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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痕《三十五》

2014-04-23 09:35 作者:今生依梦  | 3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惊魂

乡村的夜在人们香甜的鼾声中悄然流逝,夜色下的韩家屯也陷入了安静之中。淡淡地月光下,极目远望,空旷的夜空中,月儿弯弯,繁星闪闪,并错落有致地点缀在韩家屯的上空,使初的夜少了羞涩,多了温情,平添了安逸。狭窄的十字街两旁,白杨树挺直了腰板守候着夜的孤独,低矮的草房里灯火早已散去,矮矮的屋檐下蜗居着燕子一家老小,偶尔传来它们窃窃私语的啾啾声,不时有几声家犬的呜咽声,捣扰着这个平静的夜。

自古就有“人吓人,吓死人”这话,其实一点没错。这情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最能体现出来了。“砰.....砰......砰......”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在村西头王老邪家门外响起,把刚刚睡熟的肥婆突然惊醒。“谁?大半夜的找死啊!我男人可是在家呢!你......你别吓唬我......想占老娘便宜借你几个胆子。”肥婆战战兢兢地爬出了被窝,她被突然敲门声吓得没了主张。心想,谁啊,半夜这样敲门?是邪乎回来了吧!不对,他一般进院子都会敲窗户,给自己暗号啊!不是他,这么晚了,又是谁呢?肥婆想到这里,心里打鼓,连忙摸黑找着衣裤。由于紧张,她的手被吓得一直发抖,伸手摸到的不是裤子硬要套在身上,大象腿蹬着棉袄的袖子,怎么也伸不进去,急的她心乱如麻。情急之下,她慌忙将破棉絮的被子披在了身上,伸手在炕沿边拿起了那根半截烧火棍,仗着胆子对着门外吆喝着。她给自己仗着胆子,暗示外面的人王老邪在家,制造着假象。

“砰砰砰......砰砰砰......”门外的敲门声依旧继续,更加急促。

哎呀,妈呀!是不是胡子啊。来抢钱咋地?邪乎还不在家,自己咋办呢!肥婆心里紧张的要命,哆哆嗦嗦好容易穿上了衣服,心吓得砰砰直跳。她拖着肥胖的身子蹭着屁股到了炕沿边,紧张之余身子失去了平衡,竟然一屁股墩坐到了地。“哽,哽,”墩的她像母狗一样哏喽一声,四仰八叉躺在了门口,烧火棍丢向了一旁。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还在持续,显然门外人很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肥婆突然惊恐起来,她伸出大梁坨一样粗细的胳膊,慌忙抓住炕沿边上的木头横栏,曲起了大象腿,撅起了黄面盆大小的两半屁股,费劲巴力地站了起来。她摸索着在地上划拉到了烧火棍,咬咬牙,仗着胆冲到了门口,打算和外面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心想,老娘今天豁出去了,胡子来了,就是抢钱老娘也不怕,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看你咋地?“谁?再不说话,老娘就抄家伙了!”肥婆带着颤音冲着门外喊着。

“媳妇,快......快......是我,快开门。快.....“妈呀!媳妇,是我啊!你别......别介呀!我......是我啊!””门外传来王老邪尖声尖气的声音,言语里带着慌张。

“啊......是你.....,咋不早说呢?”肥婆一听门外的声音喜出望外,心底的恐惧感也瞬间全无。一听是邪乎的声音,她连忙打开了两扇木门。

“妈呀!媳......媳妇......可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呢!”肥婆刚刚打开门,咣当一声,门外的王老邪就窜了进来,踉踉跄跄地撞到了肥婆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肥婆一挺肚子,又迅速将他弹了回去。王老邪顿时被挤到了门框上,咣咣两声响过后,再看王老邪那个大号的烟袋锅上出了两个血色的青包,破了皮露出了血丝。“妈呀,疼死我了!啊......啊......”王老邪捂着脑袋嗷嗷叫唤起来。

肥婆看着王老邪焦急的表情,那烟袋锅上凸起的筋包,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心里带着心疼和不满。“啊哟!妈呀!咋整地?你说你忙啥呢!大半夜地你闹腾啥呢?吓死人了,出事,出啥事了?见鬼了咋地?”肥婆说着将手里的烧火棍扔到了地上,冲着捂着脑袋叫唤的王老邪发着牢骚,以发泄被惊吓后的不满。

“呦呵,媳妇,不是......鬼,真的见鬼了呢!我......吓死了。真的出事了,没闹着玩呢!”王老邪捂着脑袋委屈地看着肥婆,眼睛里闪烁着恐惧的光。

“啥事?谁出事了?见鬼,见你大头鬼吧!一天没事瞎折腾,老娘都要被你吓死了。”肥婆看着王老邪气的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刚刚由于着急,提起的裤子忘记了扎腰带,屁股坐到炕上的压力一下子将裤子撑得掉了下来。肥婆那白的屁股露出了一半,裹着的棉袄怀也咧开,里面鼓起肚皮和两个油瓶一样的奶子跳着欢快的舞蹈,幌的人眼前一亮,也省了油灯钱。

