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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开的时候/摄影配文:包国卿

2015-01-27 09:45 作者:科尔沁漠枫  | 1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那年杏花开的时候,同学们都还忙着高中毕业的事,我还有佳佳、香云、珠珠、青兰、小娅几个毕业班的靓哥、大姐大却被演出的琐事缠得一团糟。学校通知校文艺队员限时准备参加全旗十八个中学文艺汇演。

要毕业了,哪个同学的事能少得了啊,偏偏这个时候搞什么全旗汇演,学校专题会一个接一个,演出排练成了第一大政治任务。校长干脆亲自坐阵,给每个文艺队员发条拧得绷紧,必须全神贯注、全神直至,谁都不能溜号,必须拿回第一名。校长的话那在当时就是天,就是皇帝的口谕,金口玉牙谁都不敢怠慢,大家只有一心排练的份,拿一面大奖状,算作最后给母校的回馈。

毕业班全校只有一个,全班54名学生,这也是学校设高中班后迎来的第一届“黄浦”毕业生。此时又节外生枝,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什么全旗十八大中学文艺汇演,校文艺队这帮号称不安分的人派上了用场,也格外惹人眼球,甚至有些同学唯恐这帮人不出事。那时学生之间谈恋,传出去那可是全社会共诛之的丑事,那才叫最大的政治呢,文艺队又集中了全校靓哥、名媛、校花,无疑给毕业班当前稳定形势添加了某种不确定性。学校高层处于高度紧张戒备状态,几位校领导轮番跟班也是情理之中的。按那时的话讲,那是对家长负责,对全社会负责。尤其是沙漠里的牧民学校能培养出几个人才实属不易,校文艺队又全是精英组成,领导用心良苦无可厚非。高压政策笔笔出台,同学之间不准乱窜,不准男女同学上街、压马路,不准谈对象这在当时是学校第一大禁令,哪个违背了要记入个人档案不算,还要开除学籍的。那时常用的词搞男女关系,或则说的明白一点搞“两性关系”,这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好比是一张鬼符,贴在那个人身上就注定要倒霉一辈子的,让你一生洗刷不去作风上的污点,犹如打进十八层地狱,走到哪里那是要矮人半截的。还是懵懂大漠里的学生们,本来就胆小如鼠,整天就如坐在白色恐怖之中的那种感觉,人人正襟自危。校文艺队理所当然在那个年代被视为重点防范、监视的目标。校长几乎天天坐阵,寸步不离。核心当然还是毕业班的几个靓哥,大姐大、校花了。那时校文艺队可威风了,平时有加餐,还要经常到乡下演出,吃牛羊肉。你不知道那时在校内,同学们平时连饭都吃不饱,哪个同学们能看得下呢,都很嫉妒。再加上文艺队员们平时都以演员自居,搞点特立独行就更惹人眼球了。眼下要代表学校参加旗里汇演,排练时难免画个妆,抹个粉,头型再酷一点,穿一件好看的衣服,只要让校长发现你就这样走进同学中间,如果再发现你和那个男女同学谈话,让他感觉出某种苗头,那就算栽了,三天五日的找你谈话,戴高帽子。你们是学校德智体美最优秀的同学,你们应该有很好的未来,更大的作为,学校再看着你们进步,等待你们为母校争光那。给你上政治课,让你树立好无产阶级远大理想。可是毕竟十年寒窗苦,转瞬各前程了,同学们私下还是难免卿卿我我的,有一种一别天涯海角的茫然,实在憋闷的时候,也冒些险去玩一下猫捉老鼠的游戏。

学校前长着一棵腰围十几米,千百年的古柳,树下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曲曲弯弯汩汩流淌,又扬长而去。4月里正是花团锦簇,美丽动人的时节,弯弯曲曲的河塘两岸花红草绿,婀娜多姿,鹰飞鹊叫,是同学们读书写生,练声作画,散步的理想去处。平日里无论男女同学,花前塘畔,悠然自得,闲庭信步,洋溢着无限日的美好。学校后面便是起伏跌宕的沙漠,绿白参半,美不胜收。这时也已是杏花盛开,花团锦簇,花香遍野的美好时光,是同学们闲暇漫步一处必去的地方。于杏花之中赏花吟诗,作文绘画,花间草地畅谈未来、理想、前途。正是那年杏花开的时候,排练也正进入如火如荼的时期,距离汇演指日可待。一次,香云与我正排着情景剧《采杏核》,她嫌屋里人特吵,非要去学校后山的杏树林排练。其实那里真是个好地方,安静、无人打搅不算,蝶飞蜂舞,草绿花香,赏心悦目,背词试戏太好了。我俩一拍即合,走进杏花林,自由自在,无所顾忌旳试戏。也不再忌讳人多害羞了,俩人都排练的十分投入,全身直至投入排练中。那次也是排练最好的一次,结束后两人志得意满,觉得这回演出准没有问题,便兴匆匆回到教室,心里默默琢磨着下次排练,一定给大家好好露一小手。可是俩人还正在兴奋劲上,屁股下板凳还没有坐稳,校长找上门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批。小青啊、小青啊!我以为你是一个好孩子那,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那。大家排练这么紧张,马上就要去旗里演出了,你还簪花惹草的!。一阵狗血喷头,弄得我俩晕头转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那老师气势汹汹的丢下一句,今天开始写书面检查,检查不深刻,不但不能参加旗里演出,还要接受学校批判,咣当,门被紧紧的关上。当时我的魂都给吓没了,这下可好,一心想把戏给演好,给学校争个奖牌,可倒好奖牌没有得到,恐怕自己就给翻片了。香云挨了一阵乱劈后,躲在哪里直抹眼泪,任凭你如何劝说,她都听不进去,结果去旗里演出给演砸了,人家其他同学得奖了,我俩最用功,却因心情不好,节目什么也没有得到,那天我见她在后台流泪了。演出结束时,我们同届的毕业生都已经各自返乡了,我与她匆匆告别,回到自己的家乡并入伍参军。当初从同学那里听说她有个姑父给她找人,准备留校任教,后来听说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有留成,也回到了沙坨子里她的村庄。再后来她年龄很大才出嫁,而且找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农民,这都是从同学们那里道听途说的,听到她的消息不无为她伤感,真心祝福她,一生好运。

又见杏花开的时候,掐指算起,我与香云分别也已经三十多个年头了。花开花落几十,人去人往有几何。就连母校也物是人非了。那时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师长也大都已经进入古稀之年,即使风华正茂翩翩少年也已经进入不惑之年了,如今一个人回到故乡徜徉在杏花丛中,花香拂动,不觉往事涌上心头,我们一起在杏树花丛中说戏的情景历历浮现在眼前,心里真有些酸酸的感觉呢。我不知道该对那个时代说一声谢谢,还是该说一些啥。不过最让我珍记的是人一定要把握住每一步,才能够让人生的每一分一秒都能够有所获得,闪闪发光,不因往事而后悔,不被名利而左右,不被言语所迷惑,坚定自己的信仰,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当你走在人生的末年就永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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