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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易生成梦想的地方

2014-01-05 14:03 作者:浪里百跳  | 1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对于瞬间即逝的过客为了表白自己的一点真实或者虚假的情感而制造一些虚幻的词汇去描述腊尔山,尽管他们用了各种优美的词汇,我总觉得他们只是说明自己感受了一段生活的虚无的历程,就像是一个天真的人讲给另一个天真的人一句古诗,却没读懂诗中深邃的意境。其实,腊尔山,真是一个让人容易生成的追求想的地方。

历史文化一本书

腊尔山脉系武陵山脉的西支,逶迤绵亘湘黔边际,纵横两千多平方公里,涵盖贵州省的松桃县、铜仁市和湖南省的凤凰县、花垣县、吉首市。

走进腊尔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或这里,或那里,或近处,或远处,或隐隐约约,或长长短短,或高高低低,或宽宽窄窄,或上上下下,或左左右右,连绵起伏地缠绕蛰伏在重峦叠嶂中的一道古老的城墙。这就是驰名中外的中国南方长城

站在长城之上,看见长城有时像奋勇拼搏的勇士,傲视群山;有时像深思的雄狮,默对苍穹,有时像老态龙钟的默默无言的老人,硝打的印痕记录着曾经发生的故事。艳阳下,蜿蜒如带的长城上,簇拥着五颜六色的人群。而视线里灰色的逶迤的城墙巍然屹立着,静默着,见惯了灰衣战马的它,历久风吹打,已不再惊宠于后世的拥戴和喧闹。和平年代的它,于世界,于这个星球,也将永远是历史的雕塑,是一幅镌刻在960万平方公里华大地上的长卷了。

北方长城是为了抵御游牧民族南下的铁蹄,而南方长城纯粹是为了彻底征服一个几千年被欺凌被驱赶的民族而建。从那已锈成黄铜色的大炮上可以闻到岁月的味道,可依稀看见苗民殷红的血迹以及“辞家见月两回圆”的戍边战士。如今,苗汉已经亲如一家,正共同享受这方美好天地。(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站在南长城之上,我想到的是如果没有这么雄伟的古迹,没有这么厚重的历史,我们的心灵和精神是否会苍白如纸?如同我们回首家园,却突然发现身后一切全无,过去与未来两处茫茫,那时的心情会是怎样地凄惨和空洞啊!在我们与长城、与历史对话时,我们才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历史给我们留下的粗犷之美、沉重之美、苍凉之美,并不是一种切肤之痛,而可以说是一种精神的充电了。南长城,似巨龙游弋于群山,五里一燧,十里一墩,星落棋布,城堡相连,烽火相望。抚今思昔,城墙上经历了无数风雨的砖块告诉我,作为古战场,金戈铁马,刀光剑影,血肉相搏,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

明朝建立以后,对屡屡发生起义的腊尔山区开始形成圈围之势。至嘉靖年间,总督张岳在镇压腊尔山苗民起义后,开始“疏罢湾溪等堡,更设哨所凡十三”,围绕腊尔山苗区边沿,由西而东而北筑建,构成了对腊尔山地区的一个弧形防线。到了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湖广参政蔡复一无奈之下亲历边疆,他揣度镇压苗族之艰难,苗路之崎岖,力陈罗布营哨,向朝廷请金四万有余,筑沿边土墙。上自铜仁,中至保靖、凤凰,下至松桃,迤山亘水,凡三百八十里。以长城为界,划分“生苗”和“熟苗”,“边墙”之外的苗民称为“生苗”,之内的苗民称为“熟苗”。

