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稍纵即逝的青春（一）

一、

腾格里沙漠，青春燃烧的岁月

——初次走进沙漠

腾格里沙漠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左旗西南部和甘肃省中部边境。南越长城，东抵贺兰，西至雅布赖山。面积约3万平方千米，海拔1200-1400米左右。日间最高温度39度。沙丘、湖盆、山地、平地交错分布，月亮湖是诸多湖泊中唯一有海岸线的原生态湖泊。沙漠西南部有植被覆盖，主要为麻黄和油蒿；沙漠中部、南部和北部植物生长较好，主要为蒿属。沙坡头附近为国家自然保护区，沙漠中有“鸣泉”，据说可预报地震。

腾格里沙漠三年半的倥偬岁月转瞬即逝。我要感谢那些在我工作中给予支持和帮助的人，感谢那些风沙中酷暑下一同奋斗过的同事，怀念那些因事故或疾病倒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故人。我要感谢这片幽深的土地，尽管它是那样贫瘠、冷漠无情和无动于衷。在1000多个无忧的日夜里，从一无所知到逐渐好奇，从无可奈何到主动适应，从不情愿接受到真心奉献，一路走来感觉多少有些懵懂但很欣喜。那是我最美好的青春，是对茫茫荒漠的爱恋；那是我最美好的青春，和骆驼刺一样虽不辉煌但也坦然的青春；那是我最美好的青春，没有多少人关注的奋斗历程。也许在某些人眼里我收获了一无所有，但我孤独并快乐。我深爱这片土地，就像小羊离不开草原。

如果说人的一生有许多转角，不要说跟错了人，哪怕走错一步都可能影响你一生。我庆幸我遇到了那么多好人，遇到了那么多能人，拙作《不一样的结局》里的三个青年才俊就是给我人生启迪的老师，这对我以后走上管理岗位受益匪浅。(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作为优秀学生分配到野外小队，崔队长没有直接让我上仪器，他说仪器是你的本行，先在物探组学习如何看资料、如何监督质量，然后再到各野外班组实习，摸透野外路子再上仪器不晚。之后的日子里崔队长见面问寒问暖，问是否适应，问有什么困难，并对遇到的质量问题出谋划策帮助解决。

我爽快地答应了他的安排。我知道崔队长一方面出于让我熟悉野外质量控制和监管考虑，另一方面担心我直接上仪器辛苦、昼夜加班一时不适应。我还听说崔队长爱惜人才，他对技术人员都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他们探讨质量和效率，和他们举杯共饮，和他们下棋打牌。一两个月下来，我了解了如何给推土机带点，如何给测量偏点以及偏点范围；我了解了如何控制井深，遇到流沙如何布置组合井；我了解了如何监督放线，如何检查检波器埋置等等野外勘探全部流程，这给我以后全面了解生产、组织生产打下良好基础。

在学习过程中，我虚心请教、不懂就问，我学会了如何处理纠纷、解决施工难题，我学会了在艰苦的环境中如何生存、保护自己等等。

人一生不懂的问题很多，关键看你是否愿意学习和掌握。

人一生不只需要技术专业，为人处世也是一门很深奥的哲学。人一生不只是一个人默默走过，结交几个知心朋友才不会感到寂寞。

在那艰苦的日子里，我和野外班组成员同吃同住，闲暇时和他们一同做饭，在沙丘上排成一溜躺在睡袋里过夜。至于挨过多少因误车或风沙导致没有热饭热菜和水果的日子，经历过多少连续几天几夜暗无天日的沙尘暴，谁也不曾记载。又有几次不是醒来只看得见地表上被风沙埋没后唯一看得见的光秃秃的头颅；有几次不是早晚坐在车上，疲劳的行驶在搓板一样颠簸的沙漠路上，每一次颠簸要么是胳膊要么是腿脚磕出伤疤；有几次想家的时候不是跑到高岗上喝一顿闷酒遥望东方，用含糊的声音满含热泪地呼唤亲娘；有几次光着脚板被灼热的沙子烫伤、白皙的脸庞被太阳辐射成花的模样；有几次在梦中呼唤亲人，醒来后是空空的睡袋在寒夜中冰凉。时间长了，这些都已成过去，都已经淡忘。