“妈呀!媳妇真的出事了呢!没......没骗你玩。你听我说啊!可吓死我了呢!”王老邪挨着肥婆并肩坐到了炕沿上,心有余悸地和肥婆说着自己的恐惧,还举起牙签样的手拍着胸口,平复着紧张的情绪。

“吓死你得了,一天天不着家,荒山野岭乱跑,不见鬼才怪呢!”肥婆撅起猪肠嘴骂着。

“妈呀,真的。我看要出事了,韩家屯要出大事了呢!”王老邪还再说着。

“磨叽啥啊!赶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都几点了?老娘还困着呢。刚他妈睡着,你就折腾,早晚你没有吓死,老娘先被你吓死了呢!”肥婆说着屁股转向了炕里,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了个精光,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她边拉起棉花套的被子遮盖雪白的身子,嘴里边骂骂咧咧地发出不满的声音。

王老邪是隔宿就怕馊的主,他那颗破烂的心哪里能藏得住事呢?看着肥婆的样子,他连忙变了一副面孔,嬉皮笑脸地凑到了老婆跟前,伸出牙签似的左手摸着肥婆鼓鼓地肚皮,腾出右手咯吱着肥婆的痒痒肉,搞得肥婆扭动着身子,嘎嘎地不停笑着。“别生气喽,看看就稀罕你骂人的样子。早知道吓到你,借给我八个胆子也不敢啊!不过,我今天真的好怕啊!你猜我见到谁了?想想还后怕呢!”王老邪安抚着肥婆的情绪,心里憋不住话的他话又开始了神秘起来。

“到底看见谁了?放了半天屁,一句有味的话都没有!痛快说,憋死老娘啊!”肥婆扭着身子迎合着王老邪的挑逗,嘴里哼哼唧唧地抱怨着。

王老邪一看肥婆询问,顿时来了兴致。他动作麻利解开了系在身上断了几节的麻绳,迅速脱下了空心棉裤,不顾撞得冒血丝儿的烟袋锅的疼痛,赤条条地钻进了肥婆的被窝。王老邪撒娇似地拱进肥婆的怀里蹭着痒痒,嘴里还不停地挑逗着。“还是老婆和家里炕头舒服,这身膘咋这样稀罕死人呢!嘻嘻嘻......嘻嘻嘻......哎,你说我为啥吓这样呢?告诉你我今天看见了......不小心一下被发现了,他追了出来,可吓死我了!一路跑回来,这下韩家屯要出大事了呢!”王老邪从肥婆的怀里伸出了烟袋锅的脑袋,侧着耳朵在听着门外的动静,确定门外没人之后,他才贴着肥婆的耳朵小声地说着,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惊魂未定。

“啥玩意?他......没死......别瞎扯了。你真的是撞见鬼了吧?有点正事吧,瞎胡扯啥啊?他活就活呗,跟咱有啥关系?赶紧睡吧!都他妈几点了?”肥婆听着王老邪的话反应不大,她使劲瞪了一眼王老邪,表示对他的新闻并不感兴趣。

“你不知道,他回来了不要紧,他要去找大金牙报仇呢!闹得可凶了呢!”王老邪说着担心和恐惧。

肥婆哪里知道王老邪和大金牙之间的关系,也根本不知道王老邪和大美人之间的猫腻,更不知道王老邪嘴里那个死了又活了的人对大金牙有什么威胁。她只知道,自己过好自己日子就行了,有吃有喝有钱花就够了,至于屯子里这些人的恩恩怨怨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你没事闲的?自己家心还操不过来,管人家什么闲事呢!他们愿意咋地就咋地呗!你呀,还是想想明天有没有饭吃得了。赶紧睡觉,我没有闲工夫和你白话。”肥婆被王老邪的话搅合地没有了兴致,刚刚那点渴望也打消了。她不满意地一挺肚皮,将贴在自己肚皮上的王老邪弹了出来,扭过熊腰撅着屁股背对着王老邪,独自睡觉去了。

破旧的草房里,王老邪被肥婆冷落到了一旁,显得凄凉。片刻,安静下来的室内就传出了肥婆呼噜噜地打鼾声,搅扰着夜的安宁。无处诉说的王老邪失望地躺在火炕上,无法入睡。他此刻的心里在过滤着所发生的一切。透过月光他望着透亮的房顶,心里开始了琢磨。此刻,他的心里到底想着什么呢?他今天又遇到了什么人呢?这个人又和大金牙有什么渊源和威胁呢?这一切还要从他离开大金牙家开始说起......

