对我们家的信任,放心地把孩子交给我们;这第二杯,感谢你帮我们家舒娅找到了工作;这第三杯,还是要感谢你再为我们舒娅的工作一事操操心。”

皇莆村感到意外,问舒娅,“工作怎么了?”

舒娅红了脸,“没什么。”转而又对母亲说,“我们己经为皇莆村大哥找了麻烦,就不要再说了。”

“舒娅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就是厂里放我三个月假。”

“为什么要放假?”

“大概是厂里效益不好,人员过剩吧。”

“我回去问一问郝钢,你放心吧,这件事会解决好的。”

接着皇莆村又满满酌了三杯酒一口气喝下并说出喝这三杯酒的意思。“这第一杯敬伯母,你为我们的小思杨辛苦了;第二杯敬舒娅你为我们思杨耽误了工作,这第三杯是敬小妹的,在我家时没照顾好,让她饿肚子了。”

舒娅母亲说,“饿不了,只要看到皇莆叔叔忙,她就抱着思杨跑回家来了,机灵鬼怎么饿得了呢。”

皇莆村几杯酒下肚脸上己经泛白,冒着虚汗,舒娅很是担心,劝他不要再喝了,他却推开舒娅的手说,“我还要喝最后一杯,这一杯是我给你赔不是,我没把你的工作摆平,让你担心了。”

别喝了,这不怪你,是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什么?”

“是我不愿意服从他的调动。”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说着说着就伏到桌子上了。

舒娅母亲说,“你送他回去吧,孩子先放在这里,不过你不要耽搁得太久。”

皇莆村己失去自制力,人沉沉的身子像一块铅怎么也搬不动,舒娅就弄了一碗醒酒汤给他喝下,才扶着他的身子走出门外。外面寒风凛冽,还有些刺骨,没走几步皇莆村就清醒了一半,但身体很疲乏,他央求舒娅我们可以坐下来歇一歇吧。但舒娅朝四下里看看到处一片潮湿,冰冷的土地,但前面有一个看果树的棚子可以避风。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神仙呆的地方。

皇莆村一屁股坐下将舒娅的手紧紧抓住,“你快过来坐,我有话问你。”

他两眼直直的看着舒娅,“他们是不是为难你,才给你调换工作,你有什么心思就告诉我,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舒娅委曲的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他们要把我调离设计室。”

“你喜欢设计室的工作是吗?”

舒娅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一定让你如愿己偿。”

舒娅说,“皇莆大哥,这件事谢谢你,我母亲摧我上班呢,时候不早了,这里太冷,你今天也受了累,喝了那么多酒,我送你回来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只是头晕晕的很疲倦,浑身一点劲也没有舒娅你让我在这歇歇吧!如果你不介意借你身体一用。”舒娅心里一紧,借身体?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说,“还跟我客气。想要什么直取;只要你愿意躺一辈子我也没意见。皇莆村晕晕的没在意舒娅说了什么,竟自坐在地上而身子却放在舒娅的怀里,舒娅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可他躺下后竟一句话也没说就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舒娅觉得有些凉意,就摇醒了皇莆村。你不要紧吗?皇莆村说,我好多了。

要不,我明天把思杨带过去再去看你。

我们又手牵手一起回到大路上,然后依依不舍的分了手。

第二天,舒娅带着思杨和小妹来到皇莆村的住处,见大门紧闭,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动静,小妹拿来钥匙把门打开,见皇莆村合衣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只见他满脸通红,昏迷不醒,舒娅忙手试他的头部,烧的滚烫。舒娅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后悔昨天晚上没把他送回来。敢紧把他的邻居叫来把他送往化工厂医院。

舒娅再也不敢含糊,在医院呆了三天三夜,皇莆村终于醒过来了,皇莆村拉住舒娅的手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丹妮在上海永远都不回来了,他把孩子丢给我,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丹妮她跟着别人钻进小汽车走了,我一个人好冷好冷的掉进了冰窟里,一个人狠命地爬怎么也爬不上去。就在这时,是你伸出了援助的手将我从冰窟里拉了出来。舒娅,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皇莆大哥,你吓死我了,你得了伤寒,我们把你送进了医院,你己昏迷了三天三夜,你们单位的领导来了,还给你妻子打去了电话,我天天盼你快好,要不你妻子回来会向我们问罪的,都是我的事让你操心,还让你受寒,这都是我的过错。

不!不是的!这一切都不怪你,是她自愿抛弃我们而去追求享乐的。她所需要的是我不能给予的,而我所需要的她也不能够给我,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不,不是这样的!这时丹妮突然推开了病房里的门,出现在皇莆村的面前,使舒娅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丹妮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把思杨给你送来。舒娅快速离开了病房。

皇莆村你怎么了,当我接到电话后,立即就赶来了,我不能失去你和我们的孩子,我天天都在想着你们,之所以没给你写信是想事情办好后能够讯速赶回来。

丹妮,我没事了,是我太无能,不能为你操心,还要你为我担心。

看你,说见外话了,我们是夫妻,不论我走到哪里,你对我都不要失去信心,我对你的爱始终不会变的。虽然我奔波在大都市的红尘中,我始终没有忘记你我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不会忘记那个停泊在风浪之外的那个温馨的港湾。我常常想,我们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分手,不久的将来我们会生活在一起。

这一次回去,我跑了不少的部门,到处都充满了新浪潮所带来的契机,就业的门路也多,虽然有很多国有企业在倒闭,但很多新兴的产业随新的经济机制的转变而产生。

我也打听到,我们的工厂现在正寻找合作伙伴,马上就要改组重建,乘着现在的机会可以往其它单位调。

丹妮移到皇莆村的床头坐下,并握着皇莆村的手说,告诉你一个特大消息,凡是落实右派后回城的干部职工,可以安排一个子女在身边照顾老人的生活。

皇莆村问,是么?那你的事呢?

也办的差不多了,我己顺利开到了各部门的证明和单位的调函,这次回来可以转关系了。

那么恭喜你快要成为上海人啰。

好哇!你在讽刺我 。丹妮把桌子上一束鲜花甩在病床上,扑倒在皇莆村的身上。

丹妮很快把调出上海的关系全部转好,准备马上要去报到了。临走时皇莆村将丹妮送上了班车,心里交织着一种酸甜苦辣涩的滋味。他望着远去的班车眼前一片茫然,但丹妮的脸上是一片灿烂的阳光。他知道丹妮这一回去要在乌钢的公司上班,他根本不知道乌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要让丹妮舍弃他和孩子而飞向他的怀抱。皇莆村清楚的知道这些年来自己都生活在闭塞落后的山区,思想也随着周围的环境而变得平和近于麻木。他己习惯这种安逸的国营工厂的生活,不要操心工资、住房等福利待遇,就连自己工厂生产什么,销售状况如何,前景怎样也不用自己操心,但随着经济浪潮的到来,这种求安逸不思进取的思想首先在家庭里受到了冲击。他不能不想,自己应该有所行动,但他不能走丹妮那条路。于是,他报名参加了组建新厂的先遣工作人员。

舒娅自从那次跑出医院后再也没有和皇莆村见面了,在家闷闷不乐呆了一个星期后到厂里报到。只见那个副厂长嘻皮笑脸对舒娅说:对不起舒小姐,让你受委曲了,通过调整和研究,你仍回原部门上班,并补发你这三个月的工资。

真的吗?

这还有假吗!

舒娅高兴的欢天喜地,听说那个才来的中专生己亲自来接她,她都没注意,竞高兴地唱起了“谢谢你的情,谢谢你的爱”。一路唱一路跳跑开了。把那个接她的人给看呆了,这么坚强超脱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让她从我面前悄悄的跑掉呢。

当舒娅到设计室报到时,遇见了一个了陌生的人,你是谁?

不管我是谁,我们就要在一起工作了。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鸿宇,来了三个月,差一点失之交臂。因为我来你走。你一定很记恨我,因为我让你伤心难过了三个月。对不起,我是现在才知道的。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不关你的事,你别自作多情。

王宏宇强压住一腔不满,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他以为他遇到了克星于是就改变一种方式说话,都是同事吗,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的确不关你的事。我能回来,是他良心发现。

有这么简单吗?你不信地去问问厂长大人,我也搞不清他是怎么想的,人家有生杀大权吗。我又没有什么本事,哪像你们是厂里引进的人才。

难怪了,我要分进江城市,他们说让我下基层锻炼。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下面了。

我说王鸿宇,你要抓住这个机遇,好好表现,让你锻炼,就是要提拔你,不要学我混成落后分子不服从分配。是这样吗!那得谢谢你的提醒。舒娅你这人还真不错。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交个朋友吧!

好哇,多个朋友多一份力量。你可不能欺负我哟。

我哪敢呢!

以后的日子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由同事加朋友一跃升为恋人,可是舒娅却无法将王鸿宇与她心中的皇莆大哥相比,在王鸿宇身上透出一种霸王脾气。他们在一起却没有什么激情。王鸿宇看到舒娅心不在焉,总在沉思,好像心里藏着一个比他更了不起的人物。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神情专注,眼光柔情似水,而且休息的时候总是不打招呼就回家了,把他看成是若有若无,他很是苦恼。

丹妮回上海后马上投入工作,她担任了亚贸公司下属人力资源部经理,公司初建,她要到人才市场选拔人才,参与人员录用考试培训等工作,忙的不可开交。她学会了在各种场合运筹的技巧,更学会了察言观色,有乌钢陪着,暂时忘了孤独和寂寞。而乌钢看她热情的投入工作,就不断鼓励她,丹妮,近期你的工作做的很好。晚上有几个客户,我们出去轻松一下。丹妮很高兴和乌钢在一起,因为那是权利地位的象征,是金钱的表现,是享乐和富贵的内在函意。不管走到哪里,都受到了殷勤的接待,有丰盛的宴会,热闹的气氛,到处都是羡慕的目光。她觉得她身上放射出耀眼的光环,而这种光环是因为乌钢的富有和成功,当然如果没有她这个地道的上海女人的衬托,他一个在北方浪荡半辈子的汉子也不会这么风光。想到这些,她都觉得她应该拥有这些,她给予他的是他妻子所不能给的。因此,她认为和乌钢在一起就显得理所当然。

乌钢在她面前,显得过分殷勤和亲呢,还有一次他借着醉酒和丹妮躺在了一起,他偷偷吻了她,抚摸了她的身体,她柔软的腰姿使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弄到自己的身边来。他们像一对恋人相互深深的吸引着,中间只是隔着一阵薄薄的衣衫,总有一天他要用他的勇猛和坚强冲破一切障碍。他总是找很多机会接近她,关爱她像大哥关爱小妹妹,首先让她放下戒心。乌钢为丹妮配备了汽车,为教舒娅学开车到效外的偏远地方。他们整整去了两天,把个双休日弄得既紧张又浪漫,既温馨又惬意。而且乌钢的态度总是暖味不清,弄得丹妮很不舒服,她这才体会到丈夫说要从父亲的老关系中考虑,她一定知道丈夫正用鄙视的目光看自己,而且总是用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自己,每次想到这些时,心里总略过一丝疼痛,我如何向丈夫交待,还有思杨,我放弃了他们,我鄙视了他们,我是一个贪图富贵快乐的女人。可我失去了什么呢?我不能拒绝乌钢的殷勤、回绝他的关怀。丈夫也许不是这么想的。我应该给丈夫写信了,希望他能谅解,她这么做是迫于无奈,只要丈夫心中还有她,她一定会尽力,她会努力让夫妻团聚。她决定让皇莆村来上海一聚,共同去访一下父亲的旧友。

王宏宇找到舒娅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他们一起到了河边的柳树旁坐下。他们一直这样走着直到坐下谁也没开口,王宏宇再也忍不住了就说,舒娅,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啊!但你为什么不理我呢?你不喜欢我是吗?

