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作家
一
司马相如正在宿舍写他的第四部长篇小说《别了，成都》。突然，房门被敲的响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打开
门一看，原来是他的学生路远。路远一进门，便向司马相如道歉，司马老师，对不起，昨天我不应该在你的课堂上打周月。司马相如看着路远，笑了笑，说，那你的意思是应该在其他老师的课上动手打人吗？路远一听，急忙回答，不是，不是，在其他老师的课上也不能动手打人。都怪我太冲动了。司马相如拍了拍路远的肩膀，又笑了笑说，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切记，凡事三思而后行。路远听后，感觉轻松了许多，他对司马相如保证下不为例，司马相如对他说，怎么，还想有下次？路远忽觉自己措辞不当，忙说，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司马相如被聘到成都辉煌职业技术学校任教刚有几个月。成都辉煌职业技术学校民办院校，学校所授课程是电脑知识培训。早期只是单纯授教学生电脑知识。不过，学校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与革新，在电脑专业知识的基础上，又拓展了幼儿教育，土木工程，汽车检测与维修，女子企业管理，高级护理等专业。最令人惊奇的事，学校在去年又增设了一个文学写作专业。作文教师都还是在川内或网上小有名气的川渝作家。而司马相如就是起点中文网的签约作家。
关于路远和周月的矛盾，司马相如的心里是很清楚的。他们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叫龙萍，才十七岁。然而，龙萍似乎对他们俩都若即若离的。因此，路远和周月都以为是对方影响到了龙萍感情抉择。初始时，他们俩都抱有公平竞争的心态，但随着龙萍迟迟都没有表决的态度，以致俩人的竞争心态升了级，都开始彼此仇视对方了。司马相如见到路远他们的情形，不禁想起了当年情窦初开的自己。时间过得真快，再过两年，就要到而立之年了。
路远离开一会儿后，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韦韪老师来到了司马老师的房间。没容司马老师打招呼，韦老师就显急促地说，司马老师，校长通知我们作文老师到一号会议室开会。得快点。我先我通知王老师他们。说完后，韦老师又转身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韦老师来也去也，没容司马相如有所言语和有所表情的时间。而他的脑袋还正构思着《别了，成都》里的情节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韦韪老师是去年学校开设作文专业时第一批招聘的老师。韦老师是省作协里的会员，三年前，他因写了一部《牡丹花开》的小说而在川内的文学圈里有所影响，进而，他成了川内传统文学作家的新一代继承人之一。通过来校几个月与韦老师的接触，司马相如还是感觉到了，在韦老师的心里面是瞧不起在网络上卖文字的作家的。虽然在工作上，韦老师与司马相如等几个网络作家老师相处得看似融洽，其实，韦老师对其总视之为稗官野史。其他几位传统作家老师对此表现得还是微妙的，就是韦老师在司马相如他们面前一副继承正统的样子。
往二楼的一号会议室去的时候，司马相如路过一楼行政部门口时，于洁老师正向门外走，刚好，司马相如与于洁对视了一下，相互礼貌性的微笑。俩人都没有说话，匆匆的擦肩而过。然而，司马相如却不知出自什么心理，他却不由自主的又回头望了望。非常惊奇的是，于洁却也回眸向他看来。此刻，俩人的目光再次对视，表情都有了些尴尬，羞涩。但是他们又都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进了会议室，司马相如还是没有平静下来，刚才于洁的惊鸿一瞥让他有点魂不守舍。校长陈其夫在会议宣布了学校任命韦韪老师为辉煌职
业技术学校作文组组长的通知。会议上，陈校长阔谈了许多了，会议开了接近九十分钟，然而会议精神及主题就是读了韦韪任作文组组长的任命书。其余话题，就是希望各位作文老师听从学校安排，配合韦老师的工作，履行好各自的职责。会议即将结束时，陈校长用命令式的口吻问大家，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大家都表态服从。然而，只有司马相如沉默在座位上发呆。陈校长看着司马相如，问，司马老师，你有什么建议吗？当大家都望向他时，司马相如才如梦初醒，惊懵地回答，我没有意见，校长。
二
韦韪当上了作文组组长后，便召集作文组的老师一起聚餐。当然，这次聚餐肯定不是AA制。这次聚餐的地点依然是学校大门口三百米处的火锅店。这次下锅的动物是两只兔一只鸡，还有一条鱼。这些都是韦韪提前打电话给火锅店主订好了的。进入包厢后，大家就看到了桌子上摆了七瓶白酒和五箱啤酒。说实在的，韦韪这人是比较豪爽的。此行七人中，除了王倩是女性，其余都是男士。大家都是夹在二十到三十岁中的青年，且都是在文学上取得了些许小成就。司马相如心想，这次韦韪之所以这么破费，也许是受到了李太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影响。然而，此次入席，王倩和问天老师却是滴酒不沾，他们要了两瓶营养快线代替酒。而时，五个人对七瓶白酒和五箱啤酒是有些难度的。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居。按理说，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举杯共饮是趣事一桩，然而，司马相如却总觉得自己放不开。他心里清楚自己的酒量，如果真是相遇知己的话，两瓶白酒也喝得尽。司马相如还注意到，与自己有相同拘谨之态的还有年华老师。司马相如和年华老师之所以有隐约的思想包袱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同为网络作家的缘由吧。
至到席末，五箱啤酒是一瓶都未开。白酒却是喝尽了。司马相如和年华不想破坏这次聚餐兴趣，也是硬饮尽了自己的那瓶白酒。而还有两瓶白酒被韦韪，傅青，黄飞给匀均饮了。
回到宿舍，已到晚上十一点了。司马相如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也未洗漱。但是，他却转辗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应该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并不是对今晚的聚餐而对韦韪感激不已。他还在回味着于洁的那惊鸿一瞥。如果用“今夕何夕，见此佳人”来形容他与于洁才会眸的话，似乎有些不恰当。如果用《凤求凰琴歌》中的“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来形容的话，也只能是勉勉强强。毕竟，他天天都可以见到于洁，一天前是这样，几天前是这样，以后天天也是这样。然而，以后天天见到于洁，又能怎么样呢？在司马相如眼里，于洁还只是个小女孩，自己都是快奔三的老男人了。且自己又是一个在去年刚离了婚的人。自己有什么资格喜欢她呢，就凭网络上那虚拟的一点小成就吗？难道自己真有某外国诗人一样的勇气，在近古稀之年敢向小其四十多岁的小女孩表白吗？司马相如确定，自己真是没有那么勇敢。再说，自己已经伤害过两个女人。他刚离婚后，就规划了自己以后的人生，决定孤苦后半生。但命运给了他一点转折，离婚半年后，他因为写《别了，成都》而被起点中文网签约。他由一个初中毕业的打工仔成为了一个网络作家。他的收入也不再是在酒厂里拼死拼活挣的那点工资了。他曾感觉到拥有了一切，却又感觉到了一无所有。司马相如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曾进酒厂后，自觉学历低，在这个社会中会吃很多亏，
于是他抽空闲时间，自觉完成了高中学业且又参加了成人高考，并拿到了成大毕业书。毕竟，成大大学档次较低，比起正流正牌大学来，确有些自惭形秽。这也难怪，在韦韪眼里，司马相如的文学成就有些“旁门左道”。
于洁是2013年从辉煌职业学校毕业的。但她一毕业就被学校内聘而留了下来从教的。今年她才二十二岁。于洁在学校当了三年学生两年教师。除了这两个身份外，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辉煌学校的校花。诸多男教师对她都有高度评价，才貌双全。故而，令许多男教师望而却步，可望而不可及。让人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风姿。
不过，据传，于洁在当老师后，有一个刚入校的学生给她写了一封表白信，信中洋洋洒洒几千字，重复的表达着对于老师的爱慕之情。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其举真是让那些也对于洁有爱慕之心而又不敢有所为的男教师们汗颜。后来，那个男生更是有了头撞南墙的心态。据说，那个男生目前还在学校学习，他叫罗柏，是网络信息工程专业的学生。虽然罗柏一直给于洁老师写信被拒，虽也经过诸多老师的谈话教育，但他心中的孽念却从没消失。不过，庆幸的是他并没有过激的举止。司马相如探得，于洁还没有谈过男朋友。这让于洁在他的心里有了更崇高
的位置。于洁像一朵雪莲，是那么的纯洁。
三
次日，司马相如醒来，头还昏昏沉沉的。他感觉到口干舌燥，猛喝一杯水后，胃子才感觉舒服了一些。他已回忆不起昨晚是几点睡着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司马相如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纵然在节假日。除非是前一晚喝高了，次日才会多睡一会儿。他又喝了一杯水，脑袋里才浮现出昨天定的计划。因为今天是周六放假，他要去九里堤四川交通大学南门外的那家大书店里去查资料。那家书店叫雨轩书店，规模较大，图书较为齐全。且辉煌学校离九里堤并不是很远。因而，他来到成都后便成了雨轩书店的常客。除了去雨轩书店查资料一事外，司马相如还得去看房。他准备在学校附近租个公寓住，便于工作之余静心写作。这两件事是他决定周六必须完成的。
在雨轩书店呆了两个小时就把资料查好了，司马相如走出书店，立即感到了阳光刺眼。他止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段街。眼前这段街是那么熟悉。他由太多太多的回忆在这条街上。然而，可眼前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约定看房的那个房东打来了电话，让快点去看房，否则会被别人定去了。司马相如应付着说，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司马相如到了公寓后，果然发现有几位年轻人在看房。且有几对情侣。司马相如看他们面颜稚嫩，心里已猜得出几分情况了，他们八九不离十是辉煌学校的学生。
在司马相如看来，这座公寓的环境比较好，楼下有林荫小道，室内装修也让人舒适，且离学校近。另外这座公寓还有个比较文艺范儿的名
字，叫星月公寓。但就是租金不菲。最终，司马相如选了一个从窗口可以望见学校大门的房间。
周日，司马相如并没有花整天的时间写小说，而是坐着公交车漫无目的地浏览成都这座城市。自从离婚后，司马相如就变得越来越孤静了。他喜欢在工作时间外，一个人静坐看书，写书，或者坐上一辆公交逛成都，再或者坐上一辆巴士去一些成都的风景区。洛带的古镇，双流的牧马山，黄龙溪的桃花园，还有宽窄巷等等他都去过多次了。而近一年来，他去那些风景区并不是游玩，更多的目的是重拾回忆。
在火车北站外的大坝的座椅上，司马相如点燃着烟，静静抽着。望着眼前一个个进站和出站的人们，他像一位禅师在参悟佛学一样，若如沉思，又若灵魂出窍。说实话，司马相如不希望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自己便会像一个痴呆的精神失常者。
对于韦韪的作文组组长一职，司马相如认为那只是一个头衔，并无多少实权。毕竟，作文课的编排都由教导处决定。然而，韦韪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纵然是虚名，那也得值个十两九钱。
星期一的课堂上，司马相如把在上周六整集好的关于现代诗的资料对学生教授。司马相如从中国第一首现代诗的起源和而今现代诗的繁衍都精细教授了一番。特别是中国现代诗的历史意义，他更是从政治、文化等方面详细的作了阐述。司马相如想让学生们更深层次的认知和了解中国现代诗。
其实，司马相如从不写现代诗。但是他想把他对中国现代诗的理解传授给学生。让学生们认知到，中国现代诗是随新的社会体制而造就的，其中的意义是非凡的。
然而，司马相如对现代诗的理解却遭到了韦韪的不同意见。可韦韪却未发表其对现代诗歌的看法。他只是以作为作文组长的身份命令司马相如不能教授自己未涉及的体裁领域的课题，让司马相如主要教授小说的写作手法。此时，司马相如终于知道，其实作文组长应该有统筹作文老师授课范围的。
在司马相如这几个多月在辉煌学校授课以来，他比较看中学生路远的。按理说，他是老师，路远是学生。但按年龄来说，路远已弱冠之年，只比他小几岁。按彼此对文学的看法，他们的观点也大都一致。可唯独在对中国现代诗这一体裁上的认识上，彼此却走不到一块。纵然路远从未在他面前说过其对中国现代诗的理解。他们每次一聊到中国现代诗的话题时，路远总是避而不谈，或者只是闪着不可捉摸的目光旁听。所以，亦师亦友的他们开始不再谈及中国现代诗的话题了。
四
学校里开始有了传闻，韦韪与于洁在约会了。这一小道的消息赫然成了学校传闻的头条。很多男教师听后都会在不以为然的表情掩饰下而内心隐隐作痛，甚者更是心如刀绞，恨不得把韦韪扒皮抽筋。因为一些男教师目前都达成了一个共识，于洁在学校犹如一枝独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大家都宁愿谁也不采，以达到有艳丽而共赏的效果。可如今，韦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采之，实乃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可话又说回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倘若有心爱之而不为之，岂不为懦夫。还谈什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在学校广播室门口，司马相如在听到学校头条传闻后再次与于洁相遇。这次，司马相如不由自主的在于洁面前停顿了几秒。他好想说些什么，却又那么的言尽词穷。最终彼此还是以微笑而示问候。彼此擦肩而过后，司马相如依旧回望了一眼，他以为可以再次看到于洁的回眸。然而，这次他却只是看到于洁的背影在楼道的转角处消失了。他并没有再次看到于洁的惊鸿一瞥，他在失望的心里认识到了，传闻可能是真的。
司马相如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韦韪的表情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心花怒放。相反，他却像是在极力隐藏一种哀伤。就好像是一只手掌在火炉上烤焦，而还得在脸面上表现出幽然之情。
每当被问起和于洁发展得如何时，韦韪却也不回避他在追求于洁这个话题，他直接而简扼地说，发展中状态。每当听到这样的回答，一些提问的男老师真想能有一根魔法棒，把韦韪变得像阿凡达一样难看。
学校本来是有校刊的，是由校团委员负责的。而主要运作校刊的是校团委领导的学生会学习部。校刊是每月一期，内容大都是学校新闻稿与学生部分来稿结合。其内容单调而乏艺术原素，像是一刊纸上的小学黑板报。路远加入学生会学习部，成为了一名学习部干事后，他试图向学习部长和苓提过整改校刊的方案。路远提议，减少校刊中的小事新闻的容量，揉合更多的不同体裁的文学稿件。并由学习部组织建立一个文化讲堂，无论是叙述历史，或剖析案例等等，只要演讲提纲通过学习部审核，便可以由学习部设置课堂演讲。这方案对学习部来说绝对的有益无害。然而，路远向和苓递的计划书在通过团委书记审核时给毙了。路远一气之下，向学生会递了辞去学生会学习部干事的申请。然而，团委书记并没有批准。
路远创文学社的想法，他告诉的第一个人便是司马相如。他把他想创文学社的宗旨和规划都细致的说予了司马相如。当然，司马相如对其的想法大赞了一番。路远看到司马相如对其的肯定态度后，趁热打铁地说，司马老师，我需要你帮助我。司马相如听后，说，在文学方面，目前在学校里，文学造就最高是韦韪老师，你何不找他问问。路远看着司马相如，眼光犀利，说了一句，不共其志，不谋其事。
司马相如最终还是答应了路远的请求。他答应路远从各方面支持他。但他也明白，这会让他与韦韪的关系更加含糊。
路远果真是一个敢想敢为的人，他真的召集了一批学生着手创办起了一个名为“无极”的文学社。无极文学社的创建似乎是路远早已策划好了的。他的宣传方案，司马相如是看过的。应该说，他的宣传稿的确是写得有吸引力，有鼓动性。短短一周的时间，无极文学社便显雏形。虽然是雏形，但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无极文学社里的各部门也都开始运作起来了。而司马相如的职位，在无极文学社对外宣传册上是文
学顾问。当然，路远自立为社长。
无极文学社的建立，貌似皆大欢喜。然而，却又是几人欢喜几人“仇”。在无极文学社的文学顾问的人选上，路远选司马相如的做法是让韦韪下不了台的。之所以司马相如一开始就对路远请他帮助建立文学社的事件上有所顾忌，就是在考虑韦韪的台面。
创建无极文学社的申请是交予校长陈其夫审批。所以，在无极文学社的建立过程中，所以实质程序基本上都跳过了校团委。只是在宣传方面借助了学生会的宣传部门。当然，碍于校长的面子，团委书记徐风并没有做什么为难。
五
学校门口旁边有一家早餐店，口味和口碑都还不错。司马相如经常在哪里用餐。每天早餐时偶尔也会见到于洁和她的那帮姐妹说说笑笑走进餐馆里。可是，自打学校里传出韦韪追于洁的新闻后，她的那帮小姐妹们便“孤立”了她，以便让韦前去陪同。本来每天在早餐店里遇到于洁是一件非常悦心的事。但对于司马相如来说，每次见到韦韪陪伴她左右出现在餐店时，他除了对他们相视一笑或相互礼貌性的问候外，他心里更多的是失落与嫉妒。渐渐的他有时不愿到那家餐店或者不愿看到他们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其实，韦韪对路远的无极文学社的文学顾问是心怀芥蒂的。每次见到司马相如，他都会呼他“司马顾问”。当然，司马相如是可以从中听出其意义之所在的。
