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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以西美丽升起——春天里,当我读起《中国才女的红尘旧梦》

2014-02-24 10:08 作者:幼薇的春天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再没有什么,灿烂如你

留下来作一件不灭的印记

好让那些不相识的人也知道

曾经怎样深深地过你

——席慕容《印记》

在村上树的小说《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中,有一群身患西伯利亚癔病的农民,他们住在西伯利亚寒冷的荒原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划过高空落往西边的地平线——在每天周而复始目睹如此光景的时间里,他们突然发现身上有什么死了,于是扔下锄头,什么也不想地一直往太阳以西走,直到倒地死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在村上春树灰色调的阴冷叙述中,世界是如此的荒冷而无意义。“山川寂寥,街市井然,居民相安无事,可惜人无身影,无记忆,无心”,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衰老,到处都是死亡,到处都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日本文学在追逐这种虚无与幽玄的同时,也创造了物哀之美的精神体质——它比悲哀恬淡,在瞬间和寂静中找寻美之所在。正如在无常的哀感和无常的美感中,日本文学承认了这种源于人心的感动给予我们的意义与价值;面对世界冷酷虚假又颓然荒芜的四壁,我坚定的笃信着悲剧与爱情的力量。

执着于悲剧,感动于爱情,敬仰着那些与命运不屈抗争的人们,在这个并不温暖明媚的春天里,我邂逅了一本书,邂逅了几段悲伤故事

席勒在他的《美育书简》中曾向我们讲述了两种人类的生存状态——依靠盲目的物质必然建立的自然国家以及受法制与道德必然支配的伦理国家。在这一进化的过程中,随着人格的苏醒,人类开始追求自由,但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统治者出于真心也被迫无奈的发明了专制,于是造成了流血与牺牲。但与此同时,席勒也对这种牺牲的必要性与必然性做出了毫不犹豫的肯定。因为在无知山谷里,先知者总是那些被视为疯子的人,真理的降临需要有人用生命作为代价,于是,即使苏格拉底被他苦苦劝说开化的青年吊死,伽利略为他所坚持的宇宙规律而被烧死,后继者还是那样的慷慨满怀,坚定如一。

于是,我们看到,在去往“太阳以西”的路上,躺满了追者的尸体。他们是天真烂漫的完美主义者,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以为只要有所坚守世界就会为他们而改变,以为自己依然生活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诗境中,于是他们一意孤行的追求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终其一生徘徊在错落与忧伤之中。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这些悲剧,却是我敬仰的全部。因为作为一个百分之百的浪漫主义者,就像理解梵高在艺术的疯狂中奔向毁灭一样,在我的理想中,悲剧是一个人圆满人生最壮丽的结局。

在《中国才女的红尘旧梦》这本书中,我便认识了这样十位拥有美丽悲剧故事的女主人公。为了真爱与幸福,她们不顾流言蜚语,傲然独立,无怨无悔。所以,当落寞中,苏林写下那句“我是只蝴蝶,恋爱应该是我全部的生命”;当孤傲一世,才华超绝的张爱玲在胡兰成面前变得幼稚,变得卑微;当那对令世人倾羡的“梁上君子”和“林下美人”如一双彩蝶飞舞在清澈的四月天;当冰心与吴文藻携手默默走过硝烟与战火,走过新生与疯狂,走过66年的相濡以沫……无论前方等待她们的是怎样的风风雨,她们都因坚守着生活的信仰而敢于直面悲剧的人生,也正是这一场场缠绵于心的悲剧,为她们的名字烙上了不朽的印记。

而那个撒哈拉沙漠里的仙女,那个走遍万水千山哭泣的骆驼,那个为爱自杀过三次依然在不停追逐爱情的稻草人,又是最令我痛惜、令我不忍念起的女子。幼年时中学老师一次当众的侮辱,给三毛幼小的内心留下了深深的自卑与挥之不去的阴影。后来,在亲人师长的帮助和鼓励下,她才慢慢重新走进生活。在遥远的欧洲各国漂泊了几年后,渴望安定与依靠的三毛与荷西一起走进大沙漠,构筑起撒哈拉的爱情童话。然而,短短几年的美满生活用尽了这个注定不幸的女作家一生的幸福。荷西死后,她在滚滚红尘中苦苦寻觅,却一直在受伤,不停地哭泣,终于有一天,她在一双丝袜上结束了自己。