我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青春的付出即将换来自己美好的未来，青春的付出即将带给亲人生活的改善，青春的付出给更多的人带来石油和光明，一切的劳累和不快都跑到九霄云外了。当青春燃烧并释放出光芒，也许你并未察觉，你就是那燃烧的烛光。

——流易水

也许你问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在那一望无垠的广傲沙海中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在那个武侠小说充斥生活的时代，我偏偏不爱看那些千里眼、无影脚以及打不死的神人。好像杂志也不多，只看过内蒙参考之类卡片式新闻。我开始写作，没有稿纸，随便找来仪器打印纸。在早晨的沙岗上，在徐徐的清风中，在月光朗朗的皎洁夜色下，写下一篇篇日记和随想。我的报道刊登在内部刊物河西之声上，总部领导看了很是欣慰，亲自约见了我，他说多写一些反应物探生活的报道，真人真事，我们要树立典型，支持你给野外单调的生活增添一些生机，有什么困难直接找他解决。我没有提任何条件，我能说什么呢，努力工作多出报道，本是我单一而又实在的生活。

记得有首小诗在五一节朗诵时感动了野外小队所有人，不少年轻人感动地泣不成声，诗的名字叫《沙漠之子》

也许你不经意地走进了这片神奇

也许你并不是非常的乐意

也许你还在考虑是否继续

也许你只有接受命运的随遇

你注定属于这片神奇的土地

猛烈燃烧青春的广傲荒漠

你是物探人——孤独的沙漠之子

#

喝宁夏红喝草原白喝酽酽的伊犁特

抽阿诗玛抽大中华抽浓浓的莫合烟

伊犁特奔涌在你的血管里

你变成阳刚的汉子

站成沙丘上队队驼峰

骆驼追逐的是甘霖和阳光

你渴求的是事业和爱情

莫合烟迷离了你的双眼

婆娑中闪烁着妻子的思念和母亲的嘱托

你无法顾及他们啊你又何尝不想

你的苦楚没人能够读懂

只有那芨芨草历经无数日晒和风霜

就像沙漠之狐长吼一声吧

那声音冲破蓝天回旋良久

你的胸怀似沙漠瀚海一般宽广

你是物探人——孤独的沙漠之子

#

朔风吹打着胡杨皲裂的枯枝

是什么支撑他千年不朽

井架收起来又竖起

需要坚韧毅力和信念

骆驼刺枝节繁茂为何如此多芽

因为它要深深地扎根于土地

忘情地吸吮大地的乳汁

遍撒的检波器点点成片

采集亘古地层深处的声音

隆隆的炮声似那雄浑的交响

夕阳下微风里你也唱一首无声的歌

却见你留着光头和夕阳辉映成行

你说看不起城市人留长发

嘴里唠叨着忐忑的模样

你拒绝摄影也不希望采访

你是物探人——孤独的沙漠之子

流易水是一篇报道的名字，流--六的谐音，易水—换水的意思，武侠小说盛行的日子里，我学会了如何博人眼球吸引读者。流易水就是六次换水的意思，说的是排列工小张为了查通排列六次蹚水走进齐腰深的盐水沟子的故事。

没有到过沙漠的人很难想象，沙漠怎么会有水，其实无论多大的沙漠都能找到水。因为沙漠多流沙，高差错落有致，在纬度较低的地方，只要深挖都能发现水，只不过有的地方很深罢了。也有些土壤比较细致的地方，长年累月积攒着水分，芦苇茂盛，野鸟、白鹤、天鹅云集，有时能捡到鸟蛋，远来的骆驼在几公里之外就能闻到水的气息。与其说是人指挥骆驼，不如说是骆驼带着人行进。