最终让司马相如痛彻心扉的是听见了韦韪与于洁开房过夜的传闻。传闻中的事件经过是这样的。
于洁的一个名叫韩玉的小姐妹过生日。那天，韩玉特意把韦韪也请到了生日派对上。韩玉主要是教授电脑课程的，是和于洁同期毕业而留校任教的。在派对上，只有韦韪是作文老师。韩玉的家在郫县城里，当大家赶到她的家时，她的爸妈早已张罗好了一切。韩玉是家中独子，爸妈也视她为掌上明珠，含在口中怕化了，抱在手上怕掉了。所以，韩玉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高中毕业后就去了辉煌学校学校电脑，学业结束后就留校工作。由于有韩爸韩妈的倍加关爱，没让她经历过什么风雨，所以，她就显得是那么纯洁和天真。但是越是这样，韩爸韩妈就越不放心她一个人在社会上的生活。这不，韩玉原本打算在学校自行安排生日派对的，可韩爸韩妈不同意，非要让韩玉把朋友请到家中来。韩玉扭不过韩爸韩妈，最终妥协了。
韩爸韩妈对女儿的生日派对还真的挺用心的。会场也布置得隆重，饭菜也可口。席间，朋友们想让韩玉饮点酒高兴高兴。可韩爸却给韦韪他们几个斟上了酒。韦韪也清楚，这是韩爸在替韩玉解围。韩爸此举之意再明确不过，他的意思是，若要让韩玉喝酒，得先把他喝倒了再说。韦韪知道韩爸是一个商人，是酒桌子上的老江湖了。他在于洁多次暗示不要多饮的情况下，却又被韩爸一杯又一杯的攻势而迎战。最终，在大家劝阻的情况下，他们俩方才偃旗息鼓。不过，俩人都有了头重脚轻，摇摆不定的醉状。于洁扶着韦韪坐到了沙发上，而韦韪一脸醉意的说，我没醉。韩叔，我们再来喝。于洁还没来得及说话，韩爸就对于洁说，于老师，你男朋友还真能喝，是一个高手。于洁对韩爸微笑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她心里想着一个问题，我真的成了韦韪的女友了吗？
韩玉把她的这些朋友请到了二楼的客厅里。韩爸韩妈也知道要给他们年轻人留下空间。所以，他们二老收拾好餐具后，便在一楼客厅里看电视。
朋友们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只有韦韪还躺在沙发上小盹，说是小盹，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酒精发挥的作用让他短暂的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但韩玉他们玩的游戏声，却声声入耳。就在韩玉他们玩的“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时，韦韪突然振作了起来，让他身体里的所有酒精都失去了作用。他开始装睡了。
相信玩过“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的人都知道游戏规则。用一副扑克或一个游戏转盘就可以了。抽到某张指定的扑克或转盘指针指定的某个人要如实回答被其他人提的问题。而且所提问题大都是一个情感隐私问题，被问者得必须如实回答。
韦韪之所以装睡，就是想听听于洁的回答。因为，韦韪心想，大家肯定会问于洁情感上的一些问题。然而，事态向出奇的方面发展了。游戏转盘上的指针从始至终都没有指向过于洁。倒是其他人中的某某被连续“中标”。
当指针指向韩玉时，大家依然抛出那个俗套而又激动的问题。问题是韩玉的另一个朋友陈雪提的。陈雪笑得不怀好意的问，请问，韩玉，你目前爱恋谁？如实回答，不得掺假。韩玉顿时一脸羞涩。她望了望门口，确定韩爸韩妈没有上楼来。之后，便用极其羞涩和微弱的声音说，司马相如。尽管声音微弱，但大家都听清了，就连装睡的韦韪也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韩玉的回答后，大家几乎都没有做好应对她回答这个名字后的反应。在韩玉用目光扫视了大家后，终于有人及时反应了过来，那人对韩玉，笑着说，韩玉呀韩玉，你居然不老实，随便说一个人来欺骗我们。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说韩玉不老实。韩玉一见大家这样，有些小孩子被冤枉而着急的样子，忙说，我说的是真的。听她这么一说，这回大家相信了。大家都没有多言其他，只是按游戏规则那老套说辞取笑了一番韩玉。
对于大家在听到韩玉说出答案后的表情及表现，装睡的韦韪心里是清楚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司马相如是离过婚的。虽然不知道他以前为何离婚，但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有什么地方会让纯洁的韩玉动心呢？难道是凭他那一两点“墨水”。
六
直到晚上十点，大家才离开韩玉的家。韦韪喝了酒，不能开车。他便决定在郫县住一晚。而于洁原本要拦车回校的，但韦韪说太晚了，他去开两间房先住下。于洁不知为何，刚刚从韩玉家出来后就有点不高兴似的。执意想回校。而身旁的朋友们都陆续搭车走了，只剩下韦韪和于洁在路边。终于，韦韪借着酒劲怒道，别人都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而你却不冷不热。难度你也喜欢离过婚的男人吗？看着韦韪的样子，于洁并没有说什么。她的目光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表情。看得韦韪不知所措。此时，一辆taxi停了下来，于洁转身上车后叫司机启动车子走了。至到车子远去得不见车影后，韦韪才如梦初醒，他向taxi远去的方向狂奔了几步后，停顿了下来。夜空，此刻有了点凄凉的微风徐徐袭来。
然而，次日学校里便有了两大传闻；一是韩玉老师暗恋司马相如。二是韦韪和于洁去开房过夜了。司马相如在乎的不是前一个传闻，却非常在乎后一个传闻。难道于洁真的委身于韦韪了吗？司马相如真想跑去问于洁传闻是否真实。但是他还是没有那么做。
路远来到了司马相如的公寓宿舍，一脸春风得意似的。然而，路远的表情却是祝福司马相如的。路远微笑着说，司马老师，恭喜你呀，你走桃花运了。韩老师她暗恋你。司马相如当然不敢坦露自己心仪于洁的秘密。只好调整了一下状态，还以微笑道，臭小子，看你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敢情是来笑话我的哦。路远连忙表示，说，我怎么敢呢？司马老师，我今天来是另有一事向你请求。司马相如问，什么事？路远坐在司马相如旁边，说，目前，无极文学社基本已走入正轨，我们正在计划编辑无极第一期刊物。虽然我们已向全校征稿了，来稿数量也可观，但是其与我预期的质量有差距，我想请你赐稿和联络你所熟悉的作家赐稿。司马相如打断了他，问，你是想吸收校外稿件来办校刊？路远也不避讳他的心思，说，有这个意向。司马相如说，你曾与我商量，说只是办内刊，但你的计划有办外刊的节奏。路远显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说，办报乃是我此生之期愿与使命。司马相如说，那可是任重而道远矣。路远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尽毕生之心血。
再次见到于洁时，司马相如望着她，却无法示以微笑，只是目光中隐藏不了的伤感与心痛却呈现了出来。于洁却如故一样，对他微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与司马相如的心情同样跌宕的是韦韪。韦韪把一沓授课材料交给司马相如整理。他的表情与语气淡漠得反常。司马相如心想，按理说，他也应该是春风得意的状态，怎么一副苦仇大恨之姿势。难道他还没有真正的拥有于洁。一有这番猜测，司马相如突然释重似的，轻松而又暗自开心。
韩玉的秘密被传开后，她居然开始害怕见到司马相如了。而且，面对一些同事的调侃，她故意否认着，说，谁这么八卦呀，我才不喜欢司马老师呢。在众人眼里，她的这番否认之辞就如一个喝醉酒后而又极力否认已醉酒的人所说的话。她那否认传闻的表情，恰似“此地无银三百两”。幸好，韩玉和司马相如不用在一个办公室里。就连在学校碰面的机会。都甚少。甚至，司马相如都不认识韩玉是谁。而韩玉却是司马相如的fan。司马相如在起点网上连载的长篇小说《别了，成都》，韩玉是一字一句看完了的，且时刻关注着他在网上的动态。而韩玉真正恋上他的时间，还是得从司马相如进辉煌学校后开始的。虽然司马相如不认识韩玉，但韩玉却一眼便认出了司马相如，且芳心暗动地恋上了他。虽然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但是像韩玉似乎不知情为何物的小女孩，根本不知道怎么主动表以芳心。可而今，当她的秘密被传开后，她也明白司马相如也会有所耳闻的，所以，她更感到羞涩和不知所措。每当被别人拿她曾经的秘密取笑她时，她特像一支羞答答的玫瑰，令人心生爱惜。
龙萍似乎依然还在犹豫如何择诀周理和路远。不过，目前路远在忙无极文学社的事，他已没有关心自己的情感了。直到有一天，路远接到了龙萍的电话，龙萍有意约路远一起出去吃早点。路远答应了。与路远走在一起，龙萍居然主动拉起了路远的手，而且，在一些相识的同学面前也没避讳。龙萍此举再明白不过了，她选择了路远。路远感到了一点意外与惊喜。其实，他原本是想放弃他对龙萍的感情的，他认为他有自己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要把无极文学社的刊物从校园内刊发展成全国发放的外刊。创建报社是他自中学起便有的梦想。对于龙萍的主动送来的情感，路远却少了曾经那份可望而不可及的狂热与激情。特别是有一件事后，路远对他仅有的一点好感都灭了。事情的经过有必要细呈一下。
七
学校旁有不少市民专门为学生提供的租房。这些租房大都低廉。故而，有不少御宅族式学生情侣租住。就在龙萍和路远公开确立情侣关系一周后，龙萍便搬进了路远租住的宿舍里。龙萍原以为路远的宿舍会脏乱不堪，因为，在大多数人的意识里，男生的宿舍总是不如女生的宿舍干净。无论其群居，或者独宿。然而，当龙萍走进路远的宿舍后，房间的干净，整洁还是让龙萍心生意外的。她甚至猜想是不是有其他女孩为路远打扫过。
龙萍放置好物品后，坐在路远的电脑桌前，她在打量着路远的一些关于无极文学社的资料。路远站在龙萍的身后，他轻轻的捂住了龙萍的手，龙萍向右抬头四十五度，望着路远那充满欲火的眼光。路远慢慢把目光逼近，龙萍缓缓的闭上双眼。终于，路远的唇吻住了她。她也以热吻相应。慢慢的，路远吸吮着她的舌头，且双手揽着她的腰，轻轻的把她从座位上引了起来。
激情似火的他们单凭热吻是无法满足彼此的欲望的。此刻，俩人谁也无法冷静下来，停止下来，纵然山崩地裂。路远一把抱住龙萍，走向他曾一直一个人睡的那架双人床。路远解开龙萍的衣裳，拂去龙萍身上所有的遮羞布后，他的心就像火山将要暴发的沸腾涌动着。当他来不了慢动作而直进捣入龙萍的身体后，他像一只野狼吞食羔羊一样，凶残而狂烈。
终于，当他被龙萍的胴体征服而倒在那起起伏伏的双峰之巅时，他有了一种无以言辞的快感，像英雄决胜于紫禁之巅。然而，原本以为龙萍会流丹浃席的，但路远未见龙萍落红于席。龙萍仿佛看出来路远的想隐藏却又隐显的那一丝失落于痛心。龙萍接下来的坦白让路远开始后悔接受她的这份投怀送抱的感情。
龙萍把脸贴在路远的胸脯上，用细语说，你是不是很失望，我给你的不是处子之身。路远原本不想捅破这层纸，不想谈及关于处子的话题。可是当龙萍这样一开口后，他纠结痛苦得不得了。生气也不是，装着无所谓也不能。索性，他沉默不答。
龙萍又想说什么，但路远不想听她的解释，或者叙述她如何失去贞操的经过。路远知道，龙萍是一个问题女子。吃烟喝酒，打架骂人。凡是一些男生的劣迹行为她都会涉及一点。但就是得除去和女生ML之事。其实，正因为她有一种强势的性格，路远才喜欢。路远也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他不太喜欢娇柔的女生。尽管路远也曾做好了接受龙萍非处子之身的思想准备，但而今真正面临这个现实时，他心里还是那么失衡与失落。特别是现在，赤身躺在自己身旁的龙萍一改她以前铿锵的性格，变得如此柔弱娇作，路远对她曾有的激情与梦想就像飞在空中的热气球泄了气一样，由缓而迟的下落了。
爱看热闹的一些朋友见到龙萍与路远走在一起时，他们第一反应的事就是周月成什么状态了。然而，周月近期频频出入韦韪的公寓宿舍，形态匆忙，像是在忙什么国家大事似的。当朋友试着提及龙萍与路远的事情时，周月表现得不为所动，且回了朋友的话，说，荡妇淫娃之事说与我听何意，且又与我何干？他这样的回答弄得朋友无言以对，目瞪口呆。
路远第二次向团委呈递辞去学生会学习部干事的申请书得到了团委书记徐风的批准。脱离了学生会后，他全心投入到了自己的无极文学社的创办中了。
而无极文学社的创建成功对辉煌学校原本就继以正统的由团委运作的辉煌文学社造就了一些压力和负面影响。校团委书记徐风为此在学生会中专门召开了几次会议，会议精神主要就是如何革新文学社。经过多次会议之后，最终的决定是重组辉煌文学社。步骤一，辉煌文学社的社长由学生会学习部部长和苓改为韦韪老师、和苓为副社长。步骤二，增设辉煌文学社理事之职，五名理事由写作班级中对辉煌文学社忠诚度非常高的学生中抽调。步骤三，学生会再一次面向全校招聘，培养其中可塑造人员，以辅助辉煌文学社以后的工作。
关于辉煌文学社动作如此大的重组举止，路远是明白其中缘由的。他也召开了几次小范围会议。最终，他们也定下了几项措施。然而，他们定下的几项措施并没有以书面形式公开或下达。并且，他们把那几项措施的知情人员缩小到了一定的范围。就连司马相如所知的情况也是路远有所保守后的。
八
自从上次在韩玉家外闹了一点小矛盾后，韦韪次日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恳求于洁原谅他。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貌似成功了。因为于洁每次听到韦韪说对不起时，她都会说，你做错什么了呢？干呢说对不起呢？韦韪听后，根本不敢提及那天的事来做回答，只好像小孩一样用傻笑作为回应。
见到于洁和韦韪走在一起时，司马相如的心又落空了似的。他决定，放弃这段不为人知也不敢让人所知的暗恋。他决定，去关注一下韩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成都的冒菜是麻辣可口的。这是成都特有的风味小吃。曾经在成都，司马相如便常常食以填肚，且而今亦是如此。时常，司马相如漫不经心地行走在成都的一条条大街小巷中，从中寻觅一个个成都市民的形象，并以此串成一根故事线，写出成都特有从风土人情。
第一次近距离认识韩玉的地点就是在九里堤的一家风味小吃店里。司马相如和路远正在边吃冒菜边计划无极文学社的发展中。突然，路远戛然而止了他正谈及的计划，连忙对司马相如又示以表情又激动地说，司马老师，看，那是谁。司马相如朝路远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两个青春靓丽且清秀的女孩走入了这家用餐人员并不多的店里。还来待司马相如认出谁是韩玉时，路远却抢先打招呼，向那两个女孩喊道，韩老师。两个女孩同时望向了路远他们。韩玉一看，司马相如也在这里，原本想回答时却又顿时面带桃花，欲言又止。还是她旁边的朋友朝她一脸坏笑，拉扯她走向了司马相如他们。终于，司马相如相识了韩玉。司马相如看到的是一个秀发齐肩，桃花眼柳叶眉，樱桃唇的女孩。而且，司马相如还看到了韩玉那不可掩饰的稚气。旁边那个女孩叫陈雪，是韩玉的闺蜜。
韩玉被陈雪拉扯到司马相如的座位坐下后，便主动的向司马相如作了一段简短的介绍。她说。司马文豪，她叫韩玉，我是韩玉的闺蜜，我叫陈雪。很荣幸能与你同桌用餐。司马相如居然有所失态似乎，半响才反应过来，说，陈老师，过奖了。我只是一个穷酸文人。能认识你们，才是我的荣幸。司马相如的话虽然是回答陈雪的，但他的目光却在韩玉的身上。而韩玉此刻更是羞涩得一字也不敢吐露似的。
整个用餐过程中，就是陈雪和路远拿着司马相如和韩玉在取笑，而司马相如和韩玉却只能无奈恳求他们留情。这场面，司马相如和韩玉那表情，真像是被陈雪和路远闹洞房似的尴尬。
路远埋了四个人的单，和陈雪心照不宣的各自离开了。他们故意留下司马相如和韩玉。司马相如陪着韩玉，静静地在街上走着。俩人开始只默默的看着路面走着。终于，司马相如打破这份沉静。司马相如终于对韩玉说第一句话，韩老师，你也是从辉煌毕业而留校任教的吗？其实，韩玉的一切基本情况他已经知道了。而现在这样问，只是想用这个问题作为彼此交谈的话头。韩玉用细微的声音回答，是的。我是2013年毕业留校的。
果然，司马相如这样的开头语很起作用，俩人先从学校工作的话题谈起，然后彼此又聊起了生活，爱好，情感等方面的话题，渐渐的，俩人仿佛故知一样，越聊越近。
在把韩玉送回学校后，他在返回公寓的途中，发现自己被韩玉打动了，为她而心动了。这份心动是与当初见于洁时的动心是有所不同的。对于洁的心动像是在膜拜，而对韩玉的心动则是在感触。
韩玉一回到宿舍，陈雪一见她隐藏不住的幸福的样子，便调戏道，哟，瞧你这掩不住的开心样儿，掉蜜罐了吧。韩玉一听，便羞涩的挥手佯打陈雪，叫你嘴贫，叫你嘴贫。
之后，再见到于洁时，司马相如调好了自己的心态，依然，彼此相视微笑。
外界对于司马相如和韩玉的发展进度感到意外，多数人在昨天还认为他们是两个凑不到一块儿的人，今日却看见他们促肩并手走在校园里。然而，孰不知郎有心妾有意，两个陌生人走到一起只是分分秒秒的事。
九
路远正在安排无极第一期刊物印刷工作。突然接到了司马相如的电话。司马相如让他到他们常去的咖啡店里。路远问及何事。司马相如说，你来了再说。
见到司马相如时，路远发现有一个人正边喝咖啡边同司马相如说笑。司马相如一见到路远到来，便作起介绍。他对路远说，他叫五令书生，是我在网上相交多年的文友。说实话，虽与他相交多年，但今天才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见面。路远听得出司马相如介绍他的这位文友时是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与喜悦的。路远把右手伸向司马相如的那位文友，抢在司马相如的介绍前说，我叫路远，是司马相如的门生。我常听老师提起你。今日见到你真是非常荣幸。五令书生同路远握手的同时，也轻松笑着说，言重了，言重了。我只是闲来舞弄一下纸笔，作品难登大雅之堂。今日我们相识，实乃有缘。大家都别客气。
他们三个人在咖啡店里谈笑了半响。从最初的寒暄到后来的文学谈论，三人无不尽欢尽兴。从谈话中，路远初步了解到了五令书生是四川巴中市平昌县人，是一个网络作家。与司马相如在五六年前就在网上相识，之后他们虽不曾实地相见，但却在网上相互关注，交谈文学。不知不觉俩人就成为了至交。今日五令书生前来成都办事，特意要会会司马相如。当然，路远也看出了司马相如对今日之会的感受是多么快哉。