夜色微凉透露着和谐的韵味,要韩家屯这个小小的村落呈现出一派和谐的景象。然而,这一切对于处于亢奋中的王老邪来说,丝毫没有影响。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走了好运的王老邪也不例外。按大美人和他的计划他们已经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收获,这使他内心更加膨胀起来。他怀里揣着费劲周折在大金牙那里得到的红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心里不停地琢磨着今后的日子,并暗自窃喜收获的丰厚。此刻贫瘠的韩家屯在王老邪的眼里不再是以往的憎恶和嫌弃,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屯子来了。

踏着清浅的月光,王老邪不由自主地站在了春柳家的门口,望着这个安静的小院,他开始想入非非。“最近老子时气点好,咋这样顺呢!妈呀!换做往常,想都不敢想呢。如今,老子兜里有这么多的票子,享受的日子马上到了。今天李家之行,要大金牙受尽煎熬,为了面子和利益破财免灾。自己的添油加醋对拆散了春柳和博文起了效果不说,还成功的俘虏了大美人,要他对自己动了心,与大美人配对野鸳鸯的指日可待。哎呦喂!我这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喽!祖坟冒了青烟,要不咋会事事顺心呢!春柳啊,春柳,小妮子,不怕你对我冷淡,早晚你是老子的人。哼,哼,李博文,等你这次回来,你就会知道,老子的厉害啦!跟老子抢女人,你小子还嫩点。嘻嘻嘻......嘻嘻嘻......”王老邪心里暗自嘀咕着,得意的笑容挂在眉梢。月光下,他转动着大号的烟袋锅,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停挤咕着,发出贼亮贼亮的光芒。他甩着牙签一样的胳膊,迈开细麻杆的腿在十字街上穿行着,不停地搜索着一切他感兴趣的信息,来满足他膨胀的欲望。

正当王老邪如幽灵一样徘徊在韩家屯狭窄的十字街上,漫不经心地欣赏着风景的时候。突然,一阵女人哭泣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引起了他的关注。“呜呜......呜呜......”一束微弱的灯光从一处茅草里透出,屋内传来一个女人呜咽的声音。

王老邪禁不住停住了脚步,站在院子外面张望起来。心想,“这不是韩四寡妇的屋子吗?这么晚了,咋还没睡呢?是不是出啥事情了?四奶奶平时一个人住,怪不容易呢!有个病灾的真的要有人照顾呢!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屯子住着,乡里乡亲本该照应一下啊!想到这里的王老邪动了恻隐之心,刚要抬脚进院子,可又停住了脚步,自己这样冒失的进去,万一人家没啥事不是自讨没趣吗?可是,她又是咋了呢?自己不能没事半夜哭吧!

正当王老邪站在四奶奶家的门口,为进与不进泛起难来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儿马叫。那低沉的灰灰声传到他的耳朵,吸引了他的视线,使他更加产生了好奇,不由自主地推开四奶奶家虚掩的大门,迈开步子走了进去。王老邪蹑手蹑脚走进院子,看着拴在木杆上的那匹黑马,心里刹那间产生了疑问。“呦呵!四奶奶家院子里,怎么多了一匹马呢?她家从来没有什么大牲畜啊!什么情况?哪里来的马呢?”王老邪扫了一眼四奶奶的草房,再看看眼前的这匹高头大马,让他惊讶不已,竟然联想到差点撞到自己那匹马,不正是往屯子方向来的吗?对,是这匹马,可这匹马的主人怎么会在四奶奶家中出现呢?这里面有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王老邪刚要抻起脖子冲着屋里喊四奶奶,来问明情况的时候,一阵低沉的呜咽和两个身影透过屋内的灯光在窗户纸上晃动着,使王老邪的心悬了起来。“她和谁说话呢?再说,平时她都是一个人啊!今天咋屋里多出一个人来呢?”想到这里。王老邪屏住呼吸,抬起竹竿腿幽灵般的蹑手蹑脚凑到了四奶奶的窗台下面。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贴在墙根下,侧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妈呀!孩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半道没人看见吧?你咋才回来呢!呜呜......呜呜......”屋内传来四奶奶哭泣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抱怨和担心,也有心疼和无奈。

“娘,娘,没事,我没事。您别担心,我是偷偷回来的,没人看见,你不要怕。”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

“你......你还......还知道回来呀!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这些年,你知道,娘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你好狠心.......呜呜.......呜呜......”四奶奶哭着说。

您......您过的好吗?身体咋样啊?您别......哭......别哭......呜呜.......呜呜......”接着传来一个男人哽咽的声音。“娘,我对不起您啊!您骂我吧!打我吧!只要能让您出出气,怎么都成。”男人边哭着边压低声音说着,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和心疼。

