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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我童年的油画

2014-02-10 17:07 作者:叶子棠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在我虚八岁那年的天,我上学了,那时是春季上学,而非秋季。

学校是新造的,墙壁还没有粉刷,砖头泥巴,似两个有着鲜明个性的孩子,在那对峙。 我怯怯地坐在位置上,心中一片茫然。我不会数数,不会写字,什么都不会。放在书包里的,有一捆芦花棒,用来计数。

我的表姨,跟我同岁同班同学,她的哥哥,我的表舅,也来到了教室,看我不会写阿拉伯数字,就教我写。写个“2”,是“z”,横折横,简单;而“8”字,有弧线就不好描了,那就在“z”的基础上再加一撇,一个充满了个性的“8”在我的笔下诞生!

刚入学,我的成绩并不突出,红领巾到二年级才戴上。与我一起戴上红领巾的还有一个女孩,可惜她早夭了。那时条件差,家家都养猪,放了学我们常去割野菜来喂猪。人人都割野菜,村子周围的野菜少,而村后有条大江,过了江,有大片的桃林,因为要涉水过去,不方便,这样去那割野菜的人相对要少一些,那里的野菜也就多一些。提着满满一大篮(直到装不下为止)的野菜过河,也不容易,所以,我们常常将装满野菜的篮子浮在水上,借水的浮力来过河,可我们忘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之道理。那个小女孩也一样去江对岸割野菜,却不幸被急水连人带蓝地冲走了。难以想象,一个读小学三年纪的女孩,提着一个装满野菜的蓝子,过一条江面很宽的水流不缓的江,是怎样的一个情景!这种被流水冲走人的事件不止这一次。

我是文革的产物,文化大革命一声炮响,我就降生了,而我上学时,文革已尽尾声,然还未结束,大字报的风潮,不可避免地在学校流行。三年级学生必须写大字报,而我读二年级,还不用写,可我已经心怀恐惧,不会写作文的我,怎么写大字报?好在“四人帮”被粉碎了,我也无需担心。这时候的作文,总是以“在英明领袖华主席的领导下,一举粉碎了祸国殃民的‘四人帮’”为开头,作文的套路,具有了鲜明的时代内容。美术课,也总是画“四人帮”的头像,这个我不怕,我的模仿力还是挺强的,画出来的人物,有模有样,虽然没有见过“四人帮”的真面目。

到四年级时,应该说我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五年级时参加了全公社(现在称为“乡”)数学竞赛,总分110的试卷,得了106的高分,名列第一,轰动全公社,我也获得了参加全县数学竞赛的资格,但“不知后事如何”,只知道感觉甚差。现在回过头来看看,什么奥数,什么华杯赛,我没有一点概念,那个年代的农村小学的老师,根本不会这个,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指导。“不知后事如何”的结果,也是情理之中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虽然“不知后事如何”,可“全公社第一”的荣耀给我带来了更大的荣耀,我参加了“县三好学生代表会议”,这是我第一次,或许也是今生唯一一次当选代表,代表了我今生最高的荣耀。那是我第一次上县城,进了招待所,成了刘姥姥,不知东西南北,上趟洗手间,就找不到房间。

老师是慈的,辅导我参加数学竞赛,引导我们拔草药卖钱,假日我们常常去老师家。老师也是严厉的,有时严厉过了头。她生气时,牙齿一咬,眼睛一瞪,那眼珠好像要蹦出来,不要说粉笔头,就是墨水瓶,她也会扔下来,让人害怕。白白的牙齿,白白的眼球,成了一幅石刻,留在了我记忆深处。

失窃,这在每个学校都有发生。有一次,我丢了铅笔,向母亲要了一毛钱,买了三支铅笔(还多一分),没想到,一天不到,全被偷了,我着急,我惶恐,我不知所措。那时一个学期的书学费才二元钱呢,我们家虽不是村里最穷的,但也得常常向生产队预支来维持日常开销,我哪好意思再向母亲开口?无奈的我,只好借同学短短的铅笔头写字。短短的铅笔头,留下了我酸涩的泪水。

现在的孩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而我们在劳动的汗水中成长。劳动的内容,丰富多彩。有积肥活动,一般是割草做肥料,因为要称重量,割来的草没有份量,就用锄头削草,带点泥土,就有重量了。有抬沙土活动,做跳远用的沙坑,甚至还为五里外的水库挑沙,一边走,一边漏。有捡稻穗活动,中午放学后吃点饭就去捡稻穗。有摘果子活动,去山上摘果子,为学校挣钱。有剥桑皮活动,为学校搞创收。还有帮农民割稻而自己割破了手指的。更难忘的是开山。山离学校三里左右,好像是三年级开始就去开山了,开出来的树根还要带回学校。当时只知道挺辛苦的,现在想想,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小学生,特别是像我这样个儿比较小的,扛一把开山大锄头,去开垦树根缠着树根的山,再挑一捆树根回学校,简直像幅漫画。

不仅在学校要劳动,回家还得劳动。最烦心的是割野菜喂猪,特别是季,田野里有什么野菜啊?寒冷的天气,到生产队的草籽地里一棵一棵地挑野菜,不敢割草籽,那是违法的,小手冻得通红发僵,也挑不满一篮,不够猪吃几口的。

自然也有开心的时候,那就是春末初,过了江,去桃山割野菜,那时野菜很多,一会儿就可以割满一篮,而那时桃子长得有点模样了,没有什么水果吃的我们,就尝个鲜,摘几个桃子,在清清的溪水中一洗,美味,自不可言。现在看见那种叫做长毛草的野菜,就会想起当初的情景,就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我甚至都听到了猪吃草时的吧啦吧啦的声响,只是尝不到了那份快乐。当然,乘着竹排,悠悠然地去江对岸采桑葚,小小竹排江中游的惬意,令人神往,那长长的,大大的,甜甜的桑葚,黑乎乎的牙齿,是留在我童年中的另一分快乐。

2013、07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619501/

小学,我童年的油画的评论 (共 6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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