这天新铺的排列测线准备放炮，初次检查大线不通。小张无奈只好进去检查，发现大线插针在布设时受潮短路，他用毛刷和砂纸打磨干净接通了。开始放炮后仪器发现短路道没有固定好，他又进去固定短路道，第三次、第四次…… 好像这排列故意考验他，反反复复进去六次，每次出来白皙的盐巴附着在他的皮肤上，芦苇锋利的叶子像刀子一样划出道道血印。为了避免皮肤龟裂，简单地用衣服擦拭，等收工回到营地冲刷干净，大片表皮还是干裂了。人们关心地问他痛么？他故作轻松地样子说不痛。可是他私下跟我说，以后过河过沟最好偏移测线吧，那盐巴子结在身上能不痛吗，我说痛有什么用呢，谁能替我解决问题呢？

——翻车事故

如果你未曾到访沙漠，你肯定不会相信沙漠行驶会发生翻车事故，那么松散的沙子里车子只有往下沉。警告网友，没有沙漠驾车经验千万不要轻易在沙漠里探险，我们招聘的司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再由英国教练实地培训后才能上岗的。即便这样，发生事故也在所难免。

这一天我和安全官员上工地检查，我到仪器室跟前停了下来。安全官员和司机继续前进，没走出200米就听电台里传来安全官员急促的呼唤声，我知道出事了。等我们紧急赶到附近，发现丰田吉普车头深深地插在沙土里已经报废，司机和安全官员被气囊紧紧地夹在严重变形的车楼中。容不得迟疑，先问他们伤着没有，所幸没有受伤，七手八脚破拆驾驶楼，把他们抬了出来。后来分析事故原因是由于中午太阳温度升高，沙漠地表形成的30公分厚的大气晕层让司机对前面地形做出错误判断，爬上高坡后没来得及刹车，直接从100多米高的沙丘上飞了下来。这个司机还是经过沙漠防御性驾驶培训过的老司机，只是反映慢了。

还有一次，大沙漠中心地带，我们行驶到一处低洼地，四周沙梁有300米深，几次冲击怎么也爬不上去，年轻的司机情绪有些急躁，额头上渗出大颗汗珠。在最后一次接近沙梁顶端时，由于汽车四轮驱动方向慢慢倾斜，当司机想在坡上回轮时，奔驰汽车翻了下来，连着打了几个滚。我就在这次事故中，感谢奔驰车过硬的质量和车楼内厚厚的海绵降低了头身和车身撞击带来的伤痛。等我们从恐惧和晕眩中醒来，发现司机一侧被压着打不开门，柴油整个浇在司机身上。车后面两个雇员呢？被一车小线压在沙子里了。救人要紧！我从电台里呼喊几台排列车都过来，每台车同时在高坡上系牢带绞盘的钢丝绳把奔驰车拉正过来，共同把小线移开。只见两个雇员深深埋在流沙之中，扶他们起来后地上留下两个大大的人形清晰可见。要说这两个民工是队上最壮的小伙儿，每顿吃五个馒头，为了省钱不吃蔬菜只吃咸菜。问他们伤着没有，两个人拍着胸脯，没事好汉一条！多亏了沙子良好的透气性给了他们喘息的可能。

再说人们只顾着急救两个民工，把被浇了一身柴油的司机放一边来不及照顾，等把民工救出来，司机的身上起了一身红斑。我们呼唤水罐赶紧过来为他冲洗，由于工地距离营地较远，等送回家医生给他脱敏已经晚了，后来他身上的皮肤脱了一遍，头发也掉了很多。看到掉落满地的秀发，他情不自禁地大哭起来：“我再也不干这工作了，我再也不干物探了。”可是休息几天后还是留了下来，在营地后勤为我们从营地外围拉水。这个司机是我们队上的美男子，平时爱和人们逗乐打闹。不过打那次事故后变成了秃顶，他变得少言寡语，每次把车擦得锃亮，人们说他爱车如命，人们说他稳重成熟了。