“孩子,你咋这么多年不回家啊?你知道娘都过得啥日子吗?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可算回来了啊.......娘......想你啊,你过得咋样啊?.......快......和娘说说......”四奶奶焦急地摇撼着儿子的手臂,痛哭着。

“我挺好的。娘,就是惦记您,不知道您咋样了?我走这些年有没有人欺负您呢?跟我说,我帮您出气。”男人语气里带着关心和霸气。

此时此刻,蹲在窗户根下面的王老邪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他猛地站起身来,隐到窗户一边,伸出牙签似的手指在嘴里沾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在窗户纸上抠了一个窟窿。然后,他探出烟袋锅的脑袋,抻长了脖子,单眼吊线凑到了窟窿眼处,屋内的一切一览无遗。

四奶奶破烂的屋里,乱糟糟一片。往地下看,几条破凳子,一口褪了颜色的破柜子,没了锁头,地上参差不齐地扔着吃过的饭盆和饭碗。丢在地上的饭碗里还残留着吃剩下的苞米面糊糊的痕迹,显然是四奶奶为了节约用水的杰作。在看炕上,一床黑的没有底色的破被在炕梢堆着,四奶奶围着火盆坐在炕头,眼泪在她的包子脸上肆意地奔涌着。泪水混着鼻涕毫无情面地流到了四奶奶的嘴里,那样的有滋有味。四奶奶嘴唇哆嗦着,双手紧紧拉着炕沿边上匍匐在地一个男人的手,异常的伤心。站在窗外的王老邪定睛一看地上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差点喊出声来。

屋内和四奶奶对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四奶奶失踪多年做了胡子的儿子,韩老四---外号四虎子。“妈呀!他......他不是死了吗?咋......又回来了呢?这个什么情况?他回来了,韩家屯就不能太平喽!大金牙这不是要更倒霉了吗?韩家屯的天又要翻了吗?妈呀!王老邪突然感到了后脖颈冒着凉风,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他感到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这个四虎子可是韩家屯一霸主,大金牙都不放在眼里。他生性脾气暴躁,胆子大,没有不敢做的事。之所以他多年未回,还是事出有因。他和大金牙家有着解不开的疙瘩,也要从大金牙他在世时说起了。

二十三年前,四虎子他爹也在大金牙家做工,四虎子也就五六岁的光景吧!四虎子的妹妹丫头只有两个月大,当时由于天旱欠收成,再加上缺粮,四虎子一家断顿了几天。没粮没米,四奶奶带着两个孩子在家守着,四虎子爹也强打着精神挺着上工。没有饭吃,孩子自然没有奶水,饿的嗷嗷直叫,要人看了心疼。为了能生存下去,四虎子的爹便借着给大金牙家扛包的机会,拿烟口袋装了一袋小米,偷偷带回家,接济着家里。一次两次没有被发现,可没有不透风的墙,结果一次不留神,烟口袋烫漏了一个小洞,被抓住了把柄。四虎子爹灌好小米将烟口袋拴在裤腰上,前脚走,后面小米就洒了一地。大金牙他爹发现后,一顿暴打,四虎子爹被人抬回家时已奄奄一息。四虎子爹看着家里孩子老婆饿的凄惨,自己又没了力气干活,自己又被打得几天起不来炕。连憋气又窝火,心口堵着一块石头一样沉,吐了几口鲜血,没几天就病死了。然而,命运多舛,四虎子的妹子丫头也大病了一场,在四虎子爹去世的几天后,也离开了人世。一系列的变故使四虎子和娘无法接受,生活也没了指望。然而,伴随着四虎子渐渐长大,在邻里乡亲的话里话外,他对大金牙家的仇恨也就生成了。可大金牙呢!精打细算的相当好,他根本就不情愿拿出自己的东西去供养不相干的人,何况四奶奶呢?也曾因为这个和他爹吵了几次,偷了李家东西反倒有理,凭啥救济啊!所以每次四奶奶去他家拿救济,都会被骂一顿,或者糟践一番。有一年四虎子去领粮食,都被大金牙数落一番,四虎子当时气不过,就和大金牙扭打在了一起,结果失手打了大金牙他爹,被打得头皮血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知道消息的四奶奶以为出了人命,吓得赶紧要他连夜逃走。四虎子跑到了深山里躲灾难,便做起了胡子。

