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为母亲暖脚
功成名就的钱守一,回到阔别三十年的故乡侍奉老母。
他的故乡在江南,一个曾经荒芜得野鸡都不拉屎的小山村,黄泥塘。下雨一包脓,天晴一块铜;有女不嫁黄泥塘。
现在的黄泥塘四季花香,绿树婆娑,几十栋民居坐落有致,各显风骚,它们汇聚了欧式、俄式、以及中国明清时代的各式建筑。从这里走出了一个又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们是一颗颗闪烁的“金星”,钱守一是其中最亮一颗。
村里居住着十几位故土难离的有故事,或者守望故事的老人。
钱守一和母亲住在老宅,几经修缮的老宅,简约而奢华,整栋房子由清一色的杉木构架,香樟木雕饰。淡香的杉木与浓郁的香樟一起彰显出主人优雅而恬静的生活气息,两股木香勾兑出浓郁的幽香,古朴而弥久。这种幽香徐徐而来,沁人心脾,让人心身的舒缓,灵魂归真。
五十知天命,钱守一几十年商场鏖战的历练,积淀得精干而敏锐,稀疏的眉毛下两眼精睛。游子归来,他真实得幼稚,轻松得得意。(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流光溢彩的除夕夜,一幕幕的往事,让他们母子荡气回肠。时光,正在缓缓地倒流,他回到了伶俐而自卑的童年,年轻的母亲,辛酸而干练,曾经不堪回首......
钱守一轻轻地,把母亲僵硬的双脚搂在胸前,他用身体温暖着母亲,母亲寂寥的心,春风化雨。
他问母亲,“妈,我的胸口还热乎不?”。
母亲记忆中的儿子身体滚烫,此时虽然温厚,却呆滞内敛。“凳仔,你已经不年轻了,也要保重身体啊!”,母亲感慨地说。岁月催人老,柳影几更迭,母亲潜意识地抽回双脚,钱守一没有放开。母亲接着说:“凳仔,你是个有身份的男人,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妈呀,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你的儿,你的凳仔,我要陪您到百年之后”,他诚恳地说。
“妈,脚还冷不?”,钱守一亲切地问。
“石头焐得热,老人的身体焐不热”,母亲如是地回答。
迎侯新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母亲微微的鼻息声平稳流畅,母亲睡熟了,钱守一稍感安慰。
睡梦中的母亲,不时地呢喃:“......养儿防老。做女人难,做寡妇真难,......。”
半夜,母亲切斯底里地喊,“不许欺负我的凳仔,和你拼命......”。
听着母亲的梦语,惊悸母亲的梦魇,他淆然落泪。
五岁的时候,父亲抛下他们母子离去,这年母亲才二十三岁,孤儿寡母相依为命。青冷、清寡的光阴,母亲熬了几十年,这一熬啊,可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