---中秋之日失去战友

也许年味和中秋在我们日复一日的忙碌中变得越来越淡，但是每一个出门在外的游子无一不把它记在心上，这日子不只是为了欢度佳节，还要思念亲人，在早之前写一封信，还要算记着提前多少天写这封信，有时候一封信在路上邮递超过一个月。尽管这封信再重要的信息也已经错过时日，但是带给收信人是一种放心和写信人的解脱。

这天风和日丽，连续施工八个月了。眼看最后一条测线即将收工，天是出奇的蓝，今天是中秋节，人们盼望着平安收工回营地庆祝中秋呢，电台里早把要准备的美食通报给大家，据说还邀请了旗歌舞团美丽的蒙古姑娘一同助兴，人们那个兴奋劲儿就好像乐开了花。

小定兴是独生子，父母都是老师，因单位扩招，父母把刚刚年满18岁的他送来转成了正式工人。小伙子长得精神干练，小嘴倍儿甜，逢人都打招呼，人见人爱，加上干活认真手脚勤快，队长把他安排在爆炸班工作。

这天放炮车来到一处拐角地带，不算很高的沙丘挡住了视线，由于炮线断路，放炮操作手让小定兴去检查。这时送饭车过来，操作手取饭打水，说话间忘记了检查炮线是否连通的小定兴还在远处炮点上等待回复。这时电台里传来催促放炮的命令，放炮操作手抬眼望前方没人，扳动了点火开关，只听一声闷雷轰鸣声，小定兴被强大的气浪冲上天空，等落到地上，大腿裆部以下从身上分离开来，肠子肚子不知飞到了哪里，血肉和黄沙掺和在一起，模糊得分不清是肉还是沙了。人们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号声，知道大事不好，放炮手赶紧叫来救护车把他抬到车上。

可能人在最后时刻会用尽无穷的力量挣扎一番，几个人按不住他，卫生员强令被眼前场景吓得不知所措的几个人按住他的胳膊和腿，等包扎完毕已经听不到气息声。不管如何，我们还是驱车四小时把小定兴送到了内蒙旗医院，医生只简单翻了翻眼说：已经断气了，准备后事吧。跟随而来的五个雇员和炮手愤怒地推拉着医生说：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你一定要救活他，他可是一个好人呀，他才刚成年呀，他可是一颗独苗呀。炮手哭着趴在地上说：让我代他去死吧，让我怎么向他的父母交代呀。

队上让医院最高明的化妆师恢复了小定兴的容貌，他的父母千里路迢迢坐火车赶来，他们竟然没有哭。有人说他们已经在路上哭了几天几宿，已经没有眼泪了。他的父母是如此坚强、如此宽宏大量，在挣扎着看了亲儿子仪容后用微弱的声音说：你们尽力了，赶快火化让我们带他回家，孩子没走，孩子想家了。队上发动大家给这对可怜的父母募集了大批资金，据说这对父母没有接受。不过逢年过节小定兴的家里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那是小定兴的伙伴，一同在炮班工作过的好友，这几个人轮番看护老人，就像亲儿子一样，一直到现在。

那个放炮操作手是小定兴的老乡，成家立业后搬到了小定兴父母身旁，生了一对双胞胎，老人其乐融融，再也没有提起自己儿子的名字。后来人们都说炮手长得像小定兴，难道是小定兴投胎不成？

在小定兴父母花白的记忆里，也许已经默认了缘分这个让人轻易擦拭伤口的东西。

——洪泽湖水泛波浪

人都说农历三月三禁止出海，因为那天是久睡的龙王醒来最饥饿的时候，碰到赶海的人都会被龙王捉了去充饥。

但是工期不等人，而且这天天气出奇得晴朗。我带着一队12组打井队人马来到了洪泽湖中央，展开了一天紧张的生产施工。洪泽湖是淡水湖，湖底沉积了很厚的淤泥，因此打起井来异常顺利，眼看今天肯定夺高产，人们争相恐后不甘示弱，小组之间展开了竞赛活动。