说道这里不仅疑惑,既然大金牙和四虎子家有仇,那为啥四奶奶还那样巴结着大金牙呢?她不让儿子去给老头子报仇,咋还对大金牙讨好奉承呢?其实四奶奶有她的小九九。自从四虎子爹死后,在乡亲的求情下,大金牙的爹答应每年给四虎子家口粮,帮助她们度日。那个年月有口吃的,就是救命,何况四奶奶一个孤寡的女人呢?生性就认吃,嘴尖舌快的四奶奶眼看儿子走了,前几年还有人捎信说四虎子被人打死在外头,连尸首都没了影子。绝望的四奶奶看着自己老来无望,只好忍气求生为了活着,低眉顺眼地讨好大金牙,混一口饭吃。这就是她为什么看着李家出事,即帮忙闹腾又不亦乐乎的原因了。

坐在火炕上的四奶奶紧紧攥着儿子结识的大手,痛哭流涕。她看着儿子黑黝黝的脸庞,心疼地捧起来仔细端详着,眼里带着心疼。“儿子,你可回来了,这回可不要走了。娘都老了,没有几天活头了,也蹦跶不几天了。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留下来多陪陪娘,成不?”

“娘,我......不走了。陪您,不要您受苦,看看您自己过的啥日子啊?儿子......儿子心里难受啊!”四虎子望着母亲的脸,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趴在娘的怀里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四虎子那抖动的肩膀,喉咙里的哽咽声,无不掩藏着对母亲的思念和心疼。

四奶奶老泪纵横,紧紧抱着儿子的头痛哭起来。她的内心在翻滚着五味杂陈的滋味,有欣喜、痛苦、煎熬、担心更有牵挂。她明白儿子在外的不容易,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她多想儿子绕膝窗前,给自己养老送终。然而,一个念头划过脑海,不行,儿子有祸在身,虽然大金牙的爹没有被打死,受了点轻伤,可大金牙是记仇的主啊。想想这些年对自己是给足了面子,儿子回家是好事,也是坏事,万一大金牙找茬咋办呢?“哎呦喂!你可别闹腾了,小祖宗。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惊吓了呢!你还以为大金牙是早些年呢?他对咱家都够意思了。儿子,你走这些年是不知道啊,大金牙可邪乎了呢,谁都不开面。连大成死了,秀娥那么可怜,他才给两块钱打发了事,那还要说情呢!啧啧......真......”四奶奶忙安抚着儿子的情绪,用秀娥一家拿出来说事。

四虎子听着娘的话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脸上的青筋凸起,脸色也刷的一下子变了颜色。“娘,你说啥?大成,大成死了?咋回事?快说......”四虎子和大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感情一直很好。听着娘无意中透露出的话,他的心顿时像开了锅一样,一大堆问号涌进了脑海之中。

“这......那个......没啥,没啥。你就少操点心吧,我们自己日子还要指望人家大金牙呢,你可别因为大成的事情去找大金牙啊,咱们消停过日子得了。儿子,听娘的话,中不?”四奶奶看着四虎子瞪圆了的双眼,心里直发毛,说话也结巴起来。她没想到,她无意中说出大成死去的事情,已经触动了四虎子的神经。她知道四虎子和大成的感情,其实她也是同情秀娥的遭遇。可是,眼前能有人给自己活路,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娘,您要急死我啊,大成哥咋死的?快说......”四虎子拉着四奶奶的手摇晃着,很焦急。

四奶奶知道四虎子的脾气,假如自己不和他说明白,他不会罢休。于是,四奶奶爬到了炕里,趴在窗台侧耳听听门外没有动静后,才转过头来,低声和四虎子说出了大成死去的经过。四奶奶边说眼睛边看着四虎子脸上的变化,怯生生地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四虎子不听则罢,听过娘的讲述,他的火腾地一声就窜到了脑门,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痛苦。此刻的四虎子眼里溢满了泪水,为大成的凄惨离去而伤心,为秀娥的悲惨经历而难过,为韩家的种种磨难而落泪,更为大金牙的为富不仁,财如命感到了气愤。“娘,你咋不早说啊!呜呜......呜呜......大成哥,多好的人啊,他咋死的那样惨呢?扔下一群孩子要秀娥嫂子咋活呀?大金牙这个混账王八蛋,眼里就知道钱,连人命都不顾,还是人吗?不行,娘,我今天一定要找大金牙算账,好好跟他算清这笔帐。大成哥不能白死,我爹也不能白死,我去和他拼命。”四虎子眼里冒着火苗,大成的死重新燃起了他复仇的火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白白死去,更不能看着大金牙横行乡里,糟践人命。虎子想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和痛苦,转身推门就要奔向门外,找大金牙算账。

“我的娘啊,虎子,你要娘命啊......。赶紧消停地吧,别折腾了。大成死都死了,你还管他干啥?再说和大金牙你斗不过的。”四奶奶一看大事不妙,一把扯住虎子的衣襟不放手,她怕虎子这一去惹出麻烦,也怕虎子失手做出什么傻事,那样自己的老命就交代了呢!

