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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树下

2014-12-17 09:55 作者:淡若芷兰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杨梅树下,她静静伫立着。

一杯黄酒,一枚月饼,一束黄花,三支清香。

他在里面,她在外面。

泪,无声地滑落,模糊了她的眼,却清晰地幻化出一张张熟悉的照片------

,你理发啦,真年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他腼腆地一笑,粲然,幸福,这时总能看到他被烟熏的黄黑的牙。乌黑油亮的头发,三七分,吹得挺直平滑,散发着发胶淡淡的香气。偶尔有几丝白发潜伏着,跃跃欲试。光滑的脸庞,深邃的双眼,坚挺的鼻梁,勾勒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

他常穿着一件蓝色的西装,还是尖角领的,有点落伍了。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子微微泛着黄。偶尔还会系上一条拉链式的领带,可总觉得有点牵强。

腰间常挂着一窜重重的钥匙,起码有十几把吧,有的似乎已经磨得泛白而平滑了,可总是忠实地粘着他,发出哐啷啷的声音,为他的生命伴奏着。

脚上常蹬着一双白色运动鞋,表皮上已爬上了一条条细微的皱纹,虽似与西装不够和谐,但却给了他年轻的活力。

腋下常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肚子总是鼓鼓的,似乎就要撑破了,那里面可藏着他的宝贝啊!

“爹,回家吃晚饭啦!”

他欣然应答着,可依然弯腰劳作在田间。暮色斜阳下,他戴着一顶陈旧的草帽,帽檐似乎已经参差。他挽起袖管,正奋力扬起手中的长勺,白花花的水顿时似瀑布般倾泄而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以舞者的姿态轻盈跃入碧绿的菜地,咕咚咕咚滋养着庄稼。紧接着又是一勺,一勺,一勺。终于他直起了腰,停下了手,目视着那片吃饱喝足的菜苗,笑了。他又弯下腰,挑起粪桶,一手搭在扁担上,一手拿着长勺晃悠悠地走在夕阳中,红润而黝黑的脸上略显苍老,却洋溢着富足。

“爹,我回来啦!”

他又在小书房伏案而写吧。那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摆放着一张写字台和一个柜子,还摆放着四季的鞋子和一些杂物。他常在这里工作看书,算是他的书房吧。他常常一手捏着烟,烟嘴染黄了他的手指,

一手握着笔写着。那娟秀的蝇头小楷和阿拉伯数字清晰地落在那些账本上。时而传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清脆有力,掷地有声;时而也传来几声咳嗽声,苍凉沙哑。灯下,他戴上老花镜,仔细核对着账本上每一个数字,直到完全吻合。

“爹,我来推你吧!”

他穿着紫红色睡衣坐在轮椅上,厚厚的棉衣却掩藏不了那枯瘦的身躯。裸露的双手白的死灰,骨瘦如柴。他戴着一顶紫红色的绒线帽,遮盖了稀疏而全白的头发,但遮盖不了鬓角的斑白。他英俊的脸蜡白如纸,炯炯的大眼深深地凹陷了,颧骨突出,面容枯槁,似一盏枯竭的油灯,正在慢慢耗尽。英年的他竟成了风烛残年,心痛

他的英姿不在,他的强壮不在,他的笑容不在,但他的坚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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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湿湿的。

她轻轻擦了擦他的照片,冰凉。

杨梅树下,一枚月饼,一束黄花,一阕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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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树下的评论 (共 6 条)

  • 心静如水
  • 剑客
  • 纤纤柳絮
  • 晓晓
  • 老党
  • 醉死了算球
    醉死了算球 审核通过并说 回忆,如雨,湿湿的。 她轻轻擦了擦他的照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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