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组诗４首

1

一支含羞花似的

她总是低垂着她的晕红的赧颜

而她那双眸子里迸射的波涛

必是得了月亮的精气

是湛蓝夜空里闪耀的星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是阳光洒在瓦蓝的湖水里微风漾起的浮光

每天临临黄昏的时候

她会从我的窗前走过

这个我熟悉的姑娘

天真，素洁，温淑

为了这些个永恒的时刻

我会把这心中涌动的微澜

一枚针似的沉弃在海底

2

我如此地期待每一个黄昏

不单是为了西天渐暝的暮色

晚风却也惬意

迎送如秋雨的凉意

冬末早归的燕子喧嚷着

时而飞窜到林间，时而跃上电线荡起秋千

我顾不上这一份薄暮时分的静谧

只期待她的走近的跫音

是的，我虽面朝着晚天

但我极熟悉她的脚步声

不信你听！

她走出来了，手轻带上门

我的耳道幻化为一条缀满幽香的芳径

听闻一只蝴蝶翩跹地掠过

也仿佛我置身在落过雪并已停积的山林

一只小兔从雪地里簌簌地跳过

当她走过时

我被钉在楼栏边

脖子僵硬在半空里

呼吸也屏住

直到她走过去我目追她的背影

轻盈如柳絮

天真本少女

她两臂舒张如翼展

微踮着脚尖轻灵而欢快

如羽化飘仙的洛神

如受惊的鼓翅欲飞的云雀

是吧，我相信我喜欢上了黄昏

她的跫音是最动人的乐声

3

多少个黄昏过去了

你依旧每日地从我的窗前走过

每个故事都有尾声

这样的日子也会有尽头吧

待到今岁六月离钟既响

怕只有到荷塘里寻你羞涩的赧颜了

每条河流都急着相拥大海

大海未必记得所有子女的名字

我该如何走近你呢？

即便如一阵云影投在你的波心

倘我是冯至笔下那匹蚕马呢？

我一定载着你一生奔走天涯

而一切幻想终是自欺的谎言

念此心已在剧痛

多年以后，当我们再次际遇

（倘我还念着你）

我攒足平生所有的勇气

趿拉着鞋走近你

颤抖着声音：

还记得多年以前在某某地方我们曾彼此熟悉吗？

你望着我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样子

因善良而不安，沉思一阵后说：

哦，先生，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随即你离去，留我呆立在原处

也仅能祝福你远去的背影

跨越千山万水后盼一次重逢如此

泪水怕是再也难忍住不流

也许啊，所有的美丽顾一眼已足够

窗外当还有阳光，鸟啼，更大的世界

不单仅有你走过黄昏

趁这冬天还未尽的时候

最好啊，彤云卷来，再降下一天大雪

拭去所有忧伤的痕迹，冻住这心，这思绪

4

一袭桃红的衣衫

自窗前掠过

多少次地

我盯着窗外

等你返身折回

多少次地

你却好久没来

又是暮色的黄昏了

正想着

你打窗侧的墙面忽地闪来

我起身出去

靠在过道的栏边

望着这暗昏的冬日向晚

却数次地左顾

左顾 左顾

顾寻你半掩着头向这边趋步

终是来了

我把脸拉回向天空

只用左边的目光斜睨

你却像只蜻蜓般，像只云雀般

不，像这个季节的回雪般

轻盈地走向远处的那边

只几米远的距离呵

你就走近了

可还是远去了

像湖中正向我立身的地方移行的月

被一粒石子打开去

背影后

扎着两角羊辫儿

不回头吗？

想起了一句诗

＿

含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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