站在长城之上,我看到那如巨人头颅一般的城楼庄严地坐落在山巅之上,默默地俯视着表情虔诚行色匆匆的游人时,对自己说,它们总是深情地注视着未来,而游人却总是朝着历史走去,试图接近自己精神的源头。尽管一批批游人潮水般地涌向长城,但是实际情况是人类的目光早已不习惯与历史承接、交流和贯通了,不是历史抛弃了我们,而是我们放逐了自己。我们生活在轻松的时光里,瞳孔被过多的物欲所充塞,目光不再像先祖那样单纯、静穆,不再有忧郁的缅怀、无邪的眺望。我们对真正震撼心灵的胜景视而不见,却浅薄地一味欣赏浮华的假象。也许,一旦我们对历史失去了本质的把握,失去了凝视和真诚,世界在我们的眼里只能是水中的倒影,现实也将同梦幻一样模糊不定。

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一大批刚毅的武将,一大批儒雅的文人,长于斯而称雄天下。民国内阁总理熊希龄,文学巨匠沈从文,画坛大师黄永玉,八一南昌起义副师长欧百川等等,他们自强不息,志存高远,以坚强生命意志践行着“君子弘毅”的人生命题。

民国时期,腊尔山区盛产土匪。几股势力强大的土匪啸聚于此,占山为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里之所以成为苗民起义的根据地,成为土匪的巢穴,一个比较现实的原因是地处湘黔交界,四相钩连,八方呼应。虽幽深而无登高之苦,虽险峻而无柴米之匮。正是这种宁静而又方便的重要的地理位置,险要而又便利的生存条件,使它一次次成了兵家必争之地,成了或要严守、或要死攻的要塞所在。

腊尔山区的历史文化,是一本厚重的读不完的书。

民族风情一首歌

巍巍武陵钟灵毓秀,寻常巷陌卧虎藏龙,城垣古道人文蔚起,依山傍水烟雨台楼。于是,有了二月的踏青,三月的祭祖,五月的龙舟,七月的河灯,月的嫁娶和腊月的闹年……还有,当人们喝过了拦门酒,唱过了哭嫁歌,打过了花鼓舞,就会放逐自己,寻找本真。边边场,让人沉醉于苗族浓郁的原生态情愫;上刀山,让人惊异于古老绝技的神秘莫测;苗老司,让人领悟远古文化的源远流长,根深蒂固。

俊男俏女,构成了腊尔山独特的风景。伟岸挺拔的俊哥哥,是腊尔女人雄奇的山峰;娇媚隽秀的俏妹妹,是腊尔男人温婉的绿水。俊哥哥,丰厚着腊尔山挺拔的精神;俏妹妹,张扬着腊尔山柔美的表情。在俊哥哥、俏妹妹的一回首,一低眉间,山醉了,水醉了,人醉了。

这里的人崇巫信神,平时在家吃斋念佛,庙会会期相约而来,成群结队到寺庙中拜佛、讨卦、求签、许愿,都是自生自灭的民间活动。

道教则带有半官半民色彩,不建道观,只在道士家中设坛行教,并由道台任命道纪司,执掌印绶,对坛门不好的可以封坛,道士不守清规的,可以驱逐出境。地方上久旱无雨需打醮求雨,遇到虫灾要设坛驱虫,清明节上坟祭扫墓茔,秋季中元节念咒烧包,冬季冬至节燃天蜡酬答天地,还有平时百姓人家婚丧寿庆法事,也由道士包揽。

辽阔的山区,居住着众多的仙神鬼怪,还有比各路神圣为数更众的僧尼道士神甫阿訇,纵使人们刻意想划分天上人间的界限,也不大容易。城里的居民,跨出门槛就碰到了土地公公和婆婆,烧几张纸问个好是免不了的,遇上心事边走边想,一不留神已经来到观音娘娘跟前,也就忍不住要将不向人言的烦恼跟她老人家念叨念叨。久而久之,人神共处的生活氛围已不知不觉地形成,特别是地方民众受傩巫文化影响,有着明显的泛神崇拜倾向,无论何方神圣哪样鬼魅,只要遇上就烧香磕头捐银子,一律不排斥一律不得罪,使鬼神们的生存环境也很宽松,大伙儿一块共生共荣。