我……

你心里一定还有其他人。告诉我这人是谁?

舒娅忙分辨说,没有。

舒娅我喜欢你热情开朗、坚强波辣,更喜欢你的嫉恶如仇、超脱自信的样子;但我不喜欢你这样优柔寡断。舒娅你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和这里让你不愉快的人,那我们换一个环境。

到哪里去?舒娅惊奇的望着王鸿宇。

这次我回城里去,我父亲给了一个招工名额,先把你调去,晚一点我再调回去,你看怎么样?我看不要再犹豫了,就这么办。

可是我把你的名额占了,心里会不安的。

只要你心里有我,还分什么彼此呢。王鸿宇不知道舒娅心里想的是谁,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舒娅是通过关系安排在这里,但以后转户口和转正的事情就凭她这种性格是不能完成的,他应该在这个时候抓住这个机会。

舒娅从这次和王鸿宇在河边谈话以后,关系近了不少,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人们很快的知道了舒娅和王鸿宇快要结婚的消息。又过了一个月,舒娅突然接到调令。看来王鸿宇还真有办事能力,在临走的时候,王鸿宇约了几个朋友在饭店摆了酒席。说是为舒娅送行。席间几个朋友把舒娅给灌醉了,当他们看见舒娅倒在桌上时,都溜走了,王鸿宇把舒娅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慌慌忙忙之中他们做成夫妻第一件事。当舒娅到新单位报到时,自己成了城市户口,这就是王鸿宇送给她的大礼。此时的舒娅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一口厌气就这么吞了。心里有百般的不甘心和无一言表的委屈。在新单位上班以后,精神十分萎靡,心里异常痛苦。虽然被分在设计室绘图可她哪有心思,不是画走了线就是弄破了纸,简直成了一个没有灵魂和思绪的行尸走肉;还要经受别人的奚落和叽笑。说她是花瓶是来装点门面的,还有的说是用了什么手段得到这么好的工作等等。面对陌生的人和陌生的地方,耳朵里充斥着污言秽语。心里的苦水无外诉说,那种压抑感如果不找到发泄口就好像要爆炸。这天傍晚她突发奇想要到市区繁华的街道去转转。由于他的工厂地处偏僻的效外,到市区要坐半小时的车。虽是八十年代的初期但作为地级市的江城还是相当繁华,车辆穿梭、人影熙攘、华灯初上、到处都是霏霏之声,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大都是手拉手、肩并作肩,有母子、有父女;最为亲密的是情侣,他们往往勾肩搭背十分亲妮。甚或在背阴的树后、在小巷子里还有一对对如胶似漆的热恋爱侣。在大城市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没有什么好奇的。舒娅算是开了眼界了。即使在公汽里人们也是成双成对地在窃窃私语,看到这些舒娅特别伤感。她思念着皇莆村,而心里恨着王宏宇,是他侵犯她的童贞、惦污她的贞洁。她觉得她对不起她心中的爱人,她崇拜的偶像。她怎么向他交代呢?他无脸再见他。想到这里她不禁黯然神伤,一种强烈的自卑感撅住了她的心灵。她不敢再看这些,甚至是闭上了眼睛,她以这个城市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一切都让她伤感。车在中心广场停了下来,人们陆陆续续都走了下去。她也只好下去,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她就走进了商场。当她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股自卑感又油然而生。她这个村姑跑到城里来干吗?她拥有高中学历,但在那个时代不算什么,上不了大学,也没有敢上推荐上学,招工自己也没有资格,唯一的顶职名额也让哥哥领了先。现在到好为了前程到了出卖肉体与灵魂的地步。如果将来自己成了城里人也是心里永远的痛。以自己想像的理想生活和幸福爱情相差十万八千里。这种屈辱的生活,变质的爱情有什么意义。她觉得她就像个妓女,像个奸商。一个商品粮户口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她沮丧、她沉沦,当她经过那些豪华酒店时就有一种冲动,她要喝酒、她要发泄,有什么东西能让她解脱,大概只有酒、色能让她消除千愁万恨。

舒娅就这样在街上踯足、流连徬徨。虽然她没有喝酒,就像喝了酒一样神志不清,她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一不小心和一个醉鬼撞上了,她被撞倒在地下,而那人就跌倒在她身上并昏了过去。这时的舒娅似乎清醒了很多,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这人怎么懒上自己了,死睡在地下不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这使她突然想起当年的皇莆村,真是惊人的相似。也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冷风叟叟,醉酒过后不是熟睡就是深度昏迷。这时她清楚地知道应该将这个人送往医院。此时的街道灯光昏暗,不远处好像有个诊所,她敢紧找来了人将醉鬼抬到诊所。医生给他打了强心针和葡萄糖。并交代说这个人气息虚弱,命如游丝;这是寒冷加酒精所至,弄不好有生命危险。最好的办法是,她停一停,嗯,他是你老公是吧?回去后你烧点姜汤,然后再把身子焐着,千万不要将它冻着。这是驱寒还阳的良方,我不看你面善我不会告诉你祖传的密方。一句话说得舒娅脸红脖子粗,好还没看破清这病人的脸呢,倒好像是捡了一个老公。当她仔细辨认时不禁不住大吃一惊,皇莆哥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跑在来了?可惜她的皇莆哥哥己是昏昏沉沉听不见她的叫声。那医生见不对劲就连连说只当我没说。真可惜,如果按我说的做,不出明早一准醒来,哎呀!说了半天竟是费话。舒娅也不听医生还说了些什么就毫不犹豫立即上街拦了的士把他弄到自己的住地。好在舒娅住着单间,按照医生说的方法给他熬了姜汤,用热水擦了身子。当她给皇莆擦身体的时候看到了她有生一来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像个女人有着玉一样莹白的身体。为了不至于污损了这洁白的肌肤舒娅决定洗净自己给皇莆治病。她不敢一下了将他抱住,生怕他会醒来。她在他耳边轻轻呼唤,皇莆哥哥你醒醒,醒醒吗?可没有一点声音。这时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她先用嘴贴上他的唇,然后再用她火热的胸去敷那冰冷的玉体。就像电流接通了两极,冰冷的身体慢慢有了热度,只到汤手,被窝里湿淋淋的,像有一股清泉在潺潺流淌。

当一场茫茫大雪悄悄地铺了大地的时候,一股剌眼的白光照进屋子,皇莆村醒来了。但他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鱼池有一种滑溜溜的感觉。他伸手一摸一个光滑的女体将自己紧紧抱住。他吓坏了,这是怎么了?好像自己被强奸了。当他使劲掰开那手时,女子说话了,不要不好意思,我们在一起己经睡了一晚。我是你日思夜想的舒娅,你是我夜不能寐的皇莆哥哥。老天就这样将我们安排在一起。这是天意啊!

我的舒娅,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呢?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原凉我吧!我一定是醉的一塌糊涂,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哥,没感觉不要紧,我不还在你的怀里吗?你只要动一动舒娅就完完全全交给你了。舒娅一脸媚笑,皇莆村却满脸的羞愧。皇莆非常明白他怎么能要舒娅妹妹呢?他没有这个资格。于是他用力挣脱了舒娅的怀抱猛的跳到地上,别胡闹了!这不是能玩的事情,我不能毁了你的清白。而此时的舒娅己脑羞成怒,我怎么就爱上你这个无情郎了呢!说完她伤心欲绝地痛哭起来,也不管皇莆村怎能样劝她就是不理他,更不管他是刚刚从鬼门关上过来的仍是身虚体弱的病人。

皇莆真是没法子,他赤身裸体地站在地上寒气惊得他直打喷啼,舒娅竟破啼为笑,皇莆只好重新钻进被子,但被子里却是湿的,惊得他又要起去。舒娅将被子翻了个过两人又重新拥抱在一起,被子外面露出两张幸福的笑脸。

再说丹妮在上海,乌钢教她学开车这一次的地点是选在效区的农场,快到地点时,乌钢指着远处的一座红房子,我们今晚就住在这。

丹妮撒娇道,谁说跟你住了?

我的大小姐,你看今天的天气,一场大雪马上就要铺盖下来,想走也走不成了。

就是你为什么要选一个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成心要把我们隔在这里。那我们乍回去呢?

即来之则安之。

你让我乍安得下心来呢!我天天都烦死了。一个人在上海真是苦不堪言,皇莆什么时候才能调回来呢?不要着急。哎!也真是的。你若真放不下他,干脆就叫他也调到我们公司上班。你看如何?

那怎么能行!你公司是私营企业,他是国营。他不可能答应的。

你看你这就外行了吧。将来中国的发展还就是这个方向。这农村还搞联产承包责任制,你没听说吧,将来还要分田到户呢。还是私有制能发展经济。你看,苏联还不分为七块。只有分散才能激活,这大锅饭早晚都会彻底砸破。你等着瞧好了,别看不起我这个私营企业老板,我可比你在国营企业上班的老公自由。

你是自由!你乍不说你还有钱是吗?你是可以花天酒地,像个资本家,可以买车、可以随意玩女人。

丹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你可以认为我对你有企图,你甚至于还可以说是玩弄你的感情是吗?

就是呢。你含糊其辞,貌似超脱,实际上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难受。你就不能以兄妹之爱来对待我吗?

丹妮妹妹我就是这样,难怪你始终都不理解我,不给我机会。你摸摸我的心脏为了你我快要爆炸了。说着一把将丹妮拉进怀抱,狂吻乱亲,他似乎忘了刚刚说过要用兄妹情来对待丹妮。车在路上东奔西蹿,吓得丹妮“哇哇”大叫,你不要命了啊!