下午三点左右，黑云从西北方滚滚集结而来，手机信号也传来当地渔政发来的短信，说今日有暴风雨，注意躲避。

我们的船家是在海上打鱼几十年的老手，看到黑云大喝一声：赶紧收工！不然跑不及了。未等收拾停当，他已调转船头加足马力向湖边靠近，凭着多年的驾驶经验，左闪右躲冲过一层层几米高的大浪。豆大的雨点打在船轩上，狂风也紧跟着呼啸而过，我们找了一片浅滩停下来，迅速抛下四个大锚。这时黑压压乌云夹杂着大雨瓢泼而来，100吨重的大船在风浪里像鸿毛一样左右摇摆。我们谁也不言语，不睡觉，就这样眼睁睁地坐着，听哗哗湖水浪涛声和噼啪掉落雨点嘈杂声混成一片，黑夜里灯光照耀处，雨点泛起的浪花溅得老高，不时有大鲤鱼翻飞跳跃。

第二天听说测量组五个人丢了，我们派海上救助船寻找，只见网箱的竹竿上，五个人分别抱着竹竿在水里荡漾，湖水冲刷的泛白的肚皮上道道血痕。后来询问得知，由于他们的船轻锚小，小船在凌晨被风浪打翻，好在他们停泊在网箱里没有被大水冲走。

——铭记

有人说是否物探工作都像你说的这样可怕，充满危险。我说不是的，我只是汇总了多年以前发生的故事，随着物探装备和生活条件的逐渐改善加强，各种风险也在减少。

但是各种潜在的风险还是存在的。比如在非洲施工，我们不可避免地要和疟疾这种疾病做顽强的斗争，几乎无一例外地首次出国者都得过这种疾病。身体条件差或者没有休息好的人往往更容易被感染，感染之后几天发高烧浑身没劲儿打摆子，虚汗能浸湿衣服被子，即便治好了身上还是会留下疟原虫。为了加强防治，我们定期为每个职工发放抗疟疾的药品强制服用，效果很明显，疟疾得到很好控制。

蝎子、毒蛇、蜱虫和蜜蜂也是经常遇到的害虫，为了避免伤害，我们给职工发放连襟劳保服和高腰靴，跟随施工人员有医生带了药品现场救援。

由于运输路途遥远，后勤保障困难，有的非洲项目矿泉水供应成了难题，我们只好喝当地经过过滤的饮用水。当地平均日间气温高达50度，每个人配发了10升的塑料方壶放在跟随的车辆上，有的干完活回来一口气能喝完一大桶水，最多的有人一天饮30多升水，这就加重了肾脏过滤功能，有的人身体差些得了肾炎，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急性病，肾的过滤功能没有了，人痛苦得脸色蜡黄，只好送回家治疗。

有人问能否说些有趣的故事，我说有趣没趣是一种感觉。光着脚板在沙漠里奔跑就很有趣，到树林里采摘大盘的蜂蜡就很有趣，白桦林里看黑熊带着小熊找食物也很有趣，在深蓝的大海中央欣赏幽静的海面也很有趣，在非洲丛林里看大象悠然自得吃草也很有趣，在密林中看猴子窜来窜去、珍珠鸡成群结队飞舞也很有趣，在响沙湾高坡上往下滑动时听流沙轰鸣声也很有趣，在土库曼野地里捡拾遍地的小旱龟也很有趣。但是这些美好都是过眼烟云转瞬即逝，而痛苦的经历总是浮现脑海让人刻骨铭心。

这年我们结束了三年多的沙漠施工，虽然因为地质条件复杂原因未能发现储油构造，但相信这些宝贵的资料随着技术的发展最终会得到重新解释，也许将来的某一天，高大的钻井平台矗立在那熟悉的沙海之中。为了纪念征服大沙漠的勇敢将士，我们在沙漠腹地200公里深处竖了一块碑，上书：贺兰无语展雄鹰风采，大漠有泪书物探人生。背面是小队参与生产的18个骨干的名字。同年描写物探生活的专题片《沙海中的小红帆》在这里拍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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