由于五令书生有事尚待办理，就匆匆告别了司马相如和路远他们。五令书生走后，路远和司马相如俩人又谈论了许多。路远感谢司马相如，司马相如笑着说，我又没做什么，谢我干嘛。路远也跟着笑了，只是没有回答。
和韩玉恋爱后，司马相如的心情变得快乐了。每天陪韩玉一起散步，逛街，偶尔去看电影，好开心。有时韩玉会主动挽住司马相如的手腕，有时司马相如会背起韩玉走。俩个人的卿卿我我人旁人羡慕不已。
然而，关于于洁和韦韪的发展情况让旁人有点捉摸不透。韦韪接手了辉煌文学社之后，工作量增加了，空余时间陪于洁的次数少了。纵然有时和于洁在一起，韦韪尽量让于洁能够开心时，于洁也只是敷衍的笑一笑。从一开始，于洁都对韦韪不冷不热，俩人的感情让韦韪有点说不清是什么状态。
一天，韩玉对司马相如商量，说，明天周六，我们一起去黄龙溪，行不？司马相如当然没有拒绝。有时候，司马相如觉得韩玉天真纯洁得更像自己的女儿。司马相如爱她，疼她，宠她。但他一直不敢伤害她、他怕将来的某一天韩玉成熟后会后悔这段恋情。他不想误她后半生。所以，他愿意给她最纯洁的恋爱。他愿意迁就她，呵护她。
周六早晨，司马相如给韩玉打电话时，韩玉居然回答，她已在汽车北站等他了。司马相如奇怪她怎么如此之早就到了车站，但他并没有得到答案。司马相如到了汽车北站后，果然见到坐在候车室的韩玉。司马相如一到她身旁，她站起来居然一下子就扑到司马相如的怀里。笑着说，以前总是你等我，今天终于是我等你了吧。司马相如说，小丫头，怎么想到去黄龙溪呢？黄龙溪的桃花都已开过了，不好玩了。韩玉貌似想起了目前的确是桃花已谢枝的季节。她向司马相如眨了眨懵懂的眼睛，说，哎呀，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你说怎么办呢？韩玉说话的表情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司马相如故意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呢？怎么办呢？韩玉突然古灵精怪地说，要不我们去宽窄巷吧。听到宽窄巷三个字，司马相如心里咯噔一下，韩玉见他不回答，便问，去不去呢？司马相如说，OK，Let'S go。这时，韩玉连忙说，别急，还有一个人没有到呢。司马相如这才知道，这次出行还有一个人会同去，便问韩玉，还有谁？韩玉坏笑着说，My Lover。司马相如见她在玩笑，便故意轻轻地捏着她的脸庞说，Who is your Lover？Who is your Lover？韩玉正要回答，就看到了站在候车室大门处正望着他们的于洁，便愉快地向于洁奔过去，她一走到于洁面前，便说，于洁，我们的路线改变了，我们现在的目的地是宽窄巷。于洁问她，昨天你不是说就我们俩个人去玩吗？你怎么还带家属呀？韩玉戏笑道，他不是家属，他是我们的保镖。这时，司马相如目光对视了几秒。司马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只听于洁对韩玉笑着说，你今天是想让我当电灯泡吗？韩玉又笑着对于洁说，我说过了，今天他是保镖。所以今天你就谈不上什么电灯泡了。说完，她就拉着于洁向安检口走去，并回头对司马相如说了一句，Bodyguard,foLLow me。
十
韩玉和于洁坐在倒数第三排的位置上，而司马相如被韩玉命令坐在她们后面的那一排。司马相如还没有回答就坐下了。韩玉佯装严肃地对司马相如说，Sir,answer me,pLease。司马相如说，Yes,queen，说完，他朝于洁笑了笑。于洁便问韩玉，你们在玩什么游戏？这时，韩玉便对于洁解释说，我们俩个都决定一起学习英语，平常简单的对话，能用英语时就用英语。于洁听后笑了笑，回头又望了司马相如一眼。司马相如从于洁那瞬间的目光中仿佛读懂了一些什么，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他顿时打消了关于对于洁的所有想法，因为，坐在前面天真的韩玉才是自己的Queen。
在宽窄巷中，韩玉挽着于洁的手，一会把于洁拉到石像前要求司马相如拍照，一会拉着于洁到精品店里挑物件。司马相如就像一个称职的随从一般听候韩玉的差遣。整整一天，司马相如都跟在韩玉的身后忽左忽右的转悠着。偶尔，当他和于洁的目光对视时，他会马上抑制住自己的心跳，瞬间移开与于洁对视的目光。
从宽窄巷游玩回来时已是下午六点了。于洁离开后，韩玉主动向司马相如解释为什么要拉着于洁去游玩了。原来，于洁向韩玉坦露，她发现韦韪不适合自己。所以，她向韦韪提出了做好朋友的请求。司马相如说，所以你怕她不开心，就带她一起游玩，散心。韩玉对司马相如说，回答正确。本来我还叫了陈雪一起去的，可她今天有重要事情要做。韩玉又接着说，我们几个从进入辉煌学校后便成为了好朋友，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我们几个姐妹谁不开心了，其他姐妹都会帮助安抚的。司马相如故意嘟着嘴说，今天我累得够呛的，你也安抚安抚我吧。韩玉一听，佯装生气地说，去，哪里凉快去哪里。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路远和龙萍走到一起了，司马相如感觉很奇怪。他问路远是什么情况，路远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吹了。司马相如问他为什么吹了？路远回答说，性格不合。司马相如说，就这么简单。路远说，难道分手也要一万个理由吗？在司马相如看来，路远是一个与年龄相符的有城府的青年。在学业上虽然是他引领路远向前，但在思维逻辑上，路远是可以当他的老师的。毕竟，他们的年龄相差无几。
司马相如再一次见到龙萍时，她居然和周月粘在一起了。司马相如不禁想起了谁曾说过的一句话，如今是十年为一代人。十年后的人的价值观，理论观，贞操观，节操观都会与十年前的人有所不同。司马相如真想不通龙萍在与路远谈恋爱时还把周月作为备胎。
其实路远的心里，自己才是龙萍的备胎。路远认为，在与自己恋爱前，她也许就与周月媾合过了。彼时，司马相如才有所明白路远与龙萍劳燕分飞的因果关系了。但是，路远却至始至终都未向别人谈及过他的感情世界。有时候，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内心太过于孤傲了。
终于，无极文学社的第一期校园内刊面世了。在学校有专门的宣传栏贴示，也定向发放了一定数量的刊物。首先，校领导对其予以了充分的肯定和支持，其次，在众多师生中也得到了极高的好评。再次，无极文学社的干事也自认为其效果还不错。然而，却有一个人对其还不满意，他就是路远。路远从无极第一期的刊物中发现了诸多不足及其工作还有更大的空间需要提升。
当然，客观的说，无极文学社确有诸多不足之处，但其发展前景是相当乐观的。无极文学社里的骨干成员都有此认识，连路远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他没有全表露出来。
而无极第一期刊物的成功更是刺激刺了辉煌文学社的神经。自辉煌文学社重组后，还没有刊物的发行。但是，对于辉煌文学社刊物的改版之内部文件及其方案，路远早已从特殊的渠道获取了。所以，路远也早已在进行下一步策划了。
当时，在向龙萍提出分手后，他便让龙萍搬离了自己的宿舍。其因有二，一是他不愿每天见到自己已不爱的人并与她每天相处，这样甚是纠结，不如痛快分开为好。二是，他不喜欢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打扰他的生活，学习及其工作。路远在与龙萍分手的那刻就断定龙萍会把她了解到的部分无极文学社的计划会泄露出去。所以，路远把自己对无极文学社的计划方案作了更新并全部收藏起来了的，只是选择性地对内部人员下达公布。
关于韦韪的状态，司马相如发现他最近甚是劳心于辉煌文学社的工作上了。而他几乎并没有再对于洁死缠烂打。难道他也接受了和于洁和平分手的现实。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治疗失恋，要么再继续新的一段恋情，要么使自己劳其筋骨，使自己没工夫痛心。难道韦韪选择了后者。
最近于洁倒是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当于洁和韦韪分手的消息传开那会儿时，校园里有了一阵不小的涌动。而那个叫罗柏的学生更是激动。早前那段时间，罗柏见到于洁和韦韪走到一起时，他不止是羡慕嫉妒恨那么简单。如果韦韪和于洁分手的消息再晚传开几天的话，韦韪必遭报复。罗柏虽然对女性做不出偏激的行为，但对男性就难说了。还好，罗柏目前中止了犯罪想法。
十一
韩玉让司马相如周末陪她一起回郫县。司马相如一时没反应过来，韩玉就笑着说，难道你不想见一见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司马相如连忙说，想是想，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韩玉说，还准备什么，你又不是进宫面圣。司马相如说，比面圣更紧张。韩玉一听，扑哧一笑，说，司马大才子，想不到也有你犯窘的时候哟。司马相如佯装生气，边挠韩玉的痒痒边说，敢说我犯窘，看你求不求饶。韩玉是非常怕痒的，连忙求饶说，司马大官人，奴家知错了，饶了奴家吧。终于，司马相如停止了挠她的痒痒，他轻轻地吻住了韩玉。这是他和韩玉恋爱这么久后做出的最亲密的动作了。而韩玉交给他的居然是她的初吻。俩人吻得是那么的深情。彼此的胸脯猛烈的起伏着。突然，韩玉停止了接吻，她猛的转过了身子，平息着自己的激情。司马相如并没有再强求韩玉与他继续相吻。他知道韩玉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其实，司马相如自己也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俩个人安静了一会后，韩玉突然又转过身来抱住司马相如，她的脸贴在司马相如胸前，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见了我爸妈时不要告诉他们你有过婚史。韩玉的这句话让司马相如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他沉默着。韩玉说，如果我爸妈知道你是离过婚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可是，我真的很爱你，我好怕失去你。你可以答应我吗？看着韩玉欲哭的娇容，司马相如怀着极其矛盾的心情答应了韩玉。
果然，司马相如怀着内疚的心向韩爸韩妈隐瞒了她的婚史。不过，对于他这个未来女婿，韩玉的爸妈还是表现得对其满意的。韩玉陪同母亲在厨房张罗饭菜，而韩爸则在客厅里与司马相如聊天。经过一番拉家常似的试探，韩父掌握了司马相如一些个人家庭资料。司马相如，原名司马怀玉，重庆铜梁县人，年龄二十八。未婚，网络作家。目前任教于辉煌学校，暂无固定资产，但根据这两年其作品版税推断他有可观的财产。
对于韩爸问及他的财产状况，司马相如是理解的。且不说韩爸是生意人，有着一定的商人思维和习性。但眼下，韩爸是在考核未来姑爷的资质，此乃系韩玉一生之大事，韩爸肯定是想对其全面掌握的。
韩爸韩妈对司马相如的满意指数居高的缘由有三。一是司马相如确乃相貌堂堂。且稳重。虽其年龄有点大，但他们还是接受了。二是司马相如的发展前途尚且不错。韩玉虽然家境殷实，但都是靠韩爸韩妈早年白手起家，且又多年苦心经营而得。故而，韩爸韩妈不想让女儿再吃他们这辈子的苦头。三是他们看出了司马相如对韩玉的疼爱与呵护。这点是他们最在乎的。
司马相如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面圣”如此顺利。他感觉到的不仅仅是“幸福来敲门”。不过，他也从与韩妈的谈话中明白他们还是有条件的。他们希望司马相如在成都买房购车。这层意思是韩妈表述的。她说，我和韩玉的爸爸挺看好你们的。你们现在同在成都，又同在一所学校任教，这是好事。不过，你们也不希望长年累月风租房住而天天寄人篱下吧。如今中央在控制房价，这是个好时期，现在你们定了房，就不用担心今后的房价在大幅度的上涨了。你说对吧，司马？司马相如回答，阿姨，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有此想法。我打算过几天就和玉儿一起去成都的购房中心看看。韩妈又接着说，你们有想过买代步工具吗？不过，韩妈提议司马相如购车的话还没有说完，韩爸就打断了韩妈的谈话。韩爸说，司马，别听你阿姨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你对韩玉好，我们就没什么说的。
在回成都的车上，韩玉把头靠在司马相如的肩膀上，她掩不住自己的喜悦，她感觉到的是满满的幸福。司马相如抱住她，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暖与气息。而这一幕，司马相如却是多么的熟悉而又痛心。当年在成都，洛静也喜欢在车上靠在他的肩上。司马相如特喜欢闻洛静秀发的气息。那浓浓的发香让他曾如痴如醉。而今，靠在他肩上的韩玉的发香亦是那么沉醉，只是他却还藏着不敢言语的心痛。但司马相如很快从短暂而又巨痛的回忆中醒了过来。他心里暗暗发誓，今后再也不能让韩玉受到他对洛静那样的伤害了。他看着韩玉，把她的手紧紧的捂住。韩玉感觉到的喜悦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司马相如再次告白，dear,I Love you。
十二
省作协下达了一个写作任务，韦韪就暂时把辉煌文学社的部分工作就交由了和苓。他还专门向学校请了几天假，说是去采风，去寻找灵感。果然，韦韪还真失踪了几天似的。他习惯停在学校里的那辆车一连好几天都不见踪影。
辉煌文学社的近期工作就是发放他们重组后的第一期刊物。而这些工作韦韪大多已安排妥当，在他请假后，和苓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按原先的既定计划执行即可。
新版的辉煌文刊是有洗陈吐新之貌。他们以前的花边新闻栏目版块改成文学评论，另外，他们也增设了小说连载版块。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辉煌文学社的第一篇文评是韦韪亲自执笔的。题名为《胸瘫诗人的才华》。全文如下：
1976年，她出生在湖北钟祥人石牌镇横店村。因为出生时倒产，缺氧而造成了胸瘫，使她行动不便，高中毕业后就赋闲在家。但自2009年开始，她就写诗。而她的诗就像是秋季里的菊花，在而今的诗坛中绚丽绽放。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但又是一个幸运的诗人。在多舛的命运中她孤傲得又像是一枝梅花，令人瞻仰而叩拜。她叫余秀华，诗坛中的奇迹人物，真可谓现代诗歌之复兴者。
余秀华的诗歌代表作《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如何让你爱我》，《经过墓园》，《摇摇晃晃在人间》，《梦见雪》等等。
在我写下文前，我们先鉴赏其佳作《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
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力
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
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
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此诗之美在于她直观而深切的表现手法。诗歌就如一窖埋了几十年的白酒，在出窖之时取上好名字更有价值，如流传已久的竹叶青，女儿红这样。故而就此诗而言，不仅内容丰富，且诗名更是吸引人。如此之佳作，且出自一位脑瘫的农村妇女之手，这不得不令人惊叹而称奇。
学者沈睿誉她为“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美国最伟大的诗人之一）”。这个荣誉她是名副其实的。而恰恰是她的才华，让她如此伟大。她用行动不方便的身躯走在诗歌文学的前面。她不仅仅是现代诗文化的复兴者，更像是一个领路人。她不仅仅像探索诗文化的艾米莉·狄金森，更像研究天文的霍金。我们敬仰的不止是她百折不饶的精神，更崇拜她笔下浓厚的诗歌文化。
因为才华，余秀华才从一个被世人认为的弱者突变成一个强者。因为才华横溢，所以才让她横空出世。一个人的才华可以左右命运，可以让自己永不倒下。她，余秀华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倔犟的强者。
十三
客观地说，韦韪的文评还是有失水准的。这也许就是失误的跨界发挥。正如一个卖猪肉的人卖起了杜蕾斯。虽然都是生意，但跨界幅度太大，难免会有失误。
但就从他的这篇文评的起发点而论，韦韪在古今文人两种通病相互抬举和文人相轻中选择了前者。然而，脑瘫诗人余秀华是2015年初在网络上一夜成名的网络诗人。她无高学历，无健全身体，无政治背景，但就这样一个“三无诗人”却骤红于网络，且又红于大江南北，作为网络作家的司马相如对此感到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可就这么一个网络的脑瘫诗人却让韦韪躬身而写赞文，其中就理，着实让司马相如费思。因为司马相如清楚，韦韪是排斥网络文化且蔑视网络诗人与网络作家的。
直到后来，司马相如才明白，省作协开展了一次文学座谈会，还专门邀请了脑瘫诗人莅临讲座。而当时，脑瘫诗人余秀华已由网络诗人晋升为湖北省钟祥市作协副主席了。原来，在网络上一夜爆红的脑瘫诗人很快被湖北省钟祥市作协诏安，且委以要职。这真是奇迹，难道这就是“朝廷”网罗天下“名士”之举措？
然而，作文半月刊的无极文刊有一位笔名为白鹤的人撰文抨击了韦韪的那篇《脑瘫诗人的才华》。白鹤阐述的其对现代诗歌的观点安全站在了韦韪的对立面，且从他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不仅是对韦韪的否定，更是对已生存了一百年的现代诗歌予以了否定。从这篇题名为《论现代诗歌》中可以看出，作者白鹤是一个立场坚定的反现代诗歌的人。现摘其全文如下：
自古至今，每个朝代都会有其文化的精髓，也有其文化的糟粕。今日就谈谈文化糟粕，以流行于明清时的八股文为例，对其剖析而作此前文。
八股文，是明清科举考试的一种文体，也称制义、纸艺、时文，八比文。八股文就是指文章的八个部分，文体有固定格式：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题目一律出自四书五经中的原文。后四个部分每部分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起来其八股。旧时科举，八股文要用孔子、孟子的口气说话，四副对子平仄对仗，不能用风花雪月的典故亵渎圣人，每篇文章包括从起股到束股四个部分。