“娘,您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要他没人心,要他欺负人,我非整死他不可!”四虎子急眼了,哪里顾得老娘的劝阻,使劲挣脱着,打算开门去李家。

妈呀!大事不好。此时此刻,趴在窗户上看着热闹的王老邪大吃一惊,吓得直冒冷汗。他透过窗户纸看着四虎子喷着火的眼睛,愤怒的表情,心里直哆嗦。心想,我的娘啊,这个四虎子够虎啦。冲他这样的情绪,去了李家非剁了大金牙不可啊。哎呀,不好,看情况四奶奶是拉不住他了。万一他出来看见自己在这里偷看,岂不要了自己的小命啊!眼看四虎子就要挣脱四奶奶的手,开门出来了。此刻,王老邪心急起来。他连忙转身准备走为上策,慌不择路的他也光顾着逃命了,哪里还注意脚下的路呢!一个不留神,竟然将四奶奶放在窗户根下面的洋瓷的尿罐子踢翻。谁料想,讲究卫生的四奶奶没有整理内务的习惯,一罐子的连屎带尿撒了一地,洋瓷的罐子滚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响声在安静的夜里是那样的刺耳清晰。

正当四虎子和四奶奶撕扯的时候,尿罐子刺耳的声响要娘俩霎那间停止了争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谁?谁在外面呢?娘,您别拉着我。我去看看,有人,外面有人偷听,谁这样胆子大?等我逮住要他命。”四虎子凭直觉感到了危机的存在。他预感到外面有人偷窥他们的谈话,一定要抓住这个偷听的人,以免扩散出去,对自己不利。

四奶奶张大了嘴巴,吓得目瞪口呆。我的娘啊,这下坏菜了喽!儿子偷偷回来难道被人发现了?院子里肯定有人偷听,纸包不住火,看来要露馅了。“虎子,快.....快别要人跑了,要不就坏菜了。我的娘啊,这是......闹死心了呢!

王老邪顾不得满身的腥臭,趟着洒了一地的粪便,来不及思索其他,撒丫子跑向了门外。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命,不要被抓到现行,否则四虎子非将自己劈了当柴火烧火不可。心里着急腿打飚,身后传来四虎子跑出院外追赶的脚步和低沉的骂声。“站住,别跑,老子整死你个兔崽子,看你是谁?还惹到老子头上了,不想活了吗?”王老邪一边飞奔一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眼下逃命要紧,四虎子追不到自己,也就不知道自己偷听了,胡子杀人可不眨眼呢!

“虎子,快点,别追了。人都跑了,赶紧进屋,你还嫌别人不知道你回来咋地?我的娘啊!”四奶奶站在门口吓得直哆嗦,她压低声音喊着虎子,担心左邻右舍知道儿子回家。

“娘,您赶紧回屋吧,没事了,鬼影子都跑没了。这个兔崽子要我逮住我整死他。不追了,愿意咋地就咋地吧!”四虎子跑到院子外面,望着消失在黑夜跑远的人影,气的他狠狠跺着脚,怏怏地返了回来。他看着老娘靠在门框上筛糠的样子,连忙跑上前搀扶着进屋。他知道娘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回家,更害怕自己惹祸,眼下能多陪娘一会儿是一会儿,不能给娘添堵了。

“嗯哪。虎子,你别老是这个脾气,这样娘会吓死的。这些年你知道娘咋过的吗?回来了,就别惹祸了。中不?”四奶奶央求着儿子,眼里带着泪花。

“知道了,娘,您别担心了。您也知道,大成哥和我从小长大,他出事我心里不好过呢?那秀娥嫂子现在咋样了呢?孩子们都好吗?我要去看看去,要不心里不放心呢!”四虎子安慰着老娘,心里惦记着大成一家,打算去看看。

“虎子,都这么晚了别去了呗!唉,秀娥她们现在其实也够可怜的了,没有来钱路了,一家子眼看没有饭吃了。今天九儿又病了,她和春柳去镇里给孩子看病,不知道回来没有呢!”四奶奶叹了口气,阻止虎子去韩家。

“嗯哪,娘,那我们先睡吧!太晚了,您也累了,来上炕睡觉吧!”四虎子陪着四奶奶上炕捂被睡觉,可心里还是惦记着韩家。他看着老娘一脸的无奈,心软了下来,不想再惹她着急。心想,安慰她睡下再说。