我这条命此时为你而生,你如果不接受我,我立即把它开到黄埔 江里去。你信不信?你真是疯了!让我来开,我不会让你干傻事。丹妮一把抢过方向盘,将车开到农场的院子里。这时天阴极了,雪汾汾地漫天飞舞不一会就看不到视线了,车在摇摆,丹妮咕咕嘟嘟地说,真是倒霉,老天都跟我作对。这时乌钢就把手搭到丹妮握方向盘的手上,用身子蹭着丹妮的肩,弄得丹妮十分难受。车随着他们巨烈跞动的心律在农场的草地上颠簸,由于乌钢压着丹妮的身子,强烈的男性气息扑地丹妮的脸上,使她眩晕。乌钢伸手打开了滑雨器,不一会视线就变得清晰了。丹妮你看多好的风景,在我们哈尔滨有好看的雾松,有冰雕;我们经常去滑雪,在雪地里狂奔疾走;可以说雪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们那里是天然的冰库,冬天里那些萝卜、土豆都冻成了冰疙瘩。每次……你是不是想家了?还是想媳妇了?跟我唠叨个没完。不是我想家了而是我媳妇前段时间说来上海看看我,可说了很长一段落时间了怎么没见动劲。是不是在试探我,还是在搞什么小动作。别跟我说这些!我不会过问别人的私生活。可是我们经常在一起难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和猜测。那我们回去吧?或者我干脆再调回原单位,这样不会对你有影响。你误会我了,我一个大男人怕谁说,我是担心你。如果我们两个明正言顺的谈朋友没有人会说什么。我们两个有那个资格吗?可以在选择吗!谁说结一次婚就定了终生。我没这个打算。我看今天我们心情不好,还是早点回去吗。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是!那是什么?我说不好。反正我心里烦。你听说过吗?抽支烟会改善心情,我经常在烦燥不安的时候抽支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不信你试试?乌钢拿出了早己准备好的烟点着后自己先抽了一口,然后就硬放到丹妮的嘴里,并说就这样狠命地吸一口一切烦恼都跑得无影无踪。丹妮无意思地照样子吸了一口,马上就感到浑身舒软,她又吸了一口并猛的吞了下去,手无力地松开了方向盘,随即出现幻境:她似乎看到皇莆村将自己抱住,在耳边窃窃私语地说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我找你找的好苦,今天终于找到你了;他把脸贴上了丹妮的脸、唇、身上,后来顺势将丹妮抱到后座上。这时的车己像脱缰的野马朝坡下冲去,撞在了红房子门前的树上,车己自动熄火了。而此时的乌钢却在迷迷糊糊之中解了丹妮的衣服,露出了她那典型美女的侗体。在矇胧之中丹妮没有挣扎而是十分温顺地配合着乌钢,将她高傲的面纱撒得支离破碎,一张庸俗的闺室图在光天化日之下撒扯着她高雅的灵魂。乌钢狂吻着这张美丽动人的脸,露出一付十分得意的神情。高傲的公主终于被我征服了。直到第二天丹妮醒来后,又气又恼,就在那所红房子里发了一天的脾气;呕了一天的气,最后一天才恢复了他们恋人关系浪了一天。用她的话说她麻木不仁,不知东南西北了;就像一叟迷失方向的大船颠在浪尖上,她己身不由己只有由命闯了。但丹妮并不是软弱到任人宰割。最后提出了她要把公司独立出去的想法。乌钢答应了她的请求,并要求丹妮和她保持长久的情人关系。丹妮恨的牙痒痒心里想着对策,脸上却露着微笑。

王宏宇留在了舒娅原来所在的厂里,而把舒娅送回了江城机械厂上班,舒娅恨透了他,对他的去留不感信趣。王宏宇自知理亏不与记较临走时对舒娅说,我过两个月就调回来。在新单位上班不要多讲话,等我调回来后咱们就结婚;我一定会对你负责。没想到原单位硬是不放,先把他提为技术科长,后来又多呆了三个月被提升为生产副厂长,看来是想把他留下来。他见事不妙,无论如何也要往回调。无耐之下他把父亲给他的一块瑞士表送给了县工业局的张局长才办好了调令。他急匆匆地往回赶,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急。好像是不放心舒娅,他摸不准她心里究意装着谁。几次找舒娅不是找不到就是找到了没什么话说,舒娅在也不是那个活波可爱的美少女了,她成熟了,变得沉默而少言寡语了。他办好了手续在车站急匆匆地走着,在准备上车时突然遇到了意外。他和一群旅客走在一个正在改建的候车室,那里有明显危险标记是不能走的,而他却鬼使神差般地跟着一群人中的一个漂亮女郎走进了乱砖废瓦砾之中。这时空中正吊着的一个浆车失去控制坠了下来,在这紧急关头王宏宇一个箭步跨上去推开了下面的女郎,浆车却稳稳当当地砸在了他头上使他当场晕倒。等吓傻的女孩子反应过来后扑了上去,这位大哥你醒醒!醒醒!

真是个好人哪!人们无不称赞。并说快找铁路局叫救护车送医院抢救。这对不相识的男女就这样一起进了医院。在医院这女子把他当作亲人样持候了七天七夜,这七天七夜他像个植物人一样没有知觉。她给他擦洗,给他翻身,还给他接屎、接尿。护士以为是他妻子,无不称赞她的贤慧。可他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在哪个单位上班;既不能通知他的家人,又找不到他的单位。在上救护车时没有注意他的行李己被人偷走,只有等他醒来后才能知道。为了尽快让他恢复,她只有默默等待,尽自己的力量多做些恢复性的工作。就在第八天零晨的时候,他突然醒来了见自己床上歪着一个漂亮的女子,辟头就问,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哥你终于醒了,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看我很好,说着他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并跳到地下。

哎呀!真是奇迹。这下我不用担心了。我叫梦洁,你为了救我被浆车砸了头在医院昏迷了七天七夜。

真是这样吗?那你一直陪着我?

那还用说,你是为了救我吗!

王宏宇说着话就凑近了梦洁;眼里放着凶光。梦洁害怕地后退一步。

啊!原来我做了件英雄救美的壮举呀!难怪总有一股香气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原来有美女相伴呀!不!我马上就要交桃花运了,是吗?

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说让我怎样感谢你?你要多少钱?说个数。我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我会挣钱还你的。

不!?梦洁,真好听。我不要钱,我要你。

你要跟我交朋友?

对,是这样。你愿意吗?

我还没有交过朋友,她犹豫了一下,很免强的说,那……行。

你愿意嫁我?

命还是你给捡回来的,我有什么不愿意呢?

不行!我有未婚妻。

那……你想怎么样?梦洁用一种胆怯的眼光看着这个连死都不怕的色狼,怎么会这么贪婪。他可是刚刚从鬼门关上闯过来的人,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早早地跑掉哪怕人说她是是个背信弃义的人。

我想……你真漂亮,漂亮是一种资本,你也可以用一用。你这个精灵,差一点要了人的命。你应该怎样来感谢我,我来教你。他把梦洁逼到墙角。说实在的话,就在要救你的一霎那间,我突然爱上了你,要不我有未婚妻的话我一定娶了你。

既然这样,我也不愿欠你什么,你要就拿去。梦洁将门反锁了,坦然地躺在床上脱了衣服,把眼睛闭上了。

这可是你自愿的,我没有强迫于你。我要划清责任界线。

别啰嗦!要就拿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当王宏宇身子往上压的时候,梦洁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她感到十分绝望;如果那天死了就不会有今天的屈辱。就好像那天是真的死了,现在正在地狱深处挣扎。就在王宏宇将要侵入梦洁的身体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惊人的火车汽笛声。梦洁猛的清醒了,她想到未来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她还要搭火车回去报到。她于无比巨大的力量把王宏宇一骨碌掀到了地下,大声喝到,你个畜生不入的东西还配当英雄!说完迅速穿上衣服飞快地离开病房冲进黑漆漆的门外。王宏宇似乎也清醒了拉起了裤子羞得无地自容。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三个耳光,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没砸死?真是造孽啊!

当他们二人走后,约摸到了第二天上午8、9点钟的时候病房里来了一帮子人,甚至还来了记者,他们吵嚷着要找英雄采访先进事迹,可病房里静悄悄的,让人们很是失望;特别是那位记者非常遗憾。连连地埋怨护士,你是不是记错了病房?护士比他还着急,虽然我接班后在病房里转了一圈,但不可能记错!昨天还昏迷不醒地躺在这张床上怎么可能失踪了呢?真是奇怪!幸亏他们找不到,如果他们要是目睹了零晨的那一幕无于是更大的新闻;这将比英雄事迹本身更具有震撼力。

皇莆村一直昏昏沉沉地躺在舒娅的床上,而舒娅早于起来在整理床铺,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还给皇莆村擦身上的汗,即使这样翻腾他也没有醒。舒娅散着头发,穿着粉红的细腰小袄,像个悠闲的淑女。她熬好了粥把皇莆村唤醒了。

舒娅你过来,他一把将她抱住并在她的耳边说,我又昏睡了一天,我的身体怎么会这样没用,真是太麻烦你了。舒娅你是什么时候来江城机械厂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才来一星期。那在哪上班?在设计室。啊!你呢?在技术科。你来多久了?可能有三个月了。你不知道在这三个月里我是多么孤独。你不知道就在我走的时候,我到过你们家里,我想把思杨接过来,可没见到你,你妈妈说你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我问过郝钢,他说你己经不在那个厂了;后来我又问你们厂办公室,他们说不知道。难道你失踪了不成。为了能够再见到你,我暂时把孩子放在你们家,等过几个月再去接。正在我全身心的投入新工作时,我接到一封溺名信。信是从上海寄来的,里面没有内容却有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丹妮穿着吊带睡裙躺在一个膘焊的男人怀里撒娇;一张是在外滩浑暗的灯光下拥抱;还有一张是穿着泳衣在游泳池里亲吻。自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就像要崩溃了一样,我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不把她留住,让她一个弱女子只身去闯上海,她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在一种无可耐何的情况下漫漫地走进了别人的怀抱。这都是我的错。皇莆村像个女人样摸起了眼泪,显得那么无助和软弱。舒娅给他擦着眼泪不禁自己也跟着垂泪。我理解你的心情,于是你就这样拚命喝酒。是的,一开始,我在家里喝,后来就到酒店喝,我让那些侍女陪我喝。没几天的功夫我就喝完了工资,喝夸了身体;我虚弱的很,那天我又喝醉了,晕倒在街上结果遇见了你。原来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舒娅犹豫不决不想说出真情,但她又想搞清楚王宏宇的背景,就说你认识王宏宇吗?一个纨绔子弟,他不是在下面一个什么厂里,怎么你们是亲戚?不是?那你们是……是同事。本来舒娅把她的不幸告诉他,却提前承担了一份别人的痛苦,她不忍心在他的伤口上再撒把盐,自己一人默默地忍受着。大概这世界是只有女人才能沉受痛苦的打击,男人是那样的脆弱,在打击和磨难面前往往是那样的弱不禁风。