其实，八股文最初是写议论文章的一种推荐格式，本身无好坏之分。但后来由科举考试规定必须采用这个格式，就遭到了很多知识分子的反对。八股文就成了古代科举制度弊端的替罪羊。
严格地说，八股文并非文化糟粕，恰恰是古代的科举制度害了它，让它背了黑锅。如果不是背了黑锅，现在的诸多文体无以与它的华丽媲美。与八股文的严谨相比，现代诗歌恰恰截然相反。
前些时日，有人撰文高度赞美了在网络上一夜成名的湖北的一位脑瘫诗人。先不论其文评的写作水平高低，但白鹤认为其已尽最大努力在写那篇文评了。在此，白鹤试问，某人之文是喻意现代诗歌是进入炽热化还是进入脑瘫化了呢？
纵观现代诗坛，实乃可悲。也感到其圈子腌脏不堪。如果要把现代诗坛比如羊圈的话，那么现在这个羊圈里却涌进了鸡鸭猪狗。为什么现代诗坛承载负荷会越来越大呢？白鹤认为其因是现代诗歌的低俗标准。以脑瘫诗人为例，其如此腌脏的情欲不仅仅是脏了诗坛，更污染了中国文字。真是岂有此理，仗着政治的呵护，现代诗坛真是太不像话了，真是越来越嚣张，还有无文学底线吗？
对于中国现代诗歌文化，白鹤大有看法。就此现代诗，白鹤有以下论议：
如今，“诗人”遍地开花，所谓的诗派也繁多起来。这一些“诗人”大多是吃现代诗这口饭的。而现代诗却没有一首真的值得传唱。那么，为什么类似“僵尸”般的现代诗还在苦苦地蔓延呢？追其源头，我们不得不提起发表在上世纪《新青年》杂志上的第一首白话诗来。
1916年8月23日，胡适先生发表在《新青年》杂志上的一首《两只蝴蝶》（原题《朋友》）被称之为“中国第一首白话诗”。原诗：
两只蝴蝶
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为什么胡适先生要抛开古体诗，在《新青年》杂志上发表其创作的“新诗”呢？我想最
好的答案是一种政治的需要。1911年，封建君主专政的社会被推翻，此时的人们迫切地寻
新的社会体制。而在未找到新的较好的社会体制前，又不得让旧时封建残余“势力”复燃。
这就必须彻底与封建主义隔绝。包括封建文化。而要断绝封建主义文化的蔓延，就必须要有
新的自身的具有代性的文化。那么，在这种时代下，现代诗就应运而生。从此，白话诗迅
速地扩生下来了。
19世纪50年代，经过了三十多年的成长，白话诗由纪弦更名为“现代诗”。在“五四
运动”和“新文化运动”后而滋生出来的诗体终于步入了新的历史。这近一百年来，现代诗
基本上是在政治的呵护下成长的。然而，这有意与封建文化脱离而产生的新诗体，和沉淀了
几千年精华的旧诗体相比较起来，还是难登大雅之堂。毕竟，现代诗最初的由来，只是因为
当时一些文人对从西方引进的诗作由白话进行翻译而产生的。这也就是说，现代诗也只是西
方诗文化的一种畸形传播。
畸形的文化生长时间越长就越畸形，越无可救药。现代诗“发展”到今天，也就越显其
丑态了。这正如从西方引进的另一种文化——性文化。当初学习西方开放的思想，接受其性文
化。而今，中国的性文化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西方的开放思想传到了中国就变成
了淫荡的思想。之所以会走到“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这地步，难道是中国人的“性压
抑”太久了吗？
现代诗走到今天，真的犹如中华五千年文化中的“UFO”。今大多数诗刊编辑都强调
来稿不要古体诗，不要堆词拼句，不要韵脚诗，词。这是非常不理智的。现代诗在曾经的确
是一种政治武器。犹如反抗暴虐时随手拣起的击败对方的石头。石头虽然算是武器，但终不
能长期以往的排在天下兵器谱之首。
而今的现代诗越来越白话，口水话，所谓的诗派也越来越怪胎。一句口水话，格一格行，
分一分段，没有韵脚也没有韵律，就称之为“现代诗”。这是对中国几千年诗文化的一种极
其严重的侮辱。例如：湖南“诗人”乌青的《对白云的赞美》：
天上的白云真白啊
真的，很白很白
非常白
非常非常十分白
极其白
贼白
简直白死了
啊——
当乌青狡辩这是一种严肃的诗派流风时，我是觉得乌青先生的诗歌涵养连几百年前一些会打油诗的农耕者都不如。当任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评委的“诗人”赵丽华力挺乌青时，我对今后的诗文化是感到绝望的。现代诗在近百年来之所以未衰，其原因有二：一；现代诗有太多政治色彩。二；是所谓的现代诗人的相互吹捧，自吹自擂。
“诗人”赵丽华捧废话诗，羊羔体，这一系列行为只困想扶起现代诗来。然而，现代诗犹如阿斗，永远是扶不起来的。毕竟赵丽华也远非诸葛孔明。见其“诗”便知。以下为赵丽华“诗作”《一个人来到田纳西》，《傻瓜灯——我坚决不能容忍》：
一个人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
我做的馅饼
是全天下
最好吃的
傻瓜灯——我坚决不能容忍
我坚决不能容忍
那些
在公共场所
的卫生间
大便后
不冲刷
便池
的人
《一个人来到田纳西》这首“诗”读起来，只有一个感觉——泛味。而《傻瓜灯——
我坚决不能容忍》这首“诗”读起来就不是泛味那么简单了。这简直就是倒胃。我一直为此
疑问：如此水平，怎么能做鲁迅文学奖的评委？是讥讽鲁迅先生，还是讥讽不写现代诗的人？
现代诗的三大弱点：一无华丽之词，二无格无律无韵，三无高深的意境。现代诗的延
续，全是靠所谓的现代诗人的相互吹捧而存在的。正如上面所说的“梨花教主”捧废话诗，
废话诗人再吹“梨花体”。如若要现代诗消寂下去，只有取缔所谓的现代诗坛。
真正的诗人是不会废话连篇，一字占格，口水万丈的。只有那些不能驾驭文字而又俗
不耐的所谓的现代诗人才会这样写“诗”的。而这些所谓的现代诗人傍着政治的呵护，诽谤
韵脚诗，古体诗是拼词堆字，孰不知那些现代诗才是鸡皮疙瘩，既无鸡翅之味，鸡腑之香，
亦无鸡腿之实。其实乃一桩诗文化的廉耻之事！
2010年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得主是武汉市委书记车延高。这是名副其实的“官诗诗人”。
其代表作之一《徐帆》：
徐帆的漂亮是纯女人的漂亮
我一直想见她，至今未了心愿
其实小时候我和她住得特近
一墙之隔
她家住在西商跑马场那边，我家
住在西商跑马场这边
后来她红了，夫唱妇随
拍了很多叫好又叫座的片子
我喜欢她演的【青衣】
剧中的她迷上了戏，剧外的我迷上戏里的筱燕秋
听她用棉花糖的声音一遍遍喊面瓜
就想，男人有时是可以被女人塑造的
最近，去看【唐山大地震】
朋友揉着红桃般的眼睛问：你哭了吗
我说：不想哭。就是两只眼睛不守纪律
情感还没酝酿
它就潸然泪下
搞得我两手无措，捂都捂不住
指缝里尽是河流
朋友开导：你可以去找徐帆，让她替你擦泪
我说：你贫吧，她可是大明星
朋友说：明星怎么了
明星更该知道中国那句名言——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觉得有理，真去找徐帆
徐帆拎一条花手帕站在那里，眼光直直的
我迎过去，近了
她忽然像电影上那么一跪，跪的惊心动魄
毫无准备的我，心兀地睁开两只眼睛
泪像找到了河床，无所顾忌地淌
又是棉花糖的声音
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泪
省着点
你已经遇到一个情感丰富的社会
需要泪水打点的事挺多，别透支
要学会细水长流
说完就转身，我在自己的胳臂上一拧。好疼
这才知道：梦，有时和真的一样
官诗，中国文学官派化的又一标志。口水话在“官人”的提拔的情况下更上一层楼。这好比一瓢臭水换到金杯里就成“御酒”了。可其味却还是令所有非现代诗人的人作呕！
如今所谓的现代诗人亦如其诗一样，给不了除现代诗人之外的人美感。现代诗人除了会写一手所谓的现代诗外，还会相互吹捧，自吹自擂，追名逐利。更会把圣洁的爱情写成他们自以为美丽的“性”情。现代诗怎一个“低俗”了得！其实乃脱了底裤装圣人，无德无才！
2011年，湖南籍“诗人”雪马，站在礁石上，手举红色条幅，高喊着“祖国万岁”后跳入海中，但水深只齐其腰。为了在追名的戏中添加文化原素，他念出了他的一首《我的祖国》；
我的祖国
只有两个字
如果拆开来
一个是中
一个是国
你可以拆开来读和写
甚至嚎叫
但你不可以拆开
字里的人们
不可以拆开字里的天空
不可以拆开字里的土地
不可以拆开这两个字
合起来的力量
如果你硬要拆开
你会拆出愤怒
你会拆出鲜血
当我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实在感受不到他的爱国之情中的诗文化原素。再结合他这假装跳海的行动时，我只为他感到了可耻。现代诗本来就是一块臭石头，无论是把它放在宗教，政治，文化等等强大后盾上来培养，它都成不了玉。因为现代诗它本身就产生不了美。与其说现代诗人是吃文化饭的，倒不如说他们是吃政治饭或者吃千家饭的。现代诗终究是非现代诗人心中的阿斗。也许若干年后，现在的所谓的先锋现代诗人们只是后来人眼中的一群“乌合之众”。那时，人们也许对现在的所谓的现代诗称之为“杂文”。也许现在的所谓的先锋诗作在将来会被鞭“诗”的！
当然，综上所述，只属于文化冲突。绝无政治对立。白鹤的共产主义社会立场是坚定的。不过，对于现代诗歌在如今的“大众化”之象，白鹤是有不祥之感的。白鹤认为，此岐形之状不是脑瘫之人已会写现代诗了，而是打一开始现代诗歌就是“脑瘫”之人所写。在抛去体制的前提下，如此劣质的现代诗歌怎堪与高难度高风度的八股文相媲呢？
十四
《论现代诗歌》一刊出，惊动不小。早已收假回校的韦韪看到那篇杂文后，心里火气万丈，他想立即去找司马相如兴师问罪的。但是他却没有去，而是径直去了校长陈其夫的办公室和校团委的办公室。
应该说无极的每期刊物编辑好后首先是提供给司马相如审阅的，但这次……
司马相如问路远，为什么这次给我审阅的版面内容与刊出的版面内容有出入？路远也直接回答，我是怕你把那篇杂文给毙了。司马相如说，这么说，那个白鹤真就是你了？路远说，我只是想表达个人对现代诗歌的看法。司马相如说，现在我应该叫你路远，还是应该叫你白鹤呢，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个不成就之举将会把无极文学社给夭折的。路远听到这时才有所紧张，他不想把自己一手刚创办好的无极文学社就这么的又葬送在自己手里。所以他说，司马老师，我认识到错了，再帮帮我，行吗？司马相如没有说，看着窗外，沉思起来。
司马相如和路远来到校长办公室，有负荆请罪之意。他们俩人各自向校长递交了一份检讨书。本来，他们做好了被陈其夫大骂一通的准备。但令他们意外的是，陈其夫只象征性的批评了他们几句，并没有深究他们的责任。
在司马相如眼里，陈其夫是一位敢于打破陈规，勇于创新改革的教育者。辉煌学校的一些革新提案很多都是出自人他手。其中就包括学校增设作文专业课程等等。
在多人看来后果很严重的“白鹤事件”最终却不了了之了。韦韪等人甚是不服。接着，辉煌文学社又刊出一文，名为《致抨击现代诗歌的那些文痞》。其文辞毒辣，且自以政府文书身份对白鹤攻击。在此就不摘其文了。
司马相如对路远说，此时你一定要冷静，不要再与他们纠缠下去了。不然，以后对我不利，会难以下台的。路远说，放心，司马老师，我不会理他们的。不过，我以前的那些观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以后一有机会，我依然会站出来反对现代诗的。司马相如看了看路远，说，你对现代诗歌文化的意见真就那么大吗？路远神情坚定地说，我穷毕生之心血，坚决铲出现代诗歌这样的文化糟粕。司马相如听后，顿了一会，说，我只答应过你一起创建无极文学社的。路远也停顿了一会儿，说，可是，司马老师，如今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门生。司马相如感到好像被路远将了一军一样，没有再说什么。
某报编辑约稿司马相如，想让他写一篇游记，且该编辑是指定了游记地址的。那是是新中国开国元帅朱德的故乡，四川仪陇。
一呼司马相如要去仪陇采风，韩玉闹着也要同去，没办法，司马相如只答应了在他心里像个小丫头的韩玉。
早上从成都汽车北站出发，下午四点多就到达了仪陇。沿着仪陇新修的蜿蜒公路，翻过几座山峦，越过几处高坡，他们就到了位于琳琅山下的朱德故居纪念园区。由于到达纪念园区时天色已晚，司马相如和韩玉首先就得找宾馆休息。
找到宾馆后，他们才出去吃晚饭。在车上的时候，韩玉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就一直靠在司马相如睡觉。而此时，韩玉虽然不困不累，但却着实饿了。他们点了一只手撕鸭，又点了一些仪陇地区的家常菜。饭菜一上桌，韩玉就大口的开吃起来，看着韩玉的吃相，司马相如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韩玉好像想要回答什么，却被噎住了。司马相如赶忙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笑着说，瞧你这个吃相，跟以前的越南难民似的。终于，韩玉舒缓了过来，她用勺子喝了一口紫菜汤，之后，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司相如，且又天真无邪地笔了起来。
回到宾馆房间，俩人洗漱之后，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电视。其实，恋爱这么久了，这是他们俩人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俩人盯着电视荧幕上的画面，却似乎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面。俩人的心跳得像似铜锣铜鼓一样响着。终于，司马相如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吻住了韩玉的唇，而韩玉并没有拒绝。司马相如把舌头伸进韩玉的口中，与韩玉的舌头交织着。热吻着，司马相如轻轻地把韩玉的睡衣脱掉，当俩人彼此赤裸相见时，韩玉的脸发烫发红，她轻轻的闭住了双眼，她在等待人生最珍贵的时刻与心爱的人同享。司马相如并没有急于入韩玉的身体。他的吻轻轻游弋在韩玉的每寸肌肤上。韩玉的感觉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肆意吞噬着自己似的。她紧紧地抓着床单。突然，下体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嘶哑的哭了起来。司马相如轻轻地安慰着韩玉，放松点，小玉，我爱你，我爱你。韩玉的双手想推开司马相如，却又无法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她哭着说，相如，你快停下来，我好痛，快停下来。司马相如并没有停下来，动作反而更加剧烈了。司马相如说，小玉，我爱你，放松点，放松点，我爱你，我爱你，说着，他深深地吻住了韩玉的唇。
终于，司马相如像火山暴发一样，一阵狂而剧烈的动作后，他躺在韩玉圣洁的玉体上停了下来。司马相如看着早已痛得哭哭成泪人的韩玉，他心疼极了。他离开韩玉的身体时，韩玉的下面也已流丹浃席了。司马相如紧紧地抱身体颤抖得厉害的韩玉，一边吻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一边说，小玉，我爱你，我爱你。
十五
四川仪陇是朱德总司令的家乡，又是川陕革命根据地的重要地域之一，位地川东北低山与川中丘陵过渡地带。
在这片红色的热土上，还涌现了以张思德为代表的无数英模人物，徐向前，李先念，许世友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也曾在这里浴血奋战，留下了光辉的足迹。由于历史的原因和地理位置的局限，这里山多地少，人口众多，交通不便，信息不畅，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革命老区的建设发展和人民的冷暖，牵动着共和国领导的心。
为了打造富有仪陇特色的红色仪陇文化品牌，县委领导亲自带人赴延安，井冈山，湖南韶山和花明楼等纪念地实地考察取经，扬长避短，立足“生态和文化”的规划理念，按照“加强保护，注重修缮，朴实大方，自然协调”的要求精心设订而成。
司马相如携手韩玉，游走在纪念区的三生寨中。在三星寨南边，有一座清代嘉庆末年修建的古朴素雅的普通农舍。那就是朱德总司令的故居。韩玉对眼前有历史生迹的古建筑充满了好奇心，她像一只蝴蝶一增，拉着司马相如的手，一会儿飞向东，一会儿飞向西，好不开心愉快。
司马相如和韩玉在仪陇游玩了两天后，体来要返回成都的。但司马相如却接到了五令书生的邀请，让他们去他家做客。五令书生的盛情邀请让司马相如实在不好意思推诿，便答应了。
五令书生家在巴中市平昌县响滩镇，司马相如和韩玉一到达该镇，便见到了五令书生前来迎接。他们俩人上次在成都见面时，由于五令书生有事在身，故而，短短一会面便匆匆相别。这次再相见，俩人都开心极致。
算算年龄，五令书生比司马相如小了两年。所以，在司马相如介绍韩玉之后，五令书生便称呼起了玉姐。韩玉觉得自己年龄比他小，便不好意思地说，叫我韩玉就可以了。五令书生笑了笑，说，要得，要得。司马，韩玉，请。
晚饭后，司马相如和五令书生促膝长谈。他们谈文学，生活，社会，政策等等，无不尽兴。五令书生向司马相如介绍起了他们的响滩镇风景。五令书生说响滩镇风景独好，名胜众多。响滩十景远近闻名，各具特色，方圆游客，猎奇览胜。十景即有：弓桥泛月，竹山晴岚，响潭秋月，嘘风泉韵，猫岭朝曦，二龙争道，五岭春晓，双山夕照，龙岩烟雨。且清白莲教首鲜大川即出生于此。司马相如听得入心，笑首说，如此美景，我们可得多游玩几天才好罢。五令书生也笑着说，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韩玉很早就休息了。在五令书生的书房里，司马相如与他交谈了许多许多。突然，司马相如站了起来，指着书桌上的相框里的多人合照问，这是你的高中毕业照吗？五令书生说，是呀。司马相如说，五令，问你一件事，可以回答我吗？五令书生笑着说，当然可以啦，我们俩个还这么神神秘秘干嘛？司马相如指着照片中的一个消瘦而清秀的女孩问，她是不是叫洛静？五令书生听后感到很惊讶，问司马相如，你怎么知道她叫洛静？你是她的朋友？
其实，开始一进五令书生的书房时，司马相如便看到了照片中的那个女孩，他当时差点跳了起来。但他终于克制了。往日的一幕幕在脑袋沸腾着。他多么想发疯似的揪住五令书生的衣领，像审犯人一们审讯五令书生。他多么想五令书生能有“坦白从宽”的主动意识向他交待洛静现在的情况。但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他多么想五令书生不是介绍他们的乡土风情，而是介绍他的同学洛静目前的生活概况。他多么想听到五令书生说他的同学还苦苦的恋着一个叫司马怀玉的人。但他终于还是痛苦的克制了。
