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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畅想

2014-04-25 04:39 作者:张桑麻  | 1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庄子周围村山上的草与蒿子冒锥儿了,村供销社门口的土路两旁有两趟老榆,枝干粗墩,里刚一放叶子,便串了满枝满干繁厚的榆钱。小孩子们馋嘴猫似地爬上树去,连榆树叉子都折下来,然后像孙猴子扛了一枝沉甸甸的桃,把那榆钱扛在肩上,边在村路上走,边从榆叉子上大把小把地捋下榆钱往嘴里塞。

屋后的老杨又抽新枝了。在那树下,一墩墩的枝条蓬举着,挂满了巴掌大翠嫩的叶子。用小刀斩一根杨条,那树皮竟像老牛的皮,很松,用两只手攥了一拧,就和里面的干条脱了。把里面的枝干抽出去,那树皮就成了一只筒儿,然后割成一拃来长的段,在一端削出没皮的口,便成了一只杨笛。儿时的乡间,这样的一只只杨笛在春来的时候,被村庄里大小孩子的口吹了,响起在村路上、野甸上、村山里,重又喧响的沟河畔。尽管那树皮含在口里异常苦涩,可我们就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感知一株杨的味道,一把土的味道,和一棵草的滋味。细短的杨笛,其声薄透稚嫩,似一声声的啼;粗长的,其声浑厚粗朴,有如牛角号。这是最淳朴的乡音。

那个时候庄子周围山野里的大眼贼特多,常常发现它们在倒出的大土堆旁直立着身子警觉地探看。知道它们的老巢了,就好信儿与小伙伴回家用木棒抬一桶水,拎一把锨来。这东西狡猾,每眼窝巢必有两个洞口,先派一人拿锨把其中的一只洞口给看了,而转从另一洞口往里灌水,眼见着一桶水不断地往里倒,那水就满到洞口,咕嘟咕嘟地让出直冒泡儿。有时一桶水才刚刚用了半下,洞里的那东西就憋不住了,最后跟个落汤鸡似地慢吞吞从泥水里爬出来,横着一个大肚子,束手就擒。

村子的南面有很多的水洼和池塘,在春天的时候,那里就吵得热闹,彻连天的蛙鼓不绝,其声震天动地。想这东西个虽小,声却洪大,人远远地在庄子里就听见了它的呐喊,如同响在耳侧。毛泽东的《咏蛙诗》写得好: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给这小东西添了不少神气呢。

春来的时候,我总是想到那些深埋在逝去岁月里的春天,想到乡间。想到土人口中粗犷的土话,想到荡在村庄和田里厚厚沉沉的牛哞,想到喧嚣在村南的那一大片蛙鸣,还有婉转朴拙的杨音,纵横在乡间树头与屋顶上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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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畅想的评论 (共 17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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