皇莆村就这样十分虚弱地在舒娅的床上躺了一天,幸亏这天是星期天,舒娅也不用操心上班陪着她的皇莆哥哥了却这一番情怨。到了晚上皇莆村开始发烧,发冷,连呼吸都显得困难起来。舒娅紧张起来,开始给他穿衣服,并打算叫救护车。当救护车来到门前时,门前不知什么时候骤了一些人,虽然舒娅一个也不认识,但她明显地感觉得出这些人用一种特异的眼光看着舒娅,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大姑娘家里抬出个大男人来,他们一定认为她是个坏女人。最后一个工人说,你们是啥眼光,这不是我们厂新近调来的人吗?你们不知道他们是啥关系不要乱讲,这牵扯着姑娘家的清白。啊!原来是这样。人们没趣地散了。舒娅己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她就随救护车一道去了。舒娅搜尽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交了住院费,医生正在检查,不一会吊瓶就打上了,舒娅问医生这是什么病?医生说正在诊断。舒娅望着皇莆村昏迷不醒的样子呆呆地想,应该通知她妻子丹妮,好剩现在这机会缓改他们夫妻矛盾,可她不知道丹妮的电话,只有等皇莆村醒来以后再说。舒娅还担心一个问题,就是王宏宇回来以后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她爱着皇莆村,但是却不能取代丹妮在他心中的位置,尽管丹妮背叛了他,这只过是生活给他们开了个玩笑而宜。就像他俩现在这样只是生活的海市蜃楼尽管那样扑朔迷离,也不能流留连往返。未来究竟会如何呢?舒娅清楚地知道,她应该向厂领导汇报皇莆村急病住院的消息。也好让他们派个人来护理。

她来到江城机械厂到处黑灯瞎火,只有生产车间还是灯火通明,于是她来到值班室,看见值班室的老头正地打渴睡,她就拿起电话拚命地摇,那老头就问你找谁,我找厂领导随便哪一个都行。你有什么事,我们单位有人住院了我想告一声请他们派个人去,是谁呀?皇莆村。是皇总工程师,他怎么哪?好像是伤寒。那现在谁在医院里护理?没有人,你怎么知道?我,刚从那里来。你是说让我给你请个假?不是!那你是怕传染?对!随便派个男同志。你等着我给你联系。他先把电话打到厂部,没人接;打到生技科一直都是忙音。后来直接打到厂长家里,厂长夫人接了电话,她说厂长出差了,等他回来后给他说,老头说事情非常急,不能等那么久,那你把电话打到生技科那里有人。最后那老头说,你先回去吧。等一会再联系。舒娅急匆匆地赶回医院,皇莆村还没有醒来。她坐到床头凝视着皇莆村那张俊秀的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甜苦辣,记得皇莆村第一次住院,也是这样深度昏迷,结果她守了三天三夜,最后直到脱离危险期。她想着这个令她牵肠挂肚的人心里究竟有没有她的位子。虽然她己不在乎什么名声,但她很在乎她在他心里真正的地位。她的爱情价值观是彼此在一起是否愉快,是否有一种相互的吸引力。有没有实质的婚姻那都是次要的。丹妮和皇莆曾经那么相爱,但他们在一起也会有同床异梦的时候,彼此让对方不舒服,甚至很别扭,直到走向极端,各自拥有自己的所爱。而那个标示爱情价值的婚姻仍然存在。也许他们将来还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共同哺育他们的孩子。当他们一家人走在一起的时候谁能说这不是一个完美的家庭和幸福的婚姻。因为他们有孩子联系着他们共同的生命。舒娅想着想着自己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过多久舒娅被一种巨烈的疼痛弄醒了,她觉得一阵发热感觉大汗淋漓,既而发冷手脚抽蓄;她强烈地感觉得出腹部刀绞一样疼痛,而且身体里好像有一股腥热的东西在往外面潺潺地流动。她大声地喊着医生、护士,可是她的声音太微弱了,没有人过来帮她一把;即使是皇莆村在场他也还在冥冥世界之外挣扎。她只有向门口奔去向人呼救。夜深人静,没能人能够极时听到她的呼喊,她实在是支持不住了,她昏倒在门口。

当她醒来后,己是第三天的下午,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王宏宇坐在床前手握着舒娅,眼睛红红的很是疲乏。病房里依次坐着皇莆村和丹妮,舒娅看到他们好像和好如初了,两个人手挽手坐在对面的床上在认真地交谈。舒娅的心里就像咀嚼了一颗黄连苦不堪言,她无力地又闭上了眼睛,让那股苦水渗透到自己的骨子里去,让自己永远地记住那滋味。她不容易等到皇莆村和丹妮出去后,舒娅才睁开眼一脸羞愧地望着王宏宇无不体惦地说,你什么时间回来的?真对不起没有去接你。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吧?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说你得了急性阑尾炎还做了手术,他们说你失了很多血,还是皇莆村为给输了血。怎么可能他不是病了吧,我记得我送他来时还昏迷不醒呢?听说在你昏倒以后他就醒了还是他第一个发现你的,要不是发现的早你可能就……就怎么哪?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这样说。不要怕阑尾炎手术,我小时候和人打架,就做过这样的手术,真的没什么。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坏呀!不是我坏,都是我们院里的一些干部子弟,他们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人感欺负我们,时间长了就有了一种优越感。那么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别提我爸,就是他让我到基层锻炼,要不我早该调回来了,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昏倒在医院里没人护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还说呢,我早在十天前就准备回来报到,那为什么没回来呢?是不是遇见了难舍难分的女朋友了。哪呀!火车出事了耽搁了。说这话时他脸上火辣辣的难受,好在舒娅特容易骗。是翻车了,还是脱轨了?王宏宇顺马由缰地骗;是一烈火车相撞了,伤了很多人,我在那里帮忙救人所以耽搁了回程。舒娅继续问,那你怎么又来到医院呢?我回来报到迟了,他们不知道在哪里听说我又犯自由主义了,就把我派到医院来护理病人。是护理皇总是吗?对!这不就顺便看到你了。直到现在舒娅才知道王宏宇是个什么人物。但她还是不知道他爸爸是个什么角色。就问,你是怎么给我转上户口的?我爸爸是市劳动局副局长,我点名要到我们市最大的厂矿,所以我就要了一个名额给了你,那你爸爸知道吗?我去办手续时把名子改成了你。那你现在是怎么又调回来了呢?这次是我妈妈帮忙找的。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你们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她可乖巧了,从来不闹事。你也还好,为我办了我一辈子也办不了的大事。对了我告诉你一件喜事,你己经转正了,成了一个正式工人了。等你出院以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可我还没有见过你们的家人呢!别害怕,我们家还是我说了算。你就等着当新娘吧!王宏宇你真的喜欢我吗?看你说哪去了,我不喜欢你,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那我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要我愿意,我一定让他们看看,说我没有一个姑娘敢喜欢我。你就像天下掉下来的林妹妹,我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只到此时舒娅对王宏宇在也没有恨意,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就只当是他真心爱她,只是她和皇莆村的事恐怕时间长了他会知道。所以她就答应一个月后跟他结婚。

舒娅出院后以为休息几天身体就会恢复,谁知过了一个星期还是老样子,身体虚弱腰酸背痛两眼混混,而且自己的下体却一个劲地流,开始她以为是每月的例假;但却不像,流的是一块块地紫血快,她开始怀疑是否做错了手术。她有点煌煌然,在上个星期天的上午再次来到给她做手术的市第一人民医院,她来到外科问医生,医生问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她说是一个星期以前,那个医生回忆说那天我休婚假了。她又问,你有什么不舒服?我是想问做阑尾炎手术会引起下体出血吧?一般不会!如果正赶上来月经时做手术,就会引起大出血。你做手术那天是不是赶上了,我也不清楚我昏迷了几天,那你手术做完后什么感觉?手术做完下体就在流了。那可能是。像这种情况男医生是不清楚的,幸亏你遇见了我。那谢谢你!

舒娅又休息了几天还不行,浑身就像贯了铅一样沉重,肚子上的刀口隐隐作痛;她真想倒下去好好睡它几天,虽然王宏宇在身边,但他是一个粗心的男人,根本没发觉舒娅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天天缠着要接近她的身体,这使舒娅往往想起酒店的那幕丑剧,每当想到这些她就极其反感,对他就没有信趣,特别想离开一旦日子。她想他不是十分能干吧?那就让他给请半个月的假,她想回老家休息几天。当她提出来后他说,请假成啥事!你只管玩,我等你玩完一个月。我就……你就只想到那,我身体还没有恢复呢。谁晓得你们女人乍那么娇嫩,我当年还不是……又来了。好,我不说了。那你准备到哪里休假?我回老家。如果你想我的话,休完假以后你来接我。好!就这么说,我也该见我未来的丈母娘。好!让你去见。

十一

舒娅回家后母亲大吃一惊,只见她面黄肌瘦:过去红润的杏仁脸现在丝毫没有血色,过去那双水波荡漾的园眼现在黯淡无光;过去丰满窈窕的身材现在只露出了骨形,过去活波开朗的性格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简直是一个死气沉沉快要奄奄一息的病人样。母亲问你病了,我得了伤寒而且还月经不调,身体很虚弱。我己请了病假在家养养,我己是江城机械厂的一名正式工人了,而且下个月就会结婚,这是我在家里的最后日子。好!好!好!舒娅妈妈一气说了三个好,你总算不让妈妈操心了。那么那男的是谁呢?叫王宏宇,是我在县机械厂认识的。那他是干什么的,他们屋里条件乍样,那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是市劳动局副局长的儿子。什么?你这不上高枝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能行吧?管它行不行就这样了。难怪前天皇莆村来说让我们不要操心你的事一切都好了,我还不信呢。皇莆村来过了?孩子带走了?是啊!他们两口一起来的,给了一笔封厚的保姆费,你接了?为什么不接?正好可以给你准备嫁妆。你真是的,让我说你什么好。舒娅停了停又问,他没说什么?好像留了一封信,我去给你拿。回头我将你弟弟把那只乌鸡杀了再掺些当归钝汤给你补补身子,对了近期门前的一条小沟里有好多乌龟让你弟弟捉了回来。我吃不了那些个大补的东西。这都是最好的补药。舒娅看到自己的母亲听说自己的问题解决了非常高兴,并不管女儿的心情如何。她望着母亲转去的背影不禁泪水涌了出来。她不管过程,而只看结果。

舒娅拿到信后来到室内辙开了信封。信上说,首先感谢你们一家对我们思杨这几年的照顾,是你们让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有了一个温暖的家;感谢你对一个将要失去爱的男人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勇气;感谢你两次救了我的性命;感谢你作为一个女人给了我无私的爱。我曾经下过决心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如果丹妮那天不是极时从上海敢回来的话也许现在不是我和丹妮在一起而是我们在一起。我这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娶你这妻,作为女人你是优秀的;你是那样善解人意。我为曾经和你在一起而骄傲。

还有一件事,你在医院昏迷以后是我极时发现了你,那时你己经失去知觉,而且流了很多血。就在你向外呼叫时我听到了,我立即把你抱到急救室,最后他们说要紧急手术,问谁能签字?我就走上去,我能!他们说你是他什么人?哥哥行吗?不行非要是她男人,她男人?这是为什么?他们说很可能还涉及一些妇科方面的病。我听你说过你和王宏宇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当时情况很紧急。没有签字就不能做手术,我当时就一个信念:救人要紧!我也学你勇敢的样子冲进去说,我是他丈夫!于是就签字。手术开始了,大概做了四个小时。突然手术室的门开了,谁是“o”型血?我说,我是!我害怕我身体有病不行,但是当时我感觉很好,没有一点病;于是我认为我完全好了。事实证明了第二天检查时我真好了。这点你放心。等到天亮以后手术终于做完了。命是保住了,血是止住了。但我看见医生们个个挨声叹气,我有些不懂就问医生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你有孩子吗?有哇!那没什么!就一个急性阑尾炎。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你和王宏宇结合了我祝福你们!望你以后算待家庭,这对你以后有好处。有什么疑问请随时和我联系。我要走了而且是回上海,丹妮一个人开公司得一个帮手。我还要再重复的是对任何事不要太认真。就像我一样学会宽宏大量,对人对己都有利。落款是:你的皇莆哥。