在当地风俗中,有不少宗教仪式都跟军旅征战有关。如每年农历七月七民间“祭鬼节”,要扎制成千上万大大小小的河灯到河上去燃放,就是为了抚慰战死沙场的将士,为他们的亡灵引渡,照亮归家的路,以免其成为飘零的孤魂野鬼。

参加起义队伍或去当土匪,一朝入伍就被牢牢地捆绑在了杀戮的战车上,杀人或者说被人所杀在他们看来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杀了人总要避晦或者忏悔吧,为了免于被他人所杀又要祈求神鬼保佑,再说要是大难不死,保佑升官发财也是心之所愿。既然一切都交给了鬼神,人的命运也就只能听从鬼神来安排了。一场战斗下来,是生是死全是命中注定。这样的宿命哲学杂揉在义军和土匪的意识中,反而增添了他们奋勇当先的胆量,使得他们的牺牲更惨烈,那份担当也愈显出愚忠的痕迹。

妇女们就不同了,丈夫或儿子出外,脑袋提在手上过日子,家中的白发亲娘或孤妻弱子,心中最大的忧虑无非是征人的安危。音讯杳茫的日子,烧香磕头祈求征人平安;听到胜利的消息,烧香磕头答谢菩萨的恩情;听到心碎的噩耗传来,还是烧香磕头,为亡灵的来生超度……战事越壮大,亲人越险恶,女人们心中越焦虑,对菩萨的寄望也越深厚,庙里的香火就越旺盛。而在那终日缭绕的青白色烟雾中,伏身于神坛下的女人喃呢自语的誓愿里,定然少不了对战争的诅咒。

在她们的功德经中,建功立业事小,征人平安事大,跟急功近利的男人们比,女人们对男人用血泪换来的那份残忍的光荣并不看重,看重的是生命,是属于无论亲人与敌人的鲜活生命。在求神拜佛这种形式机械单纯的活动中,妇女的情怀却具有微妙复杂的层次,她们所扮演的悲天悯人的角色,是最悲惨也是最光彩照人的。沉重的道德情感由内蕴而扩张,焕发出人性的凝重而坚忍的泽光。

行走于群山环抱、绿水萦绕的苗家山寨,看那些老旧的磨坊、被脚板磨得光溜溜的石头台阶、长满苔藓的木墙黑瓦、瘦的狗、脏的小孩,那大河谷地上突兀耸立的巨大水车吱嘎吱嘎转动,似乎不堪重负,却顺利运转了上百年、上千年、上万年。看得久了人就痴迷了,似乎一切事物都能对人产生诱惑,让旅者的脚步滞重,只想停下来融入缓慢的节奏里。内心深处或许还真有点期待遭遇蛊婆,自己也说不清。

来到腊尔山区,每位客人都得喝完用大碗敬献的拦路酒,才能从迎接礼仪队中间进入寨子。拦路酒是不能回敬敬酒者的。第一碗酒,表示尊敬和欢迎。敬酒者左手握住斟满酒的碗口,右手握住碗尖,把碗举齐胸部,选择微微屈膝下蹲的姿势后,在原地或向左或向右旋转、跳跃,将斟满酒的碗自下而上缓缓呈递到被敬者手中。笙手或歌手同时以旋转、跳跃的针锋相对的左来左挡,右来右挡的左、右侧身的动作与之应对。最终以敬酒者以左侧身姿势向被敬者敬酒三次为一个回合,不能应对的笙手或歌手就要饮酒。若笙手和歌手应对自如,无论动作或是语言都没有出错,则顺利过关。第二碗酒,表示感谢。客人可一饮而尽,也可以转地一圈、两圈、三圈的方式转敬他人,转上三圈后被敬者必须将酒饮尽。但一碗酒不能超过三人,如果被转敬者是第三名,也必须将酒饮尽。第三碗酒,表示祝福。宾客离开时,如同进寨欢迎仪式一样,列队于寨门口,花杆拦路,芦笙歌舞、大碗美酒、将客人送出寨子。而最具娱乐性的敬酒礼仪是叩酒,敬者与被敬者在敬献酒的过程中,相互礼让表现出来的环环紧扣的动作和与之相伴的诙谐语言。

