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这个东东

酒这个东东

李明

我大约是在十七岁左右开始接触酒的，算起来也有三十几年酒龄了！如果把这也算是资本，和年轻人一起喝酒，则满可以骄傲地说：“我的酒龄可是比你的年龄还大的哦！”

那是八十年代初在农村教书时，大约山上没有干部，我自然成了干部的代表，热情好客的山民，每每都把能请到我来家做客当做一份荣耀。

做客自然是要喝酒的。我那时对于喝酒还真是个处子，可以说得上是滴酒不沾。回想儿时看到的那些喝酒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端起杯子就摇头皱眉、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就十分地不解，既然这东东那么难喝，为什么还要拼死去喝，而且大多不醉不归？”为什么书上会有“畅饮”一说？

李白《月下独酌》称“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真是写尽了爱酒情节！这最后两句说的是“这饮酒中的乐趣，绝不是一个不饮酒的人所能描述得清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早听说画圣吴道子，作画前必酣饮大醉方可动笔，醉后为画，挥毫立就；“书圣”王羲之醉时挥毫而作《兰亭序》，“遒媚劲健，绝代所无”；诗仙李白更是“斗酒诗百篇？”……民间也流传着这样的美语佳句来述说酒之于人的好处：“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酒是长江水，越喝貌越美”，还有人说“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更有甚者说“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酒能叫人飘飘欲仙如痴如醉如梦如幻；酒能叫人忘却人世无穷无尽的痛苦忧愁和烦恼；酒也能叫人原形毕露，口吐真言……德国哲学家尼采认为：酒神精神喻示着情绪的发泄，是抛弃传统束缚回归原始状态的生存体验，人类在消失个体与世界合一的绝望痛苦的哀号中获得生的极大快意。

于是乎，我欣然学着喝起酒来，且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杯子越喝越大、顿数越喝越多，酒也越喝越高档……

上级来了、同事生日、朋辈聚会、唱卡拉OK，下乡检查工作、被动接受检查，别人替你办了事、你替别人救了场，拉赞助、争项目，排遣孤寂、遇上烦心事……通通都得喝酒！还有多少喜酒、丧酒，如此等等，车轮战、轮番上，一生真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尽的酒！

这样的一来二去，我也学会了深情地劝酒：什么“无酒不成礼仪”、“酒逢知己千杯少”呀，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呀，还有什么“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呀什么的……

其实我并非瘾君子，一个人时，一年半年，甚至更长一点时间，都不想碰酒！喝了三十多年酒，除了因为想要白发转黑泡了点药酒，每天一小杯，坚持了一周、两周外，没有一顿酒是自己主动要喝的。也从没体会到过大师笔下喝酒那种酣畅淋漓的美好和快意!更没有生出过什么“独酌之乐”！

这一生不知醉过多少场，醉得最狠的是在区教办时，一次去乡下检查工作，村小教师生活没规律，都是把当天的教学任务圆满完成、放走最后一个学生后才开始弄饭吃，大概都已经下午三点过后了，主人的盛情，加上自己的耿直，啤酒、白干一整就是七八两……这一次，竟为了“酒品看人品”这句话，醉了几天几夜！真是“醉来忘却巴陵道，梦中疑是洛阳城。”

一次大醉回家，脸脚不洗、衣裤鞋袜不脱，就倒在了床上。夜里内急，起来上厕所，却把朝向大街的玻璃窗当门，径直扑了过去，险成祸端；还有一次醉后，从里面把自己锁进了厕所，无论怎样也出不来……真是出尽了洋相！

父辈不喝酒，以为儿子饿痨酒。一次长醉后，为父的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就不信，自己不喝，别人会掰起你嘴巴来灌！”妻也在一旁煽风点火：“他尽是别人还没倒酒，就把杯子高高地举到别人跟前了！”、“还尽在似醉非醉间嚷着要酒喝，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

总幻想“高吟大醉三千首，留著人间伴月明！”但醉后就憨憨入睡的我，着实没写出 过半句话来！也有时，生活、工作中确有了忧愁，便确信“百年莫惜千回醉，一盏能消万古愁。”哪知多数时候却应了“举杯消愁愁更愁。”那句古话！

醉了，往往力不从心，但“酒醉心明白”，却是真的！一次酒后独自回家，心里明白路的右侧就是悬崖，知道这要是下去，非要了小命不可，想着就尽量靠里走，但腿脚不听使唤，总是曲曲折折地走着“之”字，半个小时的路程，竟不知走了多久？待回到家，一跤摔倒在自家屋檐下，便再也爬不起来！听到妻的吵骂，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的事了。早上起来，连稀粥也不敢去碰，一喝胃里就有倒海翻江的冲动！

我喝了酒只是明显的话多了些，但不会说出格的话，更不会做出格的事。比起那些“又哭又笑、又怒又摔、又打又闹”者，倒是一件引以为傲的事！

……

一路走来，总是极尽艰辛地喝着酒，直到赋闲下来，倒是可以不再劝酒、醉酒了，却早已经喝坏了身子，落下个头晕脑热的毛病，眼前常有飞蚊相伴，此生估计再难回归到没喝酒前的状态！

二0一三.六.十二端午节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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