当五令书生还在滔滔不绝发表文学评论时，他终于克制不住了。他指着相片问五令书生，他实在太想知道现在洛静生活得怎么样。然而，五令书生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五令书生说，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与洛静联系过了。只是听说她一直在成都工作。司马相如脱口而出，问，你的意思是她现在也还在成都工作吗？当初她不是说不会再在成都呆了吗？五令书生不明就理地问，你和她以前是朋友吗？司马相如说，以前是。五令书生似乎已明白几分其中缘由了。他仿佛看到了司马相如已红润了眼睛。五令书生说，司马，如果你要知道她的情况的话，我去帮你打听打听。司马相如像似条件反射一般，冲着五令书生激动地说，谢谢，谢谢。
那夜，司马相如一夜未眠。次日，无论五令书生怎么拘留，他执意要返回成都去。其实，五令书生对其中隐情已猜得七八分了。所以，最后，也没有再强留他了。
在回成都的车上，韩玉又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并为他用纤纤玉指梳理着他有点蓬松的头发。司马相如看着眼前这个笑得那么可爱的女孩的脸庞，他差一点哭了起来。那一年，洛静就像现在的韩玉一样靠在他的肩上，他们十指相扣，相依相偎。
十六
回到学校，司马相如就听到了无极文学社的网站被黑的消息，无极文学社的网站是路远开辟的另一个文学基地。他相当重视无极文学社的这个网络平台。所以，对于无极文学社被病毒入侵一事，他极其愤怒。他猜测出，入侵他们网站的黑客一定是辉煌文学社中的人员有关。但又不能确定谁是嫌疑人。所以，他把辉煌文学社网站作为了报复对象。他一边叫人修复无极文学社的网站，一边叫人对辉煌文学社网站植入病毒。很快，无极文学社网站修复好了，并且能正常动作了。但辉煌文学社的网络安全门很强，所以他们需要对方的一定数据才行，否则一时半会还根本进入不了对方的电脑。为此，路远又用了特殊渠道，窃取了对方的一些数据。后来，辉煌文学社的网站还真遇到病毒。
司马相如正和路远在办公室里谈话，韦韪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冲着司马相如就问，司马老师，这个事是不是你们的？司马相如问，什么事是我们做的？韦韪愤怒地说，什么情况，你心知肚明。司马相如说，韦老师，到底什么事让你这样生气？韦韪觉得有点失态了，说，是不是你们入侵了我们的网站？这时，一旁的路远说，韦老师，我们无极文学社的网站不是也遭黑客攻击了吗？韦韪瞟了路远一眼，说，我在问你们的司马老师，没你说话的份。路远一听，用不屑的表情回击着韦韪的愤怒。司马相如说，韦老师，有什么情况我们坐下来好好沟通。再说了，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怀疑别人。韦韪说，谁胡乱怀疑了？司马相如说，那就拿出证据来。韦韪没有什么证据可拿出来，的确，他只是怀疑是司马相如和路远干的。韦韪瞪着司马相如，说，好，算你狠，我们走着瞧。说完，他生气地离去了。
韦韪走后，司马相如问路远，这事是你们干的吧。路远笑着对司马相如说，难道司马老师有证据吗？
近来，罗柏经常找于洁老师聊天。罗柏向于洁透露了自己的想法，说是准备要去参军了。当然，于洁老师支持了他的参军选择，并鼓励他听党指挥，报效国家。罗柏坚定地回答，我一定会记住你对我的鼓励的。然而，罗柏在离开辉煌学校前最后一次与于洁老师聊天时，他却对于洁老师这样说，姐，我想说一句抛开师生关系之外的话。姐，你是我今生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如果不是你为师我为徒的话，如果我将来卸甲归来时，我未娶，你未嫁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于洁看着眼前还带着稚气的像似自己的弟弟一样的男孩，她第一次在罗柏面前羞涩的赤红了脸。她对罗柏笑了笑，说，好，我答应你。如果将来你立了一等功时，你未娶，，我未嫁，而你依然还喜欢我时，我就嫁给你。罗柏激动地问于洁，姐，此话当真？于洁笑了笑，也坚定地回答，当真！罗柏说，姐，等着吧。我一定会为你，为国家立下一等功的。
其实，关于罗柏“投笔从戎”一事，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罗柏进入辉煌学校选的是网络信息工程专业。而网络信息工程专业有一个叫赵宝荣的老师特别看好罗柏的电脑天赋。说起这个赵宝荣老师，他是有一段外界所不知的来历。今年已近六十岁的赵宝荣早年是个军人，他参加过越南战争。在越南战争期间他是一个通讯兵。就在越南战争结束前夕，他却负了伤。回国后，他立了个二等功。可在九十年代时，他选择退役了。后来，他接触并研究起了网络信息。在二零零八时被辉煌学校聘为教师。
罗柏在与赵宝荣的长期接触下，吸收的不仅仅是网络信息知识，也有一种军人的情怀。所以，在赵宝荣对他的网络信息知识的肯定下，他有了“投笔从戎”的理想。
有同事拿罗柏对韦韪开玩笑，说，你的情敌去参军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韦韪却说，背后下手，胜之不武。同事说，那你就等他回来和你刀枪相见吧！
在辉煌这所学校，退学的学生不少，也有一些老师会递交辞职书。在十一月份的这个季节里，作文老师年华和王倩一起辞了职，他们打算回家乡包一片土地搞养殖业。年华和王倩自从韦韪升任作文组长请客那天起便谈起了恋爱。这几个月下来，他们决定放弃教育事业，归隐山林，一来搞养殖，共同创业。二来闲在山水间，共同写作。在诸多文人看来，他们此举，实乃快哉。有时候，司马相如都有携韩玉归隐山水间的冲动。
十七
五令书生打来电话，告诉司马相如，洛静目前在成都双流一家名为“大家得”的设计公司工作，另外，五令书生还说，听说洛静已交了男朋友了。司马相如知道这个信息后，心里不知道是该痛恨自己还是该祝福洛静。香烟一支接一支抽着，撕心裂肺得想一死了之。但一看见桌子上他和韩玉拍的那张合照时，看着韩玉满怀喜悦的挽着他的手臂的照片时，他终于忍痛作了另一个选择，曾经迫不得已放弃的和洛静的那段感情现在已彻底无法挽回了，现在只有忍痛放弃了。
吾同是西南科技大学的教师，当然，他也在四川的其他几所名校讲学。他是著名作家，是四川省作家协会的理事。韦韪就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在司马相如把加入省作协的申请交到省作协时，吾同便向韦韪处探问司马相如的情况。韦韪觉得在辉煌学校与司马相如共职就是一种悲哀了。岂能还要在省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呢。当然，韦韪就没有说司马相如什么生活作风或写作水平的问题。他只是说了句司马相如的门生路远现在在办报攻击现代诗歌文化。吾同听后，也没有对韦韪再问什么了。但韦韪心里多少有点复仇的快感。
自从被路远赶出他的宿舍后，龙萍对他可谓是由爱生恨，且又恨之入骨了。龙萍想报复路远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当然，关于龙萍是什么心思，周月是一清二楚的。周月对龙萍说，我们想办法把他赶出学校吧。龙萍随即答应了周月的提议。但是关于周月说的要赶走路远必先要赶走司马相如。龙萍一听周理说先赶走司马相如，有点不明白其意。周理就说，路远是司马相如的门生，如不赶走师傅，就赶不走学生。周理没容龙萍做出反应，继续说，萍，这件事必须要你的帮助才行。龙萍听完了周月对他说的计划后，有的惊讶和犹豫，她说，我们不必对司马老师这么做吧。周月说，不行，必须这么做，不然，路远会一直那么趾高气扬的。经不住周月的再三说教，龙萍终于点头答应了。
周六，韦韪心血来潮，非要请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一起品品咖啡。于洁本来不愿意去的。韦韪却说，我们虽然没有感情了，但还是有友情的吧，这次又不是只有我们俩个人，还有韩玉、陈雪、周月、和苓他们。最终，于洁同意了。
他们去的咖啡店是一家刚开不久且装饰典雅的咖啡店。透过玻璃窗，在外面可以看见店里的那不能遮掩的华丽。堂内居然有假山溪流，有鸟语花香，且堂内的咖啡的飘溢让人格外神情怡爽。中国的山水与西方的韵味相结合近乎于完美。
韦韪把车停在咖啡店外，众人下车，谈笑间无不欢快。陈雪问韩玉，为什么不见司马相如？未待韩玉回答，韦韪便抢答起来，司马老师说今日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前来。唉，我这个作文组长真是徒有虚名哟。说完，他呵呵的笑了起来，大家都被他逗笑了。
突然，陈雪嚷了起来，那不是司马相如吗？透过玻璃窗，一个女生正和一个男子在咖啡店里，他们并排坐着，那个女生时不时的把身体向那个男子身上依靠，那个男子显得忒不自在。一个劲儿地说，龙萍，你找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是关于路远的，到底是什么事呢？龙萍时而欲言又止，时而言及其他。时而倾身向傍，时而握着司马相如的手。司马相如连忙把手抽了回去，有点生气的说，龙萍，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你这样做太不尊师重教了！龙萍却嗲声说，司马老师，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呢？司马相如刚想质问龙萍到底想做什么时，却望见了玻璃窗外那一群目瞪口呆且怒不可遏的同事，朋友，爱人。
司马相如一把甩开龙萍，跑出去准备向韩玉解释，可韩玉却跑开了。司马相如准备去追韩玉，但却被一个人揪住了衣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月。周月表现得义愤填膺，对司马相如吼道，司马老师，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龙萍她是我的女友。司马相如着急地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回头我给你解释。司马相如想挣脱周月的纠缠，但却被周月死死地抓住衣服。周月又说，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边自己的学生都勾引，你还是人吗？你根本不配身为人师。司马相如见韩玉越跑越远，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奋力一搏，挣脱开了，向韩玉跑去的方向追去。
众人留在原地，神态各异。于洁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龙萍时，发现龙萍神情暗藏慌张，于洁心里好像知道其中定有一些隐情。而韦韪却说，这个司马老师太过份了，还给我说他今天有重要事情，没想到却在这里做这种事，以前看他挺斯文的，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周月貌似还很生气。而陈雪却显得不知所措，云里雾里一样。
十八
追了很远的路才把韩玉追到，可无论司马相如怎么解释，韩玉就是不听也不作答，只是不停的抽泣。正在司马相如百口莫辩的时候，于洁居然来到了他们的身后，她对韩玉说，司马相如应该没有骗你。未待韩玉说什么话，于洁又对司马相如说，你先回去吧，我陪韩玉聊聊，放心，我会让韩玉相信你的。韩玉一直把背影转向着司马相如。司马相如看了看于洁的双眸，他还是愿意相信她的。
次日，周月便把一份检举司马相如的材料交给了陈其夫。并且，周月在学校大肆攻击司马相如为师不尊，勾引女学生。此等负面消息对司马相如来说很不利，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学和老师更是人前人后地议论他，骂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更有甚者，有人去司马相如的个人BBS上去粘帖子，捏造一些无中生有的事儿来损他。这时，司马相如感受到了很大的冤屈，但他却又不能直言是女学生勾引他。他知道他和解释，谁都不会相信。
没想到，韩玉真的相信他了，且反而自责是她误会他了。韩玉还安慰司马相如，说不要去理会外面的流言蜚语，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韩玉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司马相如现在是声名已陷囹囵。
陈其夫收到检举材料后就找过司马相如谈过话，司马相如当面向陈其夫解释了整个事件只系一个误会。陈其夫这一次又没有说很严肃的话语。
对于这一次遭陷害，让司马相如感到很意外的是于洁却私下与他谈过话。于洁问，你和韦韪的关系怎么闹到这么僵？司马相如避开她的眼神，说，没有呀，我和他还是好同事呀。于洁说，真的吗？你别骗我了，你以为我还看不出来吗？司马相如对于洁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你还挺关心他的。没想到于洁脱口而出，说，我是关心你。突然，于洁像发现说错话似的，连忙改口说，我是关心你们，关心韩玉。韩玉她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她。司马相如说，在我心里，小玉是值得我一生去疼惜的女孩。于洁听后，对司马相如也淡淡一笑，却没再说什么，而司马相如却从她的眼神中仿佛读懂了什么似的，可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通过与于洁的谈话，司马相如已经意识到让他掉入陷阱的幕后黑手是谁了。他决定再去找龙萍谈一回话。
当再次见到司马相如时，龙萍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沉默不语。司马相如并没有把上次的事情完全坦明，只是说，龙萍，我知道上次的事不是你的本意。你是个好女孩，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应该被别人利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然而，司马相如尚未把话说完，龙萍的态度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在转弯。她对司马相如说了一句“神经病”后便扬长而去。龙萍这态度让司马相如愣住了，不禁惊叹道，嘿，这孩子。
关于司马相如的这次“桃花劫”，最后却又不了了之了。主要原因是司马相如以不变应万变。这让韦韪很生气。他找到周月，问他是不是龙萍出现了什么差错。周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表现出了什么差错。突然，韦韪想到了什么，居然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天，韩玉突然对司马相如说，我想去重庆。司马相如说，去重庆干嘛？韩玉说，去见公婆。韩玉的话让司马相如大吃一惊。就如上次去见韩爸韩妈之前一样，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但司马相如还是答应了韩玉，带她回重庆。
司马相如的家在重庆铜梁县。那里是国际主义战士邱少云同志的故乡。比起成都市和郫县来，重庆市铜梁县就显得有些落魄。
当韩玉踏进司马家门时，司马家的亲邻都围进了屋子里。他们感到很不可思议。两年半前，司马相如与周丹离婚时，周围人都对司马相如瞧不起。当时的司马相如还是一事无成且又“妻离子散”。当时离婚时，儿子司马近被法院判给了周丹。那时候，他还不叫司马相如，那时候，他叫司马怀玉。司马相如是他在网络上写作时髟的笔名。在网络上小有成就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除了汉朝有个司马相如的人外，还有他也叫司马相如。而家乡邻里还是习惯叫他司马怀玉。
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司马相如的爸妈非常满意。当然，韩玉那招人疼爱的表现也让司马相如的爸妈非常认可。在铜梁，司马相如带着韩游玩他小时候常去玩的地方，带着韩玉去七大姑八大姨家串门，司马家的众亲友也对韩玉非常赞许。
司马相如的爸妈悄悄问司马相如什么时候娶韩玉过门。司马相如告诉他爸妈说，结婚的事还没有给韩玉的爸妈说呢。
司马相如这次回家碰到了以前在古蔺酒厂一起打工的工友殷浩。而殷浩不仅是司马相如的工友，而且还是他的表哥。那几年殷浩和司马相如一起在四川古蔺的狼酒车间做上甑工。殷浩没做多久便辞职去了成都的金沙一个鞋厂打工。在成都，殷浩有好几次都看见了司马相如和洛静一起亲密相搀。所以，对于前妻周丹为什么能知道他和洛静的关系，司马相如怀疑就是殷洁告的密，以致于后来周丹提出离婚时要去了儿子司马近的抚养权。
这次回家又撞见了表哥殷浩，司马相如的心里是非常生气的。所以当殷浩与他攀谈时，他随便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殷浩见此，便对着司马相如的背影说，赚了利就忘本，出了名就忘根，真是小人得志。
十九
在司马家里还未决定返程时间，韩爸韩妈便打来电话，让韩玉立刻回去。司马相如可以听出来，电话那头，韩爸韩妈的语气似乎很生气。
司马相如和韩玉有一种不祥之感。告别司马相如的爸妈，他们便匆匆往成都赶去。在刚到成都，韩玉就又接到了韩爸的电话，吩咐她立即回家一趟，并且是要求她一个人回去。韩爸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开始不欢迎司马相如。
韩玉一回到家，韩爸韩妈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着，表情严肃得带着火光。空气里像似充满着“硝烟”的味道。韩玉小心翼翼喊了一声爸妈。韩爸韩妈没有答应，韩爸只是眼神带着愤怒看着韩玉。韩玉知道情况十分不对，而她却没有什么办法回避，只好提心吊胆地问韩爸韩妈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韩爸开口了，说，司马相如是不是离过婚了？韩玉一听，她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韩玉不敢回答。韩爸又问了一遍，