放下四虎子和四奶奶睡下不说,再看受了惊吓的王老邪干些什么呢?王老邪听着肥婆的鼾声,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耳边依旧回响着四虎子的话,要他惊魂出窍。他在琢磨着,四虎子是个不好惹的主,他和大成的关系最好,大金牙和他原本就有仇,再加上大成的事情,四虎子早晚要报复不可。然而,四虎子这事自己该不该通知大金牙做好准备呢?要是不去,万一四虎子打死大金牙,那自己的财路不是断了吗?还到哪里发财啊。可要是告诉了大金牙,会得到啥好处呢?这段时间大金牙给自己的好处着实不少,自己一定要帮他才行。从四奶奶的话里话外听出,她不能轻易要四虎子报仇,她还要从大金牙那里得到好处呢!王老邪心中暗叫,好险,好险,幸亏四虎子没有抓住自己,性命无忧,今天晚上就不必担心了。现在她们母子相聚一定要叙叙旧,自己这小身板一天也折腾够呛了,还是歇歇脑子,养好精神,明天再想辙吧!想到这里,王老邪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去会周公了,至于四虎子的追他的事情和大金牙如何奖赏他也只能在梦里邂逅了。

深夜无语,万籁寂静,温和的月光挥洒在韩家屯的每一寸土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韩家的小屋里,春珍带着弟弟妹妹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她的脸上还带着没有擦去的泪痕,是梦里与父亲的短暂的相聚,勾起了她无限的思念。那痛入骨髓的分离,现实生活的窘迫,要这个原本就贫穷的家,变得更加冷清。

“春珍,春珍,睡了吗?开门,别怕,是我。”正当孩子们进入梦乡的时候,门外传来轻轻地叩门声,还有低低的呼唤声,惊扰了睡梦中的春珍。

睡得迷迷糊糊的春珍揉了揉眼睛,她依稀听到敲门声,猛地坐了起来。“春贵,春朴,起来,快起来。听听,好像是娘和大姐回来了吧!”春珍说着,跳下了地,眼里带着惊喜,跑去看门。

“二姐,娘,娘真的回来了吗?九儿回来了,快春朴,九儿回来了。”春贵揉着眼睛,推着睡梦中的春朴。

“啊......啊......你是......不是娘,你......你是......”打开门正准备迎接母亲的春珍惊呼起来,她看着门口的来人,吓得结巴起来。

“春珍,我还活着,还活着。我刚回来,惦记你们,来看看你们。”四虎子站在门口,看着春珍眼里带着牵挂和忧伤

春珍马上醒过神来,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眼前的来人,惊喜地喊了起来。“虎子叔,你咋......你还活......快进屋,进屋来......”春珍拉起四虎子的手,要他进屋。

“虎子叔,你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春贵光着屁股爬出了被窝,兴奋地跳下了地,抱着四虎子的大腿喊了起来。

“嗯哪,虎子叔还活着,活着。你们......你们还好吗?我听我娘说了,你爹他......他不在了......”四虎子环顾着屋里的一切,心头涌出一股酸楚。他看着这个昔日里温暖的小屋,因为大成的离去,变得如此的残破和凄凉;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内心的难过无以言表。四虎子极力克制内心的悲痛,哽咽着问着春珍,眼里也闪着泪花。

此刻的春珍听到四虎子提到了父亲,又勾起了她的心痛。看着眼前的四虎子,她如同见到了父亲的样子。望着虎子叔棱角分明的脸庞,结识的臂膀,温暖的眼神,都要她激动不已。“虎子叔......你咋才回来啊,爹......我爹.......他......再也见不到了......呜呜呜......呜呜呜.....”春珍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一下子扑倒在四虎子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悲凉和凄楚,带着对逝去亲人痛入骨髓的思念......

四虎子伸出手臂紧紧抱着春珍抽动的肩膀,泪水涌出了眼眶,情感的闸门瞬间打开。眼前的韩家对于四虎子是那样的熟悉,却有那样的陌生。这个破旧的屋里,早已物是人非。昔日里兄弟间的欢声笑语,孩子们的奔跑追逐的身影,大成哥憨厚的笑容,秀娥嫂子勤快的脚步,都是那样的遥远,在脑海里彷如昨日再现。四虎子这个在旁人眼里闻风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胡子,这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竟无法克制内心的悲痛,喉咙里哽咽声声。“春珍,别哭,别哭。叔知道,你们想爹,也知道你爹会想你们。别哭,为了弟弟妹妹能好好活着,你要擦干眼泪,挺起腰杆,不要让你爹失望。好孩子,记住,有虎子叔在,不要怕,有我一口吃的,就有饿不着你们。别哭......听话好孩子,你这样叔心里也不是滋味。”四虎子拍着春珍的后背安慰着。

“呜呜呜......呜呜呜......嗯。虎子叔,我想爹,爹就这样走了,一句话都没留。爹不在的时候,我们受了那么的苦;我们被人家欺负,被人家骂,被人指指点点,被人不当人看。娘带着我们太苦了,太苦了......”春珍在诉说着内心的委屈,她趴在四虎子的肩膀上,喋喋不休地讲诉着父亲去世后的一次次变故,韩家一次次面临的危机。她用奔淌的泪水来告诉虎子叔,这个世界人心的冷漠,她用揪心的话语告诉虎子叔,这个家所经历的一切一切......