舒娅娅拿着信来到门前的大皂角地下呆呆地望着那个正在迁移的红星化工厂,不禁感慨万千。过去日思夜想都想进那个厂的农村女孩子现在入愿已偿后并没有什么让自己特别的高兴,而是好像有一种失落感。那个令自己钦佩不已的皇莆大哥也要远离本地去上海工作,好朋友梦洁不知现在怎样?听说也安排在红星化工厂上班,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也许她也到江城机械厂了。对了明天去问问。

第二天舒娅妈妈弄了很多好吃的,舒娅就让妹妹去接梦洁来吃中饭。她一再交代,你知道梦洁姐住几号楼?晓得!我去过几次怎么会不知道呢?快去快回别在路上贪玩。知道。真啰嗦!妹妹去了很久没有回来,舒娅异常着急。就在大皂角树下去等,妹妹终于回来了。我找了几个地方总算问了个真情况。人家说梦洁早在半月前就调走了。你没问调哪里去了?问了。说是江城机械厂。奇怪了我怎么没看到呢?舒娅哪里知道梦洁出了车站医院那挡子事以后就好像病了借故说自己生病回老家浙江去了。当然她给厂里是请了假了。她是皇莆村的老乡,舒娅有所不知。舒娅感到十分孤独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好在母亲 不断地为她做好吃的,今天是乌鸡汤,明天是老龟汤,后天就是蹄子汤。母亲也有母亲的打算,她还有四个孩子,以后用得着这个劳动局长的时候。虽然精神有点萎靡不振,但身体倒是养得白白胖胖,水灵灵的,就像水蜜桃样可以拧下水来。就在回去的时候,那个王宏宇来了,他带来了很多东西,当他见到舒娅时很高兴,看你气色多好,还是家乡的饭菜养人,看你现在的样子老婆子见了一定高兴,回去后我就带你去见公公婆婆,他们天天在家念叨埋怨我没把你带回去。是吧!他们对我没有意见吧?不仅没意见而且还带来了这个,他把一包东西塞在舒娅怀里转头就说,快带我见岳父老泰山?舒娅声音低微地说,我父亲早过世了,只有母亲在。那你们也不容易,家里还有什么人?就我们兄妹六人,我大哥已参加工作几年了,其他的都还小。我引你去见母亲。母亲在后面菜地里,舒娅将她叫回来,他说你母亲身体真捧,不像我妈妈弱不禁风。

母亲回来后净了手坐在那个大屋子里等着未来的女婿来见她。王宏宇又从包里拿出个包说,伯母,这是我母亲让我带给你老人家的,来就来了干吗那么客气还带礼物?!伯母我是来提亲的,怎么能空着手,我母亲病了要不她会亲自来见你。亲家母病了她不要紧吧?没多大的事她经常这样头痛脑热的我们从来不当回事。小王你这做了我们不敢当!不怕你笑话,我们乡下人不懂什么规矩只要你们不嫌弃咱乡下人就好了,哪还敢收你们的礼物。母亲说着打开了那个包,那是一沓子钱足有一千元。母亲更是羞惭,这……乍使得,……乍使得?王宏宇说,乍使不得,结婚时正用得着。母亲实然明白了钱的用处,就不再推让而是经心收好。舒娅走到母亲跟前说,你看还有这些,我都不敢收。舒娅手里拿着的是现在有钱人最时髦的结婚用品“三金”,她才感到对方是这么有钱,还这么大方。舒娅这真是掉进福窝里了,一个山村女孩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临走时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再交代,好好为人妻样样都要歉疚点,在婆家不抵在娘家样样按自己的性子来。订好了日子打个电话让你大哥去就行了,我也脱不开身子,说着母亲抑止不住自己的泪水直往不垮,女儿好像不去享福而是去受罪。

十二

梦洁休完假准备回厂报到,就在她在市区四处溜哒的时候看到一长趟豪华小车组成的结婚队伍从面前缓缓开过,就在那一瞥之间发现了新娘是那样漂亮艳丽、高贵典雅,而且是那样的熟悉;好像是自己过去的朋友,但究竟是谁呢?她迫不及待地想打听是谁的结婚队伍,就问身边不断张望的人们,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大名的王局长的儿子,不过现在老公公升为市委副书记了。听说娶了一位天仙。啊!梦洁有种遇感,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究竟。就问那人,你知道他们在哪个酒店举行婚礼吗?好像在吉庆大饭店,听说订了八十桌,够奢侈的。梦洁急匆匆地往那赶,当她迈进大厅时就被前台的标幅给振住了,只见那墙上挂着巨幅标语“舒娅女士和王宏宇先生结婚典礼仪式”,真是舒娅!梦洁感到意外地高兴,无不庆幸今天真是来对了,要不就会错过好朋友的喜宴。接着她听到主持人,……今天是江城机械厂大喜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即是原红星化工厂和江天机械厂合并二周年纪念日,又是江城机械厂合并后第一对新人大喜的日子,美貌娴淑的舒娅女士和前程似锦的王宏宇先生的结合无于是预示了江城机械厂的工人幸福生活的开始,让我们尽情地干杯,开怀的畅饮,祝福他们幸福绵长……主持人还在继续说,可梦洁惊呆了,那个新郎不就是救自己的色狼吗?没错,一点都没错,尽管他今天春风得意,但他那张冲满色欲的鼠眼正贪焚地盯着舒娅胸前的一副垂涎欲滴的狼狈样,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东西,谁知道他用了什手段得到舒娅,当一想到就要和这样的人共伍,她像受到耻辱一样感到无比地愤怒,她一想到他赤条条地贴在自己身上情景就难一自持。她要离开这里,那她到哪里去呢?她提着行李再次来到火车站,她在火车站犹豫着徘徊着正不知怎能么办时她遇见了高中时的同学任长河,她异常惊喜,就她像找到救星一样,不像学生时代那么高傲而是主动地跟他打招呼,这个帅小伙曾经很喜欢舒娅,对就以舒娅为题拭探以下他现在的状况。任长河怎能么不认识我了?是梦洁呀!你现在还好吗?马马虎虎说不上好好,只是有一碗饭吃。怎么这么恢心,唉!这世道总是变来变去,我间直是找不到北了。找不到北就找南。跟我南下吧?南下干吧?这得感谢改革开放的好政策让我这鄂西北的穷小子在南方有了一席之地。看来你很得意,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没这么舒坦了。什么事?你衷爱的舒娅今天结婚了没请你吧?漂亮的小天使她和谁结婚了?人家当然是攀上高枝了。看来姻缘还不错,这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究意是谁?别卖关子了,说了你也不认识。她成了江城市最风光的新娘。奇怪了你这好朋友怎能么没去做伴娘,在这吃什么干醋。我吃醋?但愿她幸福,我没什么说的。说说你吧。你还没吃午饭吗?走我们我请你。我们边吃边聊。他们来到火车站宾馆点了几个很像样的菜,要了葡萄酒。梦洁迷惑不解地问你在南方掏到金了,也算是。毕业后我当了兵赶上对越自卫反击战立了功,复员后留在了江城市委,市委又组织了一批下海经商被派往深圳办事处。你知道吗?我们办了很多公司,你要不要去呀?我想复习再考大学,你别做梦了,我们那个时代毕业的学生能有几个上大学,这不都是十年动乱荒费了我们十年学业吗?谁不想上大学,只是不是我们这一代人所能够想要的。他看到梦洁不高兴就转个话题说我这可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你现在跟我到南方一定比在内地有作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去能作什么呢?作文秘,给谁作?当然是给大老板作。我不去,你没听说那些个秘书有几个是正经的,都是被老板包着的绣花枕头,我才不要当。那只是个别现象。真正的文秘不是一般的光长的漂亮都能作得了的。像你这样有那么好的文才完全可以当个白领,吃个清闲饭。话说到这里,梦洁有点动心了。只是不好开口。毕竟自己是国营企业的职工,这下子要到南方去打工。父母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想,又不是没有工作,又不是面临下岗。但她一想到就要和那个蓄生王宏宇共事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舒服。她将如何面对舒娅。如果舒娅知道了他丈夫是那样无耻会无地自容的。你说我到南方去需办啥手续吗?如果你还要回来就保留单位关系,如果要到南方发展不再回来就什么也不要,拿上你的毕业证就行了。这样吧,你还是先跟我一起去看看,然后再作决定。于是梦洁就和任长河一起走了。而且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了,听说做了哪个大公司的部门经理,后来就和任长河结婚了,到了二十世纪的时候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公司。而被人羡慕的舒娅却跌入了生活的谷底,伦为家庭的牺牲品挣扎在苦海之中。

十三

舒娅结婚以后小日子过的十分温馨,王宏宇非常乖,没有惹事生非。当时可谓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王宏宇很快从工程师被升为生技科科长,舒娅也从设计室绘图员升为组长还被派出去培训。日子很快过去,转眼己过了半年,舒娅的肚皮仍是瘪瘪的。一天老婆子把舒娅叫住说,小娅呀!不能整天忙工作这抱孙子的事也不能耽搁,妈你放心,你看现在我们多忙,你知道的我们那时候没有说到多的文化,现在为了适应形势的发展不多学点技术乍行?你放心一定不妨碍你抱孙子。小娅我对你也没什么意见,我儿子能娶上你这么个知大局识大体的媳妇也真不容易。但我可要告诉你这两年内如果不让我抱上孙子我可有话说。

别看舒娅表面上没什么动劲,可她心里比谁都着急。她知道这个家里都对她好,要孩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有什么理由不为他们生孩子;再说婚姻也靠孩子来维系。可她的身体就是没动劲。她也纳闷儿,为什么她的月经有些不正常,有时一月来一次,有时三个月来一次,有时干脆就不来;就这样怎么能怀孩子。开始她不注意,后来她才摸清她的身体根本就不正常。就在这时老婆子走进了她的卧式室过来坐在她的床头说,小娅呀!我孩子也不多,你来后我常常把你当女待,我也不瞒你,宏宇从小是十分的不听话,我算是操够了心,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把他交给你了。这男人要管紧点不能放任自流由他的意,这管理之事也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让他出啥差错。老婆子拐弯抹角说了半天她算是听明白了。我知道你很能干,在里在外都了无可挑剔。但我不得不说,该让他听你的地方丝毫不能放松。老婆子越说舒娅也迷糊,就不解地问,妈,我敬重你就像敬重亲生母亲一样,你有啥事就直说。那我就直说了,为啥每天晚上宏宇回来那么晚,他是在加班,这个我知道。不会吧?怎么每天都加班?你不要替他隐瞒。你告诉我他究竟在干什么?你不好说我来说他。关于这点我问问他在给你说。老婆子一时收起了和善的表情而换成了一付严厉的面孔,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得有行动。

