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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记忆

2014-08-29 20:35 作者:万木  | 1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记忆中的童年,对节总是充满期盼。因为在春节和大新正月里,拥有的欲望的满足和极少的约束是平时无法企及的。

到了腊月,春节的脚步已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过了“腊月八”天天掐着指头盼过年,过年的时候,学校放寒假,摆脱掉写也写不完的作业和校园的束缚,大人们不像平时那样逼着我们干农活,我们可以野着性子玩。因为过年意味着:有肉吃、有新衣服、有新鞋,有鞭炮玩耍,有几角或一元不等的压岁钱。

农历二十四过小年之前, 还没到年末便开始忙碌起来了,过年时的大人们,会到集市上大大方方掏一次腰包,从热闹非凡的市场上买回只有过年才能享受的物品。腊月的大扫除是少不了的,家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碗柜灶台都要刷洗一番。

讲究的人家呢要贴“窗花”,贴“年画”,还要糊棚糊墙。有的人家用的是小学生用的书纸,一般的人家用的是旧报纸,在行了的人家就买花纸,糊的时候还得对花,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到了二十八九这两天,人们就开始写对联了,不象现在想买什么样的都有,那时候爸用红纸自己写,从我记事起这两天我家就没消停过,邻居们都会拿着红纸来我家,等着让爸爸写对联,写完也不是当时就干,家里的炕上柜上,箱子上就摆滿了对联。没写完的,到了饭时就在我家吃。当时贴的有正房门联,大门联,屋里北墙上贴的抬头见喜,还有大大的福字,马车上贴着“车行千里路,人马保平安”,“金鸡满架”“六畜兴旺”“出门见喜”……

到了大年三十,母亲忙着做年饭,平时玩得每每吃饭都要母亲遍村寻找的我们,在年三十这一天却一会儿跑回家一次,时时侦察饭是不是做好了。那一天作饭的时间真长,太阳西斜时,终于等到一锅的肉煮好了。在祖先牌位前摆上献果,虔诚地点上香烛,祭神和祖宗,为全家祈福。祭祀后我们终于等到吃年饭了。总想把那些平时不容易吃到的肉啊豆腐啊粉条啊海带皮啊的装进肚子中。临睡时,父亲每人给我们发一块钱的压岁钱。母亲从箱底找出新衣,放在我的枕头旁。我睡在炕上摸着崭新的衣服,不时摸摸兜里装着的压岁钱,心里巴望着天快些亮起来,亮起来。年初一醒来,不用母亲一遍遍唤,一翻跟斗就起来了,穿上新衣,揣着押岁钱和母亲发给的糖瓜子,拿着一只点燃的香烛就直奔晒场放火炮去了。大人就买一两串小鞭炮,不舍得一下子放玩,一个一个拆开放,由挂鞭变成一个个小炮,插一个鞭炮进泥堆里,让泥土飞溅,像花一样盛开;或者,扔一个鞭炮在小伙伴的跟前,听一听他夸张的尖叫声。没有响的鞭炮都不舍得丢弃,拆了把火药倒在一起点着看火花。

初一早晨吃完饺子,村子里的孩子聚在一起,便比着谁的衣服漂亮。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大人们聚在一起下棋,谈论着来年的光景。从初二开始,走亲戚去给长辈们拜年。这家拜进,那家拜出,好不热闹。有时,长辈们还给我们五毛、八毛的压岁钱。攥着钱,我们高兴得合不上嘴,不知道买啥好。在过年的几天里,我们的生活比平时优裕,每天无忧无虑地说笑打闹,尽情地玩着爸爸的爸爸玩过的游戏,快活得就像小一样。(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整个正月里,我四处乱跑,如同脱缰的野马,父亲有时会训斥一下,母亲却很放纵。说是过年了嘛,不调皮不是男娃儿。

后来渐渐长大了,我盼过年的心情也就不那么迫切了。和很多人一样,我也觉得大家对过年没有太大感觉了;和很多人一样,我也会时常怀念儿时过年的时光。怀念,并不是因为觉得那时过年有很多美好,可能只是一种怀旧的情愫而已。

那时,常听大人挂在口头的一句话是“大人望种田,孩子盼过年”。可是现在的孩子对春节,全然没有我们小时候的那种渴盼。是啊,他们出生就衣食无忧,随时都有可口的饭菜和各种饮品、零食伺候;随时都可以换上漂亮的新衣服,不必眼巴巴地等到过年。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时过年绝对是没有现在过年有意思的。比起那时,现在过年简直就像在天堂里一样舒服。可为什么我们总是觉得年味淡了,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呢?可能是我们的心淡漠了吧。物质的富裕,提高了我们的生活;忙碌的节奏,扰乱了我们心境。我们耐不住寂寞,也受不了忙碌。太忙了,我们会抱怨太累;太闲了,我们会觉得太无聊。我们物质上什么都有了,到头来却发现心里是空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2013.12於六盘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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