“春珍,叔懂,叔都知道。你娘的苦,你们的难,叔都知道。从今以后,叔护着你们,看谁还欺负咱?别哭,孩子。”四虎子握紧拳头,压根咬得嘎嘎嘎直响,他暗暗发誓要替大成哥保护这个家,保护这群没爹的孩子,要她们有个依靠。此时此刻,原本还为走和不走发愁的四虎子,瞬间下了决定。留下来,帮她们找回做人的尊严。

“虎子叔,太好了!呜呜呜......呜呜呜.....”春珍、春贵、春朴眼里露出了惊喜,滚烫的泪水也打湿了衣襟,也触动了四虎子那颗本就酸楚的心。

“哇哇哇......哇哇哇......妈妈......妈妈......”哭泣的众人完全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也忽视了勤勤的存在。熟睡的勤勤被哥哥姐姐们的哭喊声吓醒了,她惊恐地哭闹着,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

看着妹妹竭斯底里的哭喊,春珍连忙转身抱起了妹妹,不停地安慰着。“哦......哦......不哭,勤勤。你看,谁来了?这个就是虎子叔,他看我们来了。不哭,不哭,勤勤乖,姐姐最喜欢勤勤了。哦......哦.......”春珍耐心地哄着妹妹。

沉浸在悲痛中的孩子们在勤勤的哭泣声中安静了下来。看着妹妹惊恐的呼喊,知道勤勤被吓到了。于是,纷纷擦干了泪水后,将四虎子拉到炕沿边坐下,团团围住亲热异常。

四虎子坐在炕沿上,看着一群懂事的孩子,心里越发的疼痛。他伸出手来接春珍怀里正在哭泣的勤勤,心疼地搂在怀里,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孩子,太可怜了!真乖,要叔看看。多好的孩子啊,可惜......唉......”四虎子叹着气。

说来也怪,在四虎子温暖的怀抱里,勤勤突然停止了最初的哭闹,变得安静起来。她扬起了稚嫩的小脸,望着四虎子满是胡茬的脸,竟然露出了笑容。看着四虎子流着泪水的脸,勤勤伸出瘦弱的小手认真地帮四虎子的擦着眼泪,那表情很乖巧。此时此刻,也许在勤勤的眼里,四虎子更像她去世的父亲吧!那粗壮的手臂,温暖的怀抱,还有满脸的胡茬,都要她感到了熟悉和亲近。四虎子棱角分明的脸庞,温暖的怀抱对于孩子来说可能也充满了父亲的味道吧!

被勤勤闹腾的满脸大汗的春珍看着眼前的情形,也破泣为笑,对勤勤的表现感到了可笑和安慰。“虎子叔,你看,勤勤和你很亲呢!她喜欢你啦,呵呵......呵呵.....”

“是呀,妹妹一般人抱都会哭。今天叔抱她 ,还笑了,真好玩。嘻嘻嘻......嘻嘻嘻......。”春贵和春朴也跟着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看来叔还不吓人。勤勤不怕叔,叔就好好亲亲你。”四虎子说着故意拿着胡茬贴在勤勤的小脸亲热地蹭着,那种父亲的慈爱流露无疑。

时间在流逝,光阴与黑夜赛跑,丝毫没有为这来之不易的温馨时刻停留它前行的脚步。在韩家和孩子们闹腾了半天的四虎子,看着窗外将要放白的天色,起身决定和孩子们告辞。临别时,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沓票子,塞给了春珍,又将自己偷偷在家给老娘带回来的一袋小米分出一半,留下给春珍,要她给九儿和孩子们熬粥喝。他叮嘱春珍看好门户,告诉秀娥不要担心,自己一定会关照她们。交代完后,四虎子在春珍的目送中,离开韩家小院直奔家中。其实,他心里惦记着老娘,怕她醒来发现自己没在身边而担心。其实,他是背着四奶奶偷偷地来的,走的时候四奶奶已经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四虎子来看孩子们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丝毫没有在老娘面前留痕迹。

漆黑的夜里,韩家的小屋在四虎子的到来后,清冷的屋内顷刻间注入了温暖和喜悦,也给在静夜中等待母亲归来的孩子们带来了依靠,并要她们陶醉其中。孩子们的笑脸和言语中,都充满了开心愉悦,内心也涌动出对未来的希冀和期盼。那么四虎子的出现能否化解韩家所面临的处境吗?他能帮秀娥走出困境吗?接下来的路又要如何面对呢?我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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