韩玉知道逃是逃不过了，便对韩爸说，对，他是离过婚。可是，他很爱我。韩爸韩妈一听，韩爸叹了一口气，而韩妈像似快要哭了。韩玉接着说，爸妈，我很爱他，希望爸爸妈妈能够祝福我们。韩爸吼了一句“住口”，打断了韩玉的话。韩爸接着说，你们断了吧。我们是绝不答应你和他在一起的。韩玉望着韩爸韩妈，眼泪就流下来了。韩妈看女儿哭了，上前去安慰她，对她说，爸妈这样做是希望你幸福。韩玉却说，我已经有了他的小孩了，如果你们真希望我幸福，就应该祝福我们。韩爸生气地说，你真是气死我们了。韩玉听后，哭着跑出来了家。只听到韩爸在背后怒道，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离开家，韩玉拦了一辆Taxi，在车上，她打电话向司马相如说了这次的情况。司相如安慰她，让她到了成都后再说。司马相如到车站去接韩玉，可是在车站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接到。按理说，郫县到成都市区只需要几十分就可以到达。但司马相如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见到韩玉。
司马相如打韩玉的电话，却也打不通，司马相如以为韩玉的手机没电而关了机。所以他留意着从郫县方向来的每一辆车。在苦苦等了三个小时后，司马相如终于接到了韩玉的手机打来的电话，但是一接通，电话那头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对方说，你的朋友出事了。司马相如一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门子上了。他还没有回答，对方又接着说，她出祸了，情况很严重。司马相如的电话“咣”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到达车祸现场时，他踉踉跄跄的被一位交警带到了韩玉的遗体旁。他抱着口角落着鲜血的韩玉。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他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怀里的韩玉像似静静的睡着了。司马相如流着泪，声音颤抖地说，小玉，别吓我，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你答应过我的，我们一起学英语，一起游山玩水。小玉，My queen。
韩玉口角流出的血粘到了司马相如的手上，司马相如撕心裂肺的哀鸣着。他的心好痛，痛得无法呼吸。他吻着韩玉的额头，呜呜的哭得让人不忍看。
突然，两个黑影扑了过来，悲天恸地的哭嚎着，他们推开司马相如，抱着韩玉，用嘶哑的声音呼唤着韩玉，女儿，你怎么了？女儿，你别吓爸妈。韩玉还是像睡着了似的，没有回答韩爸韩妈。
韩爸哭着说，女儿，爸爸答应你，爸妈不反对你们，爸妈祝福你们，女儿，你醒醒呀。
韩妈在看到韩玉的遗体时便昏厥了，被人们送到了医院。
韩爸和司马相如都瘫跪在韩玉旁边，而韩玉还紧紧地被韩爸抱在怀里。他们俩个男人都像泪人似的，各自都对韩玉哭诉着哀痛，他们俩个男人都哭了很久很久。
后来，韩玉被殡仪馆的人拉走了。司马相如不知怎么回公寓的，他是记不清楚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他梦里全是韩玉的声音，醒来也全是韩玉的笑脸。
学校里的师生知道韩玉出车祸罹难时，有的老师和同学都哭了。于洁和陈雪哭得很是伤心，她们宁愿相信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在殡仪馆里见韩玉最后一面时，司马相如轻轻地抚摸着韩玉的冰冷而凄白的脸庞，他泣不成声，诉说着他们有过的点点滴滴。而韩爸把司马相如推倒在地，说，不准你碰我的女儿。说完，他扑在女儿的遗上恸哭了起来。
司马相如瘫痪在地，仿佛在炼狱中，受烈焰酷刑一般。他好痛心，将在这个太平间里与韩玉划上今生的句号。
二十
韩玉去了天堂后，司马相如萎靡了很长一段时间。朋友们都去安慰过他，可他总是忘记不了与韩玉曾拥有的欢乐的往事，忘不了韩玉那天真无邪的笑脸。他常常拿着韩玉的相片哭泣，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话儿。
司马相如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已是次年开学了。整个寒假，司马相如都在公寓里，天天都埋头码文字。至到新的一学期开始，他才走出公寓。
终于，同事们见到了以前的司马相如，但大家都在他面前尽量避谈韩玉。只是路远曾对他提起过，听说在韩玉出事前天，韦韪给韩爸打了个电话。但是对于路远的暗示，司马相如像似没有听到一样，问起无极文学社的情况而岔开了话题。路远以为，也许司马相如已经放下了。
在司马相如为韩玉悲痛欲绝的那段时间，于洁没少安慰他。所以，司马相如决定请于洁吃饭，感谢她的帮助。没想到，于洁欣然接受了司马相如的邀请。
从那顿饭后，司马相如和于洁不知不觉常走在一起，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直到有一天，陈雪直截了当地问于洁，你在和司马相如谈恋爱吗？陈雪的这个问吓了于洁一大跳，她心里清楚，好朋友韩玉尸骨未寒，自己就和她的男朋友恋爱了，这样做太灭绝人性了。所以，面对陈雪的发问，她坚决否认了。
自从陈雪发问后，于洁就开始有意回避与司马相如在一起了。而司马相如其实也明白其中就理。只是他似乎并没有放弃。
辉煌文学社和无极文学社一直都在明争暗斗，虽然司马相如身为无极文学社的文学顾问，但他并没有参与到路远和韦韪的文字斗争中去。
虽然路远上次写了抨击现代诗歌的杂文，而受评批，但是他的杂文还是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他与辉煌文学社处在对立面。
而现在，司马相如决定亲自上阵，他也决定利用无极文学社与韦韪唱对台戏。当然，这只是他计划的其中一部分。
其实，司马相如卷入两社斗争后，两社的对立局面就相当清晰了，然而，他们争辩的主要话题便是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的价值孰贱孰贵。
当然，作为网络作家的司马相如力辩网络文学的价值高于传统文学的价值。他们的这场笔伐战争的较量不亚于上世纪鲁迅先生和陈西滢的较量。只是他们的文字功底都没有鲁迅先生和陈西滢的笔功深厚。
路远一心想把无极文学从内刊办成外刊，所以他常常去拜访一些商人，想拉一些企业的赞助投资。此外，他还在跑为办外刊的一些程序。不管怎么说，虽然路远常常是一连几天都不在校，但无极文学社在常常处于无人坐阵的情况下却也动作正常。
面对司马相如的针锋相对，韦韪却只能招架，他开始不敢与司马相如对视，更不敢理直气壮地质问司马相如为何与他过不去。其实，何种缘由，他心里是一清二楚的。但就是看见司马相如和于洁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有一种想上前去狂扁司马相如的冲动。
司马相如对于洁说，他准备去九寨沟，并希望她能一起陪同。于洁问，还有谁去？司马相如回答，You and me 。司马相如已经改不掉一些以前的习惯了，与别人对话时会时不时地冒出几个英语单词。这个习惯 以前韩玉培养给他的。但这次和于洁交谈时，居然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几个单词。当他一说完这句英语后，他开始后悔了。他心里明白近段时间于洁回避他的缘由。
于洁也看出了司马相如国为回答的形式而局促不安的内心。她本意是要拒绝司马相如的，但她却鬼使神差地回答了一句OK。待司马相如说出谢谢地，于洁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而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啦，难道韩玉的灵魂上了自己的身体了吗？我怎么能够就这样答应了他。韩玉，是你吗？是你让我答应他的吗？韩玉，我这样做对吗？请你告诉我。
于洁的心里自言自语着，过了许久，她才慢慢说服自己，劝慰自己，这一切也许就是冥冥之中已注定了的。
在于洁答应他同去九寨沟后，司马相如便开始做订票，调整工作，请假等等准备。有一点，他和于洁保持了一致，就是关于这次的旅行，他们都没有对别人讲过。他们都怀着紧张的心情，像两个将要私奔的恋人一样，行动诡异而又刺激。
二十一
九寨沟是四川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位于四川省西北部岷山山脉南段的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九寨县漳扎镇境内，地处岷山南段弓杆岭的东北侧。距离成都市400多千米。
九寨沟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对象是以大熊猫，金丝猴等珍稀动物及其自然生态环境。其中国家一级保护植物有银杏，红豆杉和独叶草三种，二级保护植物有六十六种，主要在兰科。
九寨沟地势南高北低，山谷深切，高差悬殊。峰顶和两侧山峰基本终年积雪。九寨沟有六绝，即高山湖泊群，瀑布，彩林，雪峰，蓝冰和藏族风情。九寨沟被世人誉为“童话世界”，号称“水景之王”。如此美景，与佳人同览，实乃人生之乐。
在九寨沟，于洁端庄之态犹如美人走进画里。在梦里梦外，如幻如真，斑驳陆离，色彩亦变，一步一态，变幻无穷的翠海边；在高高的翠岩上急泻倾挂，似巨幅品帘凌空飞落，雄浑壮丽的诺日朗瀑布前；在浓绿阴森，神秘莫测，争奇斗艳，莽莽苍苍的彩林里；在极目远眺，山峦逶迤，深谷幽壑，云海连天，絮浪翻腾，峰峦锋锷的山巅上；在有着浓郁的边缘化文化色彩和博大自由的藏情中；在天然冰雕，蓝如碧睛，由浅而深，冰清玉洁，奇异多姿，璀璨耀眼的蓝冰映下，于洁就如天上的仙子，那么的楚楚动人，又如仙境里的洛神，那么的令人爱慕。
在试探性地拉于洁的手时，于洁并没有抗拒，这让司马相如暗自心喜若狂。而九寨沟之旅，像是他们关系变化的分水岭。纵然他们只是拉着彼此的手，但却都感觉像似托负终身一样。
然而，就在司马相如以为一切将会更加美好时，情况发生了逆转，而且是一个始料未及的聚变。而该事原委还得从司马相如和于洁一起由九寨沟刚返回成都说起。
一到成都，刚下车，俩人都似意犹未尽。还相互说说笑笑着此次旅途中的趣事。由于坐了大半天的汽车，所以，司马相如提议去咖啡店里歇歇脚，于洁并没有拒绝。
忆忆咖啡是个小资本的店面，里面的装饰不是很耀眼，但却有种让人很轻松的感觉。忆忆咖啡店开了已经有些年头了，而司马相如在成都的这些年常去的地方便是忆忆咖啡店。
在走进咖啡店里，司马相如依然还紧紧拉着于洁的手。在返回成都的路上，他心里就决定，他不会再与于洁进行地下恋了。他要公开他们的感情。当然，公开与于洁的恋情并不需要召开记者会，只要牵着她的手在认识他们的人们面前走一走即可。
司马相如也知道，很多同事也常来忆忆咖啡店，或朋友相会，或情人约会。
司马相如心里满怀喜悦地拉着于洁的手走咖啡店，他希望有同事或朋友看见他们。他最希望此刻韦韪也在咖啡店。司马相如心里一直在设想，如果此刻，韦韪看见他和于洁相互拉着对方的手时会是多么的伤心欲绝呀。当然，那正是司马相如乐意看到的。
然而，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司马相如想的那样发展。且出现了一个极其恶化的状况。其实，有一点是如了司马相如所愿。那就是韦韪果真也在忆忆咖啡店里。但是，情况出现了一点变化，那就是韦韪正和一个女孩子在边笑边品咖啡。当那个女孩子回首望向他们那一瞬间时，司马相如顿时觉得天塌了。
而此时，韦韪望见司马相如和于洁他们手牵着手时，也是同感，天真的塌了。四个人不知道愣了多久，韦韪努力从这噩梦般的场景中惊醒过来，他努力调整好状态，对司马相如和于洁介绍那个女孩子说，她叫洛静，是我的。韦韪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叫洛静的女孩子迅速站起来，冲到司马相如的面前，欲哭无泪且又颜带愤怒，只听见“啪”的一声，那个女孩子扇了司马相如一巴掌后便哭着跑出了咖啡店。挨了一巴掌后，司马相如也仿佛惊醒了，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松开于洁的手而疯狂的追出去。在咖啡店里，于洁努力的对韦韪笑了一下，便也快速地走出了咖啡店。只留一头雾水且又心里凄凄凉凉的韦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洛静边跑边哭，她已听到身后有人对她穷追不舍。她边跑边歇斯底里地哭着说，你不要跟着我，求求你不要跟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恨你。
突然，洛静被绊倒，司马相如终于追到了她，司马相如扶起洛静，而洛静拼命地挥手拍打驱赶着司马相如，并不停地躲闪着。此时的洛静就像一个刚刚治愈好了的精神病人却又突然受到某种刺激一样，癫狂，恐惧，错乱的神经让她歇斯底里的哭叫。司马相如猛的一下把洛静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当年他们闹矛盾时，他紧紧地抱着她，说着道歉的话儿一样。洛静想努力挣脱司马相如的手臂，却又无能为力。她只是哀嚎着。
而司马相如出紧紧的抱着她，不停地哭着说，静，我是司马怀玉，对不起，静，我是怀玉，对不起，对不起。
司马相如紧紧的抱着洛静，许久许久，他们都沉进了关于当年的回忆里。
二十二
请了两天假后，一上班就接到了晚上加班的通知，司马怀玉心里很不痛快。狼酒前年创下一百亿的效益，今年才创八十亿。因而效益的下滑直接导致了低层员工的工薪在增加了工作量的情况下无增反减。糖化发酵车间，上甑车间，烤酒车间都有工人因工薪问题而辞职，司马怀玉心里突然迷惘起来了。他想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上班时，司马怀玉见到刘锦林满腹牢骚的样子，便问他怎么了？刘锦林说，那个潘傻儿又加工资了。司马怀玉一听，心里也是气不打一来，仗着他舅舅当厂长，整天只会在我们面前吼来去，工资加了又加，啥能力都没有，还当个组长。司马怀玉正骂着，潘傻儿就朝他走了过来。潘傻儿问，司马怀玉，你在这里嘀咕啥子？司马怀玉瞟了瞟潘傻儿，说，没有嘀咕啥子，请你走开些，小心铁锹把你碰到了。
司马怀玉当酿酒上甑工已经有好些年了。在四川的酒乡古蔺，酒文化是相当浓厚的。而狼酒也算是古蔺酒文化的招牌之一了。从重庆到古蔺的司马怀玉把十年的青春全献给了狼酒集团，他的上甑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然而，如今狼酒的效益下滑，基层员工却因此得不到相应的加薪。
刘锦林和司马怀准备再去潘傻儿的舅舅的办公室里提一提加薪的问题。潘傻儿的舅舅一见司马怀玉他们俩人走进他的办公室，仰坐在沙发椅上，冷冷地问，你们要干啥子？司马怀玉说，杨厂长，你看我们都已经来了十年了，如今加了工作量却不加工资，这是什么意思嘛？杨厂长放下手中的茶杯，说，今年厂子里的效益这么不好，不积极工作，扭亏为盈，老是想着加啥子工资呢！刘锦林说，杨厂长，厂子里的效益亏损的责任总不能是我们这些车间里的工人全承担，对吧？你看，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年了，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境况呢？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都挺不容易的。
杨厂长呕了一口痰，吐在了他身旁的痰盂里面，然后说，这样，你们先回去工作，你们提的加薪的问题我会作考虑的。
司马怀玉和刘锦林怀着极不愉快的心情走出了厂长室，刘锦林说，今晚上去喝酒吧。司马怀玉也正有此意，答应了。
晚上，刘锦林叫上了他的老乡刘锦业一起同司马怀玉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些醉意。刘锦林借着酒劲撒气说，只给干部加薪，我们这些低层员工一个铜仔都没有，一个小小的组长都一年都十几万，老子们拼死拼活干一个月才两三千，真是资本家的社会！那个潘傻儿居然还说什么这里庙小，香油钱少，要干就干，不干拉倒。说完，他又把一杯酒咕噜下了肚。
三人酒喝下肚，刘锦林的电话响了。刘锦林接了电话，便粗声粗气地问干啥子。司马怀玉隐隐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女声，电话那头说娃儿生病了，让刘锦林回家一趟。司马怀玉猜测到了这电话可能是他老婆打来的。刘锦林是大邑县人，老婆娃儿都留在了家里。这次他老婆打来电话来时，貌似察觉到了他又在喝酒，所以在电话里面把他吵了一顿，刘锦林正憋着一肚气呢，被他老婆一吵，也顿时暴发了，他也对着电话大吵着，此举把小饭店的老板给惊动了，饭店老板以为又是一些杂痞来砸馆子呢。
司马怀玉和刘锦业连忙控制着这糟糕的局面，结账走人。把刘锦林扶回宿舍后，司马怀玉也想起了留在家里的老婆和娃儿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婆周丹的电话。
周丹和他是在这古蔺相识相知相恋的。当热恋之后，有了娃儿有了家，司马怀玉的生活又回到了平淡。老婆和娃儿放在了重庆老家，他一人在古蔺打工，一天天忙碌后，他发现自己变了，变成了一个丢失了曾经的梦想的人。
第二天，刘锦林真的回家了，上班时，司马怀玉看着那个潘傻儿，情不自禁地在人家背后“问候”着他的家人。在上甑车间，“问候”潘傻儿家人的并不只是司马怀玉和刘锦林两人，上甑车间一百多号人，几乎人人都“想念”着他的家人。以前有个工友，叫王金才，特别喜欢当着潘傻儿的面叫他潘傻儿，为此他们两人的矛盾极深，以致后来单挑，结果是王金才胜了。然而，最后就是胜者出局，王金才被开除了。作为报复，王金才就把潘傻儿的女朋友谢玲给抢走了。从此后，潘傻儿就对王金才恨之入骨，然而，这“夺妻之恨”却又无以为报。
二十三
洛静打来电话，让司马怀玉请假陪成都去。司马怀玉问她去成都干啥子。洛静说，去耍。洛静在古蔺一家公司当文员，一年前认识了司马怀玉，尽管洛静知道司马怀玉已有家室，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与司马怀玉在一起了。
成都，一座繁华而又充满诱惑的城市。司马怀玉对成都别有一番情感，是向往，迷恋。只因为曾经从成都走过，所以他觉得成都像是一个爱过的旧情人。
也就是在一年前，司马怀玉和洛静在成都这个城市里，相依相偎。洛静当时刚刚走出大学校门，与司马怀玉的感情也她的初恋。当洛静把清白的身子给了司马怀玉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在乎他们的结局。
