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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切切,泪蒙蒙

2014-08-13 02:11 作者:满街卖饼  | 2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凉风阴霾弥眼屏,哀鸿忧鹃啼三更。残冰霜撩心门,落红断箫凄长亭。

——题记

【一】愁肠百结

您从生命的彼岸走来,风餐露宿,脚履薄冰,几十年的风风雨深深地镌刻在您瘦削的脸庞;几十年的霜华染白了您的三千青丝;几十年的艰难岁月沧桑了您瘦弱的身躯!

狂风肆虐时,您张开双臂用生命为我们筑起一堵长墙,我们便安然无恙;暴雨恣意时,您用生命为我们撑起一把硕大无比的伞,让我们在安宁的襁褓中勉强偷生;洪水泛滥时,你用生命为我们搭建一座坚固的桥,把我们渡到生命的彼岸……

您为了我们多喝一口粥,长年累月忍饥挨饿;您为了我们穿得暖和些,三年五载从未添加半尺布条;您为了我们能够健康成长,年年岁岁含辛茹苦、任劳任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岁月催人老,百病常干扰!

再强健的体魄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更何况您单薄瘦弱的身躯!严重的风湿令您手脚发麻,您为了给我们撑起一片蓝天,总是轻描淡写。长期的营养不良,您一直是低血压,劳累过度还经常头晕眼花,可您总是淡淡一笑。无论何时何地,您总是把坚强的一面完美地展现给我们,主要是想让我们少一分担忧与牵挂

去年天的一个周末,我探望您时,发现您双脚臃肿,您拗不过我,才勉强随我到县城医院看医生。医生把了脉,通过彩超检查完毕后对我说您是年龄大,心脏功能衰竭,只能开点药调理。您淡然地笑笑:“人老了都是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我看到您满头银发与深壑般的皱纹,心凉透顶,莫名的伤感与无助。

后来我几次探望您时,您说已经没事,我看您也健健康康的,也释然了。

节后,我想又得继续漂泊在外,便特意来探望您。可看到您时,我大惊失色——您竟然又双脚臃肿,连走路都喘不过气来。我难过地说:“妈,您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不给我打过电话?跟我到县医院去!”您只是用微弱地声音说:“我已经在乡医院输过液,反反复复的,到县医院还是枉然,迟早都是走那条路的。”我惊愕而愧疚万分,便心痛地带您到县医院治疗。

到了县医院,我一个人跑上跑下,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主任医师悄悄地告诉我,您得的是肺癌!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怎么提前没有预感?会不会误诊?后来把检查资料全带到防疫疾控中心核实,疾控中心的主任医师也断定是肺癌。我的心凉到底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医生叫我给所有家属打电话,要我们有心理准备。可我知道,大哥正在修房子,二哥从来不管父母,打了也是白打,最后出于全方位考虑还是给兄嫂打了电话。

在县医院保守治疗期间,医生见我一个人坚守着,不解地问:“其他家属没来替换?”您听了,眼角溢出了泪珠,可您还是向医生解释:“他们各忙各的事,我不想拖累他们。”我无语,只是默默地走出病房,把悲痛与遗憾刺激出来的泪使劲地逼回眼眶,心潮起伏,愁肠百结。

您向来信佛,心地善良,总是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挂在嘴边,平生没做个害人的事,也教导我们不要做害人的事。可是您的命运怎么就如此坎坷?许多人家平常都是和睦与共,其乐融融,可您享受过几天幸福生活?您的儿媳竟然为了九牛一毛的利纠缠不休,锋芒相对,令您处处为难!在您生命垂危的时刻,他们竟然无动于衷、漠不关心!而我,是不是真正做到顺?我到底为您付出了多少?从情感上给予您多少安慰?在您未知的或长或短的生涯中,我能不能放下一切始终陪伴在您身边?我又会说些什么话才能让您愉快而安详地离别这阡陌红尘?

风萧萧,雨潺潺,孰人感知亲情暖?天灰灰,地蒙蒙,孰人深知锥心痛?

彻底无语,彻无眠!

【二】感人肺腑

天空中层层叠叠的乌云笼罩在惊惶的心灵深处,茫然的眼眸看不到明媚的未来。情在惊涛骇浪中挣扎,驶不出纠结的漩涡。母亲最终会拖多久离去?会不会半瘫或全瘫痛苦地离去?我能不能全身心地无牵无挂地陪伴着她离去?徘徊中迷茫,迷茫中困惑。

在母亲重病在家还能勉强自理的那段时光,村里左邻右舍的乡亲和至亲的亲戚一个个来陪伴着母亲,嘘寒问暖,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令我感激涕零。

大表嫂是家中顶梁柱,一方面要外出打零工挣钱,另一方面还要照顾病魔缠身不能完全自理的表哥,同时还要照管小孙子。就是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她对我母亲依然像对自己亲娘一样,偶尔挤出时间陪我母亲去乡医院输液,或帮买点药,经常说贴心的话安慰我母亲。

小表弟媳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舅舅和舅母年事已高,表弟湖北打工伤了腿后,她也成了家中的顶梁柱。她在忙于修建新房的空闲,也时常陪我母亲去乡医院看病。