舒娅异常委屈好像自己特意不想要孩子是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和丈夫商量,近一段时间不要去打台球了,每天早一点回家。王宏宇则说,小娅,你不知道我感觉特别累,等过一段时间我找些“资料”回来让我们潜心研究一番究竟问题出在哪。他说这话时手一直没放过肚子上的那快疤,她像他要从那里找到原因似的,这使舒娅感到后怕。他猛然记起当年皇莆村说过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和我联系。她当时不能理解里面有什么含义。难道问题出在手术上?那个莫明其妙的手术难道非要做吗?皇莆哥哥对我那么也他不会害我的!她想给皇莆村写信,可信写好后却不知道往哪里投寄。自从结婚后她跟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和一个信得过的人,整天就生活在老婆子的阴影里,和王宏宇这个只知道在家纵欲,在外只知道鬼混的无心无肺的男人,简直是和一个恶棍在消耗生命。他和她做爱每次都是一意孤行只顾自己从来不关心别人的感受。有时简直是受罪,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在做妇科手术;这使本来很激情的事弄得很窝绰很无趣。到最后只要他的身体往自己身上一靠她就很反感,这是时常让她想起酒店的那一幕,而每当这时她就会想起她的皇莆哥哥,想她们在一起的那唯一的一次美唤美伦的神合交媾。到这时她才知道爱是两情相悦,是心灵的碰撞;婚姻是两性相互吸引达到最高境界而升华的表现形式;而无爱的婚姻就像走进了坟墓,坠入了地狱;她现在就好像慢慢在朝那个地方一步一步地迈进。而她又是那种得不到同情的那种女人。因不生小孩,她的体型保养得很好,总那么风姿绰约,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杏仁脸上永远就是那样粉红色,有好多结了婚而生过小孩的女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身材和肤色。于是她就会遭到别人的嫉妒说她是女妖,而且说她这个女妖迷惑老公公,才让老公公为她办户口办转正办好的工作,现在各条战线多少临时工在苦海里挣扎,就她运气好,甚至还有人说像她这种女妖天生没有孩子,不料这话一不小心传到老婆子耳朵里就成了要挟舒娅的把柄。一年后的一天老婆子怂恿儿子说,我看八成是舒娅身体有问题?你看哪天有时间我们一起把那妖精的身体检查一下我也就放心了。妈你怎么可以说她是妖精呢?难道她对你不好吗?好有什么用!我看你这没用的东西!说让你听老婆的话你就不敢吭气了?真是没出息!你看哪家的媳妇一年半载不抱小娃娃,你不脸红我还脸红,难道要绝我们王家的后!

王宏宇没有办法只得将检查身体的事告诉舒娅,她也没说什么,去就去她也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第二天舒娅和王宏宇和他母亲一起坐他爸爸的小车来到医院,原来他妈妈己经交代过内科医生和检验科医生一定要认真地查。在舒娅检查的时候己经围了很多医生,他们像看破热闹样,弄得舒娅很不好意思。而王宏宇的妈妈好像觉得医院挺慎重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内科检查项目一会就查完了,到了要做B超的时候说是要涨尿,由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尿涨的不够这样一直等到11点多,舒娅躺在床上,医生把一些胶体物质摸在肚皮上,并指着那个大约有五六寸长的疤子问,这是怎么回事,前年作过阑尾手术,噢!医生顺手照着左下腹、右下腹下部当刚要照右上侧腹部时一下了停电了,这时王宏宇的母亲迫不及待地走进来问怎么样,可以抱孙子了吗?刚才照的时候老婆子内急要上侧所,要不当她看到那个疤子一定会问个没完。老婆子进来后急搓搓地问医生,是不是有问题?医生说,一切正常。那太好了!老婆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显然她感到很满意。她在想这次回去可得给她弄些好吃的补补,一定会补出个大胖小子。

回去后老婆子什么也不让舒娅作,弄得舒娅很不好意思也很着急就对老婆子说,妈妈还是让我来吧。舒娅呀!你知道妈的心思,这家里没有个娃娃的却很冷清。又过了三个月舒娅的肚子仍然是一点动劲也没有。婆婆就有些不耐烦了,开始摔碟子摔碗,开始指桑骂槐。这鸡喂了还下个蛋,猪喂了还可以吃肉,这人喂好了连天膘都不长吗!?舒娅再也听不进去就给王宏宇说,我们分出去住,这样可以减轻妈妈的负担。舒娅我妈妈也没别的意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别说生孩子,再呆下去人就会窒息。我跟你说真的你如果不出去找房子住我一个人出去住。那你一个人住哪?我住单位上。那好吧!我给妈妈商量我们一起出去住,让单位分点房子。你怎样去和妈妈说?我说……你这样说,就说单位近期内要评定职称,需要补课,这样以来就比较忙;还有就说单位新近有一批新房需要分配,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够分房标准了,暂时搬到厂里去住。舒娅你真是聪明。这算什么!只要你听话我们的小日子一定能过好,最好不要受外界干扰。王宏宇像接到命令一样回家跟母亲谈判。他妈妈是这样说的,她是不是嫌我嘴闲,烦我这老太婆?不是的妈,怎么会呢?谅她不敢!也好,你们走了,我乐得个轻闲;正好院里的老太们要搞活动,也懒得管你们的事。不过我也要告诉你,再过一年半载的不给我生个儿子,你给我搬回来住;她吗……就不要再回这个家了。妈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她也是我妻子也是你半个儿。如果你抱回儿子我就认,否则就不要回了,包括你;滚远点别让我看到烦!于是,他们就住进了单位分的房子。

自从住进单位后,王宏宇就想起了他要找些“资料”的事,到了晚上他说先上了床温柔地摸着舒娅的肚皮说,我朋友说没有反应是方法不当,说要给我介绍一些“秘诀”。什么秘诀?当然是闺房罗!你看你成天都不学些正经,尽跟些狗朋狐友的混;说着将他鼻子刮了一下就睡下了,王宏宇再也不敢提秘诀的事。

可他终究经不住朋友们的调侃,在下班的路上他遇上了过去的狗朋狐友看他没经打彩地就说,你这咋行!男子汉大丈夫老受娘儿们摆布,我看你这辈子别想要儿子了!说这话的是被人们称为“花面兽”的王刚,他说嫂子还没动劲要不要请我帮帮忙?去你的!还跟我正经呢?过去你不也和我一样,现在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了就忘了你过去是个什么货色了,要不要我亲自跟嫂嫂说说?王宏宇忍无可忍就一拳打在王刚的头上,你小子还玩真的了?就算你有种也应使在正事上吧!王宏宇烦透了,没孩子好像成了什么耻辱,处处受人斥笑,真他妈的没劲。王宏宇一路走一路骂,不知不觉来到了酒馆,他毫不犹豫就走了进去,要了酒和菜,没过半个时辰他就醉了,眼睛混混的,看谁都花;而且看谁都像他媳妇。于是他走出了酒店,跌跌撞撞来到一棵树下,好像看到一个人在向他招手,而那个人就是她媳妇。他跟着那个妖女在不知不觉地就来到录像馆坐在那,只见屏幕上尽是些他过去熟悉的场景,而那些个妖媚的女子就好像他媳妇,那种媚笑只有她才会有。

舒娅一人在家等了很久不见王宏宇回家,本来昨天约好今天到江城逛夜景,可是到了十二点了还不见他的人影。她十分不安也不知他出什么事了。虽说她不爱他,但自从结婚后,她告诫自己要好好的对待他;即使他千差万错,只要自己不做错事都是可以原谅的。她心神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猛然听到门外有响声就打开了门,一个人倒了进来,开哪! 这是怎么那?只见王宏宇被打得遍体鳞伤、醉得不醒人事。舒娅无不伤心,感动事情有些不妙,她警觉地又到外面张望这时他见树枝在动,就好像有人拌了一下。舒娅把他洗净放到床上好在伤的不很只破了些皮而且。

第二天当王宏宇醒来后就问他你昨晚跟谁一起回来的,他说就我一个人呀!不可能?那你说你为什么喝醉了酒又被人打伤?我喝酒了被人打伤了我怎么不知道呢?你醉的像死人知道个啥。我今天正式给你说如果你在这样我是不管了我还把你交给你妈吧?千万不要给他说,我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你说话要算数。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说了假话我不得好……不要说下去。我信你就行了。以后的日子王宏宇就在也没有出去喝酒了,而是天天守着舒娅过他们的小日子,他把在录像馆里放的那些片断都用在了舒娅身上,再加上他过去在野鸡店里使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开始的时候舒娅无论如何也不干,但耐不住他的劝诱和甜言蜜语就一一依了。那些日子他们天天沉溺于床弟之间,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小圈子里,对外界是不闻不问。这样过了将近半年,舒娅的肚子一如既往没什么动劲。

一天在舒娅的门前停着辆的士,当舒娅把门打开后一个女子随着她一起走进屋里。舒娅十分惊奇地问,请问你要找谁?我找你!找我?是!为什么?你看我最有资格住在这里,而你有脸住在这吗?你凭什么和我这样讲话,凭我肚子里的孩子。

只到这时舒娅才发觉这女子己经怀孕了,是挺着肚子来讥讽她这不生孩子的女人的。女人就是这样损女人,有什么可骄傲的一项本能而宜也值得炫耀一番?

别看你比我妩媚,如果不是怀孕我比你漂亮十倍。舒娅这时才仔细地打量这个自己称自己漂亮的女人。只见她长着一付大圆脸,大而浑暗的眼睛闪着几丝挑逗,丰满的胸脯跳动着一种无止境的肉欲,滚圆的手指写满了贪婪,她的两脚不停地在地上跺着显示出她的迫不及待地要推销自己。在看她的衣服:穿着粉红的背带裙,脚上蹬着一双只有一根筋的拖鞋;大概她己怀孕五个月的样子,她两手捧着肚子像个功臣一样在屋里来回地踱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请问你是何人?为什么来我家显示?有什么可显示的?

不跟你跷圈子了,我要找王宏宇,我肚里怀着他的孩子。

笑话!我们感情好的很,她怎么会喜欢你这个丑八怪。别看我现在没有孩子,那是我们现在不想要孩子。像你这样的人谁晓得是哪个安的野种,跑到我们这里来行骗,未免手段太掘劣了吧?