司马怀玉和洛静在成都坐着公交，逛着春熙路，盐市口，荷花池，青羊宫，火车站，俩人牵手在热闹的人群中，体会着这一年不曾退却的热恋。晚上，在一家宾馆里，洛静躺在司马怀玉的胸怀，听着彼此在激情的鱼水之欢后的心跳。司马怀玉问，静，你后悔吗？洛静吻住了司马怀玉的嘴唇，没有回答。
次日，他们去了洛带的古镇，俩人爬了那段长城。长城的山顶有一座寺庙，香火鼎盛。他们来到佛堂大殿，上香拜佛。而后，又随人流进入里院，洛静似乎看到了什么，她牵着司马怀玉的手，来到一老僧面前。原来，那老僧是一个算命僧，老僧面前有一张木桌，上有签筒，卦书。洛静说，我们也抽一签吧。司马怀玉从不相信算命先生，但他信佛。因此，他没有阻止洛静的想法。洛静拿着签筒，摇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支签就从签筒里掉了出来，是中下签。洛静拿着，看了看，不懂签上所写是何意，于是便问那个老僧。老僧接过签，看过签后又看了看司马怀玉和洛静，然后用了一长串卦语来解说签意。洛静听得云里又雾里，于是便打断了老僧的话，问，我和他的姻缘如何？老僧再一次看了看他们，说，半生过客半生缘。听到老僧这么一说，洛静和司马怀玉对望着，谁也没有言语，只是彼此的眼神是那些复杂，凄悯。
俩人再一次经过许愿池时，都停下来了。他们刚才投币许的愿能不能成真呢？司马怀玉又掏出了两枚硬币，递给洛静一枚，自己一枚，又投向了许愿池。这次，他们又许了相同的愿望，爱能美好而长久。
俩人牵着手沿着长城，一起下山，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心里都不是滋味。回到宾馆，洛静紧紧地抱着司马怀玉，哭了。
回到厂里，司马怀玉就见到刘锦林。司马怀玉问刘锦林的娃儿的病好了没有，刘锦林说已经好了。俩人正说着话，潘傻儿走了过来，脸色极其难看。潘傻儿对司马怀玉怒道，你隔三差五的请假，到底还干不干了。司马怀玉没有理他，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潘傻儿这样的人放在眼里，每次请假都是先斩后奏，一条短信发去，请也得请，不请也得请。潘傻儿一个劲儿地在司马怀玉旁边抱怨，指责，司马怀玉充耳不闻。
待潘傻儿离开后，司马怀玉骂了句，瓜娃子，你死娘啦。刘锦林对司马怀玉说，他在生谢玲的气呢，前些天厂里有人传言谢玲在成都的火车北站附近接客。司马怀玉诧异道，是不是真的哦？刘锦林说，我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不过听说王金才前些年因拉皮条被派出所处理过。这回他再当“鸡头”也不是什么诧事。司马怀玉说，这下好了，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现在谁看不惯潘傻儿的人就可以直接去“问候”谢玲了。刘锦林笑道，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问候问候”她。
有一件事让司马怀玉瞠目结舌，那就是潘傻儿请假专门去了成都火车北站附近找谢玲。司马怀玉实在想不通潘傻儿此举是何用意，是验证传闻的虚实，还是去英雄救美，阻止谢玲沉沦，或者是去看谢玲落失灵魂后的样子？其此举的动机实在令人费解，但其此举的结果让人啼笑皆非，那就是潘傻儿在成都被人打了。厂里很多人都猜得到潘傻儿可能是被“鸡头”打的，但谁也还原不了其被打事件的清晰的经过。
刘锦林隔两三天便在电话上与他老婆吵架，他老婆每次打电话都是催他寄钱回去。司马怀玉猜想，他老婆可能怕他一个人在古蔺这边养小三。所以，对他采取这招经济制裁的方法。然而司马怀玉是真拿不准刘锦林有没有养小三。
司马怀玉和刘锦林、刘锦业再一次下馆子喝酒，三人又是用酒精来麻痹疲惫的身体，麻痹这苦逼的生活。又是在酣醉之时，刘锦林又撒起了酒疯，他对司马怀玉和刘锦业说，这日子真憋屈，把我惹毛了，我也去当“鸡头”。刘锦业拿他开玩笑说，就你还当“鸡头”，你家的那只老母鸡你都治不了，我看你还不如去当鸭子吧。刘锦林嚷嚷道，你不信是不是嗦？司马怀玉打圆场笑道，我们相信，我们相信。
自上次被打后，不知道是伤情严重，还是心情不佳的缘由，潘傻儿有好几天都没有上班。车间里的人都猜测着，讨论着，曾经那些想去“问候”谢玲的人开始改变了想法，以后还是在口头上“问候”潘傻儿的家人为好。
二十四
刘锦林又想到了加工资这回事，他和司马怀玉商量后准备再闯杨厂长的办公室，然而，杨厂长却先给他打来电话，“请”他去厂长办公室。刘锦林挂掉电话后对司马怀玉说道，你说他是不是良心发现了，要给我们加薪了。司马怀玉不语，望着刘锦林离去的背影，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之况。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刘锦林就听到杨厂长那长长的吐痰声，直听得他的胃翻江倒海。刘锦林故作镇定，问，杨厂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杨厂长板着面孔说，还问啥子事，你给老子把酒都弄坏了。你上班去想鸡了吗？居然给老子弄坏了那么多的酒。刘锦林一听，知道加薪的愿望已泡汤了。刘锦林说，我上甑的时候没有发现有啥子问题，怎么会这样呢？杨厂长重重的把手掌拍在桌子上，说，你问老子，老子问哪个去？！刘锦林说怎么办，杨厂长说，怎么办，从你工资里扣。刘锦林心里感到冤枉，因为他在上甑的时候的的确确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刘锦林说，会不会是烤酒工序出现了问题。杨厂长阴阳怪气地问，你的意思是我没名堂的整你咯？刘锦林突然想到啥子似的，对杨厂长说，杨厂长，你不愿意给我们加工资就算了，也用不着借这损招嘛。杨厂长好似呛了一口痰在嗓子里，呕了半天才呕出来，一吐完痰，杨厂长就怒道，刘锦林，你看你无端正的工作态度，无正确的生产意识，无担当责任的勇气，现在还说啥子厂里跟你过不去之类的话，你说你，让我怎么考虑给你们加薪。去，回去给我写份检讨书交上来。刘锦林一肚子的火气，直想上前痛扁那个杨肺痨一顿，但他没有动手扁人,只重重的甩门而出。
司马怀玉看到刘锦林满腔怒火的样子，知道了加薪一事已传说了。潘傻儿朝他们走了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刘锦林。刘锦林甩下铁锹，说，潘傻儿，我请假。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潘傻儿只是哼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
晚上，司马怀玉给他老婆周丹打了一个电话，周丹给他说，今天是你儿子八岁的生日，你都没早点打电话回来，儿子现在还在等你的电话呢。司马怀玉让周丹把电话给儿子。儿子司马近接过电话，委屈地说，老汉，今天我的生日你都不打电话回来，老汉你是不是不爱小近和妈妈了。司马怀玉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难受极了，差一点就流泪了，他对儿子说，小近，老汉对不起你，今天你过生日，老汉没有早点打电话回来。小近，生日快乐。下次回家，老汉给你买礼物回来。爸爸永远都爱小近和妈妈。儿子司马近开心了，说，老汉说话要算，下次回来一定要给我买礼物，还要给妈妈买礼物。司马怀玉说，给小近和妈妈都买。周丹接过电话，叮嘱他一个人要注意身体。司马怀玉心里暖暖的。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酒厂里当上甑工，没有让周丹体体面面的享受一天的福，他心里突然有了愧疚之情。
刘锦林三天后才返回厂里，司马怀玉问他这三天消失到哪里去了。刘锦林坏笑着说，去“问候”谢玲了。司马怀玉说，她真的沉落风尘了吗？刘锦林笑了笑说，你惊讶个啥子呢，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又有啥子丢人的呢？司马怀玉说，你是存心与潘傻儿过不去了吗？刘锦林说，我们不谈他，谈他就来气。司马怀玉说，你看到王金才了吗？刘锦林说，看到了，我和他还喝了几盅呢。刘锦林小声对司马怀玉说，那小子真做着贩人的勾当，是越来越洋盘了。司马怀玉说，他不只是当个“鸡头”吗，怎么还贩起人了？刘锦林说，“鸡头”当然也要贩人了，茶叶是越泡越淡的嘛，当然要换新货了。你以为是牢头，只看管人就可以吃“黄粮”了吗？司马怀玉说，他就不怕常走夜路遇到鬼吗？刘锦林说，他们背后有人。司马怀玉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问得很多余。刘锦林附在司马怀玉耳边悄声地说，王金才说介绍一个人五千，如果是一个雏儿就一万。司马怀玉听后，表情木讷了起来。
不久后，从糖化发酵车间里流出了一个传闻，一个二十多岁的糖化发酵工，赵某人，把他的老婆转手给了王金才，而那个赵某人对外宣称老婆回娘家了。再后来，刘锦林听王金才说，本地不从的良家女一般都送到了东莞。而那个赵某人的老婆已经何去何从了，谁也说不准。
二十五
洛静给司马怀玉打来电话，说她已经怀孕了。司马怀玉说，静，我们把孩子打掉吧。洛静说，我想生下来，你答应过我的要娶我的，司马怀玉，你现在离婚好吗？司马怀玉听后，心里极是矛盾。说，静，我们先打掉孩子再说，好吗？洛静质问司马怀玉，你是不是骗我？司马怀玉说，静，我没有骗你。我爱你，也答应过你一定会娶你，可是我们目前真的还不方便要小孩。洛静听了，挂掉了电话，司马怀玉又拨了几次电话给她，她都不接，最后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司马怀玉来到洛静的宿舍，见到司马怀玉，洛静一脸黯然。司马怀玉安慰着洛静，从经济方面谈他们俩人的窘况，从政策方面谈未婚先育的境况。经过司马怀玉一番说辞后，洛静要小孩的想法动摇了，她明白目前他们的种种情况都不能给肚子里的小孩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
司马怀玉陪洛静去医院打了胎之后，俩人的心里都难过极了。如果不是今生有缘无分，彼此也不会这么痛苦。司马怀玉突然觉得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也是亏欠得太多太多了。
一上班，司马怀玉就见到刘锦林和潘傻儿在吵架。刘锦林当着潘傻儿的面，说着怎样嫖谢玲的细节。潘傻儿怒发冲冠为红颜，与刘锦林就地开战了。很遗憾，潘傻儿这次又战败了。然而，厂里这次对刘锦林与潘傻儿打架一事的处理是刘锦林开除，潘傻儿记过。司马怀玉看此事件好像是书记和民工打架后的处理方式，一个被辞退，一个党内记过处分,一个刑事处理,一个行政处分.
刘锦林真的要走了，司马怀玉和刘锦林、刘锦业三人再一次聚在一块喝酒。刘锦林这吃酒的心情大有林冲发配沧州之感。
自从打胎后的洛静开始变了，司马怀玉已经感觉到了。洛静对司马怀玉的态度越来越淡，司马怀玉去找她，她开始回避着他。难道真如那算命僧所言，彼此只是半生的过客吗？司马怀玉这样问过洛静，也这样问过自己。只是洛静没有回答他。
终于，洛静提出了分手，司马怀玉心里疼痛着，几度哽噎。洛静说，你总是让我等你，让我等你，可是你到底要让我等到多久呢？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还是要我就这样等到你一辈子？本来我们有一个小孩，我们可以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结婚，相伴，可是你呢？次次都骗说你会尽快离婚，与我结婚，次次都给我希望后又给我失望，我再坚强的心也承受不了这次次的敷衍。怀玉，其实，我真的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说分手，舍不得离开你。我好希望我们的感情能像我许在愿池中的那个愿一样，爱能美好而长久。可是，我给得了对你的爱，却给不了我这一生的等待。怀玉，这次小孩没有了，我突然发现，原来你什么都给不了我，我真的爱你爱得太痛苦了。怀玉，你明白吗？
洛静哭诉着，司马怀玉把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他明白，他欠着洛静太多太多了。司马怀玉向洛静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洛静哭着说，你一句对不起又能给得了我什么呢？让我继续等待吗？你到底体不体会得到我的感受？
司马怀玉说，静，再等一年，就一年，明年我一定正大光明，风风光光地娶你，好吗？洛静想推开司马怀玉，但却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洛静说，等，又让我等，去年你让我等，今年你还要让我等，司马怀玉，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低贱吗？司马怀玉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唇深深地吻住了她。
最后，洛静还是妥协了，她还是答应了司马怀玉，再等一年。洛静望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变成女人的男人，她明白她真的舍不得放手。爱，甜一点，也苦一点。
二十六
司马怀玉决定回重庆老家一趟，他想儿子小近了。在回家的路上，司马怀玉突然觉得自己骗着自己，一边是周丹和儿子，一边是洛静，两边都是自己轻易放不了的人。前些时日对洛静信誓旦旦地说,让她等自己一年，而一年后自己真的能够割舍得下周丹和儿子小近吗？司马怀玉迷惘了。
一进门，儿子小近就笑着脸迎了上来，“老汉，老汉”的叫得他心里暖洋洋的。小近接过他手中的礼物，开心得不得了。小近说，这个是妈妈的礼物，这个是我的礼物，是不是，老汉？司马怀玉摸了摸小近的头，说，小近真聪明，你说得全对。周丹张罗了一桌饭菜，三人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司马怀玉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简单地回了几句就挂了，周丹问他是谁打来的电话，他说是厂里的领导打来的。说完，他悄悄地把手机关了机。司马怀玉此时只想好好地陪陪周丹和儿子小近。
司马怀玉带着儿子小近逛重庆市，儿子小近想到码头去看江水，司马怀玉就带着他到了江边。码头还和十年前一样，还是有棒棒军在等活，司马怀玉对儿子说，你爷爷十年前就在这里当棒棒。小近看着码头的棒棒说，爷爷和他们一样吗？司马怀玉说，一样，你老汉我十年前差点也成了棒棒。小近说，是不是哦？司马怀玉朝小近笑了笑，说，老汉怎么会骗你呢？小近天真地说，我长大了也要当个棒棒。司马怀玉生气地说，当啥子棒棒，给老子用心读书。
司马怀玉带着儿子在江堤边散步时，一个女子朝他喊了一声怀玉哥。司马怀玉打量了一下，认出了对方，原来那女子是司马怀玉初中时的同学，也是他的初恋情人。女子叫吴婷婷。十年前俩人情窦初开，相恋得差点私奔。后来只因吴婷婷的家长跑到司马怀玉家里大闹了一场，俩人就分手了。后来吴婷婷远嫁他乡，嫁给了一个富家公子。到如今，俩人也有五六年没见面了。司马怀玉看着这个美丽动人的少妇，回忆起了当初，只是如今心已没有浪潮的感觉了。司马怀玉还是叫她幺妹，犹如十年前那样叫着她，只是彼此却变得谦和了。
假如十年之前，他和幺妹私奔成功了，那么现在的日子会是啥子样呢？司马怀玉心里莫名其妙地闪过这样一个疑问，只是这也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了。
司马怀玉在家里待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他关掉了手机，陪周丹、陪儿子小近。司马怀玉越来越怀疑自己对洛静的承诺了，他开始难以放弃周丹和儿子小近了。
返厂后，就听说杨肺痨的女儿，潘傻儿的表妹杨菲菲失踪两天了。司马怀玉心里说，作恶多端必有报。杨肺痨报警后，天天跟着民警的屁股转，看着他那个熊样，厂里好多人都有快哉之感。
然而，此时，洛静也失踪了。司马怀玉打她的电话，也无法接通，司马怀玉开始有杨肺痨此时的焦急心理。他开始去洛静的公司，宿舍去找，在古蔺她经常去的地方去找，去成都寻找，可是就是不见洛静的踪影。正当他也有求助警方的想法时，洛静发来了一条短信。洛静还是决定分手了。司马怀玉知道前半个月来，他在家关了手机后，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也许她这回真心痛了。
司马怀玉终于拨通了洛静的电话，洛静说，她想结束了，她开始想念爸爸妈妈，开始想回巴中的家了。司马怀玉体会到了将要失去心爱之人的苦，他又开始苦苦挽留洛静，只是洛静去意已决，司马怀玉终于将要挽留不住了。洛静告诉他，让他不愿再找她，她明天上午就将从成都坐汽车回巴中了。
二十七
司马怀玉正要又前往成都时，两民警却把他带走了。原来，杨菲菲被绑架了。后来警方侦察到了，绑架嫌疑人是刘锦林、刘锦业，而司马怀玉也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只是因为之前司马怀玉和刘锦林走得比较近。再加上，司马怀玉在杨菲菲被绑架这几天，他天天东奔西跑去寻找洛静而被警方怀疑他也是绑架杨菲菲的重要嫌疑人。
司马怀玉被审讯时，他极力澄清自己是清白的，自己不知道也没有参与绑架。而警方没有立刻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他先被拘留着，等待着警方的核实。
司马怀玉想再给洛静打个电话，但被警方拒绝了。司马怀玉这一天的时间滴滴答答地在拘留所过了。次日上午十点前，警方还没有放他。中午十二点就满二十四个小时了，如果到时警方没有证据指控他的话，他就可以被释放了。可是，洛静上午就要离开他，离开古蔺，离开成都了。司马怀玉开始躁动不安了，这引起警方对他更深的怀疑。
终于，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他被释放了，刘锦林刘锦业被抓住了，杨菲菲被安全解救了，警方核实了他的话，还了他的清白。一个女民警还替洛静向他代了一句话，说彼此的缘分已经尽了，叫他就别再找她了。
司马怀玉还是赶去了成都汽车站，然而，从成都到巴中的车在上午九点钟已经开走了。司马怀玉心里好乱，他不停地拨着洛静的电话，可是对方已经关机了。司马怀玉好想坐车去巴中，去巴中平昌找洛静，可是，他又不能这样做。司马怀玉心灰意冷地坐在车站旁的一家商店门前的坐椅上，回忆着与洛静的点点滴滴，而商店里传出郑源的《好聚好散》更让他心如刀割，他静静地翻开了手机中洛静以前给他的短信，其中有一条是洛静给他写的一首词《梧桐月》
《梧桐月》
对立青石阶,相顾梧桐月
留不住,急切切
不及言,别别别
一别经年,无数时节
望眼欲穿影叠叠
敢问君,久不回鸿
是否恩断义也绝
莫不是,君愿他乡客
不敢折,船头难调