那独具特色的吊脚楼,是一种建筑奇观和经典。这种“干栏”式的建筑,或亭亭玉立于溪沟河边,或旁逸斜出于缓坡陡坎,一根根错落有致的木头,支撑起一种建筑的生命力。这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奇妙建筑,俯仰之间,让人顿悟“寸山多致、片石生情”的审美境界。还有那灵动雅致的风雨桥,那精美的织锦和刺绣,那亮丽的银饰和服饰,那高昂悠扬的苗族飞歌,那轻盈缦妙的花鼓舞让人心潮澎湃,如痴如醉。

山水风光一幅画

在腊尔山西陲,更让我百看不厌、充满遐思的是家乡日出。房屋坐西朝东,面对群山,可以非常方便地天天看日出。冬春,较多的时候由于空气中雾气较重,太阳像一个烧红的巨大铁饼,从看上去薄如刀锋的山脊上一点点冒出来,悄无声息,慢慢升上九天。夏秋,天朗气清,太阳像一个炽热的火球,刚从山顶冒出一点边缘,就从腾腾烈焰中射出万道金光,刺得眼睛不敢直视。与泰山日出——太阳从山岚云海中腾起相比,与海上日出——太阳从万顷烟波中跃出相比,老家日出留下的印象更深刻更清晰更持久。每每看着太阳从山背后升起,好奇的童心就渴望知道:山那边的太阳又是怎样出来的呢?

从远山排挞而来的马槽河由蓝绿色组成,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交织出千百种不同的颜色。水潭一年四季都呈浅绿色,如笑靥满容的小姑娘哼一首恬美的歌,唱给下游的辰水,唱给寂寞的群山,唱给沿岸的人们。马槽河两岸有着无数的大小瀑布群,有的从三四百米的悬崖飞流直下,如巨练飘舞;有的如九曲八弯,瀑连瀑,布接布,错落有致,薄厚均匀,巧夺天工;有的如丝如线,直穿深潭;有的如烟如雾,弥漫崖间;有的似大珠小珠,如泣如诉。我幻想着河潭中的怪物,脊背像刀锋一样,恐惧和一种电磁感应般的威慑消无声息地渗透全身。

沱江涛声依旧,送走了沈从文的身影,留下了千古绝唱。河面皮舟弄影,号子悠扬。沿岸山峰耸立,怪石嶙峋,常常峰回河转,秀美异常,兼具青城之幽、峨眉之秀、漓江之美,被誉为山奇、水奇、洞奇、树奇的四奇胜境。火炼长空,水激浮云,虎啸龙呤,雷奔电泄。河水极清,水中游憩着鱼虾,淙淙的水流闪动着碎银一般的亮光,在弯弯曲曲的河中鹅卵石上轻呤浅唱,甚至于有点顽皮。河流两岸的荒滩,芳草萋萋,绿树丛丛。山坡上一株株山茶花挺有精神地开放它的耀眼花簇。

可以想象,腊尔山用自己的热情去迎接每一个春夏秋冬的时候,情形总是不同的。春天的雨滴会使她张开沉重的眼帘,让大地生机勃勃;夏季的彩虹会挂在勤奋人家的屋檐上,构成一副充满童话意味的画图;秋天苍松翠柏,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枝头,在灿烂阳光下闪烁出深情的光彩;冬天阳光的照耀,会显出时间深处的平和及澹定。一座座依山傍水的苗家山寨,一排排端庄典雅的农舍,一位位高寿健康的老人,构成腊尔山独特的靓丽景观。

这里的每一曲歌舞,会使人酣畅沉醉!

这里的每一缕风情,都会让人心驰神往!

这里的每一个传说,都会让人如梦如幻!

朋友,你说这里是不是一个让人容易生成和追求梦想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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