大哥大嫂忙于修建新房,正值读九年级的小侄女,既要争分夺秒地学习,又要给奶奶做饭、喂药。

村里有几位嫂嫂、婶婶、奶奶还把家中修新房用后的小木块与大的木屑背到我家为我母亲生火取暖,众多乡亲特意买些营养品来看望我母亲。

在母亲病重难以自理时,老婆主动提出请假回家长期照管母亲。由于住宿不便,李大姐之前帮母亲买蜂窝煤和利于解大小便的椅子,现在又毫不犹豫地把她家的活动床和被子借给我们,还时不时地来问候我母亲,关怀我们。

看着那一张张饱含深情的脸庞,听着那一声声温暖亲切的问候,想着那一幕幕细腻的帮助,感受老婆耐心细心地照顾母亲,我感慨万千、热泪盈眶:“我到底又为母亲做了多少?”

“远亲不如近邻,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不在母亲身边的这些日子,虽然二哥二嫂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可毕竟有那么多亲戚,那么多乡亲和小侄女照顾着母亲,让我倍感欣慰!这怎么不是“善有善报”的应验?今后,我更应当在无所顾忌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以此回报并传递这点点滴滴的恩情!

【三】肝肠寸断

2014年2月28号的夜渐渐拉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帷幕,所有的亲戚和乡亲都陆陆续续地相继散去,狭小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老婆晃来晃去的身影,偶尔伴随您轻微的呼吸声。夜,静得出奇。

老婆时而盛些温开水用勺子舀给您喝,时而削些苹果用开水烫热了夹给您吃;时而熬些菜粥凉温了一点一点舀给您吃;时而问您解大小便不……

听着您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和老婆时不时地问“妈,您哪里痛不?”

“不痛……就是……气接不上……”您用极其微弱地声音回答。

一会儿,您用双手在空中抓,我们就把您扶起来坐着,您喃喃地说:“难得睡……通身都睡……痛了……”

您就这样时而要坐,时而平躺,时而侧卧,反反复复。过一会儿又双手在空中抓。我时时握着您的手,时不时地问这问那,您只是闭着眼,偶尔睁开看看我们,依然上气不接下气的。

夜越来越深,我们也越来越困。对我们来说,每一分都那么漫长,而对您来说,每一秒都那么难熬。

当时针指向2014年3月1日(农历2月初一)凌晨5:10分时,您放在我手心里的双手渐渐冰凉,竟然听不到您喘气声,我和老婆急切地喊着:“妈!妈!妈……”我使劲地摇着您的双肩,可您安详地闭着眼,一声也不吭,一动也不动!

妈,您怎么就这样悄悄地走了?您怎么忍心丢下我们悄然离去?您怎么走得那么匆忙?让我们多陪您几年不行么?我知道,您的一生太坎坷了,太辛酸了!难道所谓的天堂就真的很幸福么?您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可我们才回报了多少?这个债叫我如何还?

无论我们怎样肝肠寸断地呼唤,您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无论我们怎样的撕心裂肺地哀号,您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无论我们怎样自责与忏悔,您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殊深轸念

3月3日的夜晚,您来到我里,依然穿着生前的衣服,和大表嫂坐在堂屋中央闲聊。我惊讶地问:“妈,您怎么在这儿?您不是……”

您抚摸着我的头:“我怎么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我半醒半惑地说:“您明明……”

您拍了一下我的头:“傻孩子,你是不是做梦呀?不要乱说!”

我被您这么轻轻一拍,醒了,发现自己竟然哭出了泪水,然后就辗转难眠。

4月份的一个晚上,您又轻轻地来到我梦里。我亲眼目睹您掀开棺盖向我走来,我欣喜万分,扯着您的衣襟惊呼:“妈,您怎么回来啦!”

您笑眯眯地说:“我本来就没事,您们怎么把我一个人放在黑乎乎的棺木里?幸好我把盖子推开了,要不然会把我活活闭死的!”

我拉着您双手,嚷着要您带我上街买东西。

走着趁着,就醒了。我睁眼不见了您,又情不自禁地泪眼婆娑。

前几天晚上,您又来到我梦里。您穿着深蓝色的对襟衫,我在村外的桥头迎接您。我关切地问:“妈,您那里过得好不?有没有钱用?”

您乐哈哈地说:“您别心焦我,我有的是钱,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殷切地说:“妈,您来了,就多耍几天再走。”

您微笑着说:“我哪有时间耍,我想你,就赶车来看看你就走。”

我拉着您的手,喊着喊着就醒了。醒来发现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

您走了,永远离开了我们,今生今世再也无法相见!唯一能让我们阴阳两个世界相逢的就只能是那虚幻的梦的世界!

您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带走的是您身影,却带不走我后半生的内疚与自责!

您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带不走我此生的回忆,更带不走我是一生一世的牵挂与怀念

妈妈,愿您天堂快乐幸福!

后记:母亲去世这么久,很早就想写点什么抒发复杂的情怀,可一想起往事就沉痛,难以下笔。经过时间的沉淀,勉强落下粗糙的文字表达自己对母亲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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