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憩园

2013-07-18 12:59 作者:燕然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文/ 燕然(徐州)

谁敢奢望,极尽繁华喧嚣的闹市区竟有这么一个极为古朴幽雅的去处,一处林木郁郁葱葱的憩园!

园子面积数十亩,形状东西狭长。古木参天,树林阴翳,幽静安逸,是园子固有的禀性,也是它给予现代人最奢华的馈赠。

园子南面那段残存的古城墙在徐州历史上是赫赫有名的(最近在徐州市中心地下更是发现了西汉城墙的遗址)。城墙上垛口森然林立,巨型青砖灰黑幽暗,城门洞阔大高挺,朱漆斑驳的双扇城门笨重厚实。如今它成了园子的一面围墙,把现代的浮华喧嚣一统地屏蔽在园子外,并无可替代地渲染加浓了园子重拙蓊郁的氛围。

园子东南角那座声名远播的快哉亭,得名于北宋苏轼的《快哉此风赋》:“贤者之乐,快哉此风”。苏轼任徐州太守后,常约宾朋来此亭避暑赋诗。这座最迟从清代就已存在的园子,因为苏轼命名的快哉亭而名声大噪,也因了古城墙和快哉亭而愈发增添了它的厚重沧桑感。

园中树木品种芜杂,蓊郁葱茏,遮天蔽日。法桐是园中最多的树种,它还有一个很雅的名字叫悬铃木。树干大都粗至合抱,一块块树皮皲裂翘起脱落,树身白中略微泛黄;树枝稠密屈曲宛若虬龙,树冠努力伸展俨如华盖,遮蔽出一片片庞大森郁的树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最引人注目的是榆树。园中的榆树仅有几棵,这些榆树树干高大粗糙,仿佛是历经几世的风雕琢才显得如此沉郁苍老;粗大的树枝少得不用费力就能数得清。

西面池塘北岸的那棵榆树,树干足有一人合抱,树冠却稀疏光秃,仅有一根半粗粗的树枝存在。那半根树枝被截得只剩下不长的一段,上面长着少许叶子。而朝向东南方的那根完整的树枝却生长旺盛,茁壮向上,叶子墨绿。再看树干时,我着实吃了一惊:树干的好长一段不知何时枯死了,被园丁用水泥巧妙地包裹住了,颜色和树皮相似,不细心观察很难发现。回望这遒劲盎然的榆树,谁能不惊叹生命的坚忍顽强!它也许不是园中最古老的一棵,但应是经历磨难最深的一棵吧,在经受了岁月无情地遴选裁汰后,向人们诉说着这个园子的朴拙凝重。

杨树笔直挺立,高耸参天;松层层叠叠,形似宝塔;垂柳依傍池塘,柔媚作态。女贞、银杏、乌桕、石楠、栾树、重阳木、红叶李等,还有紫荆、火棘等灌木,更多的是些不知名字的树种。

绿竹别具三分景,名园总须绿竹伴,竹子自是不可少的,“何可一日无此君”。它们散布于园子的几处。“竹焚不毁节”,竹子向来秉持的操守,使得它赢得了谦谦君子的美誉。

园中花事繁忙。有迎春、樱花;有紫薇、红荷;秋有金菊、丹桂……

园中东西各有一个池塘。西边池中的红鲤鱼,悠游自在,鱼翔浅底;东边的一方荷花池,夏季开满了粉红、雪白的荷花,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站在池旁的凉亭、水榭、曲桥上,抑或雨中撑一柄伞赏荷,心无杂陈,心灵得到了片刻的荡涤憩息,顿觉心清气爽。

这里是类的天堂。最喜喧哗的喜鹊,嘎嘎的叫声不绝于耳,总能看到它们在林间飞来窜去。麻雀也不会闲下来哪怕半时半刻,叽喳啁啾,喋喋不休。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鸟儿。夕阳西下,倦鸟恋旧林,园子是它们最心仪的憩息之所。

憩园是人们闹中取静修养身心陶冶性情的绝好去处。浓阴下,一盘象棋在石桌上铺开,楚汉鏖战便拉开了帷幕。观棋者众多,偶尔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位黄发碧眼的外国小伙儿,竟也心领神会地颔首默叹,这不速之客反倒让鏖战者、观战者惊异不已。打太极者、舞剑者、唱歌者,而更多的是闲庭信步的各年龄段的人,有时还能见到捉迷藏的孩子……

似乎谁也不忍惊扰了园子的沉寂,又好似谁也无法打破园子的宁静。这处如许幽深雅致的园子,是这个城市在现时虚浮的繁华冲击下,仓惶退守的一处精神家园营垒。在这里,你尽可以卸载掉厚厚的生活面具,做回一个本真的自我,心无牵绊,尽抛烦忧。这里,是你心灵的憩园。

昔日,慕名而来徒步环绕徐州古城墙一周的毛泽东,是否曾在此园驻足流连过?当年,因在这个园子游玩而得以拜师学画的李可染,在走出徐州并名满天下后是否还曾牵挂家乡的这所名园?

而今,我常来到这里缦立流连,登台临风,自是快哉……有时是在雨中:观雨打荷叶,倾诉我对古园的情愫;访遒劲的老榆,领悟园子对我的叮咛;审视古城墙,聆听千年历史的回音。

这处憩园就是颇负盛名的徐州快哉亭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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