你……,怎么被我说中了吗?好,算你历害!我们走着瞧!看谁先走出这个屋子。

那女人走后,舒娅气的浑身发冷本来她准备做饭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必要了,她看着这经营了三年多的家庭顷刻间就要瓦解了,一切都因为她没有生育;而且竟有人敢利用这一点来要挟她,来动摇她在这个家庭的地位。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子嗣又哪来的地位,这能怪谁呢?只能说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医生也检查了说自己没有问题,怎么会没有孩子呢?她心绪特别乱,猛然间感到是那样的无助;如果让婆婆知道了,的确是她不能生育,还不把她赶出去!这时她突然想起了皇莆村,如果是他会怎样对待自己?她也能容忍一个不生育的女人吗?我怎么会失去生育能力呢?难道是那次手术?皇莆村说过有什么凝问立即去找他。对了!去找他一定有答案。舒娅给王宏宇写了一封信,捡了自己的衣服装进行李箱,她要离开一段时间直到搞清楚事情真相为止。她去厂里请了假,然后就到上海去了。舒娅坐在火车上望着不断远去的村庄不禁思绪万千,想着过去和皇莆村在一起的日子。有一次皇莆村抱住自己,摸了自己的乳房、亲了自己小嘴,她那个心跳啊到这时还在悸动。她就是喜欢自己称心如意的男人,任由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无所谓,可是那时的她情窦初开还没有那么大胆地要首先占有一个自己心仪己久的男人,否则就不会让王宏宇占了先惦污了自己的清白,还把自己的身体弄得不明不白。如果和皇莆村结合就不再操心有没有孩子,她一定会把思杨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可是他现在没有她不是生活得很好吗?看来只有自己才是不祥之人。皇莆村一个大男人家知道什么?我去找他会不会引起丹丽的误会。她又有些犹豫不决了,等到她下火车后她突然决定自己一人去医院检查,看究竟有什么问题。于是她来到上海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进行检查。到了妇产科她羞的满脸通红,她不知道怎么跟医生说,难道让她说检查我为什么不能怀孕吗?那不等于说自己有问题。最后她终于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请让医生检查我这人地方做过手术是否有其它的病变?医生问,什么时候做过手术?五年前。什么手术?当时我昏倒了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醒来后没有问吗?我问了,他们说是急性阑尾炎。你在哪个医院做的,是江城医院。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差错呢?你的右侧卵巢被切除了。你有小孩吗?没有!这个概率很低,只有百分之十五的机会。你是说如果要想怀孕机会很少是吗?是这样。舒娅突然感到五雷轰顶,最后一点希望全部破灭。

出了医院她就给皇莆村打了电话,傍晚他们来到上海外滩,舒娅看到河对岸的楼房、灯光,心中无不感慨万千。皇莆哥哥你现在过的还好吧?还可以。那么丹妮姐呢?她现在可忙哪,不光要看孩子,而且还要负责公司的财务。那你们的经营状况很好吗!还可以。她望了望皇莆村,觉得他说话有点心不在焉,就转个话题说,思杨现在己上幼儿园了吧?上了两年了。舒娅我就担心你,那个王宏宇没有欺负你?没有。可是我……。你怎么那?舒娅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说那件事。一急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欺负你了,不然你不会大老远到我这里来。你忘了你到我家给我留过一封信,说让我有什么疑问来找你。是!是关于那个手术吗?说着皇莆村用手拍给舒娅擦眼泪,舒娅顺势倒在皇莆村的怀里嘤嘤地大哭起来,小娅,别哭!我告诉你。他抚摸着她的腰,她那饱满的胸脯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他和舒娅躺在一个被窝里的情景。他像个世纪老人一样回忆着过去的事情,我本来想一辈子都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就让我一个人为你承受着,但这毕竟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有知情权。当舒娅听到说这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时她离开了皇莆村的怀抱默默地走到栏杆前站住了,她听皇莆村述说,我把你送到急救室后,我就站在外面焦急地等候,但里面的情况好像很严重,不一会时间他们找来了外科医生和妇科医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这么多医生,一个护士匆匆忙忙地进进出出,我就问为什么找这么多医生,她说你不懂,女同志的病比较复杂,需要会诊才能拿方案进行手术,还需要做手术吗?我不解地问,那当然,你没看到她大出血没法止血吗?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个护士长模样的女士出来了,她大喊,谁是病人家属?我是!当时我就答应了。那好,你在这里签个字,马上要进行手术。我拿过签字单,差点没晕倒。上面赫然写着怀孕四个月,宫外孕葡萄胎先兆流产,大出血需要立即手术切除右侧卵巢。什么?!我怀孕了!怎么会?舒娅想起她曾经被王宏宇强暴过,咋这么倒霉呢?不该有时有了,该有的时候却没有。

我立即反对,那她以后就不会再有孩子了,对了你有孩子吗?有哇!那不就结了。可是我……没有那么多可是,救人要紧!不做手术行吗?那你想她不再醒来?什么话!我还要和她过日子的。当时我想你这辈子是再也没有孩子了,这对你是多么不公平。我私下里想,我要娶你,是因为同情?不是!是因为爱!是怜惜!不!我当时就这么想的。那护士长不耐烦地催我,不要犹豫不决敢快签字吗!这可是人命关天,出了事故你负得了责任吗?我……于是我就签了字,我后悔死了,是我剥夺了你的幸福,你要恨就恨我吧!不!我要感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没有孩子不要紧,只要他有孩子就行了,你说什么?他和别人有了孩子你说我该怎么办?真是造孽呀!他怎么不负责任呢?他就这得行,我算瞎了眼了!你打算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他妈妈多么渴望要个孙子,可我没有给他们。这不是你的错。可我到哪里去评理。我去找他,舒娅急忙阻止他,千万不要去求他,他会反咬一口的。就这样我想好了,我还是和他离婚。本来就不应该和他结婚。那你以后怎么办?再说吧!你能陪我喝酒吗?你不要喝酒。可你能陪我吃饭吗?你看我竟疏忽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哪吃得下。还是身体要紧。于是,他们去吃了饭,席间他们都喝了酒,两个人晕晕的回到舒娅的住处。在舒娅的要求下,皇莆村留了下来,陪她住了一晚,第二天天还没亮,皇莆村就再也找不到舒娅了,只留下桌子上的一封信。他无不遗憾的读着那封信,伤心处眼泪潸潸而下。

十四

王宏宇回到家看到屋里空荡荡的,好像舒娅很长时间都没回来过,他忙打开穿衣柜发现舒娅经常穿的几件衣服不见了,经常用的一个小包也不见了,到这时他才有些慌了,她到底到哪里去了呢?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叫他接电话。他迅速的跑出去到值班室接电话。刚拿起电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吵嚷嚷的特别剌耳的声音,你个挨千刀的死到哪里去了?尽在外面给我惹事,你给我马上滚回来!妈!到底出啥事了?你生这么大的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看你如何收拾残局?啥事?你干的好事还有脸问我!回来再说。

王宏宇被骂的昏头昏脑不知首东南西北了,他遇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究竟出什么事了呢?如果没有什么事,他母亲不会对他这样。他坐在公交车上看着不断往来的车辆想着究竟是什么事,是舒娅?还是……他说不准。现在舒娅又不在家,如果真有事他该咋办呢?只有先回家在说。回到后他母亲就破中大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真把我们王家的人都丢完了,我是想要孙子,但还至于去找个野女人的杂种。王宏宇听到这里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妈,你究竟在说啥?我咋听不明白呢。一个野女人,严格的说是一个妓女说是怀了你的孩子,什么?我什么时候和其它女人有染?你做的事情你知道,不要跟我狡辩,知儿莫若母,你是个什么人我清楚的很。我看你到哪里去弄五万元去摆平此事。天地良心我实在是不清楚!你去看看桌子上是什么?王宏宇这时才发觉桌子上放着一沓子照片。他一看不打紧吓得魂都没了。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今天也会遭到如此的报应。那是他那次醉酒以后的所干下的丑事,是在酒店与女子喝交杯酒、看黄色录相调情、在旅馆里和女人赤裸拥抱等等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可那次他失去了清醒,不是这些照片他根本就想不起来他做过这些。他暗自思忖着,是谁这样缺德地毁损他的清白,葬送他的前程。他极力回忆着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当他想到这里时就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地冲出屋子。他母亲拦也拦不住,情急之下中得给他那个江城市副书记的爸爸打电话。等他爸爸回来后己经是晚上七点了,这时电视上正在播送江城市《新闻快迅》:一条是市委明天要召开人大会选举江城市市长;另一条是在江城市夫人城发生一起集体斗殴事件,死伤各一人,案犯在逃,此案正在调查之中。当看到这时,王宏宇母亲大惊失色,糟了!宏宇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你说什么?我正要给你说,宏宇出事了!什么事?她就把那女子来找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这位副书记一副绝望的神情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气愤地点起了烟,一会的时间满屋子里都是烟雾腾腾。你就会“抽——抽——抽”,这么大的书记就没有一点办法?你还问我办法?这就是你养的娇儿子,都是你平时惯的结果!正在关健时刻来这么一手,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要这样来报复我!?养了个不消子,只会给你帮倒忙。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事?那女人要五万元,否则就把孩子生下来抱到市委大院来。岂有此理!我看你们怎么给弄下来的给我怎么摆平,不消子!他气哼哼地甩上门去洗澡间,洗耳恭听完澡正要准备睡觉时,电话响了,是公安局治安科的王科长打来的,是王书记吗?有个不好的消息透露给你,你儿子因涉嫌一起斗殴杀人案在逃。你看咋办?什么?王书记惊讶万分但却不相信,有这样的事吗?你们不要搞错了对象!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定要慎重!好!我一定转告你的意见。这时的王书记暴跳如雷,都是你养的好儿子,这下可彻底玩完了,我也不要做什么市长了,儿子也没有了,就是你成天到晚的要孙子,这下要好了,连儿子都要没了。说到这里,王宏宇母亲就大哭起来,“哭——哭——哭,”真是丧门星,这家就败在你这无知识而又蠢笨的妇人手里。王宏宇的母亲逆来顺受般地受着,也不敢再吭声。王宏宇的父母因王宏宇的犯案虽然沉浸在无比恐慌之中,但又表现出异常地镇静自弱;虽然无声地躺在床上都没有说话,但却暗暗地想着各自的对策。此时的王宏宇还不知道在哪里潜逃呢,害得老俩口背对背地睡不着;父亲辗转反侧,母亲唉声叹气。约摸过了两钟头父亲抽起了烟,母亲也没有反对。不一会父亲打起了电话,对方维维喏喏地应允了。只到这时父亲把扭在一边的母亲搬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知道你明天要当紧办哪两件事吗?知道。那就睡个安稳觉吧!王宏宇的父母到此时才算放下心来。

再说舒娅在回家的路上感到十分地孤独凄凉绝望,坐在火车上看到对面的一对情侣拉着他们的孩子快乐地微笑,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刷刷地往下掉,无不感叹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悲惨的命运和曲折的感情历程。过去想往的生活却有那么多的不如意,看似一个多么令人羡慕的家庭;却处处潜伏着危机,看似对自己体贴入维的丈夫却是个劣迹斑斑的混蛋。再说自己吧,看似有个光辉的前景却和自己那么遥远,本来是个顺利的事情却突然急转直下离自己又相隔万里。她感到异常地冷,虽说是夏天却打着寒噤,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瘦弱的身躯孤零零地被人抛在荒郊野外,而且是正被一群狗撕咬着,她的心正流着泪,滴着血,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就快到江城时,火车在嘶鸣着,她的心也被撕咬得七零八碎。当江城的河流出现在她的视野时她竟然一步窜到窗口上正准备往下跳时受到乘务员和严历的喝斥,你不要命了,站那么高?敢快下来把窗子关好。她羞愧地对乘务员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她不愿再回到江城,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于是她要回到娘家去,只有回到家乡,吸收那里的新鲜空气才能让她感到踏实心安。火车起动了,她望着窗外广袤的庄稼田,心里思绪万千,过去她总是想如何跳出龙门,没想到宽阔的农田才是她最好地栖息地,它们不会出卖她,更不会抛弃她。那些隐蔽在绿色之中的黑瓦房,虽然屋内光线有些暗,但有着一丝温馨和静谧,那里曾经缊育了多少她的幻想和憧憬,现在她就要回到那个地方了,禁不住感慨得泪流满面。