忏悔

忏悔安慰

不了

她人在天之灵

实际上忏悔

只是在责备自己

忏悔。自责。然后,就请释然吧。因为她用生命抒写的悲剧并不是为了让我们抑郁于忧伤,而是要告诉我们,一个人应该怎样活着。三毛死了,但她绵长的生命不会就此而止,她在撒哈拉沙漠里的美丽身影将在我们的记忆中永远留存,而她热烈孤寂灵魂也将永久地为我们唱响那首爱与美的悲歌。

在这一个个凄美的故事中,这一位位已化为春风和泥土的仙女为我留下的一段关于爱情和悲剧的思考,让我为之心动,也为之流连不已。爱情是最美的,而悲剧是最痛的,这种深刻的反差,尖锐的对峙,绝望的毁灭,带给我一种爆炸般的艺术冲击力——因为悲剧的爱情是孤独的、寂寞的,相爱的他们是孤独寂寞中唯一的知己,所以当他们喜悦万分或是深受伤害,只能找到彼此,去倾诉,去痛哭;悲剧的爱情是现实的、残酷的,当那些心灵的相契与相合,那些有关爱情的单纯与执着,在种种世俗的利益、权力的争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幻灭,这种破碎的美丽让我们在痛苦中清醒并成长;悲剧的爱情是绝望的、毁灭的,因为它演绎着生与死的隔绝,这种对生命本身的赞美与埋葬,既热烈又绝望,既壮美又凄凉,爱情也因此而忠贞不渝、始终如一。也许,正是这种与一般审美追求的反差以及与现实生活的距离,让悲剧美拥有了成为永恒的魅力。

所以,当我去认识、了解、并慢慢爱上一个悲剧故事的主人公后,我的心情是复杂又矛盾的。我爱他们,是因为他们身处悲剧,但这种爱不是同情,而是崇敬,所以我尊重他们的不幸,更尊重他们的抗争。但那些身处痛苦的人又是我如此热爱而信仰的,于是便会不忍,便会比他们更痛苦更绝望,便会想拿出自己十分之一的生命给林徽因,让她看到人民英雄纪念碑巍巍地矗立;拿出五分之一的幸福给庐隐,让她在李唯建的爱与呵护下忘记童年的噩梦和半生的不幸;拿出三分之一的幸运给胡也频,让他逃过国民党的机枪,好好去爱那个初为人妻,初为人母,孤苦无依的丁玲;拿出全部的健康给陆小曼,让她不会受病痛之苦,不会为了减轻病苦而接触鸦片,不会让康桥边单纯执着的徐志摩受到伤害……但当他们被医治、被救赎,当他们的苦痛都成为幸福的时候,那些在磨难中显现的坚韧,在孤独中历练的坚强,在绝望中挣扎的希望,便不再有存在的机会,他们的故事便不再美得那样惊心动魄、刻骨铭心,悲剧便失去了它动人心魄的力量。

在这样的矛盾中苦苦挣扎了许久,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我选择了妥协,选择了旁观,选择了尊重。我不会去参与他们的人生,不会用自己拥有而他们缺失的去弥补他们的不幸,不会希望命运给他们第二次机会让他们在绝望中重生——因为我笃信悲剧的价值与意义,因为它更美,更严肃,更深刻,更长久。

这就是这本书讲给我的故事,它们让我流泪,也让我清醒。

然而幸运的是,我身边的爱情常常是喜剧。

我也希望一直会是这样。

因为那些悲剧,那些美,它们存在于“太阳以西”的理想世界,需要时光的打磨,需要艺术的积淀,需要模糊了焦点和细节的距离,需要风云变幻的背景和环境。

而我是个平庸的人,生活在安定的时代,过着认真的生活。

在静默的时光里,只愿我身边的爱情长久的甜蜜,同时祝福我所爱的人们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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