怕只怕，近乡心怯
痛怜花残与月缺
人不归,书不回
梦随千里江和岳
门庭梧桐秋带叶
窗前明月心打结
一纸书成,给与谁
无所寄,原来白写
君之薄情谁敢窃
不怜我,衿单裘轻
不怜我,锦书寒月夜
无尽风霜,近耄耋
君若回,可识残年
莫怪我,性子这般烈
然而，这一切都落空了，他和洛静的缘分已经断了，一切都结束了。
司马怀玉在成都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情就像阴天灰蒙蒙的。不经意看到民警在贴启事，他上前一看，是一则认尸启事，启事上说前天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的尸体在河边被发现，无身份证明判断死者身份。然而，司马怀玉分明从启事照片上认出了死者是王金才。贴启事的民警问司马怀玉，同志，这个死者你认识吗？司马怀玉说，不认识。说完后又漫无目的地走开了。
厂子里很多人都在议论刘锦林和刘锦业绑架杨菲菲的事。大家都以为杨肺痨没有给刘锦林加工资而引起后来的绑架案的。然而，不管大家的这个猜测是否正确，涨不了工资是雷打不动的决定。因此，车间里面又有好多的工友辞职了。
司马怀玉给周丹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回重庆工作，周丹说，那你就回来吧。
终于，司马怀玉辞去了上甑的工作，打点好行李，离开了他工作十年的古蔺。
二十八
其实，这几年，洛静也根本忘记不了司马怀玉，。虽然他现在是叫司马相如，但她清楚司马相如还是当年的那个司马怀玉。而对于与韦韪的关系，洛静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原来，韦韪并不是一个专一的人。他一直既追求于洁，又追求洛静。洛静与韦韪相识于一个成都文学BBS。在网上与韦韪交流中便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滥情的人。所以，洛静只以普通朋友交往。可韦韪却认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所以，他一直期望洛静会为他动心。
韦韪和于洁都明白了一点状况，那就是司马相如和洛静是认识的，且貌似老相识，旧情人。于洁已感觉到了自己这生注定是无法与司马相如走到一起了。她终于还是控制好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落泪了。而韦韪这回直接冲到司马相如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司马相如，你真行呀，我真是看走眼了啊。韩玉的尸骨未寒，你就和于洁在一起了。而现在，你居然又当着于洁的面又去另外的女人。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司马相如一听，顿时也火冒三丈，他怒道，你还好意思提起韩玉！韦韪对于韩玉之死在心里面还是有一丝不安的。韦韪像一条喘着粗气的水牛，想与司马相如拼个你死我活。
其实，在韩玉尸骨未寒时便去追于洁是司马相如报复韦韪的计划之一。要不是韦韪当初向韩爸告密，把他离过婚的事抖给韩爸的话，那么就不会出现后来的事了。他追于洁是故意做给韦韪看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对于洁的确是动了心。
韦韪和司马相如并没有发生暴力冲突，只是这梁子孙越结越深了。相互间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相互间原本已有的博弈现在是越演越烈了。
的确，五令书生曾给司马相如的信息是准确的。洛静目前确实在成都双流县一家名为“大家得”的家具设计公司上班。这次在忆忆咖啡店里与洛静重逢后，他几乎天天往双流奔。洛静对他的拒绝状态渐渐不再那么强烈了。只是洛静却始终不再像当初那样依恋他，也不再像当初那样热情了。也许时间改变了洛静对他的爱，也许是当年他把洛静伤得太深了。所以洛静害怕他了。
司马相如带着洛静重新坐在成都的公交车上，他试图帮洛静重新找回当初的感觉，只是洛静却沉默了。
在黄龙溪的桃花园里，面对盛开的桃花，洛静也不欢乐如从前了。以前在那里的农家乐里，洛静总是大吃特吃农家乐里的饭菜。而这次，司马相如同样点了她爱吃的饭菜，而她却只是小嚼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筷子。
在洛带古镇的那段长城顶上的寺院里，司马相如对掏出硬币，准备再许愿，而洛静却不愿意再抛硬币了。她说，我不会再相信了。然而，司马相如不明白洛静此时是已不相信菩萨还是不相信自己了。
突然有一天，司马相如听同事说，于洁已经交了辞呈。于洁准备离开辉煌学校了。司马相如想和于洁谈谈，但于洁却拒绝了。司马相如心里清楚，他法得到于洁的原谅了。
然而，对于无极文学社而言，情况还是相当乐观的。没想到路远真的拉到投资。无极文学社的社员们疯狂的进行着无极文学社的升级。
一天，片区派出所接到一对小情侣报案。男孩说，他的女朋友被一个叫韦韪教师强奸了。警察同志很重视，当时便为他们作笔录了。
问：你的姓名？
答：龙萍。
问：嫌疑人什么时候对你进行强奸的？
答：去年九月二十三号。
警察有些吃惊，说，去年？为什么现在才报案。龙萍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便低头不作声。
问：在什么地点？
答：御林宾馆。
问：你可以说说整件事的经过吗？
答：那天韦韪让我陪同他去参加一个文友间的茶花会。其实我并不是爱好文学。但我想，如果与他们接触的话，就会多一个交际圈子。所以我同意了。可后来我才发现，他并不是参加茶花会，只是去见一个从南充市市作协过来找他的作家。他们聚餐时，喝了很多酒，他们也让我喝。我不喝，可韦韪却非常生气，后来，我喝了，也不知道我具体喝了多少酒。第二天醒来，我就。（龙萍羞不言出）。
问：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答：证据？没……有。可是他说他给我拍的裸照。（龙萍表现得有些恐惧）。
问：那些照片他存在哪里？你有见过吗？
答：不知道，也没有看见过。但他对我说他有我的裸照。
……
二十九
要不是龙萍和周月因为琐事吵架，不经意说出了她被韦韪迷奸的事，周月还一直以为龙萍的处子之身是被路远破了的。同样的，路远却以为龙萍的第一次是给了周月。所以路远和周月都有处女情节。所以彼此都仇视对方。当路远睡过龙萍又将她甩了后，周月非常愤怒，所以他便站到了韦韪那边。
可当得知韦韪迷奸了龙萍后，周月直想扛刀宰了韦韪。但他最后还是理智的选择了报警。
可是，由于时隔久远，又无证据，且警方并没有从韦韪的手机，电脑中发现有裸照图片。所以，警方根本无法对其立案，周月对警方此举很不理解，他情绪非常激动。在学校教师办公室里便飞踹了韦韪一脚。
虽然韦韪并没有被诉，但是关于他迷奸学生龙萍的事被师生们传得沸沸扬扬。无论在他面前，还是在他背后，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而辉煌文学社在第一时间收回了他对文学社的指挥权。而且学校董事会也决定终止于韦韪的聘用合同。
关于韦韪的检举信也被一封封递进了省作协里面。原本省作协打算先观望事态如何，但不久就发现情况不妙，事态严重了，所以，省作协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去了韦韪省作协会员的身份。
令司马相如都意外，韦韪居然是这么一个人。他突然发现与这么一个人笔尖交锋，实乃降低了自己。韦韪自己也没有想到，顷刻间，自己就身败名裂，沦为了丧家之犬。
韦韪居然比于洁先离开了辉煌学校。最后一次在校园见到于洁时，他低头而羞于再面对于洁。而面对韦韪，于洁居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说希望他以后改过自新，还是该说祝他幸福呢。
然而，没几天后，几个身着西装的人把路远从司马相如的办公室带走了。司马相如急忙探问对方的身份和带走路远的缘由。对方说是派出所的。路远涉嫌泄露国家秘密，现予以拘捕。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司马相如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他们肯定搞错了。但从对方出示的拘捕令来看，司马相如的笑声却又戛然而止了。
很快，关于路远被捕的事被推上了辉煌学校的头条。人们已不再议论韦韪迷奸学生的事了。大家更多的是在惊诧路远怎么就泄露国家秘密了。
然而，事态远超大家的想象，更加严重了。听说路远所涉嫌的泄密已惊动了国安局。这说明路远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物，让司马相如回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不管怎么样，司马相如还是想见见路远，当面问一些问题。他问派出所可不可以探望路远，派出所拒绝了。因为法律规定，嫌疑犯在拒期间亲属是不可以探视的。但其辩护律师可以前往会见和探视。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司马相如才从路远的辩护律师吴承松那里陆续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路远写了许多批评现代诗歌的杂文，他向国内多家报社和杂志社投稿都被毙了。甚至有些编辑给他回E—mail，说他是神经病。越是投稿无门，路远就越是对现代诗歌和现代诗人憎恶。他很想要么革新现代诗歌，要么革新现代诗人。
突然有一天，他浏览到一个境外的BBS。在与那个BBS中的一些人聊天后，其中一个叫WoLf的国外网友主动与他谈话。在与路远聊了一段时间后，WoLf知道了他有何所求，于是他便对路远说，只要能拍摄到中国军事基地的图片的话，他就能把路远的那些杂文刊到国外的一些有影响力的报刊上。路远是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只要答应下来的话，就不仅仅是汉奸那样简单。如果将来东窗事发的话，他将终生背上通敌叛国的卖国贼的骂名。然而，面对WoLf许以的回报，他又动心了。
司马相如问，路远他最终还是答应了，是吗？吴承松回答道，对，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司马相如又问，吴律师，他大概要坐多久的牢？吴律师停顿了一下，说，按照法律定，泄露国家秘密的罪名成立，且情节严重的话，刑期会是十年以上三十年以下。司马相如心里咯噔了一下。又接着问，他的情节严重吗？吴律师回答，他所涉嫌的事是比较严重的。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就开始搜集并偷拍成都军区的一些信息，且到过全国其他的一些军事基地。按这个程度来说的话，他不会少于二十年的牢狱之灾。因为他搜集到了我国当前大量的非公民的军事信息，所以，他把国安局的人都惊动了。
司马相如简直不敢相信，路远会做出这样令人鄙夷的事来。记得路远曾经问他，如果将来我为反现代诗歌而做出不义之举的话，你还认我这个门生吗？司马相如当时回答他，如果现代诗歌越是一种糟粕文化的话，就越不值得你去反它。
尽管司马相如当时偷梁换柱避开了路远想问的问题，但如今路远却用现实在探问自己。想想当时，路远向他提那样的问题，就像当年胡兰成问张爱玲，如果我以后成为了汉奸，你还爱我吗？
三十
在成都的双流县，司马相如带着洛静走进了那家名叫“厕所串串”的小吃店。那年，司马相如和洛静经常到黄龙溪去游玩，从成都到黄龙溪要经过双流县，所以，他们常常会在双流歇脚，逛街。有一次，从双流车站出来，天已经黑了，饥肠辘辘的俩人在车站对面那条街上看到了几家串串香的小吃店。俩人商量着去哪一家吃，最终还是洛静指着那家取着怪僻的名字的小吃店说，走，我们就去那一家。司马相如一看店名，顿时觉得那家店主的店名好龌龊。可向店里一瞧，里面还是有很多食客正津津有味地尝着一串串羊肉，蔬菜。他们一进店，便走向菜柜点菜。洛静一边点还一边笑着说，今天饿死我了，我要多点一些肉串。待串串香上菜后，司马相如拿着一串羊肉，喂给洛静，而洛静也拿着一串羊肉喂着司马相如。他们俩这相亲相爱之爱真是羡煞旁人。
然而，这一次洛静却静静的坐在桌子旁，一句话也不说。司马相如喂她最喜爱吃的羊肉串，可她却不吃。司马相如说，静，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抛弃你。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静，原谅我好吗？洛静一直听司马相如说着，静静地沉默着。
好长一段时间，司马相如带着洛静去了一个又一个她们当年去过的一些地方。去寻找当年美好的回忆，那年他们一起开开心心的，一起吃洛带古镇的“伤心凉粉”；一起赏黄龙溪的盛开的桃花；一起游览杜甫草堂，一起漫步在宽窄巷中。他们憧憬着将来一起归隐山林，一起吟听《琵琶语》《梅花引》。建一个篱笆院子，载几树桂花。一个泼墨，一个作画。
然而，在许下了种种承诺后，司马相如当年却负了她。所以洛静当年真是肝肠寸断。洛静曾以为自己会成为许广平，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终成眷属。然而，奈何自己却成为了张爱玲，被自己心爱之人抛弃。被抛弃的痛是刺骨的，所以，当而今再次见到司马相如时，自己再也无法像当年那样爱他了，只有深入骨髓的恨。
古人云，爱之深恨之切。虽然现在洛静对司马相如“恨之入骨”，可是，毕竟司马相如是她爱过的唯一的一个男人。而今的她还在努力地想说服自己再给司马相如一次机会。
为了重新唤醒自己和洛静的那段感情，司马相如居然都不知道于洁已经辞职离开学校了。于洁和韩玉的好朋友陈雪在近期每次见到司马相如时都想冲上去扇他两耳光。司马相如也从陈雪的眼光中看到了她对自己的谴责。可是，他却不能解释什么。因为，的确，他负的人不只是洛静一人。他的心里是明白这些的。
一天，同事问天告诉司马相如，说，学校准备停掉写作专业，听说，校长陈其夫已调任辉煌分校，那个分校是今年才在大邑县建立的。新校长过几天就会来的。司马相如问，停掉写作专业？是不是因为路远的事？问天没有肯定回答，也许是有那么一些因素。问天接着反问司马相如，离开辉煌学校，你准备还留在成都吗？司马相如真的还没有考虑过这些，他只是用不知道来作回答。
关于递交的加入四川省作家协会的申请也一直没有消息，司马相如已做好了坏的打算。再说目前，他只想洛静能够原谅他以前犯的错，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
终于，司马相如接到了洛静主动打来的电话，并约他到位于九里堤的四川交通大学对面的一家回族饮食店里。司马相如满怀喜悦。洛静终于在慢慢原谅他了。
在那家回族清真的饮食店里，洛静背靠着门口坐着。但司马相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背影。司马相如走进洛静，准备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但洛静却让他坐在桌子对面，并说有事对他说。司马相如在洛静对面的位置上刚一坐下，洛静就对司马相如说，以后我们还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吧。我们的缘分早已断了。现在的我可能还是忘不了曾经的那个你，但是我现在怎么也无法再爱上如今的你了。这段时间我也努力让自己原谅你，再给你一次机会，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发现自己还是恨你。也许我们以后互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结果。
洛静说完，便起身向门口处走去，司马相如立刻上前，抓住洛静的手，说，静，对不起，我已经知道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吗？洛静没有回头，她挣脱掉司马相如的手，轻淡地说，司马怀玉，请你理智点好吗？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你又何苦这样为难彼此呢？好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祝你幸福。说完，洛静朝门口处走去。
果然如同事问天所说，辉煌学校的写作专业被紧急叫停了。也许真是缘于路远“叛国”所致。学校里的作文老师全部被终止了合同。
以前进辉煌学校时，司马相如未曾想到自己会是这样子的离去。曾有学生就问他，你现在天天坐在家中码字就可以月入上万，何苦来学校折腾呢？司马相如回答道，写作就是提炼生活。如果我天天宅在家里的话，那么我就只能写玄幻，魔法。而不能揣摩当代人的心灵与情感。
走出辉煌学校的大门时，司马相如想到了俄国诗人普希金的那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想再一次给洛静打个电话，但他已没有这个勇气了。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了一无所有。此时此刻，他才想起了韩玉，想起了于洁。
终于，司马相如再一次决定离开成都了。他觉得他就像自己的小说《别了，成都》中的那个主人翁一样，热爱着成都这座城市的同时，却又不能给成都这座城市奉献出什么，能留给成都的只有那一段段回忆。
在大朗福寿国公墓，司马相如看到了韩玉的墓前立着一个人。他在很远的地方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于洁。于洁看到司马相如，说，我要去北京了，所以来看看我的好姐妹。司马相如把手中的一束白玫瑰放在韩玉的墓碑前，望着墓碑上韩玉的遗容，他的眼睛红润了。他没有回答于洁。俩人都在韩玉的墓前默默地站了很久很久。
他们离开墓园时，天边已出现了晚霞。终于，司马相如对于洁说，你也要离开成都了吗？于洁说，几年前我就有了去北京的想法了。以前韩玉说要和我一同去做北漂了。没想到如今她却去了那么远的一个地方。司马相如想对于洁说声对不起，但他始终却开不了口。他顺应着于洁的话，说，北京的确是个美丽的地方。之后他们又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走着，走着。
终于，司马相如站住，不走了。他问，你什么时候启程？于洁在前走了几步后，转过身看着司马相如，回答，后天。
他们俩人在徐徐而来的晚风中伫立着，像似一幅凄美的画面。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