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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楝花开

2014-04-14 20:34 作者:晓风清月  | 2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近几日,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站在窗前观赏那开得正旺的紫楝花。

那是怎样的一个浓哟!密密匝匝的紫色小花,一朵挨着另一朵,一串挤着另一串,远远望去,可不就是天边飘来的一片紫色的云霞?那是怎样的一个美!如如幻,似真似假,多像一幅唐代高手信笔掂来的写意画。那是怎样的一个柔!浅浅的,滑滑的,似晓风拂过琴弦,似朗月照过松林,能把人心中最坚硬的冷漠催化!

那一朵朵小楝花,远看万头攒动,近看一个个傲然不群。虽然微小,却十分有个性:五片浅紫的小花瓣四下弯曲分散,众星拱月般捧着绛紫的花心。那花心,是将近一厘米长的细细的花筒,花筒前端似喇叭状微微向外扩散,露出几星米黄的花蕊。那样子,好似急不可耐地向世界大声宣告:“我也是生命,生存的权利我也要!”

这一刻,我忘记了一切不如意,回到了儿时,回到了家乡村东的那片小树林。

这个小树林是我儿时的乐园。里面有很多树种,榆杨槐柳,桃杏梨柿,等等等等,当然也少不了这苦楝树。那时的我们每逢放学,便一头扎进着树林里,玩他个天翻地覆,什么捉蝴蝶,逮知了,烤蚂蚱,斗蛐蛐,实在不知玩什么,就在树林里捉迷藏,真是疯得不亦乐乎。不到天擦黑,不到家长喊破喉咙,是万万舍不得回家的。

楝树开花的时候,我们女孩子美本性便流露出来。我们折下一些枝条,先摘下一部分花儿来,拿来针和线,把三四朵小花串成一串,挂在耳朵上,美其名曰“耳坠”,然后把剩下的枝条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很漂亮的吧。我们便戴着“耳坠”与花环到处炫耀,那走路的姿势更是与众不同:专门把头抬得老高,并故意晃动脖子,让“耳坠”也来回摆动,以引起别人注意。一旦受到外人的夸奖,那得意劲就甭提了。可惜楝花开的时间短,没几天就过去了,弥补不能美丽的遗憾只有等到来年了。虽说不能臭美了,但不久楝树结的果实又为我们带来了更大的乐趣。当树上挂满青涩的楝子时,我们便摘下楝子痛痛快快地玩起来。有时趁小伙伴不防备,拿一把楝子向他们头上砸去。边跑边抿着嘴喊:“楝子儿楝子儿,打你花婶儿!”有时你的头猛地一阵痛,那是中了伙伴们自制的“楝子枪”射来的楝子子弹。楝子用完了,便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我虽说是一个女孩子,但上树爬高的本领绝对是一些男孩子所不及的。小小子们把低处的楝子摘完,我便爬到高处,爬到越是不让上,越是危险的枝上去,抱着树枝,哗哗地摇,摇得我的身子随着树枝弹过来,摆过去,摇得树上的楝子哗哗往下落,摇得地上的小伙伴一个劲喊:“够用了,够用了!”我才得意洋洋地滑下树来。这时我女孩子的文静秀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标准的“疯丫头”。便是家里人知道后一顿臭骂:“一个女孩子家家,这样疯渣,小心长大后找不着婆家!”心里也还美滋滋的。是啊,少年不识愁滋味,谁说儿时的孩子不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人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慢慢地,那疯丫头的影子无影无踪了,童年的欢声笑语也跑到爪哇国去了。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世事的艰辛,生存的困惑,不知不觉中将那份烂漫与无忧打磨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孤独惆怅,充满哀怨的妇人。尤其是老母亲的去世,更让我感慨生之艰辛与凄苦。我消沉,我绝望:人为什么要活着?生命的意义究竟何在?这样的问题折磨了我好久。多少次,生与死,让我几乎想放弃自己

如今,再看到这美丽的楝花,心里面竟然有股感情柔得再也不能提起。那一朵朵或深或浅的小花,似一张张忍俊不禁的笑脸,虽然少有人欣赏,但依旧那么自信乐观。这一个个灵动的小生命,似乎在叫嚷:“我要开花!”“我要怒放!”“我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一瞬!”

是啊,花开一季,人活一世。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不都是很短暂的一瞬吗?花儿尚能绽放自己的美丽,即使没人珍惜;可自己来此一遭,可曾为他人带来了什么?既然还没明白生命的真谛,那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出个自己?不为别的,只为难得的生存机会,只为这万亿年的一次自己!放弃了,是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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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楝花开的评论 (共 25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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