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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初中时光》之《艰苦》

2014-11-01 16:57 作者:天地飞鸿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文/严忠贵

那时的南安中学,没有自来水,热天到山坡下的河里洗脸洗澡洗衣服,倒还方便,凉爽宜人,极大满足了我们男孩子耍水的天性。可到了天,我觉得那时的冬天特别冷,不知是那时衣服单薄,还是如今温室效应施展了魔力。那时,睡到半会蜷缩在被子里直打哆嗦。早上起床一看,外面地上草上灌木丛枝叶上屋顶上厚厚一层白霜,像夜晚悄悄下了一场,绝没有刀郎“2012年那场雪”的浪漫诗意,河面、低洼处的积水结了玻璃般厚而透明的冰,屋檐上有时挂着长短不一的冰凌。食堂里也烧一锅热水,但僧多肉少,只优先分给女同学。我们便端着脸盆,呵着手呲着牙,去食堂后面的山坡下的河里洗脸。那水冰凉冰凉的,似乎沁入骨髓。洗完脸,手指冻得红通通的,像火腿肠像透明的红萝卜。总要端盆水回寝室以备用,前面同学端水顺坡而上,不免会洒些水在泥巴路上,一会儿就结成了冰 。等我们后面的的人端水上坡,就要脚履薄冰、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会踩在冰上滑倒,连人带脸盆毛巾牙刷滚下坡去,运气差的,甚至直滚到河里,淋淋漓漓一身的水,冻得嘴唇乌紫,浑身颤抖,比落水狗落汤鸡狼狈痛苦多啦。

1982年9月,随着东安学校初中部的消亡,我们作为留守的初一两个班,也最终汇聚于新办的南安中学。学校离家大约七、八公里,报名那天,记不清楚了,应该是妈妈送我去的。到了荞麦岭正街,往东北方向走个一公里左右,在右手边,便出现一个黄土高坡。学校便盘踞在坡顶的中央地带,坡顶已被凶悍的推土机削平了,到处是新鲜的灼目的黄土。夹操场南北对峙着两排教室,一色青砖黑瓦的平房,前面有宽绰的走廊,东头横亘着一长条的平房,南头一截,用墙隔开的是食堂,北边大部是宽敞的大礼堂。南面一排教室隔一条宽阔的走道,是一排宿舍,西头是老师宿舍,东头是学生宿舍。

因为生源多,而学生宿舍有限,初一初二的男生便挤住在东头的大礼堂里。一张木头床,上下两铺,床靠床,有的两张挤在一起,有的三张连成通铺,分三列向食堂方向延伸,列于列之间只留较窄的过道。大家带来的小木头箱就塞在床底下,脸盆放在箱上。冬天还好,挤在一起暖和,有些窗玻璃破损了,还用塑料膜或硬纸壳蒙上,以阻止凛冽的寒风灌进来。那时,食堂里的菜一份好像是一角左右,很多人没钱吃或舍不得吃,便从家里带菜来,冬天不容易馊吗?我记得我一星期的生活费是五毛钱,总是带一大罐乌腌菜,偶尔里面也掺些精肉肥肉,那是家里省给我吃的。一日三餐,我总是吃的嘴巴里黑不溜秋。冬天带菜的多了,味道散发出来搅合在一起,整个宿舍便氤氲着一股怪味,里面还混淆着臭袜子的味道,以及尿骚味——这不要奇怪,学校的前身是坟冢累累,大家早有耳闻,半夜,灯影朦胧诡谲,胆小的同学疑有狐踪鬼影,不敢去外面上厕所,无奈便拉在脸盆里,天亮去倒。据说,有位住大寝室的女生,由于胆子小,半夜不敢去厕所,居然在宿舍的角落把大便拉在脸盆里,被同学发现了,广而告之,结果声名鹊起,最后觉得无颜在学校呆了,竟辍学回家啦。任凭老师上门怎么苦口婆心地做工作,死活不肯返校,像李清照词里的项羽,决然“不肯过江东”。

要是到了热天,那就更不得了,大宿舍里阴暗潮湿,洗脚水横流,蚊子嗡嗡嗡漫天飞舞,像侦察机在寻找适宜的猎物,里面弥漫着浓浓的饭菜味、汗臭味、尿骚味,于是里常常出现呕吐的镜头。到了晚上睡觉时,昏暗的灯光下,到处是一片哗哗哗的抓痒声,此起彼伏,很多同学身上生疥疮,极为刺痒,直抓得鲜血四溅,沾染在衣服上、被单上。大家纷纷涂抹药膏,那药膏记得好像带有硫磺味,亦是浓烈呛鼻。我至今都羞于坦然露出两条小腿,因为上面黑斑隐约(这比从前少多了淡多了),都是当年留下的“遗迹”。

后来,在妈的建议下,征得班主任同意,爸用大板车徒步拉了一张竹床,送到学校,摆放在大寝室的外面边缘。这样,虽说与大寝室还是唇齿相依,离食堂又近了点,但毕竟宽敞通风,舒心多了。但凡事有利必有弊,课余时间,我的竹床上总是坐满了人,总是痛得负荷过重的竹床吱吱呀呀的惨叫,我又是一个有洁癖的人,爱干净,看看床上的被子总是被弄得乱糟糟、皱巴巴,烦啊!却无法可想,因为他们在这坐着聊天方便啊。特别是有一位同学,叫王憨,是我邻村的,很过分,老是穿着脏兮兮的鞋躺在我床上,说了他好多次,他仍置之不理、我行我素。有一次,我心情不好,手里又正好拿着一根齐眉竹棍,叫他起来不听,一股无明业火从脚板上直窜向发梢,便抡起竹棍,朝着他的一双臭脚,点般的猛敲。敲得他从床上直蹦到地下,落荒而逃。当然,事情并未如此草率了之。星期六下午放学回家,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过了洛田,马路笔直,两边的树郁郁葱葱,喜欢独来独往的我正陷入遐想中。忽然直觉,背后有个人影从路边的草丛中蹿出来,我正待转身,那人已双手锁住我的脖子,用力把我往地上扳倒,然后将我死死压在尘土厚厚的路边。我愤怒的嚎叫着反抗着,他也吓坏了,迅速跑开了,正是邻村的王憨,个子也是矮矮的,但比我胖比我粗壮,一身蛮力,却傻乎乎的。等他跑远了,我爬起身,拍拍满身尘土,再捡回我的袋子。再定神细看,发现远处的王憨还有一个伴,刚才在作壁上观,欣赏我们鹬蚌相争。也是我的同学,从小学一年级就同学的同学,叫熊桦。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他唆使的,或许弄张竹床,与众不同,容易招惹嫉恨吧。其实,熊桦曾与我同桌,喜欢捉弄我,印象深的一次是,数学老师让我上去演板,我一下反应不过来,正在焦急正在思考,坐在第一排的熊桦便悄悄地热心地给我指点迷津,我情急之下便一股脑儿照抄。上位后,却被老师骂的狗血喷头,因为犯的错太小儿科啦。正在我眼泪在眼眶里直转,羞愧的低下头时,却冷不丁意外发现熊桦正在掩着嘴坏笑,乐不可支。(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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