经过长途跋涉她终于回家了,她将自己的行李很艰难地拿着来到那棵皂角树下,树下有一群孩子,他们在那里摸迷藏,有几个孩子竟躲到那一簇簇的蒿子中;另一群孩子却不厌其烦地翻着那些草丛,从一张稚气未脱之中露出惊喜。他们正是在这种惊喜之中找寻着乐趣,打发着童年时光。她的童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是自己时时处处严格要求完美,才碰得今天这样鼻清眼肿。她坐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门前面的原红星化工厂的那些残垣断壁,想像着皇莆村当年那个英俊模样,虽然刚刚离开皇莆村但却感觉到是永别了一样,她像咀一棵黄连一样脸上露出了难一仰止的苦涩。

姐!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舒娅只到这时才抬起头来,原来是她最小的弟弟舒军,还没觉得他是这里的孩子头呢。不过他现在也好像有十一二岁了,正是快乐的时候,处处显得旺盛。我们回家哟!一群孩子抢着要帮忙拿东西,舒娅被一群小朋友簇拥回到了家。舒娅回家后跟舒军说姐姐坐火车己经几天没睡觉了不要打搅我让我好好睡一觉。舒军把一群孩子再次引到那棵皂角树下疯玩去了。舒娅是乘夜车上午9点多到达江城,回到家后己是十一点了,家里一点动劲也没有,农村的饭两点半,舒娅反正也吃不下一觉睡到日偏西。当舒娅起来时她妈妈己习惯性地在厨房做饭了。她望着昏暗地灯光下微微勾搂的腰,由于母亲个高就显得异常地瘦弱,她不停地操劳着总在想能有出头之日。她有六个儿女,直到现在她简直就没有离开过灶台;舒娅总习惯地看着母亲将一桶水倒进水缸又将一漂漂的水倾倒进锅里她要下一锅米,过去曾为这一锅米而操劳因家里孩子多,这一锅米总是不够吃,通知常情况下就只有煮粥才能够一家人廛腹。母亲坐到灶台下沃火,红红的脸膛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沟壑,她撩起围裙擦了擦眼角,擤了擤鼻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把锅盖揭了,又回头去切菜,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经直走到堂屋里撒了一把谷子,嘴里“咕辘辘……”地唤着鸡,当看到一个公鸡抢食时,她就骂到,打不死你个骚公鸡头,这时她就拿起扫帚把朝那个公鸡打去;就你能吃也不下个蛋,打不死你呀!于是她看作鸡子在吃食好像忘了厨房里的事,拉过橙子坐下了,她看到那些鸡抢食直到它们吃完,她好像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搓搓地往厨房里跑,到了厨房她竟愣住了,舒娅不知什么时候在厨房里做饭。出什么事了?一定是有什么事,要不你不会回来的。妈妈我想你了,想回来看看都不行吗?嫁出去的姑娘波出去的水,我不希望你们经常回来,只要在外没事,我一个老太婆子有什么好看的。舒娅扭了过去轻轻地抽噎,大滴大滴地泪洙往下掉都拾落在她的衣襟上,有什么伤心的事你就说出来吧?妈,上次做手术伤到了附件恐怕这辈子就没有孩子了,她哽咽着泣不成声。要这么多孩子有什么义处,还不磨死个人,你看我到现在还没个安逸。她们一起到了厨房边做事边说,这回小妹毕业了一个劲地闹着要去找你,说你家有劳动部门里的大干部。我说你不要去,你还嫌你姐过的不好,就不要去给她沃乱了。小妹还说要去找皇莆叔叔呢。她在屋里跟我闹,说是我也要像姐姐一样有个工作。这孩子真没办法,一个比一个心高。母亲抬头看看舒服娅问到是老婆子容不下吧?舒娅点点头,那怕什么!去领养一个不就得了,你看那医院的李医生不也是引了一个吗?还干部家庭这么不开化。可是?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不能生育就不能结婚,谁规定的不生孩子就不能结婚?有个孩子只是点乐趣谁还指望他养活,不就是个念想而宜。舒娅听母亲一说觉得是个理,心里略为好受些。

大事不好了!妈!姐!怎么哪?舒军和舒丽、舒心一起跑了回来,要告诉她们一些重大的事情。舒心是最小的妹子有十岁,她说,我们在路上玩,有几个人指指点点地捣着我们的房子说,说什么?舒丽老五有十五岁,接着说,他们说我们要倒霉了,究竟是怎能么回事?母亲忙追问,是这样的,人们说可能姐夫杀人了,舒军毕竟是十七岁的孩子说得很清楚。舒娅突然惊呆了,王宏宇杀人了?是不是说杀了一个女的。是的,一个男的死了,一个女的伤了,听说这两个人诈骗他的钱。舒娅再也听不下去了,突然她晕了过去,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算彻底的完了,这下还将涉及到他那个当副书记的父亲,听说要升为市长了,这下一切都完了。舒娅自责着,羞愧难当,她终于忍不住这个打击被击倒在地。舒娅晕了过去,母亲差人快去请医生,医生来了,这是个老郎中,他给舒娅把脉,他那张脸真像块抹布,又黑又瘦,号脉的时候眉心紧锁,脸上的沟都骤成一个个的土伦子像天旱时的田地干瘪得没有一丝水份;又像是打湿后没伸平的破抹布,慢慢地那张脸舒展开来,好事--好事,你家妹子有身孕了。什么?有身孕了,这可能吗?怎么不可能,你家妹子结婚也两三年了,这是迟到的喜迅呀!老天也真是的,干吗在不该来的消息他匆匆地赶着来。总之是好事哎!我给你开付中药调剂调剂,保保胎儿。

我苦命的儿呀!舒娅的母亲悲痛地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可怜的儿啊!我以为你找到了依靠,弟妹还指望你给帮忙,原来你自己就己经掉进苦海,我看你以后的日子咋过呀!不指望他们了!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自己也养得起,我就不相信我们就会穷一辈子。

时间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舒娅独自一人把孩子抚养成人,她是个姑娘美的像个天仙。那孩子己经十八岁,那个水灵劲就像当年的舒娅天真浪漫,典型的纯情少女。谁要问她爸爸呢,她就说早死了。再说王宏宇杀人潜逃后,其父要为他减罪让一个末满十八岁的孩子顶罪只是判了八年的劳动教养,条件是抚养二老和出来后安排工作,但是改革开放的政策使那个承诺没有多大的意义,那个顶罪的孩子坐了三年劳后就觉悟了举报了这件事的原凶,查清了事实真相,将他儿子重新入狱判了无期徒刑,他爸爸因此受到牵连,免去了市长职务,而那个被他杀死的人就是“花面兽”,那个受伤的女人就是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妓女,那个女人受伤后,藏匿起来把孩子生下后把他放在王宏宇的门前,他母亲总觉得像他的孙子就把他收留了,那是个儿子,那女人再也不敢索要钱财,生下孩子后不久就害病郁郁寡欢地死了。舒娅再也没去长过皇莆村,好像己经彻底把他忘不了掉了。至于王宏于在牢里也去看一次,那是在舒婷婷过十二岁生日时,妈妈说我们今天去办一件有意义的事,看看那些犯了罪了人是怎样在过日子。过舒娅一家是怎么摆脱贫困的呢?她小妹就是那个给皇莆村做过保姆的后来和其弟一起过继给一个远房的表叔在落实政策时转为商品粮户口,当然需要改性才能收养,虽然人和户口落了一个单位但实际上这些部门己经关停并转,好在小妹嫁了个能干的夫婿,现在开了个矿产公司,成了行业老大,拥有几千万的资产,也只有舒娅和大哥拿着工资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其余的几个都过着相当富裕。只有舒娅一个人带着孩子,始终没有再结婚。当然自从出了那个事后,舒娅离了婚就调离了那个单位回到了家乡的某二级单位做了个小职员,过起了近似于隐居似的生活。就在2005年6月25日中午高考分数线下来了,舒娅的女儿舒婷婷坐在电话旁大哭起来,“呜-呜”为什么只有453分,我哪有学上吗?妈妈,我怎么办吗?我负了你的希望吗!我太委屈了,怎么比我估和分少了这么多?高考结束后她就对标准答案给自己估了事500多分,怎么一查竟然少这么多,小女孩子伤心地很,好像很不理解为什么改卷老师咋这么狠心,她难一接受这个事实。她平时是多么用功,她母亲也是受了多少罪。她委屈地很,坐在电话机旁就号啕大哭起来,双肩扒在地上说像死了爹一样伤心。

舒娅过来安慰她,我知道你己经努力了,女孩子学理科有一定难度,如果当初选择文科就好了。别伤心总有学上,哪有学上吗?比去年二本少了这么多吗?我们上不了二本不还有三本吗,总会有办法的。你就会哄人!需要那么多钱,难道我也去上吗?你不知道一年一万多,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吗?婷婷,你是妈妈的全部,我即使砸锅买铁也要供给上大学,妈妈没有赶上上大学,我一定让你入愿己偿。可是我们家里这么因难,我不去了,我去到深圳打工,我不怕吃苦的。像她们这样的单亲家庭,母女俩相互依靠,此彼照顾;女儿流泪,妈妈也跟着流泪,两个人哭着一团,两个人又互相安慰。

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去打工,万一不行了我们去你姨父那去借。

我们不去借,行吗?我不愿看姨父那张脸,好像很瞧不起我们样,眼睛翻的像金鱼泡,我害怕那珠子要掉下来。还有你没听说吗?上月姨父到澳门去豪赌了一次,输去500万,加上他去年赌去的650万,他快成穷鬼了。

也是的,在家赌博不算过隐还要到那个大场面去摆阔。他以为他是贵族有好大的家业。你听谁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你是他姐他可能要瞒着你,要不你会批评他。妈妈我再复读一年,我一定要考上一类。

既然你主意一定,我会支持你。我这辈子一定要依靠自己走出一条人生之路。我不会像姨夫一样眼光短浅,只突一时的潇洒,即使再多的钱到他手里都会败光,这种人只能贫穷一辈子,不能有钱。有一种说法叫物质上的贵族,精神上的乞丐;因为无知总有一种贫穷终身伴随着他,使他永远也不能超脱。这典型的小农意识、暴发户的德行,能有多大出息。水平低,品位也低,格调低,操守也低。这怎么能行。我不会这样活着!

婷婷惊世骇俗的话使舒娅十分惊奇,她一本镇静地望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了,刚毕业,就有这些不同的感慨和眼光。生活锻炼人啊!特别是穷人的孩子,自己的未来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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